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仅剩他们两人,上官明昊才拿起喜秤挑起红帕。
喜帕一掀,那张倾城容颜顿时显现在眼前,那是他思念了整整一年的脸庞。
一年未见,他的翘儿出落得更加美丽,眼波如丝般流荡醉人、巧鼻红唇潋滟得令人心湖荡漾、双颊似粉樱般柔美可爱……
这倾世佳人如今终于成了他的皇后,他上官明昊的女人。
黑眸闪烁着诉不尽的情思,他拿下那压了她整整一日的凤冠,哑声说:“翘儿,朕好想你!”
脖子得到解月兑,连翘还来不及喘口气便听见他这饱含情意的低喃,顿时双颊一热、双腿发软,彷佛喝了酒般有些醺然,抬起螓首,她对上那双满溢情丝的黑瞳。
“你……似乎痩了。”
痩了、黑了,却更加英气逼人。若说之前的上官明昊尊贵优雅,风华无限,俊美得人神共愤,那现在的上官明昊则是多了一股刚毅之气,气度非凡,无论是哪种气质在他身上都一点也不突兀,让她怎么也挪不开眼,好半晌才眷恋的收回目光。
“上天真是不公平……”
一个男人生得这么美,活月兑月兑就是在跟女人抢饭碗,明明美过女人却又比其它男人还要俊逸绝伦、还要气势凌人、还要刚毅有型,这世界有这样的人存在,摆明就是不给人活路嘛!太令人妒恨了……
上官明昊听见这低喃,不禁挑眉,“翘儿受委屈了?”
连翘一脸欣羡兼哀怨的凝视着他,眼中有着淡淡的嫉妒,“是委屈了,哪有人大婚,新郎却比新娘还美,这叫我这个新娘情何以堪?”
闻言,上官明昊先是一愣,随即大笑,“翘儿,你这是在开玩笑?”
王朝第一美人居然会觉得不如人,且不如的还是他这个男子,她可是在逗他?
见他笑得开怀,连翘知道他不会明白她的心情,索性摆摆手,可怜兮兮的转移话题,“我饿了……”
真是丢脸呀!明明该是浪漫羞涩的大婚之夜,偏偏她肚子一饿就头昏脑胀,什么事也做不了,只好煞风景的讨饭吃。
上官明昊一听,牵起她软绵的柔荑来到桌前,眉眼间满是宠溺,“吃吧,折腾一日肯定饿了,若是不够,朕命人再送上。”
欣喜的连翘一边点头、一边大口大口吃着菜,半点一国之母的模样也没有,可上官明昊没说什么,一双光辉灿烂的黑眸直直凝视着她,彷佛要将这一年未见的分全都补上。
被他这么凝视着,原本因饥肠辘辘而动作粗鲁的连翘顿时有些不自在,慢慢的,她收敛了动作;渐渐的,她坐挺了身子;缓缓的,狼吞虎咽成了细嚼慢咽……
一刻钟后,她总算打了个嗝,饱了。
满足的又打了个嗝,她才扬眉看着整桌的狼藉,慢半拍的惊呼,“上官明昊,你怎么都没吃?”
