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呵呵,真的呀?你们真钓起一桶子鱼,用煎、炒、煮、炸的方式将所有鱼全端上桌,烹调出一桌全鱼大餐?”听来真有趣,令人向往,可惜她出不了宫,没法儿亲身体验。
“是呀,二皇子还说他是钓鱼高手呢!结果钓了老半天一条鱼也没钓起,鱼竿倒是被大鱼弄断了好几根,最后他还抢了我的鱼竿才顺利钓到鱼。”不然只有望鱼兴叹的分。
一道柔似春风的女声笑着揶揄。“所以说全是你的功劳喽!”
叶照容很得意的仰起下巴,“当然喽,二皇子是沾了我的福气,否则他连条小鱼也钓不上……喔!好疼。”
笑太用力,伤口又疼了。
唉!这叫乐极生悲。
“小心点,你这孩子真胡涂,伤还没好全别乱动,一会儿伤口又裂开了有得你哭了。”真是连伤着了也不安分,孩子心性,跟二皇子的性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自从二皇子齐任时从温泉山庄回宫后,他便将庄上发生的趣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母后,聪慧过人的陈皇后一听便觉得叶照容这个人大有用处,于是派人暗中留心,说不定日后有机会卖个天大的人情给陆瑞京。
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叶照容主仆三人一落水,陈皇后的人马立即出手救人。
可惜他们会潜水的人并不多,只好先救落水的叶照容,再分神拉住她的丫头,此时伤重昏迷的柳儿已被急流冲走,只来得及救起翠儿。
多日过去了,叶照容至今还不知道她的两个丫头已去了一个,陈皇后也有心瞒着,只说她们伤势过重需要疗养,等养了身子再回来服侍,要她不用太过着急,有太医看顾着。
由于坠崖时是柳儿垫在最底下全力护主,所以她的伤势最重,要不以她的身手根本不可能受太重的伤,会水的她甚至可自行爬上岸,无须救援。
她这是犠牲自己来保全主子。
“母后,你们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是不是,我一看你们的表情就知道没好话,别想瞒我。”齐任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疲色。
皇上近来已是出气多、入气少,随时有可能驾崩,身为皇子的他早晚都得去守在病榻前,加上暗地里的那些筹备大计,自然是忙得脚不点地。
“都那么大的人了还没个正经样,母后和容儿不过是说起你们在山庄里的事,母后还不晓得我儿是钓鱼好手,能钓起好大的鱼加菜。”陈皇后故意取笑儿子的自吹自擂。
“母后,是真的很大,儿臣没骗你,不信你问问容妹妹,足足有儿臣手臂长呢!容妹妹用鱼头、鱼身、鱼骨做了三道菜,把我们胀得肚皮朝天。”一想到那鲜味就嘴馋。
齐任时想着过些时日再溜到温泉山庄,泡泡温泉兼钓鱼,人生一大乐事。
“你还敢胡乱叫什么容妹妹,陆督主的绣春刀没往你的脖子上一抹才怪。”由儿子的描述,那个生性阴狠的男子一旦动了心,是绝无可能允许别人动他的所有物,谁碰了都恐有性命之虞。
他嘿嘿干笑。“母后,他可横得很,儿臣胆子小,不敢在虎口拔牙,若被他咬一口,脑袋瓜子就不见了。”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不作死就不会找死。”幸好容儿这个软肋在他们手中,若她落入太子手里,后果难以承受。“容儿,你可别跟着这小子胡闹,他虽是二皇子身分,可心智……”
“母后,你又要编派儿臣,说儿臣若有太子一半的杀伐决断,这江山交到我手上定是无虞。”他本就无意高高在上的皇位,做个逍遥王爷比奏折看不完的皇上快活。
陈皇后听了儿子所言,神情略微凝重,微露一丝遗憾,轻而无奈的从唇畔间逸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叹息。
在她眼中,太子齐时镇是个不容忽视的厉害角色,他能忍善谋,人也聪明,做事只求结果不问过程,如果他不是那么偏激,为人阴险又狠毒,无容人之量,他比二皇子更适合当皇帝。
敢于杀伐是为帝者的立足根基,果断决策是帝王心术,太子两样都倶备了,但是他容不下异声,只要朝臣提出与他意见不合的言论,他的处理方式不是聆听,而是斩杀,甚至祸延九族。
“你是不如太子,可是……我们不能不争。”不争的下场是死,陈皇后一党包含她娘家族人全都得抵命。
“母后……”干么扯这么沉重的话题,让人听了烦心。
朝中大事叶照容听不懂,她也不想懂,只是欲言又止的看看陈皇后,又瞅着齐任时,憋了许久才一鼓作气的开口。“二皇子,你还记得在山庄时答应我的事吗?”
