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芸说:“他又打来了。”
“哦?”他会这样找她,她有点意外,这不像他。
“这次他还要我转告你,说你大可以去约会、交男朋友,他也会跟其他女人出游,开始各玩各的。这个男人真的是欠教训。”真气人,君蔓怎会喜欢这种家伙。
“哦!他终于决定跟米歇尔在一起了吗?”听完,她喃喃自语,胃月复间泛起一股酸味。
“你说什么?”
她摇头,告诉自己不关她的事了,她转个话题道:“卓蓉,中介带我看了几间房子,我决定租下淡水那间。”房东也不介意有养宠物,淡水虽然远了一些,可搭捷运还是挺方便的。
“是吗?那你要搬出他家了!太好了,你早就该这么做了,那工作呢?”
“我有上过EMBA,不少公司觉得我条件不错愿意用我,但还是先暂时缓着吧!搬好家之后再说。”
“也好,那个男人是该给点教训,你要杀他个措手不及,最好整他一顿再走。”
“整他?不,我没有那个……”
“大小姐,他浪费了你三年青春耶!不要那么简单放过他,好歹你也替我们女人出口气。”
想到他已经要和米歇尔在一起了,两人一齐用她买的餐具、寝具,还有深夜里的陪伴……她的离开,正是给他们一个恋情加温的好机会,想到这些,她又开始心痛了,根本无暇再多想卓芸提的主意。
“他才不会因为我走而在意呢!走了一个想要讨婚姻关系的我,他不知道有多轻松自在。”
虽然听好友这么说,但卓芸却不是这么想的,她觉得好友和乔仲桀没这么简单断得干净。“别管这么多了,你一定要整整他就是了。”
她的年假休完了,再怎么不情愿,齐君蔓还是得销假上班,在搬好家谈好新工作后,她来到乔氏递出辞呈。
“齐秘书,你今天终于来上班啦!”同事们在电梯里碰见好久不见的她,难得热切地说道。
她不语,只投以微笑。
“齐秘书,不是我们喜欢讲八卦,但你和执行长也太保密了吧!交往这么久,公司上下居然没有人知道。”
闻言,齐君蔓呆立在当场,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是乔仲桀说的吗?不,不可能,他不会主动去说这些。那么是谁?
“就是呀!干嘛怕我们知道呀!你做执行长的秘书这么久,近水楼台先得月也是很正常的啊!对了,这几天休假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宣布?”
“我看齐秘书可能也要准备辞职罗!做执行长的太太哪里还需要这么辛苦上班。”
“也对。不过执行长这么帅,又有个美丽前女友,齐秘书你可要好好看住执行长啊!”
“啊!你这么说我才想起来,今天苹X日报有执行长的报导耶!好像和米歇尔从饭店走出来……”
“真的吗?齐秘书你知道吗?执行长有没有跟你先报备啊?”
“哎哟,何必报备。男人偶尔也会想要刺激嘛!他们都住在一起这么久了,前女友又那么久没见面,出去玩玩也不要紧……”
同事们一人一句,全让她反应不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好像才几天没上班而已吧!为什么有这么多事是她不知道的。
她一个字都无法回答,赶紧按住电梯即将要到的楼层键,她借口道:“我先在这楼停一下,你们先上去。”
“哦!真是可惜,本来还想跟你——”
她佯装没听见,像在猎人手里月兑逃的兔子那般,赶紧逃出电梯,走安全梯上楼。没想到,这一层楼早到的同事见到她,也差不多是相同的态度。
“为什么你们会知道?”她忍不住疑惑,还是问了。这是乔仲桀的新招术吗?
都选择了米歇尔,还要她在这里待不下去……虽然她本来就不打算再待了。
“欸,你再装就不像了,这消息明明就是秘书室传出来的,都同事这么久了,你还这样小心眼看我们,我们又不会不包礼金……”
其实消息早在公司传了好些天,只是没有人敢向乔仲桀求证,才会愈传愈难听。但这些齐君蔓并不知道,现在又碰巧和乔仲桀处在分手的阶段,她只当是乔仲桀要她难堪的下台一鞠躬。
没想到他会这样无情地对她。
她忍住泪,心里满月复委屈,这三年来她是怎样待他,他一点都不恋念吗?
他真的不需要这么做的。
她告诉自己要坚强,咬着牙去面对他,如果她对他还有一丝留恋,也在这种局面下消失无踪了。
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秘书室里还没有人,齐君蔓赶紧走进乔仲桀的办公室,将辞职信放在他桌上,再扫了一眼四周,这里到处都有他的气息,悍霸、沈凝,她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咦?小蔓你来了。”
“……葳姐!”
“休息这么多天也该够了,今天可有得忙了,我在门口看到记者,八成是来问八卦的。”
“什么八卦?”她猜是那些同事说的徘闻吧!
