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是历代帝王平日起居的书房,是除了皇帝之外不许任何人撒野放肆的尊贵之地,但这个地方却是李允嗣从小玩乐的地方.小时候在皇子学书读倦了,他就自偷偷溜到这个殿所,坐在父皇的膝上,陪他一起批奏章。
尤其的那时几位皇兄一起面见父皇,请他严厉地管教这个第十六子,免得惯坏了他,以后就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这时候,父皇就会要他背出当天在皇子学所读到的经书片段,抽考他是否已程完全融会贯通,而他向来不负父皇所望,总是能够回答出来,并且多背几段太傅尚未教授的课程,让皇兄们哑口无言,只能作罢。
李允嗣站在养心殿央,想的却只有鱼无艳.前两天他门玩的太过分,她不小心多吹了点风,今天清早起来,她的身子就有些发烫,还不时地轻咳,虽然已程教太謦诊治开了檠,但他仍旧是担心。
“侄儿来迟,让皇叔久等了,还望皇叔见谅才好。”李舒怀屏退随从,笑着走进殿内。
李允嗣耸耸肩笑了,“皇上言重了,本王才刚到不到盏茶的时间,不知道皇上今天召本王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前些日子赤雁国出兵攻打中原,皇叔曾经进宫东教朕按兵不动,说是你府上四姨太占了一卦,得出了这场战争其实有不打的余地,最后确实也只以一名女子就换了海勒汗王亲口许诺,十年之内不侵扰中原,让两国百姓商人可以彼此买卖交易,多亏如此。我国大军才有机会向赤雁国购买精壮的马匹。”李舒怀走到桌案旁,亲自拎起茶壶,替李允嗣倒了杯上好的名茶。
“为皇上解忧,是身为臣民该做的事情。”李允嗣接过茶杯,颔首微笑,心里有一种不太寻常的感觉。
“皇叔太客气了。”李舒怀也替自己到了杯茶,随意拣了张太师椅坐了下来,“原本联就听说皇叔的四姨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卜天下事
经过那件事情之后,朕更相信这搁传闻不只是谣言,不知道皇叔什么时候有空带她进宫,让朕可以向她请教一下疑惑呢?”
“皇上,请您把话直说了吧!”李允嗣一听见他提起无雁,心里不好的预感就像双邪恶的手般,拧得他心里一繁。
“皇叔快人快语,那侄儿也就把话直说了!”李舒怀重重地放下茶杯,抬眸定定地看着一直以东就与自己交情深厚的叔叔,“十三弟这趟回来,对朕说皇叔不只握有重兵,并且在各地州郡都设了自己的心月复手下,原本朕还不以为意,可是,现在坊间都在盛傅,鱼家七代之前的祖先正是为我朝安置龙穴之人,人们都说你娶了鱼家的后代女儿,是为了要当皇帝,是吗?”
“皇上相信吗?”李允嗣眸色冷悠,平静地反问道。
“信或不信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不只有权;还有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鱼家千金,皇帝的位置之于你。等于是唾手可得的囊中物。”
李允嗣不发一语,他根本不需要追究是谁传出这个谣言,当天,他与无艳在戏堂前所谈的话,在埸人多嘴杂,会传出几句也不无可能。
“我不想当皇帝。”
“依眼前的情势来,皇叔所说的话难以服人。”李舒怀冷笑了声。
“皇上究竟想要我如何做,才肯相信呢?”李允嗣定定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给予答案……”
☆☆☆
这些天,鱼无艳一直觉得不舒服,那日得到的风寒久久没有痊愈,太医开的檠方她全都乖乖地吃了,但就是没见起色。
或许是因为她心里想着李允嗣吧!
