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余韶恩不是没遇过女人主动,然而这一回,他却结结实实的楞住,只能任由舒禾在他嘴里为所欲为。
她的吻法笨拙,却该死的挑逗人心。先是软绵绵地吸吮,随后滑入,试探性的碰了碰他的舌头,缓缓地勾动他。
shit!光只是这样,他的身体立刻起了反应,全身肌肉绷得又紧又热,宛若被火烤热的铁石,以最直接的方式抗议他近来惨无人道的禁欲生活。
正当他欲接续这个吻,舒禾偏巧选在这时退出,蓦然中止了这个挑起他火热的蜜吻。
“好了,轮到你了。”面对他尝不够甜头,黑沉沉的恼怒俊颜,她漾开一贯的白目甜笑。“你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唔,不对不对,刚才是你指定我,所以现在也应该是我来指定。”
“舒禾,你究竟想干嘛?”余韶恩被她反复的态度搞得一团乱,偏偏刚才那个吻该死的好极了,让他一点也不想将她吓跑,只能竭力压制沸腾的怒焰。
“还能干嘛,当然是跟你喝酒玩游戏啊。”她装傻,装白目,笑容甜得像是能掐出蜜。
他怒极,“你——”
“好,决定了,我要指定你说真心话。”视他满脸怒焰于无物,她兀自往下说:“来啰,我要出题目了,小余,你要听清楚噢。”
“舒白目,谁说要跟你玩了!”他切齿低狺。
“如果我说我很后悔没有接受你,如果我说,我想反悔接受你的告白,想跟你在一起,你会同意吗?”
余韶恩怒火倏灭,俊颜愕然,胸腔不曾鼓动得如此刻这般剧烈。
“真心话噢,你要说真心话。”舒禾小心翼翼的双手奉上一杯啤酒,眼神是那样无辜又委屈,又开始假扮起受害者的姿态。
明明她才是那个加害者,让他饱嘻被折磨的滋味。
让他感受到爱情是多么毒辣又残忍的酷刑,让他绝望得以为,或许错失过这一次,他很难再爱上谁。
偏偏,他爱上的是她,所以心甘情愿受折磨,成了为情所苦的受害者,犯贱的迷恋着她这个加害者。
舒禾伸在半空中的纤臂已经在颤抖,合握于手内的啤酒开始摇晃,溢出了些许,悬高的一颗心却随着时间流逝,缓缓往下沉。
太迟了吗?经过了昨晚,他已决定放弃?
舒禾在心中悲观的揣测,脸上的甜笑逐渐染上涩味。
正当她已在内心默默垂泪,准备收摊走人之时,那个面色阴沉不定的男人忽而接过了啤酒。
她乍喜,却见他气恨的将啤酒重放在桌上,用力之猛,杯里的啤酒泰半溅洒出来,连他的手背、手臂,甚至是俊美的脸庞都溅上了酒液。
呃啊,好凶狠的表情!由此看来,他是真不打算原谅她了。舒禾哭哭。
“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弥补你对我做的事?”他攫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向自己,黑眸燃着两簇烈焰。
“……我对你做了什么?”有这么严重吗?
“你把我变得这么可悲,居然还有脸问我!”他怒瞪她那张无辜的小脸。
“对不起嘛……”她被吼得耳朵发疼,只能低垂螓首,委屈认错。
“我一天到晚都在担心你,想尽办法逼辛特助请假,就为了将你跟我天天绑在一起。我怕你辛苦、怕你累,绞尽脑汁的想帮你、想对你好,你却一再拒绝我,把我搞得精疲力尽!”
连自己都难以置信,他这样一个大男人,居然变得这般婆妈,像担心小鸡挨饿受冻的鸡妈妈,一天到晚挂记着她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又拿超商的过期食品填胃。
“是你逼表哥放假的?!”舒禾错愕之余,胸口暖暖。
“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搞疯,一下说不要,一下又说要……舒白目,你是上天派来摧毁我的克星吗?”连日来的压抑,几欲令他积郁成伤,这个女人却这样撩拨他,简直是可恨又可恶!
“对不起……”舒禾扁着小嘴,脑袋瓜越压越低,内心泣叹,照这局势看来,他定是不打算原谅她了。
“对不起?你以为带个两打啤酒过来,说句对不起,就可以当作一切没发生过?舒禾,你作梦!”
余韶恩这声巨吼,又让舒禾瑟缩了下。
呜,这是要她立即滚蛋的意思吗?
“告诉你,你惨了,你死定了,你今天晚上休想走出这道门!”
闻言,舒禾惊愕的抬起小脸,尚来不及反应,粉女敕的脸颊已被一双大掌扣住,霸道狂躁的男性脸庞就这么贴过来,带点气恨难平的恼怒,含住了她水润的唇瓣。
余韶恩掩下浓长的眼睫,深深吮吻着她,凶悍的舌头挑开女敕唇,扫过齿列,舌忝舐着每一寸软腻,勾缠住她无措的舌蕾,温柔与霸道并进的吸咽起来。
她眸光发懵,不知所措亦困惑。他不是……不打算原谅她了?