“什么事?”他贵人多忘事。
她一听,急了。“就是替我找人那件事呀,他是宫里的太监,二十岁上下,这事对你来说不难吧?”
“喔,那件事呀!”二皇子和陈皇后互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很玄的笑意,让人一头雾水。
“容儿,你问过陆督主了吗?”他才是太监头儿。
叶照容面色一红,直摇头。“这种事怎么可以问他,他算是我的男人,我怎能当他的面要找另一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是和我自幼定下婚事的未婚夫,这太伤人了。”
她想都没想过要问陆瑞京,她觉得这种事太伤男人的自尊了,即使陆瑞京不算男人,可谁愿意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陈皇后和齐任时听了她的话都笑了,陈皇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勇敢点,不要怕,陆督主知道你的四郎哥哥在哪里,他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容儿没死?”
这算什么,把人救走了居然不知会他一声,特意晚了几天才另行告知,让他心如槁木的日日徘徊于河边,搜寻那一丝丝可能的生机,到了晚上就彻夜不眠的望着一轮明月思人。
这几日陆瑞京内心的创痛非笔墨所能形容,就像刻在骨子里,每每未得到寻获容儿的消息,他的心就宛如又被割了一刀,鲜血淋漓。
一直未找到人,他几乎要陷入绝望了,连着数日未上朝,谁也不肯理会,带着近千名锦衣卫一路往下游寻去,不放过任何一处岸边和石缝,可是都一无所获。
谁知峰回路转,今儿个突然出现转机将他从绝望深谷中拉起,原来容儿被皇后的人马给救了!
明知道他找人找得快急白了头发还瞒着,皇后和二皇子太不厚道了,存心看他失了分寸,瞎忙一场。
不过,这人情他记下了,日后定还。
眼下有更重要的是得处理。
“可你刚刚说,容儿不见我是什么意思?我之前是冷待了她一段时日,可是我也没让她少吃少喝的,伺候的丫头全是巧霞精心挑出的。”他说不出口他是被自己的女人拒绝在门外,这段日子都宿在书房的偏间。
这话说出去有损男人的颜面,他不做自毁前程的事。
“泥人都有三分土性,何况她忍你多久了,既不体贴又不温柔,还不说好听话讨好她,前阵子还弄个什么姊妹来恶心她,她苦在心里你瞧见了吗?”
真痛快,和陆瑞京交手鲜少占上风,这一回他可一次讨回本了,够他得意好几年了,权势倾天、目中无人的东厂督主向他二皇子低声下气呀,这感觉比坐拥金山银山还好。
“她早知道我有个自幼订亲的小媳妇,如人找到了,我迎她进门也是理所当然,我耽误了她八年本该给她个名分。”他原意是给丹湘一笔银子让她嫁人去,她偏是不从,非要和他做名不符实的假夫妻。
“结果,得了娘意,失了妾心,两边都没讨得好,四郎呀四郎,你要是不懂怎么当男人尽管来请教本皇子,我不收束修免费教你御女术,包管你生龙活虎大战三百回合。”齐任时有意无意的朝他胯下瞄去,似乎在暗示他太久没用了,都生锈了。
听他唤起自己的小名,陆瑞京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微讶。“不用二皇子费心,等你娶了正妃后,微臣定也送上图十卷,让二皇子好好琢磨琢磨,临阵磨枪,不亮也光。”
啧!想在口头占便宜反被将了一军,真是颜面无光。“好了,说正经的,你那个正室是怎么回事,一名青楼出身的女子怎能调动身手不亚于大内高手的黑衣人,她的人手是打哪来的?”教人百思不得其解。
“太子。”一言以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