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金黄色的耀眼光芒由白纱帘射进窗内,在床上那熟睡人儿的俏颜上,顽皮的逗耍着,直到贪睡的人儿满足地轻叹了声。
凌奴儿浅阖的眼帘眨着长卷的睫毛,温暖的被窝中,那淡浅的男性麝香味好闻得让她沉醉,她揉揉星晨般的水眸,一时间,只能怔怔地瞪视着天花板上的几何图形——
头好晕喔!她的脑袋里好象有人在狂肆地叫嚣着,那晕眩感让她迟滞的思维更加浑噩。
昨夜喝了酒之后,她好象说了些什么,又好象有人对她说了什么……
此时疼痛欲裂的脑袋瓜根本无法回忆起昨夜的对话,只依稀记得是殷颐将她抱上床的。
凌奴儿揉揉闷疼的太阳穴,贪恋被窝中那舒适、引人眷恋的温暖好一会儿后,才下了床,似忆起什么,她惊疑的眸子开始搜寻着屋内。
这宛如监狱禁锢着她的牢笼里,却不见那熟悉的狂捐身影,是肯放她走了吗?
“你总算醒了。”
含笑的嗓音由正斜倚在门边的修长身影传来,她吓了好大一跳,捣着嘴不让惊呼逸出口。
昨晚利用她熟睡之后,将堆积如山的公文在一夜之间全数处理完,就是为了接下来的游戏,他可是难得有这种好兴致,绝不容许游戏进行到一半,又被上头吩咐的事情给打断。
“对不起,我不是在偷懒,我只是睡过头了,我现在马上去做事。”她努力扯平自己身上那皱巴巴的衣物,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是在怪罪她偷懒。
“你急什么,我有怪你吗?”殷颐好笑的瞅着她满脸的惊慌失措,“你以后别做那些杂事了,自有人会接手的。”
凌奴儿闻言霎时愣住,脸色倏地刷白。
他……他要开除她吗?不行!她需要这份工作、非常非常需要,家里还等着她寄钱回去呢,她绝不能失去这份工作,这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啊!
“你是要开除我吗?不要好不好,我求求你。”凌奴儿焦急地奔到他面前,揪着他的袖口恳求着,内心期盼他能收回命令,“我需要这份工作,真的很需要。”
她眼眶盈着泪水,咬着红唇抽噎着,心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殷颐挑挑眉,伸手勾起她垂颔的娇颜,凝视着她愁苦的小脸。
“我有说要赶你走吗?”他的黑眸中进射出几许诡谲光芒,既不舍且爱怜地以拇指厮磨着她细女敕的下颚,将脸凑向她,贪婪地嗅闻着她雪白纤颈旁的独特馨香。
为了好好玩这场挑战性极高的游戏,他早已派人调查过她的身世、基本资料以及她的交友状况,他这会儿可全都了若指掌,当然也包括她家中的状况。
“你……”他轻佻的动作令她吓了奸大一跳。那双含笑的眸瞳、那上扬的薄唇,令她惊吓地跳离了他身子一步,仿佛遇上了洪水猛兽。
殷颐低笑几声,厚实的胸膛随着他爽朗的笑声而振动着,似笑非笑地瞅看着她的窘困,嘲弄她雪颊上那抹羞赧的酡红。
“不是要开除你,是要你以后只单纯的陪在我身边,我做什么,你就跟着做什么。”明显地察觉到她眼中的戒备,他往距离她约十来步的单人沙发坐下,极为悠闲的看着她,那邪魅的眼神如同下了蛊毒般地侵扰着她急促的心跳。
“为什么?”背着光,满天金黄轻洒在他宽阔的肩胛上,被阴暗笼罩的脸庞,让她瞧不清他的表情,一夜之间变化如此之大,他,让她感到陌生而害怕。
“不为什么,若一定要个理由,那只能说是因为我很喜欢你罢了。”他恶意地扬起一抹谵笑。
如撒旦般的邪肆,若荆棘缠结着她,那荆棘上的针刺,直直刺入她紧闭的心扉,透不过气的压迫,紧揪着她的心。
“你喜欢我?”她无法置信,脑海中回荡着他方才说过的话。
他喜欢她!?捣住心跳急遽的胸口,那种既甜蜜又挣扎的拉距让她觉得狼狈,她无法端倪出那狂猾男人的真正心思,他的心思缜密,如同一张紧织的蜘蛛网,让人探不进他多变的心思。
现在,她只能瞧见他性戚的薄唇如同冷笑般的勾起弧度,却怎么也分辨不出扰人情愫从何而来。
“没错。”殷颐支手撑颚,瞥过她身上那套浅灰色、过大的衣服后,他蹙起眉头,不留情地批评道:“真难看,你挑衣服的品味有待加强。”
凌奴儿尴尬地凝望着自己身上粗糙而过于老气的衣服,“我……我只有这件衣服。”从家中逃出来时,她根本来不及带其它的衣物。
“喔?”殷颐了然地点点头,黑眸直盯着她,自顾自的沉思着。
他炽热的目光灼烫了她的双颊,她羞怯的侧过身子,想躲避他那如同烈火的灼烫视线。
这突然沉默的气氛弄得她好不尴尬,抿着红唇,还没想出该如何打破僵局时,低迷而慵懒的男低音已然开口。
“那我们走吧。”就一句话,殷颐踏着稳健的步伐朝她而来,霸道地牵住她细白的小手径自往外走。
“去……去哪儿?”他突来的言语让她好胡涂,傻愣愣的低头紧瞅着两人交握的手掌,怯懦地问道。
“买衣服!”殷颐回头朝她一笑,疼爱的揉揉她的头,接着开口:“我可没有虐待自己眼睛的习惯。”