“小余,你……呜!”逮着了换气空档,她正欲开口,随即又被他缠热的吻封锁。
他用一记火辣辣且充满情色暗示的吻,让她浑身软若棉絮,不由自主地蜷起脚趾,整颗心被他的热情烘得好暖,如同融化的糖蜜。
“给我乖乖闭上嘴!我不想再听你这个可耻的骗子说话,从现在起,我要照我的方式来,不管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你都要乖乖照办,别想再耍赖,装白目、装无辜,我都不会再上当!”
舒禾呆睁着迷蒙的水眸,望着他凶恶却布满情意的俊睑,粉女敕的唇瓣缓缓弯起,漾开了一抹感动的甜笑。
“小余,在来之前,我就下定决心,如果你要我留下,我就留下来,绝对不走……”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余韶恩将手里握着啤酒、已有几分醉意的小女人抱上床,让她倚着实心床柱。
“现在又换真心话了?呵呵,小余,你真的好啰嗦噢!一下玩真心话,一下玩大冒险。”舒禾灌了一口啤酒,酒液满出嘴角,沿着白女敕的颈子滴落而下。
余韶恩伸手劫走她手里的啤酒罐,挑眉笑道:“别喝得这么急,等会儿还有大冒险等着你。”
“我们已经玩了一个晚上,你还不腻啊?”小脸酡红如盛放的蔷薇,舒禾盘腿坐在床上,染上七分醉意的眸光溜溜一转,甚感惊奇的左右瞅瞅。
“哇!小余,这是你睡觉的床?天啊,是我床的两倍……不不,几乎快三倍大耶!”
余韶恩笑睇着她在自己的床上侧身翻滚,想着方才两人一来一往,问透了彼此的真心话,眸光不禁越发火热深沉。
“喜欢我吗?”方才在他的主导之下,她只有乖乖回答的份。
“喜欢。”她紧张得猛灌啤酒,一口接一口,不曾停过。
“有多喜欢?”他没阻止她,反而主动拉开瓶环,将啤酒递到她手边。
“……仅次于赚钱那么喜欢。”
“所以对你来说,钱比我更重要?”某人皱紧眉头,预备发飙。
“不是那样啦……”吼,他几时变得这么喜欢钻牛角尖?
“那不然是怎样?”
“你跟钱一样重要,这样可以了吗?”她无辜的回瞅,小脸净是无奈。
“可以。”岂料,某个俊美的魔鬼挑起坏笑,说:“既然你选择不老实,那我们就改玩大冒险。”
他笑得好邪恶噢……舒禾抖了抖。
然后,不出所料,某人指定的大冒险,尺度越来越超过,先是要她告白一百次,每说一次就吻一下,随后又要她主动抱着他,直至他满意方能松手。
再然后,罚她上了瘾似的大魔王,最后指定的大冒险,是要她跟他回房,直至明日天亮方能离开。
她很清楚,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过了今夜……不,事实上,当她决定来见他,并且选择留下时,他们的关系早已不同。
凝瞅着立在床边的男人,舒禾盘腿坐在床上,粉颊的红晕半是醉意,半是为即将到来的缠绵预先羞涩。
她大概不晓得,此刻的她看起来有多甜美诱人。水滟的眸光又娇又媚,衬上青涩羞窘的神情,只消一眼便能夺走他的心跳。
余韶恩将啤酒往床边的欧风复古小几一搁,单腿跪坐上床沿,伸手托住她细女敕白晰的后颈,如炬的眸光锁住她的视线。
“小余……”她困窘得不知所措。
“大冒险。我要你一直睁开双眼,看着我怎么对你为所欲为。”他贴在她的耳畔,声嗓醇滑如丝,低沉又性感。
她浑身顿起战栗,正欲扬嗓,他细腻而粘热的吻已经落下。
他含吮着她的耳骨,手指画过耳后那块柔女敕的雪肤,另一手环上她柔软的腰肢,将她带进怀里。
她觉得一阵晕眩,唇舌被吸吮得又麻又热。
这种感觉怪异却令人着迷,仿佛是一种封锁已久的禁忌,一经开启,那些深藏于内在的各种情绪一涌而出,再难收回。
“别忘了,你得睁开眼睛。”当她难受又愉悦的欲闭上眼,他不忘提醒。
“可是……我……”
被爱|抚得浑身软绵绵的舒禾才想抗议,赫然看见余韶恩解开她的杏色雪纺材质衬衫。
“小余,你不可以!”她羞赧的扯着被翻起的下摆。
“这是你的大冒险。”他挑眉垂睨。
“……”那双抵死不从的小手缓缓收回。
不出片刻,她便被大魔王剥得仅仅剩下贴身衣物,一身细腻的雪肤被羞窘染成了玫瑰色,低垂着娇艳的小脸,无助又无辜。
为求公平,他同样月兑去自己的上衣,而后拉起她的纤手,平贴在他胸口,让她感受底下那颗心,正炽热而鼓噪的骚动着。
“感觉到了吗?因为你,我的心跳一整晚都不平静。”他低沉的声嗓,如同迷惑人心的魔咒。
她眸光迷茫,心口发烫,手心被他紧压放在结实强壮的胸膛,那炽热却顺滑的触感令她红了耳根,娇躯一阵软。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大冒险,你准备好了吗?”他俯身,抵住她的唇缘,低沉而轻柔的吐息。
“……嗯,我准备好了。”心跳喘乱,紧张的情绪已至沸点,可她不闪不躲,笃定且绝对的点着头。
他微笑,俊美的笑容令人窒息,颠覆了她的世界,她的心脏抽悸,只觉头晕目眩,目光如迷。
……
当舒禾被大魔王拆吃入月复,连根骨头都不剩,再睁开眼重见天日时,已是翌日午后。
她是被饿醒的,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热香,冲散了昨夜的激情粘腻之气。她呆了片刻,瞅着雕饰华美的天花板,意识逐渐回笼。
她跟余韶恩上床了,然后呢?会不会如愿之后,他便想甩掉她?
