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花厅后,水玉兰挣月兑雷青堂的手。“你不能离开雷家的。”她说。
“为什么不能?”他微笑的反问她,己无方才在里头时的怒气腾腾了。
“因为你是雷家的二子,怎能轻言月兑离关系——”她严肃认真的道。
“雷家二子又如何?雷家人已经不需要我了,而我的女人仍然需要我,我也不能放策她。”他眼中含笑的说。
明知他的心意,她听了这话后仍忍不住洒泪。
“别哭,你又不是不知,我最怕你哭。”他轻轻为她拭泪,只是又一次瞧见她额上的伤,那脸色瞬间又沉了下来。
瞧见雷青堂盯着她伤口的目光,水玉兰不敢哭了,快快收起眼泪的说:“不哭了,我不哭了。”一双手忙要去掩饰额上的伤口。
他抓住她忙碌的手,神情紧绷。“以后永远不用委屈自己,即便是嫡母,我也不允许她伤害你的!”
才收的眼泪,很快又滚了下来。“你对我……太好了……”
“那是因为你值得!”雷青堂双手慎重的落在她纤细的肩上。“记得我现在说的,你值得的,不管到哪、面对谁,你都要理直气壮,你不输任何人!”他正色的告诉她。
水玉兰望着他,良久后,在落下眼泪的同时,深深的点头。“我会记住的!”
“很好!这会咱们就收拾行李,回家去。”他们的家在杭州,他早有打算在那落地生根。
她边抹泪,边笑。“好,咱们回家去。”
“要回去也得让咱们姐妹叙完旧再说!”此时春实实也出了花厅,和齐香君一起走过来。
春实实抓过水玉兰的手。“二哥,人先借我一会吧,晚些还给你。”说完不管雷青堂同不同意,拉着她就走了。
齐香君则是双手交叉于胸,两眼瞅着他。“我说你真不错,是个男人,没教人失望,好男人不多,兰妹是跟对人了!”
雷青堂抿笑。“好男人是不多,但除了我以外,舅舅也算一个。”
一提到严文羽,她立即嫣红了脸庞,“提他做什么?!”
“是你说好男人不多,得跟对人才好。”
“啧,你平日为人冷播,可这时偏多话了,不与你多说,既然要走了,我也得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她转头溜了。
齐香君己将自己在临安的产业变卖了,长居杭州,但隐姓埋名,虽然还叫香君,但改姓苏了,苏是母姓,如此才不用担心王家父子找上门,而她仍是以卖茶叶为生,与严文羽一起做生意,两人极有默契,亦是相知相惜,众人都等着两人的好消息,怎奈男的立誓家仇未报不成亲,女的担心自己不孕,无法为夫家传宗接代,因此两人的事就这么悬着了。
雷青堂瞧着她爽利的背影,惋惜的笑了,他是真希望舅舅能与她有好结果的,但这并不是他能替他们决定的事。
想起水玉兰被春实实抢走,他皱了皱眉,打算去将自己的女人要回来,却瞧见雷青云和顾柏临走向他,不禁挑了挑眉,晓得该是谈正事的时候了。
“兰儿,你说,二哥真要与雷家一刀两断吗?”春实实问。
水玉兰笑得很恬静。“应该是吧。”
“瞧你说得轻松镇定,唉,我明白了,二哥这趟回来就已经有打算了,要嘛雷家给你名分,要嘛带着你出走。不过,二哥这点我倒欣赏,当年青云也撂下过话,若族里不接受我,也要带我远走高飞,咱们自己去过日子,不与雷家牵连……而今这招我没机会用上,二哥倒用了,瞧把母亲吓得,我可是好久没见过她那么吃惊的表情了。”春实实本是一张忧心的面孔,说到后头根本不见忧虎,反而还笑了出来,似很欣赏雷青堂的作为。
水玉兰想笑但笑不出来,毕竟是当事人,不被接纳,内心还是感到沉重的。
春实实也是过来人,哪里不能理解,握着她的手,会心一笑。
“告诉我,在杭州过得如何?听说本来有两个女人经常与你作对的,可后来跑了,这事传回来,母亲都说你是妒妇,所以容不下其他人,可我瞧你再气人,也发不下狠来赶人走的,这是怎么回事?”她忍不住好奇的问。
提起秋香和雪玉,水玉S这才莞尔笑出来。“这两人可不是我赶跑的,那时我和青堂由昌化回来后,这两人听闻雷家出了事,我都还没开口说什么,她们当夜就留书出走,说是受不了每天喝避孕汤药和背《药材大全》,不适合进雷家门。但她们其实是不想受雷家连累,所以跑了,可事后得知雷家又发达了,上个月竟厚着脸皮想回来,但已让胡姑姑给打出府去了。”