“你没有看到报纸吗?就是执行长和米歇尔……我说小蔓,你很不够意思耶!我们在同一间办公室这么久,和执行长是男女朋友的事也不告诉我们。”
“咦,小蔓!厚!你口风很紧喔!好在我们没有讲执行长的坏话,不然哦!”涂姐也来了,加入抨击的行列。
“我不是……”
“哎呀,反正大家都知道你和执行长是一对。不过执行长和米歇尔去饭店是怎么回事?三角恋情很麻烦的,你很危险啦!我觉得米歇尔是强敌,不好应付。”葳姐打断她的话,并没有怪她隐瞒。
“是啊!从米歇尔来台湾之后,这几天一定很难受吧!请假在家是对的,你想清楚该怎么做了吗?好歹你也做了执行长这么久的女朋友了,没道理米歇尔一离婚就来抢人啦!她没有男人不行是不是啊?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死缠滥打的女人,我老公要是敢这样对我,我一定……”
铃——电话声响起,涂姐顺手接了。
“您是X报的记者,不,那不是我们执行长,我们执行长早就有女朋友了,根本就不是报导中的那个样子……”
此时又一阵电话铃响。“我看接下来真的热闹了,你这个正牌女友先帮忙接电话吧!”葳姐说完,赶紧接起电话。
齐君蔓听着她们的话,倍感无奈。但也没有机会让她多想,接下来一通接着一通的电话,就让她们三人疲于应付,无暇顾及其他。
乔仲桀听见齐君蔓的声音,不禁加快了脚步,但在接近秘书室的时候,却听见了她们在谈论他,还有君蔓是他正牌女朋友的那段……
他顿住脚步,不自觉地紧攒眉心,因为嫉妒最近他和米歇尔一同出入,所以她决定不再保持缄默,在公司大方公开他们的恋情是吗?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被两个电视台的记者围住,追问他是不是劈腿花心,他起初还感到莫名其妙,现在再听到里头的对话他大概可以了解,外人认为他同时和两个女人交往,且还可能介入了他大哥的婚姻……
好事者要怎么想,他是不在乎的。但,他不会轻易原谅那个放出风声的人。
“齐秘书,你跟我进来。”他喝令,接着,笔直地走进办公室。
闻声,齐君蔓的身子震了一下,她是来辞职的,既然不再当他是上司,她就没必要再像从前那样顺从他,她这么告诉自己。
调整自己的呼息之后,她随后走进他的办公室——
空气中飘散着沈凝、快令人窒息的氛围。
她一直被他盯着,不发一语的他,只凝着她看,像在隐忍怒气那般。
近来,他老是这样。久了,她也不会怕了。
“我已经辞职了,现在不是你的秘书了。”知道他还没有看到她的辞职信,她也不等他说话,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今天是来收东西的,谢谢你这三年来的照顾。”深深一鞠躬,她要走了。弯下腰来正好可以掩饰她眼里随时都要弹跳出来的泪。
“我有准吗?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你可以走了!”她不开口说话还好,一说话就让他气得要爆肝,还真有本事啊!
“不走还留下来做什么?我已经很清楚你选择了米歇尔。”他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再进出饭店吗?“我走不是正好吗?你和米歇尔不必费事再去饭店幽会。”
“米歇尔跟我们的事无关,你犯不着把她扯进来。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告诉她们我们的关系的?”他不认为米歇尔的事有解释的必要。
“你不要把责任推给我,明明就是你想要让我难堪才放出消息的。”还把帐栽在她头上,她从来就不知道他有这么恶劣。
“什么意思?”他眯起眼,难道不是她主动说的?
“反正这件事与我要离职无关,我也不想讨论了,我拿好私人物品就走。”她想他大概也会像待她那样,和米歇尔的恋情会否认到底。她都被他当成地下情人那么久了,想必米歇尔也在他的要求下,同意当地下情人。
“你听到了,我没有准许你离职。”他面上布着危险,一股蓄势待发的氛围蔓延了开来。
她深吸了口气,“仲桀,何必呢!都三年了,你还是不了解问题是什么?”
“那你就说给我了解。走,就能解决一切吗?逃避是懦夫的行为!”
他是真的不了解!见他丝毫不认为她要离开完全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她不由得轻叹一声,“你不要婚姻,但我想要。”
她说得没错,他是不要。
他紧绷的脸色让她知道即使她离开了这么多天,仍未让他有所觉悟。“或许米歇尔符合你的要求,我退出,成全你们。”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要说出来却很困难,退让没这么容易,除非她真的死心还有痛下决心,这两者缺一不可,她好不容易具备了这两者,就该好好利用。
乔仲桀硬着声问:“那家呢!你也打算不回了?”
“你有米歇尔呢!我若回去岂不是尴尬,就留给你们吧!”
看她说得如此决然,他不禁为自己的多情气恼。
对一个随随便便就退让感情的女人何苦执着?纵使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仍可对感情说放就放,与她相比,自己岂不是太坚持,强求一分感情不是他会做的。
对于米歇尔没住在他家的事,没必要提了。“既然你都决定好了,那就走吧!希望你不会后悔。”
听到了他宛如宣判的话,她内心像是遭到了莫大的打击,有惊愕、有痛、有伤心,他不要她了,不再为这分感情做出挽回了,不……
她眼底承载着满满的水珠,但拒绝在他面前落下,他都不在乎了,她何必为此哭泣?
“我不会后悔的,你保重!”说完,她快步离开,拒绝再去想这三年来自己的荒谬和痴傻。
“该死!”他低咒了声。
他要的不是这样,明明要她进来的那时,他想好好谈,冷静、理智的谈,要她回家,他想说:他想她。
明明听见她公开两人的事很不悦,但他没有对此太过生气,至少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她说不是她说出去的,他想说:他信她,这次算了。
可这些他通通都没有说,反倒说了一堆该死的废话,看他多失控,做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事。好了,现在她连家都不回了,闹成这样,好受吗?他暗骂着自己,恼恨不已。
她可能不会后悔,因为此时最后悔的人是他。
接着,他看到了她的辞职信,她不是唬弄他,是真的不干了。他咬着牙,用力地将它撕掉,像扯烂玩具的任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