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与伦比的魅力,在她面前根本没用。”里昂出面帮她解围。“她头脑太清晰,思考太理智,意志又太坚定,根本没得拐。”
“哪有?”瓦慈不假思索反驳,“我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被克得死死的。”
“有吗?”里昂不信哼笑,“试举例说明之。”
“之前你骗我有人在后面追,把我搞得紧张兮兮,跑过几条街之后,你才说,那是为了吃冰淇淋。”
“我后来解释过,那是演习。”里昂跟她较真了,“小姐,我们还跑不到一半,我就把你扛起来跑,最后又请你吃冰淇淋,你应该不生气了才对。”
“对,我后来不生气了,但那是因为你说了那番『我不讨厌你,你不讨厌我』的话,不是因为那客冰淇淋,”她气结,“傻瓜!”
他好好的,怎么被骂成傻瓜了?里昂大感不平,“难道我就没迁就你吗?陪你到处跑,在你工作时站得很边边,不妨碍你做正事,同时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保你安全,就是我最大的让步。”
武婕馨连忙打圆场,“有话好好说,不要吵架。”
“亲爱的,他们是在斗嘴。”阿奇拍拍她的小脑袋,“这哪是什么不讨厌?根本就喜欢啊。”
瓦慈回过神来,赶紧反驳,“我哪有喜欢他?”
骄傲的里昂不愿落居下风,“真可惜,我倒是挺喜欢你……”
瓦慈的粉脸倏地涨红。真的吗?里昂喜欢她?心中宛如有个小小人在跳舞转圈圈,很傻气,但她抑制不了。
“……的好身材。”他慢吞吞的补完。
“什么?”她惊跳起来。
“太无礼了,里昂!”武婕馨也斥责,“怎么可以对女人这样说话呢?”幸好瓦伦斯已经下线了,不然让他听见了多失礼!
瓦慈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傻眼——“只有身材而已吗?”
说完,她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听听她问了什么!她非但没有谴责他,还好似奢求的希望他喜欢更多。也许别人会把那句话当作嗔笑反击,但她心里很清楚,她问得百分百认真。
“看来,”班克斯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别说打包,西森,她就是到了你面前,你连闻口香也是奢望。里昂全包走了。”
“我想也是。”西森的口气有些可惜。
老天!这是什么对话?她不能再继续下去。“你们聊,我还有事,要去忙。”
里昂这才察觉到他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瓦慈,我们只是在开——”
不等他解释完,她就急忙遁走了。
旅馆房间里没什么地方可躲,瓦慈一头钻进去浴室。
瞪了镜中的自己一眼,脸红红的,耳根红红的,红潮漫到脖颈,她随即转过身,不敢再看自己。
啊啊啊,她为什么要问出那句“只有身材而已”?好像她多期待里昂的垂青!
比起反问更让她气结的,是自己那份渴盼的心情,她知道自己真的在期待里昂说,他不止喜欢她的身材,还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感觉。
一开始,听到他说出“我倒是挺喜欢你”时,她的心跳霍然加速到每秒三百拍,真希望句号就打在那里。人生第一次,她希望有某个男人喜欢她,那个男人就是里昂。
可恶,怎么会?他明明不是她以前欣赏的类型!
没多久后,门上传来轻敲,里昂问,“你还好吗?”
她惊跳一下才回答,“……好。”
“你不出来吗?”
“等一下。”
他住口不问了。
她知道自己迟早得出去面对他,但这一秒还不想,她蹑手蹑脚靠到门前,猜他走开了没有。
“瓦慈。”他的声音又传来。
“干嘛?”她又吓了一跳,赶紧后退。
“你便秘了吗?”他一本正经的声音穿过门缝透进来,“这是你死都不出来的原因吧?”
“什——”她差点噎住,“什么?”
“里面有抽风机,控制板在墙上,你可以转到『极强』。”他好心好意的建议,“如果很臭,不要闷在里面一直闻,你会昏倒。”
她啪的一声打开门,以正视听,“你才会昏倒!我又没便秘。”
嘿嘿,总算让她打开门了。里昂藏住唇畔诡笑。“那你干嘛躲在里面?”
因为我很窘!她在心里大吼。
因为她很窘,他心知肚明。看了看她有些毛躁的短发,他贴心的转了话锋,“要用护发乳吗?”