春实实也笑了。“只想享福,不愿共患难,胡姑姑打的好,打得大快人心!不过说起胡姑姑,这人我是知晓的,极其干练的一个人,你能收服她也不简单,我以前老担心你去了别府会被欺负,可这几年瞧下来,是我多虑了,让你掌家,你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这话让水玉兰有些难为情了。“这些年我多少有与您学些手段,总不好一直不长进下去吧?”她笑说。
“说得可真好,跟我学的,这是说我手段厉害喽?”春实实双手交叉于胸前,斜目问。
她不说话,只是掩嘴笑个不停。
“还真是这样?!换你取笑我了!”春实实上前去搔她痒。
两人笑闹起来,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在祁州雷家时两人相处的情景,那时彼此都是丫鬟,两人经常一起玩乐。
但物换星移,转眼间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少了,彼此的身分更是不一样了,实实从义郡主到公主,身分越来越尊贵,而她……
正闹着,水玉兰忽然眼神微黯下来,春实实清楚她在想什么,轻扯了她的袖子。
“你不输人,你有二哥全部的爱,这比什么都来得教人羡慕!”春实实提醒她。
水玉兰瞬间重新振作起精神来。她真不应该,那男人才交代让她记着,自己不输人的,怎么转眼就忘!
“是啊,我有青堂的爱,这胜过一切!”
“没错,没错,一点也没错!”春实实笑眯了眼,见不惯她丧气的模样,见她又重新找回自信,比谁都开心。“对了,二哥母舅家以及为你爹报仇的事,办得如何了?”她同样关心的问起这件事。
他们正想办法对付浙江布政使王兴业的事,并没有瞒雷青云夫妻,因此春实实自然也晓得此事。
提起这个,水玉兰神情肃然了些。“王家父子果然如世子爷所言,想办法掩藏罪行,这几年市面上完全不见凤血石的买卖,前往矿脉的山路也被掩藏起来,当初咱们若是去告,只怕会被当成诬告,王家父子还会趁机将我们抓了杀掉。”
春实实也沉了脸。“我知道王家父子这几年都没有停止找过你们,一直想将你们杀了灭口,这才好继续开采凤血石,赚他们的不法钱财,可事情都经过几年了,难道你们还是找不到方法对付王家人吗?!”
“方法有,时机也到了!”这时雷青堂与雷青云以及顾柏临一起走进来了。
屋里的两个女人立刻瞧向他们,眼神都亮了。
“时机真到了?!”水玉兰喜问。
雷青堂将目光投向顾柏临说:“皇上刚任命宁王世子为闽浙巡抚,而他刚接受我的陈情,愿意详查此案,为三十多年前的毛家血案平反。”
水玉兰大喜过望。“恭喜世子爷授了皇命,也多谢世子爷肯接受咱们的陈情。”她欣喜道。
顾柏临虽贵为世子,但跟着宁王在祁州生活,尽管为人有远见也有抱负,但离京城远,离圣心就更远了,因此始终无一展长才的机会,而今这趟来京城参加雷家老五迎娶公主的喜宴,总算让皇上注意到他这个遗珠,加以重用了。
他为人公正廉明,十分有正义感,如今有了实权,自是愿意帮助雷青堂他们伸冤。
顾柏临浅笑。“你们搜集了这么多年王兴业父子为非作歹的证据,若用不上岂不可惜,再说这人在浙江地区无法无天之事,皇上也有耳闻,这才要我做这个巡抚去好好查一查。”
“那太好,咱们手上握有王家父子贪赃枉法、揽权纳贿的证据,光这些已经够他们受的了!”水玉兰说。
“这还不够,王兴业极为狡猾,就算有坏法贪赃的证据,他们也能想办法狡赖掉,咱们得找出能让他们直接问斩的大罪,而这次雷家也会出面帮忙,不会再让你们孤军奋战。”雷青云道。
“没错,雷家出事时,大家深受二哥与兰儿的帮忙,但当你们有难时,之前雷家却帮不上忙,而今,咱们不再只是一般商人,不怕得罪一个布政使,当然力挺二哥到底!”春实实也站到丈夫身边说。
水玉兰感激得喜极而泣。“谢谢你们,等了这么久,终于能为枉死的爹以及含恨的娘伸冤了吗?!”