她完全忘了这一桌是他与她的合卺宴,结果却被她扫个精光。
“我不饿。”亲昵的将她落在额前的发丝勾至耳后,眼眸在望向她如玉般精巧的贝耳时黯了黯,他用嘶哑的嗓音暗示着,“今夜,要做的事可不只是用膳……”
连翘不笨,加上来自X片横行的时代,这样的暗示她用脚指头都猜得到是啥意思,顿时俏脸微红,可她仍努力维持镇定且严肃的看着坐在她面前的上官明昊。
“上官明昊,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凝视着她肃然的小脸,上官明昊眼微挑,示意她说。
连翘深吸一口气,然后才说:“一年之约,你当真坐上了皇位,而我也如约嫁给你,可我现在有一个很麻烦的问题……”
见她脸色凝重,上官明昊飞扬的眉跟着微拧,问也没问便道:“翘儿,不论是什么事,朕都能为你解决。”
身为一国之尊,上官明昊的话就等于圣旨,绝对是言出必行。
连翘却苦着小脸摇头,眼中有着淡淡的怅然,“你不可能办得到的……”
见状,他眉头拧得更紧,语气柔和却坚定,“没有朕做不到的事,只有朕不做之事。翘儿有什么话尽管说,不必顾虑。”
“真的?”连翘抬起小脸,圆亮的双眸闪过一丝光亮。
那抹耀眼光芒让上官明昊看得痴了,他抚着她的长发,柔声说:“自然是真的。”
有了他的保证,连翘才安了那惴惴不安的心,轻轻启唇,“我知道你是皇上,本该有后宫粉黛三千,但是我……”深吸一口气,她扬着莹莹水眸哑声说:“真的不想和人共事一夫。”
她来自一夫一妻制的现代,即便她来到这个王朝约莫三年,还是不能接受这里一夫多妻的制度,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且她要求的对象不是别人,而是腾龙王朝至高无上的帝王,但……她真的不希望自己深爱的男人还拥有其它女人……
是啊!她爱他,爱着眼前这个男人。
从没有人像他这般宠着她、疼着她、纵容她,若说一年前她尚看不清自己对他的感情,那么这一年来的相思和等待便足以让她看清许多事。
这一年来,她脑中全是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上官明昊对她的好、对她的情,她不是不清楚,只是当时她担心他只是一时的新鲜、一时的迷恋罢了。
然而他当真坐上了皇位,且依约迎她为后。
前阵子国公府的愁云惨雾她不会不晓得,当时装病卧榻的她也十分忐忑不安,就怕上官明昊忘了与她的过往,拿国公府开刀……
如今再见,他眼底对她的深情依旧,甚至更加浓郁炽烈,他没变,甚至排除众议执意迎她为后,这些她都知道,郑文澜没少对她抱怨。
这样对她如此深情的男人,有谁不想自私的占有?有谁不想他心中只容得下自己一人?
她相信,不论她的灵魂来自古代还是现代,仍会希望这非凡出众的男人眼中只有自己,因为她的心早己毫无保留的为他奉上,只希望他能与她携手相度余生。
“翘儿……”他的嗓音有些嘶哑。
连翘没让他说下去,伸手点住他的唇,轻声又说:“上官明昊,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待在深宫里,我向往的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但,我爱你,所以我愿赌服输、愿意为了你终生困在这座用黄金堆砌而成的牢笼之中,可我愿意,不代表我的心愿意。我的心很小,我的世界只容得下你我两人,再多,我的心会碎的,碎了心的我,不会再是你那率性无拘束的翘儿,若是你……无法守护我的心,那么,我不介意你现在就将我打入冷——”
原本因为一句她爱他而满心欢喜的上官明昊听到这里,面色陡然一冷,不等她说完便紧紧掳掠她的红唇,不似一年前离别时的温柔缠绵,而是带着惩罚、霸道又占有性十足的深吻,直到吻得她娇喘连连、双颊酡红,他才罢手,恶狠狠的说:“永远不要说这种话!”
冷宫?她居然敢自请去冷宫?!她就这么不相信他?难不成他极力争夺,好不容易坐上皇位、顺利娶得她就是为了将她送去冷宫?
没有看他盛怒的脸庞,连翘红着小脸趴在他身上,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上官明昊恼怒她的不信任,却也因她的告白悸动着,见她温顺的趴在他胸口,他恼火的脸色倏地一松,心一软,伸出手细细勾勒着她的眉、眼、鼻、唇……无处不精美、无处不倔强、无处不特别。
有了这么独一无二的女子与他相依,他为何还要那些庸脂俗粉?
轻轻的划过她如凝脂般的肌肤,感受她的轻颤,他怒气已消,勾起了笑,极轻却慎重的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有了你,其它人就是遣出宫又如何。”
连翘诧异的抬起头,眼中满是不信。他……当真愿意一辈子只与她相守?