舒禾越想越不安,连忙下床着装。
忍下满心羞窘,她红着脸迅速将凌乱的床铺稍作收拾。
正欲开溜走人时,匆匆一转身,赫见余韶恩打着赤膊,双臂盘胸,高壮精实的身躯倚靠着门框,面色阴沉奇黑。
“想走?”他挑眉,冷笑。
舒禾立马摆出小媳妇的无辜神情,猛地摇晃螓首,矢口否认。“没有!绝对没有这种事!”面对他如此强大慑人的杀气,傻子才会吐实承认。
“我只是帮忙整理床铺。”她无辜甜笑。
“每天会有钟点管家过来整理,你不必自己动手。”他一眼便识穿她笑容底下的心虚。
“我之前也在汽车旅馆打过工,只是习惯性动作。”她再委屈傻笑。
“那你最好开始习惯,在我面前不准有逃走的念头。”撂下警告的同时,他已经迈开长腿,伸臂逮人。
“抱歉……”有这样一个完美男人时时刻刻念着她,她一时还无法习惯嘛。
余韶恩见她垂下眼睫,乖乖挨骂的可怜神态,心口不禁一软。
伸出双臂将她圈进怀里,下颚顶着她的发心,他低叹:“舒白目,你就不能让我安心一分钟吗?别再老是跑给我追,让我像个成天担心老婆会跑掉的傻瓜。”
“我们又没结婚,还扯什么老婆啊……”她直犯嘀咕。
“你一定要这么白目吗?”某人极度不爽的瞪住她。
“抱歉。”她扁嘴。
“早安吻。”他懒得啰嗦,反正甜言蜜语说得再多,这个女人也无动于衷,他何苦来哉?
他早有醒悟,对付这个舒白目,直接付诸行动才是放过自己。
“不会吧!又要大冒险?”脑海飞掠过昨晚的激情缠绵,她双颊浮现瑰红,又窘又羞的低喊。
“不是。”他扬笑,低头吻住她,许久后才以一记深邃炽热的凝视说道:“是我想给你一个早安吻。”
被圈在他胸怀里的小女人,双颊娇艳如玫瑰,害羞的甜嗓回道:“早安。”
虽然眼下时间不早了,不过这确实是两人关系大跃进后,一起迎接的崭新一天。
见着这抹笑,再配上那甜美的嗓音,余韶恩几乎是一秒就起了反应,全身硬得像根火热的铁棍。
心中低咒一声,将体内那只饥饿的野兽压下,他强迫自己放开她。“饿了吧?我弄了午餐。”
“你弄了午餐?!”她诧异极了。
“很奇怪吗?”他挑眉。
“原来你会下厨。”真稀奇。
“我会的东西可多了,你是敢逃跑,绝对就是你的损失。”他笑得自负迷人,心中却自有盘算。
是她说过,男人都想订做一个超完美娇妻,女人也想拥有一个超完美猛夫。
从她主动走向他的那一刻起,他便在心中做下决定,他想成为她心目中的超完美猛夫。
能够温柔,能够体贴,亦能英勇,亦可霸道,完全符合她的需求而订制。
“我没有想逃跑……我是怕……”舒禾大眼闪着无辜的水光,瞅呀瞅的,甚无自信的嗫嚅,“怕你后悔,要我滚蛋,所以就想说……”
“白目的笨蛋。”未竟的话被他冷冷打断。
只是害怕被当成死缠烂打的花痴,这样也得挨骂?
舒禾委屈地缩着纤肩,扁着小嘴,低垂的脑袋瓜越发低了下去,下一瞬,柔软的身子已被他双臂紧密圈拥。
“你是我求来的,发花痴的人是我,我才是那个死缠烂打的花痴,所以你最好别想逃离我的身边,否则我会对你发更大的花痴,纠缠你至死!”
似乎洞悉了她的心,他语气严峻的下达警告,勒在她腰间的手臂亦不悦地收得更紧,几乎让她快不能喘息。
可她的心是暖的,甜似蜜,眼眸缀满了幸福的亮芒,笑靥亦灿烂如星。
“小余,我同意你继续对我发花痴。”她笑眯了水眸,甜甜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