雷青堂轻揽着她。“等着瞧,沉冤多年,咱们终于能反击了。”
“可是,若要大罪,那咱们就得要揭发他们独吞凤血石矿脉之事,但王兴业在没有找到咱们几个灭口以前,现在是不敢轻举妄动的,这该如何是好?”
水玉兰抹泪后,蹙紧眉头。
雷青堂见她烦恼,不禁笑了笑。“那还不简单,让他们将咱们给杀了不就好了……”
浙江布政使官邸。
“你是说真的,抓到人了?!”王兴业喜不自胜。
“没错,人是在苏州被抓到的。”来禀报的人兴奋的说。
“连那姓练的也一道?”
“姓田的、姓练的还有他们的女人跟手下全都就擒,甚至少……前少夫人这会也都在咱们的大牢里了。”
“很好,一网打尽!”王兴业高兴得不得了。
这几个人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早日除之而后快,就因为这几个人,让他们这几年得过得戒慎小心,连矿脉也不敢采了,损失不少,教人饮恨!而今终于逮到人了,从此他就能高枕无忧,继续采矿发财了。
“大人,那这群人现在要如何处置?”
“还问什么问,当然是杀了!夜里派一批人假装有人夜闯大牢,将这些人全杀了,尸体丢弃到荒山野地去,这事就算了了。”他吩咐。
“是,小的这就去办。”
隔两日王兴业父子在府上大开宴席,因王同天唯一的六岁独子过寿,可明明是小童过寿,这场面却是酒池肉林,女人袒胸露体的与宾客耳鬓厮磨到令人面红耳赤,连那小童也跟在王兴业父子身边,对女人上下其手,祖孙三代的丑态是一个样。
“大人和公子对这些美人可还满意?”贾善德跛着一只脚,贼头鼠脑的来到王兴业和王同天的面前讨好的问。岂料王同天忽然朝他丢去酒杯。“没用的东西,人抓不到还瘸了腿,现在连安排个像样的女人都不成,留你这条狗还有什么用!”酒杯砸到了贾善德的鼻子,当场让他鼻梁歪了,鼻血直流,可他不敢去擦。两年半前,他抓人不着还断了脚筋,瘸了不说,这几年任他怎么挖地三尺也抓不到姓田的一群人,可前一阵子却让别人给逮住,这王家父子认为他没用,对他不再信任,简直把他当狗一样使唤,人前完全不给他半点颜面。
“若公子不满意,小的会再去找来真正的美女伺候您,请您息怒!”他隐忍的说。
“真正的美女?你也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美女吗?瞧瞧,这丑女你也敢让她上来污我的眼?!”王同天指着角落的一个女人,气呼呼的骂道。
贾善德这才朝那女人瞧去,这一瞧他火也上来了,气冲冲的上前去,一把揪住那女人的头发。
“臭婊子,我明明要你在厨房里待着洗碗,你敢给老子上来丢人现眼,你这是犯贱讨打了吗?!”他上去就先甩了女人一个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
“奴家……奴家只是想念公子,想来见见公子——”
“住口,公子岂会瞧得上你这张恶心的脸,就因为你,才害我惹怒公子的。婊子,贱人,讨打!”他当场对她拳打脚踢起来。
她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王兴业父子也没阻止,和众人观赏女人被打,这瞧着瞧着还挺兴奋的,不时传出王兴业父子的指导声——
“打左边脸,那里有疤特别丑……踢脚……打肚子……”
“哎,怎不踹她,不然打她鼻梁,若断了,刚好跟你相配!”