“你在开玩笑!?”她的眼珠子简直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忘了去分辨他话中的真伪,只能脚步踉跄地紧跟在他身后,惊愕地看着他宽阔的厚背,那高大的身影仿佛能替她遮去漫天风雨,让她能安心的缩躲在他的羽翼下。
被半拖半拉地下了楼梯,他那霸气、孤傲的背影依旧在她前方,而她平静的心湖已被人撩起涟漪。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奴儿?”殷颐停下脚步,头一回唤她的名,那深邃如潭的黑眸轻易地探人她封闭的心坎中。
她只能无言的瞅着他。这样神秘如同黑夜的男人,揣测不出他缜密的心思,亦分辨不出他眼中闪烁的情愫为何?她任由自己跌进他撒落的大网中,心甘情愿被他掠获。
“怎么不说话了?怕我吗?”他潇洒的摊开厚实的大手,噙着一抹别具深意的笑,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凝睇着朝她伸过来的温热大掌,凌奴儿心中迟疑着该不该将自己交给他……
若是将心托付给他,就等于陷入他的蛊惑当中,若是转身离去,却又违背了自己那颗为他悸动的心。
她该怎么办?她艰涩的闭起眼,心一直鼓动着她的思维。
终于,她毅然决然的伸出手,轻放入他等待已久的掌中,一切全由他掌握……
“很好,乖女孩。”殷颐满意的浅眯起眼,含笑的黑眸闪烁着阴鹜,一眨眼,又消失无踪。
来不及了!
望着他硕长的背影、望着彼此紧握的手掌,从现在起,她的人、她的心,全被他系缚着,再也没有方法可以离开他撒下的魔网……
她的心,已经背叛了她,在她将手交付给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背叛了自己……
一部黑色的凯迪拉克轿车停在一间高级精品服饰店门口,由车上下来一位俊美的帅气男子,引来行人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殷颐微鬈的发配上俊美的五官、那噙着笑的性感薄唇,吸引了行人不少的赞叹,这般英挺的男子是现实生活中少见的,莫怪乎众人对于他此时的出现充满好奇。
“我们到了。”开启车门,殷颐伫立在旁风度翩翩地等候佳人下车。
“殷掌主,难道我们一定要……”她未完的话硬生生被殷颐给打断。
“殷颐。叫我殷颐,『殷掌主』这生疏的称呼听起来挺碍耳的。”纠正完她对他的称谓,他风度颇佳地扶她下车。
“殷掌主,可是……”在他不悦的注视下,她无可奈何地更改了称呼,“殷……殷颐,我们非买不可吗?”
她从未来过这种高级服饰店,别说是买衣服了,就连踏进一步都不曾,现下被他硬带来这,她心中的惶然不安可想而知。
“怎么?你怕我没钱吗?”搂着她的纤腰,他的俊脸黏贴在她柔女敕颊旁厮磨着,“还是想替我省钱?”
“不是的,我是怕……”她嗫嚅的回头瞅着他,忘了现下他们的搂抱举止暧昧至极。
“怕什么?”不顾来往行人好奇的目光,他依旧狂妄的无以复加,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亲密的搂抱住她,像是公然宣示她是他的。
“这些衣服根本不是我可以穿的。”她垂首低诉。
轻轻勾起她的下颚,他笑看着她莫名的不安,“你担心的未免太多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钱买不到的。”慵懒的语调带着几许讥诮,他炯亮的目光扫过她的矫颜。
“是吗?”她闷声回道,不愿再与他多作争辩。
或许真如他所言,只要有钱,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吧。
“别怀疑,我们进去吧!”他主动牵起她垂放在腰侧的柔荑,率先推开服饰店的门进入。
打一进门,凌奴儿就深深后悔了,因店中所有的人顿时全朝着他们猛瞧,好奇的打量着她身旁的殷颐。
他那天生的狂霸气息使任何人见到他,都不禁会被他吸引住,而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先生,需要些什么吗?”女店员扭腰摆臀的朝殷颐走近,直抛着媚眼,丰满的身子紧贴在他臂膀摩蹭着。
“是啊,先生,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会帮你详细介绍的。”另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店员也不甘示弱的挤开了娇弱的奴儿,风骚的靠向殷颐。
奴儿被推挤得奸狼狈,脚步踉跄的撞上门板,还好她反射性地抓住门把,这才免去跌得四脚朝天而丢他脸的窘境。
她稳住了身子,安静且乖驯的站在一旁,看着他被女店员包围,苦涩的情愫在眼底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