这几天他总是早出晚归,就算人在府里,也会吩咐罗总管说不想见任何人,就算是她也不见,明显地感受到他的冷淡。
她隐约感觉有事情发生,昨儿搁晚上为此事卜了搁卦,结果竟是大凶,让她一整夜没法子睡好觉。
要出事了!而且会是两虎相斗的大事,她不知道李允嗣究竟与谁有仇,但最终必见血光。
“身子好些了嚼?”李允嗣走进来,出声打断她的沉思。
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鱼无艳喜出望外,才正想开口说话,就是一阵难歇的咳嗽,“好……好多了。”
就连三岁小孩都能看穿的谎言,李允嗣却不揭穿,脸上褂着的笑容平静得接近冷淡,“本王今天过来,是有件事情必须让你知道。”
“什么事?”她眨了眨美眸,疑惑地问道。`
“下个月的初七,本王要迎娶郡主为妃。”看着她脸上瞬间变得惨白的神情,他唇畔的笑容依旧没减,
“你不是说……不是说过不娶了吗?”鱼无艳无法克制自己的声音不颤抖,心儿跟着凉了一半。?
“怎么可能呢?为了要牢固本王在朝廷不败的地位,当然还是把郡主娶进门比较好。”李允嗣笑着说道,心里其实在淌血,他不愿意伤害她,但是,在危险发生之前,他必须让她离开,“前些日子为了你而拒绝迎娶郡主,让她感到颜面全失,所以她要求在进门之前,你必须离开。”
“你说着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快要喘不过气了,原本以为他就算娶了王妃,也不会将她赶走的。
“她容不下你,无艳,我必须把你给休了,从今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他定定地注视着她,不教她有任何机会看出他的异样。
他们之间流动的空气彷佛突然结了冻,冰冷而且凝滞,教她以为自己就快要呼吸不到空气。
她觉得自己就快要因为窒息而死,脆弱的肺也因为缺了赖以为生的气息而疼痛。一时之间喘不过气,她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东。
看见她痛苦的模样,李允嗣心痛得生不如死,他想要抱住她,对她说明这一切都是逼不得已的。
“为了不教世人觉得本王不厚道,你可以在王府里把病养好了再走。”如果这样就让她走了,他会不放心。
“不,我不要。”她的嗓子就像是被砂纸磨过般粗糙沙哑。
“你何必与自己通不去呢?你现在病得很严重,在王府养病,有太医可以替你诊治。有下人们熬汤檠给你喝,妥善的照料会让你的病好得快些。”他在心里不断地呐喊,希望她可以妥协,让他有机会照顾她到最后一刻。
“我要离开,现在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就算是病死在半路上也无妨,这一点志气我鱼无艳还有,不需要你的……你的施舍和同情,我不需要!”
明明就一口息儿快要上不来,但她仍旧想要逞强,她不要在他的面前示弱。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怜。
已经够了!此时此刻的她已经太可悲了,不需要再让他用怜悯使她更加不堪,她不要自己看起来很可悲。
“你挡住我了,请让开。”她杨起泪光闪闪的眸子看着他,从他那双冰冷的眼眸之中,她再也感受不到往昔的温柔。
难道,那如糖似蜜般的温柔宠爱,都是虚假的吗?他的轻沉软语曾经一遍遍在她的耳畔呢喃,难道都只是出自于她的幻想?
是的!那一定只是虚幻而已。
如果那一切如胶似漆、鹣鲽倩深的过往都是真的,怎么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日就变了质呢?
是了,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的心里一直都在纳闷,自己究竞何德何能得到这个男人的万般宠爱,原来,她只不通是他心血来潮所玩的一埸游戏,在他兴致高昂时,就欢欢喜喜的把她捧在手心呵护,如今他嫌腻了,自然是弃之如敝屣。
“让我派人送你……”
“不需要!我是病了,可是脚没有残废,我可以自己走!”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在走进雨中时,红华赶忙上来递给她一把伞,原本想跟着她走,却被她给斥退了。
李允嗣看着她的背影,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开口喊住她,那天,他与李舒怀已经有过承诺,只要他不伤害无艳,他就答应放弃手中的兵权,为了免除从今往后的忧虑,他自愿被幽禁宗人府,在那个地方,他将与囚犯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