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我做什么,才肯提前放了我?”
凤玦看她是抱有决心问的,暗下眸,缓缓勾起笑,“等我确定你最大的价值,我会跟你说的,只要你能让我满意,我就会提前给你和离书。现在,我就先利用你来取悦我吧,来跳支舞好了,你不是能歌善舞的花魁吗?”
庄子仪冷静的表情差点溃堤,她都曾经在他面前狠狠摔了一跤,他居然还要她跳舞娱乐他?!
“不跳吗?”凤玦露出无害的笑容,等着她回答。
她瞪视着他,握紧袖下的粉拳。不能不跳,只要是他的命令,她都得听从。
“殿下,听说你醒了,太好了,属下方才去办点事,现在才回来……”柯正在这时推门而入,看到凤玦醒来十分开心,但话说到一半便顿住了,因为他看到皇子妃也在,而且他们之间的气氛很古怪。
“殿下,请给我时间准备。”庄子仪终于回答了,仔细听,口吻隐隐有些咬牙切齿,说完,她从柯正身边快步走过。
“殿下?”柯正纳闷了,不知在他不在时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凤玦只是神秘的笑了笑,“好好期待吧。”
庄子仪出了房门,走了一段路,踏入厨房,里头正忙着烹调凤玦的膳食,陈嫂和王婶看到她都朝她嗳昧的挤眉弄眼。
“皇子妃,殿下的膳食快煮好了,等会儿帮您送去。”
“皇子妃,殿下来了,还会住上一阵子,您可要趁这机会好好捉住殿下的心哪。”
庄子仪似没听见,专注的走向置放墙边的菜篮子,从篮子里挑出一根又白又胖的大萝卜,再从柜子里取出一把小刀,然后踏出了厨房。
厨娘们见了都是一楞,“皇子妃拿着萝卜要上哪去?怎么好像一副很有气势的庄子仪离开厨房后,快步往主屋方向走去,在途中遇上了崔嬷嬷。
“小姐,听说殿下醒来了……”崔嬷嬷看见她手上的大萝卜,满脸困惑,“您抱着这根大萝卜是要做什么?”
崔嬷嬷这一问,庄子仪总算回过神来,她微笑回道:“我要拿去殿下面前表演。”
“表演?”
“女乃娘,我先走了。”她没多作解释,继续往前走,在拐了一个弯后来到主屋。
他要她跳舞她就得跳吗?哼!
她才不想顺了这男人的意受他耻笑,比起跳舞,她还有其他擅长的事,既然他要她好好取悦他,那她就让他看看自己的拿手绝活吧。庄子仪在心底不驯的忖道,接着她抬手敲了两下房门后推门而入。
“这么快就准备好……”房内,凤玦正和柯正谈着要事,抬头看到她怀里抱着一根大萝卜时,错愕的止住未竟之话。
“皇子妃,你怎么抱了根大萝卜来?”柯正也模不着头绪。
“殿下,我没有舞衣,请恕我做其他表演。”说完,庄子仪搬了张椅子坐下,拿出小刀,开始削起怀里那根大萝卜。
突然间,气氛静了下来,四周只剩下削萝卜的声音。
没多久,一声惊呼响起。柯正看到她竟能用小刀在萝卜上雕出一朵精致的白玫瑰,功力甚至不输给御膳房的师傅时,立刻钦佩得五体投地。
凤玦同样惊艳于她的好手艺,更着迷她专注雕刻萝卜时的表情,带着倔强及不服输。她的强焊不是来自于外表,而是打内心深处养成的强韧,她用她的方式反抗他的命令,他的心却兴奋跳着,忍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哈——”
庄子仪一听到他的笑声,一个施力太过,玫瑰砍掉了一半,掉在地上。
柯正看着断成两截的萝卜,不禁冒冷汗地想,这是存心跟殿下作对吗?