这女子被打得生不如死,连哭都哭不出声了,但她的惨状却惹得在场众人哈哈大笑,连那六岁孩童也跟着捧月复大笑。
贾善德打得正欢快时,忽然闯进了一票人,这些人一进来就往王家父子面前站,那态度傲慢无礼,正喝酒欣赏女人被打的王同天立刻斥问:“你们不知道这是谁的府邸吗,敢这样大胆闯进来?!”
这群人个个面容严肃,不理会他的恶声吼叫,不一会,再度走进来一个人,这人身穿官服,王兴业原本喝着酒,不怎么在意眼前发生的事,他在浙江是霸王,谁敢惹他,可斜眼朝那走进来的人瞥过去后,却立即吓出了一身冷汗,马上起身先模自己的官帽,发现自己根本没戴官帽,才又急急忙忙的跑至这人面前,尴尬的喊,“世子爷,下官不知您驾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来人是顾柏临,当今闽浙巡抚,官位远在王兴业之上,且巡抚有监察之意,能纠举地方官,再加上他本是皇亲世子的身分,可是比一般巡抚地位又再更高,难怪王兴业见到他吃惊,连忙上前迎人。
“不知者无罪,本官不会怪罪。”顾柏临话虽这样说,可不苟言笑的态度令人发毛,尤其他扫视了眼前骄奢婬逸的情景,嘴角带起讽笑。
“呃……今日是下官孙子的生辰,这……地方的乡绅一时闹开了,所以……”王兴业不安的觑着他,懊恼今日这模样让顾柏临撞个正着,想着该怎么解释才好。
“王大人仅有一孙,当然宝贝,寿辰之日欢乐点也无妨。”顾柏临说。
“多谢世子爷体谅……但敢问世子爷怎会突然造访?”不明来意,王兴业谨慎的问。
王同天这痞子不曾见过自己父亲如此谨小慎微的样子,警觉了起来,忙整了整凌乱的衣裳,站到王兴业身后去,装出一脸老实相。
而原本笑闹的宾客与妓女,瞧王兴业父子都战兢起来,精明眼利的也立刻正经坐好,不敢再胡闹下去,安静瞧这闽浙巡抚找上王兴业是出什么事了。
顾柏临冷眼瞧着王兴业父子,一会后才道:“本官来寻人问罪的。”
“问……问罪?问……问谁的罪?”王兴业差点让自己的口水给呛了。
“你的。”
王兴业一惊。“下官何罪?!”
“来人,将王大人的罪状念给他听。”顾柏临掸了掸自己的衣袖,吩咐下去。
左右立即有人上前大声读出他的罪状——
“浙江布政使王兴业,任职期间卖官牟利,查出二十七条卖官案:另贪扣朝廷发给地方官员的俸禄,共两万一千两,以及前年苏州大旱,国库拨银赈灾五万两,私扣下三万六千两,仅一万四千两用于赈灾:还纵容其子王同天在外横行霸道,鱼肉乡民,甚至休弃发妻,强抢民女婬乐作乱。王兴业利令智昏、贪赃坏法,治家不严,遗祸百姓,该当何罪?!”
王兴业正心惊顾柏临居然能搜罗到自己这些罪名时,听到“砰”的一声,回头去看,自己不中用的儿子居然吓得跌倒在地,一旁的贾善德和王同天的六岁儿子要拉他起来,可他太胖,两人拉不动只好作罢,任他难堪的瘫坐地上。
厅上的宾客原本是心惊王兴业被当众读出罪状,后又见王同天出丑,个个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
王兴业觉得丢脸,磨了牙,先稳了心,才转头对顾柏临狡猾的道:“这些都是诬告,卖官之事是下官的属下所为,下官事前完全不知情,不过日前查出不法,己将此人革职查办。另外,贪扣朝廷给地方官员的俸禄,这更是子虚乌有的事,大人可以尽管去查,浙江有哪个官员未拿到俸禄的?至于私扣赈灾银两,这更是天大的冤枉,五万两下官全数花在灾民身上,不够的下官还私下垫了八千两出去,这些都有帐册可查,容不得下官造假!”他自信从容的替自己辩白。
这卖官一事,他早做了防备,如果东窗事发立即会有人出来做替死鬼顶罪,而那贪扣俸禄的事也一样,浙江这些大小官员还得看他脸色行事,谁敢真出来指控他污钱?又不是不怕他秋后算帐!
