“你是孙楠钰没错吧?除了孙楠钰,我不相信还有谁能说出那些话。还有,也只有孙楠钰,才能这么了解那些老古董,我不相信世上还会有哪个女子比孙楠钰更厉害,除了她自己。”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呼吸困难的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意识清楚,没疯也没傻,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真的相信我就是孙楠钰?”
“碰上这么离奇的事,不信也得信了。”
孙楠钰心中一热,一把握住他的大掌,不顾手上还有伤,就这么偎进他的怀里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处,低低的呜咽起来。
太苦了,这段日子实在太苦了!
她明明是孙楠钰,却在死后成了璟王府的钰儿,平白代替原主忍受那皮肉之苦,一个人坚强的挺过来,若不是有这个男人出手援助,她的路也不会走得这么顺。
想不到她的好运还没用完,赫连桓居然相信她就是孙楠钰,这教她五味杂陈,委屈与感慨交加,忍不住就想抱住他诉尽委屈。
赫连桓温柔的反抱住她,大手在她背上轻拍着。“别哭了,现在一切有我,你不必再受委屈了。”
她挂满泪水的脸从他怀里抬起。“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还需要说吗?如果不是喜欢你这个傻姑娘,我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帮你。”
“我才不傻,刚才你明明夸我聪明的。”
赫连桓见她哭得那么伤心还不忘反驳,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抚去她满脸的泪,接着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吻,她垂下眼睑,身子赧然的缩了下。
“你平时聪明不可欺,遇上我倒成了个傻瓜,我都已经表示得这么明显了,你却还一再问我为什么对你好,你这不是傻是什么?”
“我只是装傻罢了。”她羞涩地眨眨眼。
“那以后我可不会让你继续装下去。”说罢,他又低下头封住了她的香唇。
赫连桓一手紧搂住她的腰,小心的避开她受伤的手臂让她偎在自己怀里,两片唇紧紧缠着她,像是吻上了瘾。
“你的唇怎么尝起来像是玫瑰糖。”赫连桓笑道。
“胡说八道。”她面红耳赤的推开他,不给亲了。
见她泪水打住了,情绪也已经缓和下来,赫连桓亲自端来了药,捏着瓷汤匙一口接一口的喂她。
“来,张嘴,乖乖吃药。”
赫连桓一脸温柔,口吻也像是在哄孩子似的,孙楠钰一时懵了,就这么傻傻的张嘴,乖巧的任他喂着。
药喝完了,她的脸也因为苦苦的汤药而皱成一团,他见了直笑,捏了一颗玫瑰糖喂到她嘴里。
“楠枉好乖。”
她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孩子。”
“你现在这副身子跟以前相比,确实也不算大。”
一提这个,她笑容黯了下来,含着那颗糖良久不语。
赫连桓很有耐性的静静等着,而她当然也明白他在等她交代那段过去。
待她平复心情,这才望着他温柔的眼,慢慢说出那一段连她自己都很难想象的重生经过。
“禽兽不如的东西!”