凤玦一见,心情更好,也笑得更大声了,“很好,再多取悦我一些吧。”
等到膳食端上来,庄子仪手中那根萝卜也削得差不多了,他便大发慈悲让她先行离开。
用完膳后,他留下了来收碗盘的丫鬟,问起庄子仪住在这里一年来的生活,以及所有关于她的事。
“皇子妃脾气好,没有架子,为人又热心,她给的药方都很有用呢,比山下的大夫管用多了,老张被蛇咬伤,小翠手烫伤,还有宝弟头上的伤,都是皇子妃治好的。”提起庄子仪,丫鬟满口夸赞。
“而且皇子妃还很勤俭喔!每次下山都是买药材和一些必需用品,从没见过她买衣裳和胭脂水粉,但她也不会苛待我们,总会顺便买些好吃的吃食上来,只有对自己很节俭。”
“勤俭啊……”凤玦想起她身上穿着朴素黄衫、不施脂粉的模样,连头上插的簪子也是木制的,他给她的月例并不少,有必要那么勤俭度日吗?
“还有还有,皇子妃的手很巧!很会缝些可爱的小布偶,总是托老张拿去镇上的店铺寄卖,卖得可好了,每个月都得赶交货,皇子妃曾经说过,如果她能拥有一家自己的店铺就好了。对了,奴婢这里刚好有一只,”丫鬟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只布做的小狗,递给凤玦,“皇子妃很大方,见我们喜爱就会送,这只小狗做得真可爱,对吧殿下?”
凤玦拿在手心把玩,确实十分小巧可爱,还粘上长长的舌头和尾巴,令人爱不释手。
“殿下喜欢的话就留下吧。”丫鬟忍痛割爱。心想殿下要是喜欢皇子妃做的小玩意,或许会对皇子妃留心些。
“好了,你出去吧。”凤玦挥了挥手命令。
在丫鬟退出去后,他带有讽刺意味的哼了声,“看来她是迫不及待想摆月兑我了,还决定好拿到和离书后要靠着做这些小玩意赚钱过活,那么勤俭度日,想必也是想把我给她的银子存起来,开家小店铺吧。”
“一个女人家有办法自食其力,真的很不简单呢。”柯正对她倒是十分钦佩。
一般女人家被丈夫休离后不是回娘家,就是改嫁,听说皇子妃没有亲人了,只能靠自己。
“不简单吗?”凤玦幽黑的眸光闪了闪,“不过,她能否如愿的提前离开,是我说了算,在我住在这里养伤的期间,她得听我的话行事。”
他望着手上的布偶,愉悦的一哼,“她可是最好的玩具,就让她陪我玩玩,打发打发时间吧。”
两人继续商量正事。打听到皇后正在查探他的去向,似乎是想确定他的伤势,凤玦决定放出他受重伤、目前躲起来疗养的消息,那日刺客看到他流了那么多血,应该能取信皇后,短期内不会来招惹他。
至于父皇那传个信报平安就好,要是让父皇知道他躲在这里疗伤,肯定会赶过来,目前他和父皇正扮演着不合的父子,最不需要父皇的关心。
父皇是在他坚持娶庄子仪那时知道他的计划的,那时他看出父皇是真的关心他,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怨,对父皇说出了一切。
这一年来,他不断累积能与皇后相抗衡的实力,也一边增加盟友,五皇子凤瑄和八皇子凤瑛都愿助他一臂之力,而父皇也无法再容忍外戚在朝廷揽权的行为,尤其在得知母妃是皇后所害的真相后,更决定和他一起揭发皇后的罪证,将她拉下后位。
在做好撂倒皇后的准备前,他得安分的待在这里养伤,调养生息,而山上什么都没有,日子可无聊极了,有庄子仪这个女人作陪也好。
“……目前就这样,对了,殿下先前说到打发时间,恕属下直言,您刚刚看皇子妃削萝卜时笑得很开心,您已经很久没有发自内心的笑了。”柯正感觉得出主子对皇子妃的特别,加上他撞见过主子抱着皇子妃睡,总觉得这两人往后一定会纠缠不清。
“我有吗?”凤玦嗤之以鼻,不过是一个女人,顶多是她特别了一点、胆子大了一点、有趣了一点罢了。
若要再细说,那就是她很好闻,身上总有着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气,没有烟花女子呛鼻的脂粉味,他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