看见她眼中的诧异与惊喜,上官明昊心头更软,将她紧拥入怀,“朕答应你,这辈子就只有翘儿一个皇后,也只会有翘儿一个女人,除了你,朕谁都不碰,只是……后宫那些女人,现在还不到处理的时候。”
身为帝王,册封臣子之女为妃为嫔不为其它,只为更加巩固历经震荡的朝野,又为了与权臣世家互相牵制。他可以让后宫只有连翘一人,但不是现在,待他坐稳王位,到时不只是后宫,朝野中的毒瘤,他一个都不会留。
连翘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她不会任性的要求他现在就散了那些妃子,她要的不过是他的承诺,她相信他会为了守护她的心而遵守承诺。
眼眶闪着泪雾,她热情的送上红唇,“上官明昊,你真好……”
“朕的好可不只这点,翘儿想不想再多挖掘一些?”狭长的俊眸闪耀着浓浓愁火,炽热的凝视着她。
连翘自然听得懂他的暗示,眨去眼中的感动,她恢复以往的俏皮,没有回答他,反而挑眉笑着说:“你答应我了,除了我不能碰别的女人,若是违约,那么你睡了几个女人,我就找几个男——”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封住了唇,抬起眸,正好对上上官明昊那双阴鸷的俊眸,“你敢?!”
“我当然……”
最后的敢字还没说出口,她又再次被人封住了唇。
……
她从处子蜕变成女人,她无力的哀求,他才肯罢手……
“我不行了!真是太太太太——太糜烂了!”捂着脸,连翘在那能躺上八个成年人的床榻上滚来滚去,彷佛这样她身上那挥之不去的燥热才能散去。
“娘、娘娘!您还好吗?”看着娘娘突然大叫出声,在床榻上滚过来翻过去,嘉玲忙将一干小宫女支去外殿,以免坏了娘娘的形象,这才开口问道。
听见叫唤,用绸被捂着自己的连翘探出一颗头。
这一探,嘉玲顿时倒抽口气,惊喊,“娘娘!您的脸怎么会这么红?!不成!奴婢这就去太医院请御医。”
闻言,连翘再顾不得自个儿还光着身,顿时跳起来大喊,“站住!”
开玩笑,要是真请来御医,她的脸岂不是丢大了。
主子阻止,嘉玲只好止住脚步,谁知一回头,竟看见比那张红似火的脸蛋还要惊悚的画面,“娘娘?!您、您的身子……”
她这一喊,连翘忙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身子,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满布着上官明昊留下的纪念品——大大小小青青紫紫的吻痕。
她连忙缩回被窝里,只露出一张像红柿般的小脸,在贴身丫鬟再次嚷着要去找御医之前低声说:“没事,你小孩子不懂就别嚷嚷,替我备水,我要沐浴。”
被她这么一堵,嘉玲也不敢再开口,欲转身去备水,却突然想起自个儿进来的目的,忙禀道:“不对!娘娘,奴婢是来告诉您,各宫的嫔妃半个时辰前已在凤鸣宫的衡芳殿候着,等着要向娘娘问安……”
嘉玲脸色白得像纸,若不是一进门见到连翘异常的样子,她也不会将这事给忘了,没想到因为她一个疏忽竟耽误了这么久,这下该怎么办?
听见上官明昊那一群“小三”前来问安,连翘的眉微拧,抬眸又见贴身丫鬟脸色惨白,顿时轻哼了声,“柏芝呢?”
“柏芝正和一干宫女在衡芳殿伺候着,娘娘您赶紧起身更衣吧。”
“为什么?”连翘懒懒的应着。柏芝不似嘉玲软弱,若今儿个在衡芳殿伺候的是嘉玲这胆小的丫头,她或许会赶去,既然在那边的是能保护自己的柏芝,那她凭什么要因为一群小三急匆匆的赶去?“就让她们等着,我说了帮我备水,快去。”
“可……”在连翘一记不愠不火的凝视下,一向畏惧主子的嘉玲忙收住到嘴边的话,领着一干小宫女前去准备。
待她离开,连翘才轻扬起一抹笑。
上官明昊的母妃早已仙逝,剩下的,除了她的姨母,也就是连太后外,其它皆是地位不高的妃子,没有一个够资格让她去请安,而姨母昨日已发过话,说她新婚燕尔,特准她三日后再去请安,也就是说后宫里就属她这个皇后最大,就算她要那群小三等到天黑,也没人敢批判她一句。
思及此,她笑得更开怀,身子一倒,再次窝回床榻补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