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正在做一件早就想了很久的事情。
纪晴叶手里抱着一个小银筒,坐在马桶盖上,小巧而厚实的银筒里,装了八分满的冰淇淋,是她最爱的草莓口味,浓浓的女乃香之中可以咬到大颗的果实,幸福的感觉教她忍不住笑容满面。
冰淇淋的边缘已经微微地融化,入嘴的口感柔软而且绵密,正是最好吃的时刻,但让她脸儿微红的,是隔着一片起雾的玻璃之后所上演的猛男沐浴秀。
她舀起一大匙冰淇淋含进嘴里,满嘴冰凉的温度降不了她脸蛋上的热度,她并不是不紧张,事实上,她现在心跳得好快,可是她必须做点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而这就是她以前一直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那时候她怕他会生气,可是,她现在才不管呢!
她又含进一口冰淇淋,探头想要再将玻璃之后的春光秀瞧得更仔细,果然不愧是她引以为傲的前夫,那修健的体魄足以令所有女人想入非非,更别提他那张斯文俊秀的脸庞,当似有若无的微笑跃上他唇边时,会令她想要吻他。
“你可以再更靠近一点没关系。”他低沉的嗓音从水声之中轻荡而出,似乎把她的一举一动给模得非常透彻。
纪晴叶吐了吐女敕舌,“我偷看你洗澡,你不是在生气吧?”
“我的口气听起来像在生气吗?”他轻笑了两声,打开了玻璃隔门,顿时间雾气消融了一半,透明的玻璃可以将他结实的胸膛瞧得一清二楚,而仍旧藏在雾气之中的修长下半身更惹人无限遐想,“过来。”
她咬着唇,将银筒放在一旁的洗手台上,距离玻璃门还有两步之遥,冷不防地就被擒住手臂,给揪进了淋浴间里,还不到一会儿功夫,她已经被淋得全身湿透,像一只刚从水里捞起来的小狗。
“你想干什么——”
他低头吻住了她还在嚷着的小嘴,尝到了残留在她舌尖的甜腻味道,那味道与她十分契合,尝起来甜美得教人感到心魂俱醉。
“唔……”她低呜着,似乎有满肚子想要抗议的话,却又像是被他吻得神魂迷醉的呢喃。
“看清楚了吗?你想要这副身躯拥抱你吗?”他附唇在她的耳边低声问道,厚实的大掌从她的腰际缓缓下滑。
“我……”她嗫嚅着,莹亮的眸光从他形状优美的锁骨往下挪移,看见他宽阔的胸膛,以及结实的窄腰,当她的视线抵达他平坦的月复部下方时,轻咛了声,害羞地闭上眼睛。
“你要的,是吗?”他张牙轻啃着她被水濡湿的细颈,在她柔女敕的肌肤吮出一抹浅红色的瘀痕。
“是,我要……我想要。”
被他吸吮的地方有些疼痛,彷佛就要渗出血似的,纪晴叶以娇弱无力的嗓音吐出最真诚的话语,无论是从前或现在,她都是一样地渴望着被他拥抱。
“乖女孩。”他勾起一抹轻笑,大手熟练地逐一解开她身上湿透的衣衫,让她雪白的娇躯宛如最完美的艺术品般呈现在他的面前。
……
*
激情过后,纪晴叶几乎像是找不到支撑的玩偶般,无力地瘫软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替她擦洗身子,最后将她包在大浴巾里,抱到床上,像个刚初生的婴孩般依偎地躺在他的怀抱里。
她一手抱住他的腰际,将小脸抵在他的胸膛上,此刻,在她的身子里彷佛还残留着余焰,双腿之间依旧明显地感受到不久之前才受到侵犯的肿胀,难以启齿的暧昧感觉在她的心坎儿里缭绕着。
“我有弄疼你吗?”他以手指轻梳着她仍旧微湿的长发。
“一点点,可是后来就不疼了。”她抿起女敕唇,挪动了子,将小脸偎在他的肩窝上,扬起甜美的微笑。
他敛眸瞅着她,忍不住低头轻吻了下她洁白的额心,“有一个问题在我心里已经搁了很久,我一直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
“当初,在我们离婚的时候,你到底从我身边带走了什么?我试着找过,可是没发现自己少了任何东西。”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好奇你究竟带走了什么?告诉我,你带走了什么?”
“那东西很小,小到我就算带走了它,你也不会发现。”她试着解除自己的紧张防备,但心口还是因为害怕泄漏真相而阵阵紧缩,“你不会那么小气吧?过了那么多年,才要跟我算账吗?你不可以把它要回去,既然你已经给我了,就不可以把它要回去!”
“那样东西对你而言有那么宝贝吗?”他挑起一边眉梢,深沉的眼眸锐利得彷佛可以看穿她的内心。
有一瞬间,纪晴叶紧张到几乎无法呼吸,她是不是说漏了什么重要的字眼?是不是让他听出了有小乖的存在?
不会的!她什么都没说的,不是吗?她已经很小心了,应该不会被他发现才对!她看着他充满审视意味的黝暗黑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咬住女敕唇,不停地摇头。
可是她忘了!忘记眼前的男人心思极为缜密,在这种情况之下,她究竟还能够瞒他多久呢?