光是这厅上就有好几个他的手下官员,他不过向他们扫去一眼,这几人立刻如鼠辈般的缩肩低眉了,谁敢多说一句?!
关于赈银就更好解决了,那帐册做得极漂亮,任谁也抓不出错处,想用这些定他的罪是难上加难。
王同天听父亲说完这些话,胆子才像是生回来了,让贾善德再一扶就顺利站起来了。
王兴业故意去瞧顾柏临的脸色,心想他该是极为错愕的吧?哪知却见顾柏临镇定如常,似乎早知道他能开月兑这些罪,这教他直觉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既然王大人对这些罪状都能有合理的解释,那本官也不为难,不过,你治内不严放任儿子胡作非为之事,又如何解释?”顾柏临再问。
王兴业冷笑。“下官承认小儿是对女人多情了些,但绝无在外狐假虎威欺民扰民,更没有强抢民女婬乐之事,反倒是下官那前儿媳,嫁入王家七年无子,却成天哭闹,与妾室争风吃醋,闹得府中不宁,还不知检点,与人私通,两年多前甚至与人私奔,至今下落不明。”
“没错,这女人生不出孩子,还不守妇道,与人勾三搭四,我这才休了她的,请世子爷明察!”王同天也说。
反正如今那齐香君己是死人一个,尸体都被丢在荒地了,随他们父子怎么说都死无对证。
“胡说八道,我哪里不守妇道,与人私奔了?!”齐香君忽地怒气冲天的出现。
王同天一见到她,大惊失色的又跌倒了,还撞到跛腿的贾善德,两人一起跌到地上去,贾善德教他的r肉压得差点没断气。
“你……你怎么没死?!”王同天惊慌失措的问。
王兴业也大吃一惊,不明白死人怎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死?我为什么会死?难道你派人杀过我?!”她上前故意问。
“我……我……”王同天慌乱的瞧向父亲,让他想办法回答。
“我们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之前听闻你与人私……出游,担心你出意外,这才会这么问,如今见你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王兴业惺惺作态,假意的说。
齐香君大怒。“你对我这个前儿媳可没这么好心,日前才派人去大牢里杀我,是我命大才没受你所害。”她指控。
王兴业脸色一变。“本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大人真不知道吗?”连顾柏临都质疑了。
“当……当然……”王兴业衣服内里已经汗湿,表面上仍故作镇定。
他心中暗想,这齐香君在他王家多年,多少知道他们父子的一些秘密,如今不死,怕是会反咬他们一口了!
“难道,连咱们几个的死,你也不清楚吗?”
此时雷青堂走出来,他身边还跟着水玉兰,后头还有严文羽、赵英。
“你们……你们怎可能……”见到他们四个,王同天眼珠子瞪大,只差没有掉出来。他们这回仍有乔装,所以王同天一眼便能认出。
“雷……雷青堂、严……严文羽,你们不会就是姓田的与姓练的两个人?!”王兴业虽没亲眼见过姓田的与姓练的两人,不过瞧王同天的样子,也己猜出这群人是谁了,其中两人虽然相貌稍微乔装过,他还是认识且认得的,尤其是雷青堂,他是雷家在南方的代表,而雷家一门目前正得皇上隆宠,府里娶了两位公主,门庭光耀,雷青堂本身除了接掌雷家南方药材事业外,还一手建立了牙商事业,遍及整个南方,实是目前浙江各州县缴税的大户,连自己都得对他巴结几分。
至于严文羽,他之前也有接触,亦是种茶、制茶、卖茶的大商家,这两个人怎是想揭发他夙血石秘密的人?
另外,他们明明都该是己死的人,怎会一个个复活了?!
莫非自己遭到手下背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