“我用过润丝精了。”
“润丝精跟护发乳不一样。”他挤进来,从旁边架子上拿下一罐自己带来的墨绿色瓶子,挤了一些在掌中抹开。“低头。”
任何可以让她暂时躲避他注视的事,她都愿意做。她低下头。
里昂的大手包覆住她的头,穿过亚麻色的发,将指间养分抹在她发梢,不禁呢喃,“如果你愿意把头发留长,一定很美丽。”看起来也会比现在温柔许多。他在心中悄悄加注。
从刚才的谈话中,她知道他是长发控,但她仍果断摇头,“不要。”
“为什么?”
“我发质粗硬,就算留长,也不会柔软的贴下来,看起来很丑,绑马尾就像猪鬃刷,不好看。”
“是吗?我模模。”在她阻止之前,他将手往深里探去。
的确,东方人的发质比西方人强健多了,她的发尤其是,劲韧坚实一如个性。
他忍不住探得更深,感觉到她头皮很紧绷,以指尖搓揉。
他的动作好亲昵,她不安低呼,“里昂,不……”
“嘘,放松一点,不要绷住。”他低声要求,“让我帮你按摩一下。”
她想阻止他,但一阵阵松爽自头心透开,她忍不住叹口气,接受了。
十指按摩着,他低下头,看到她双眼闭起,唇角轻牵。她微微仰起头配合他,神情比方才柔和了许多,要是他再多抚弄几下,她可能会像小猫咪一样打起呼噜。
想到那个画面,他的心都化了。
目光忍不住滑到她的嘴唇。卸妆后,不带唇彩,她的双唇女敕粉粉的有如樱花,微微翘起的弧度好可爱。
他正捧着她的头,多么方便将她往自己一带,一口啾下去,尤其是怜惜的,宠爱的啾她……他猛然抽息,强迫自己调开视线。
陪瓦慈是一项保护任务,他提醒自己。她父亲是他敬重的忘年之交,对她一时性起是一件对不起朋友的事。
他不能再看她的小嘴了,不然欲|望会更强烈。
视线转而落在她小巧的耳垂,从短发之下露出来的耳垂洁白又柔软,好适合吸一口。他知道某些女人的耳朵很敏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如此?
在想清楚之前,他的手已经将她的头微微转侧,双眼凝视着那可爱的弧度,想一口吸下去,偷偷咬几口。他有直觉,内心拘谨的她受不了这种挑逗,他单单是用手指画一下她的耳廓,都会让她软倒。
他不介意接住她,他乐意接住她,接住了之后,他有更多本事可以发挥。
想到那些,他的呼息变得重了,重到让她的发丝微微颤动,她若有所觉,耳根热辣辣的红了起来。他敢说,她的耳朵很敏感,他想知道,有多敏感?
他能不能单靠舌忝弄那个地带,解除她的防卫?
“里昂,”气氛突然变得好奇怪,好……火热,她无法处理这种事,于是声音颤抖,想将情况拉回她感到自在的部分。“你、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里昂有点恍惚。她一张一合的小嘴红润润的,看起来跟耳垂一样好吃,或许他应该先吃那两瓣唇。“谁是『我们』?”
糟糕,他的注视更热烈了。她紧张的说:“你跟你的朋友。”
……哦,Firework!
他眨了眨眼,“任务!”他记起来,“我们在谈保护你跟瓦伦斯的事,互相交代进度。”想起瓦伦斯,他的欲|望又克制了些,但无法完全熄灭。
感觉到压力变小了,瓦慈揪着这话题不放,“我父亲会有危险吗?”
里昂拨弄短鬈发,“生命上的危险,不至于。他的危机在于身分曝光。”他恢复之前轻柔的搓揉。“我知道你厌倦了被迫改变生活,我们正在想办法收拾这摊大麻烦,如果成功,从此以后,你不会再受到瓦伦斯的牵连,不必一再从头开始。”
瓦慈扬起头,眼中亮出火光,“真的可以吗?”
她眼中的渴望,让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做到。“我们出马就可以。”
“太好了。”她笑开了。
她嘴角又出现了那个甜甜的小梨窝,里昂发现自己再度失速的掉入她的魅力漩涡中。“这需要一点时间。”他倏地收回手,“好了,我先出去了。”
瓦慈看着他走开,不知为何,觉得他的脚步有点急促。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若桃花,双眼莫名的晶亮。他的大手抽离后,某种愉快的、亢奋的、微微羞赧的感觉也随之离去,心跳慢慢的平静下来,就如以往。
不知道为什么,品尝了刚刚那种怦然心跳的感觉之后,这一刻,她一向享受的独处,竟然显得有点……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