“你在害怕吗?你在怕什么?”他的嗓音虽然轻柔,但语气却隐含着咄咄逼人的迫力。
她仰起美眸,鼓起勇气直视着他,“我才没有害怕,你不可以把已经给我的东西要回去,我绝对不会把她还给你。”
纪晴叶在心里庆幸,在中文里的“她”音韵与“它”是一样的,要不,此刻她早就说溜了嘴,让他发现她从他身边带走的,原来是个女孩。
“我没说想向你要回来,你在怕什么呢?”他轻扬起一抹微笑,大掌温柔地抚着她苍白的女敕颊。
她就像是只受到惊吓的小兔,那双藏着恐惧的眸子让他觉得心疼,却也让他更加好奇,三年前,她从他身边带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那件东西真的重要到让她美丽的眸子里闪烁着不惜与他对抗的光芒,重要到让她只要一想到失去就感到恐惧的地步?
三年前,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不就是他吗?
那么,在三年之后,在她生命中占有重要地位的宝贝,是否与他会有关联呢?抑或者是与他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她咬住女敕唇,摇头不肯再说话:心里不愿去深入想象,如果傅聪发现了小乖的存在,那她该怎么办?
“对不起,我累了,我想睡了。”她闭上双眼,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就睡吧!”他的长指仍旧梳弄着她的长发,彷佛在哄着她入睡一样,片刻后,听见她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匀细,那女敕白的娇颜宛如天使般安详,他勾唇微笑,只是一直看着她的睡颜,过了许久都还舍不得挪开视线……
原来,她真的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一刚开始,小乖乐得跟她西少叔叔和恩贞阿姨住在一起,她一直很喜欢他们夫妻,老是觉得比较起来,他们还更像她的父母亲,有时候跟他们的感情之好,违纪晴叶都会忍不住吃醋。
但一向都是健康宝宝的小乖,却在离开母亲的第一个周末就生病了,发了烧,还送进了医院里,听医生说最近是流行感冒的第一波高峰期,很多小孩都陆续进了医院。
一连两天,纪晴叶都陪女儿睡在医院,就连昨天已经是星期一,都还忘记打电话给傅聪,但她现在不想跟他说话,因为她现在为了女儿的病心里很自责,如果现在跟他说话,她会忍不住说出实话,说她不能抽身,是因为要照顾他们两人的女儿。
即便是回到了家,小乖还是要求母亲跟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她小手紧紧地捉住母亲的手指,抬起图滚滚的眸子,眨巴了两下。
“麻米。”
“嗯?”纪晴叶笑着回道。
“等我病好了,你带我去那个公园好不好?”
这已经不是纪晴叶第一次听到她说了,自从上次恩贞带她回来之后,她就一直要求再去麦迪逊广场公园。“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老是想去那个公园?就算那里的树再漂亮,我听说树上的叶子已经全部都掉光了,你到底还想去看什么?”
“看叔叔。”这是小乖第一次对母亲坦诚真正的理由。
“叔叔?”她女儿的兴趣会不会太特别了?
“我答应要分给那个叔叔我的巧克力饼干,你刚才答应说要买饼干给我,我要分一半给叔叔,我们说好的,说谎的小孩鼻子会变长。”
“你又知道那个叔叔会在公园里等你?平常能在公园里随便晃来晃去的,不是流浪汉就是无业游民,跟那种人在一起很危险,妈咪明明就教过你的,难道你忘记了?”
“叔叔才不是流浪汉,小姨看过叔叔,他不是流浪汉。”
这时,恩贞拿着小乖的药走进房间,交给了纪晴叶,让她喂女儿吃药,“他确实不像是个坏人,穿着打扮看得出还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他还救过小乖一命,你确实应该好好当面谢他。”
“麻米带我去,我和叔叔约好了。”有人肯当她最强而有力的证据,小乖趁机撒娇要求母亲答应。
“就算我想谢他,我也不信一个大人会把小孩的约定当真。”
“叔叔会。”
“那是你觉得他会,我说他不会!就算你们有约定,大人是不会把小孩的话当真的。”
就像三年前,傅聪从不将她的话当成一回事,因为在他的眼中,她不过就是年纪不大,行为乖张的少女,他不把她爱他的心当真,不相信她对他的爱真的可以一辈子不改变。
但他不懂,爱情跟年纪无关,跟她与生俱来的死心眼有关。
而现在呢?无论他信或不信,他们之间的爱情不过就是一场游戏,有开始,有规则,然后也会有结束。
“小乖一定要去见叔叔。”说完,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小小的身子虚弱得教人心疼。
“好好好,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去,可以吗?”纪晴叶抱住女儿,好声地哄道,不让她的情绪变得更激动。
“真的?”
“妈咪答应你的话,还会有假的吗?”
“有……”稚女敕的小嗓说得老实又委屈。
“你说什么?”纪晴叶挑起眉梢,质疑地觑着女儿,立刻见她用力摇头,好像极力要把一切都撇清似的。
“小乖喜欢那个叔叔,可不可以请那位叔叔当小乖的拔比呢?”
“小家伙,不要随便替你妈咪决定对象,妈咪有自己喜欢的人,知道吗?”她弹了下女儿小巧的挺鼻,瞇细美眸恐吓道。
“小乖真正的拔比吗?可是他不要小乖,所以小乖不喜欢他。”
“他没有不要你。”听到她如此认真地说不喜欢自己的父亲,蓦然间,纪晴叶的心好痛,
“那他为什么不来看小乖?”
“他——”纪晴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对女儿说实话,蓦然间,她突然懂了西少对她说的话,在小乖心里真正想要的东西,不是用钱能买的,她想要一个父亲!
“他不喜欢小乖,所以不来看小乖,对不对?”小女孩开始发挥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稚女敕的嗓音之中有些怨怼。
“不对!”纪晴叶断然地反驳她的猜测,将她小小的身子紧拥进怀里,“你这么说对他不公平,他没有不要你,而是妈咪太想要你了,所以不想分给他,真的,他真的没有不要你,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