当孙楠钰说完所有经过后,赫连桓的怒气也已经高涨到顶点,一向修为甚好的他也忍不住骂了一句。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嫁给那样的禽兽?!”赫连桓一想起她遭遇的那些苦难,又心疼又气愤。
孙楠钰只能苦笑。“那是我爹替我安排的亲事,我如何能拒绝。再说,京城里还有哪个男人愿意入赘。”
重生之后她仔细想过前因后果,前世她与柯泓谦成亲后,古玩店毫无他发挥之处,客人上门也是冲着她的名气而来,慢慢地,柯泓谦觉得男人的面子挂不住,因此对她心生嫌隙,甚至怨恨起有一个太过聪明能干的妻子。
“你那位嫡姊呢?”赫连桓冷笑了一声,相当不屑。
“她自小就恨我抢了她的风头,也恨父亲看重我,所以她会这么对我也不奇怪。”
“难怪那天在一品天香楼,你会故意让柯泓谦难堪,我终于明白了。”
想起那天白眼狼气歪的脸,孙楠钰低笑。“要不是刚好他想巴结你,也不会给了我那样的大好机会。”
“这也让我开始注意到你这个人。”赫连桓目光灼灼的凝视她。
“王爷可喜欢过孙楠钰吗?”她面泛红光,娇羞地问。
“那时初见你,你年纪还小,我只将你这个人记在心上,也没再想其它,现在想来,那一记就这么记进心坎底,才会在见到你的时候不断在你身上看见孙楠钰的影子。”
孙楠钰闻言,喜孜孜地笑了。
有他这句话,她前世短暂的一生也算是值得了。
在经历过一场死劫之后,性子好强的她才总算明白,一个女人最大的价值不在于她有多聪明或有多大的本事,而是有一个值得用生命去爱的男人,而那个男人也同样的在乎她,记挂着她。
因此,前世的孙楠钰能让赫连桓一记就记上了这么多年,还因为孙楠钰的缘故看见了重生之后的她、甚至是爱上她,孙楠钰这一死也不算枉费了。
“楠钰能让王爷这样上心,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她话方说完,他的大掌已经捂住她的嘴,俊脸充满不悦,口气甚凶的说:“我不许你这么说。”
她抓下他的手握在柔荑里,娇羞的目光中有感动,有尽在不言中的柔情密意。被这样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光望着,饶是再刚强也要化成绕指柔,赫连桓觉得胸口灼热难耐,倾身就想吻住这动人的可人儿。
不料,外头忽然传来影的回报声,“王爷,刺伤南小姐的贼人已经抓到了。”
孙楠钰脸一红,别开了脸,赫连桓窃香不成,只能闷着气转身办起正经事。“可有问出主使者是谁?”
房外的影还未回答,孙楠钰忽然道:“王爷不必问了。”
赫连桓别过脸看她,脸色一沉。“你知道谁是主使者?”
孙楠钰点了点头,道:“进我房里的贼人,我认得他,他是跟在柯泓谦身边多年的管事,过去他是走镖的成了柯泓谦的贴身随从。孙楠钰死后,他为了安插自己的人进百宝行,就将此人提拔上来成为管事。”
“在那么危急的时候,你还记得要认那人的脸,你这个鲁莽的傻女人真是让人无法省心。”
嘴上骂着,赫连桓却将她拉进怀里搂得紧紧的,简直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似的,舍不得放开了。
“我立刻让人去抓住柯泓谦将他严刑拷打,务必让他吐露实情。”
“王爷,别这样。”
孙楠钰从他怀里挣扎起身,抬起脸就看见他一脸醋劲大发。
“难不成你心里还惦着那只禽兽?”他这一句几乎像是野兽咆哮。
她被这一吼也不见害怕,反而甜甜笑了。这男人吃醋,代表他的的确确是在乎她的。
“当然不是。”她抬起手抚上他的怒容。
他一把握紧她的手背,发泄妒意似的攒紧大手。
“既然不是,那为什么不让本王将他抓起来?”
听他又将自称改回来,孙楠钰明白他是真动了怒,不敢再跟他闹着玩,赶紧收敛起玩笑心态。
“我已经打定主意要用自己的双手让柯泓谦一败涂地,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仇恨,不该由王爷来出手。”
赫连桓闻言更恼。“你这是将本王排除在外,不愿让本王管你的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如果藉由王爷的手整治了柯泓谦,那也算不上是我自己报了仇,这是胜之不武,就算柯泓谦真得了恶报,我也不会高兴。”
见某人铁青的脸色稍霁,她放柔了嗓音又往下说道:“再说,当初他与我的嫡姊毒害我的证据怕是都已经消灭了,王爷即便将他押入大牢,没有实质证据,终究无法定他的罪。”
其实孙楠钰说的这些,赫连桓都清楚,他之所以动怒是担心她对那只禽兽还有留恋,现在听到她说出这些,他才总算确定她对柯泓谦已无任何感情。
“反正,说来说去你就是想靠自己的能耐让柯泓谦栽跟头,甚至是再也不能立足于京城。”她的性子他一路看下来,岂会不清楚。
“知我者,唯王爷也。”她巧笑倩兮。
赫连桓见了,嘴里似咒了一句以色迷人,然后将脸压近,亲了她一口才稍解他的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