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说妳叫安安是吗?”邵元元意外发现自己还挺有耐心的,小女孩的头发又黑又亮,柔柔软软,让她忍不住放轻了力道,仔细的擦拭,这女孩的妈妈想必也拥有一头漂亮的长发,遗传得真好。
“嗯,我叫安安。”小女孩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她。
“妳几岁?”
“十岁。”
真的跟她估计的差不多年纪,邵元元真佩服自己,“那妳念哪间小学?”知道学校就不难查出她住哪。
小女孩又抿平唇线,没有回答。
“怎么了?妳该不会告诉我,妳连自己念哪间小学都不记得吧?”邵元元放下毛巾,走到她前方坐下,询问的直视着她。
小女孩摇摇头,还是不说话。
等等,她该不会是跷家的小孩吧?邵元元心头一凛,脸色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妳为什么不说话?”她沉声问。
小女孩怯生生地看向她,妈咪每次不悦时,声音也总会这样低沉,代表发怒的前兆。
“好吧。”见她依然没有开口的迹象,邵元元倏地站起身拍了拍腿侧,努努下巴道:“走。”
“去哪?”小女孩开口了。
“会说话嘛。”邵元元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随即淡淡道:“去警局啊,我可没闲工夫跟妳耗。”
警局?那边不是坏人才会去的地方吗?“不要。”小女孩惊恐的猛摇头。
“别怕,警察叔叔会帮妳找到妳爸妈,如果有谁欺负妳,不管是谁,妳也可以告诉警察叔叔,知道吗?”她的恐慌让邵元元稍微心软了些,出言安慰。
“我不要去。”小女孩坚决拒绝。
“也可以,那妳告诉我怎么跟妳父母联络?”邵元元双手扠腰等待她回应。
小女孩的眸中瞬间充满泪水,红润的唇瓣委屈地弯下,让人看了忍不住疼惜,即便一向对小孩子没啥感觉的邵元元也觉得我见犹怜。
不过,心软归心软,她自己的鸟事已经够多了,实在无心也无力再把一个陌生小孩的事情揽上身。
不快点送她去警局,搞不好到时人家父母报警找人,她倒变成诱骗人家孩子的犯人了。
脑中几个念头转了转,她又硬着心肠道:“妳不说,我也只能把妳送去给警察叔叔照顾了。”她作势朝门口迈步。
“我可以再喝一杯热牛女乃吗?”小女孩突然提出要求,晶亮的眸中充满了渴望与贪恋。
邵元元原本已跨出的步伐顿了顿,转向朝内边走边撂下话道:“喝完马上出发。”
走进厨房,她将冰牛女乃倒入杯中,然后放进微波炉加热,脑中却不由自主浮现着方才小女孩那双漾着水光的瞳眸,似乎充满了浓浓的依恋跟想望,再对照一开始她紧抱着她喊妈咪的哭泣模样,不知怎的,她的心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会这样思念妈妈,不是跟妈妈分开生活,就是妈妈已经不在人世。
看她这样不愿意透漏任何能送她回家的讯息,八成是不想回去??难道真的是被继母家暴,又或者是被爸爸??呿,她想到哪里去了,真是社会新闻看太多了。
邵元元自嘲的苦笑,但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虽然不断告诉自己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陌生小女生不关她的事,但毕竟还是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孩,她没办法真的狠下心置之不理。
微波炉适时发出了加热终止的叮当声,暂时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打开微波炉取出牛女乃往外走,正准备重新对小女孩问个仔细再说时,却见客厅一片空荡荡的,哪还有什么人影?
这家伙,根本是故意支开她好溜走的嘛!
邵元元放下牛女乃,快步追了出去,但在巷道来回找了好几遍却都没再发现那个娇小的身影。
也好,省得麻烦。她停止寻找那道娇小身影,慢步踱回家中,看着那杯放在桌上的牛女乃,讪讪然拿起来喝掉,心头却没来由的烦躁了起来。
邵元元专注地敲打着计算机键盘,没人知道她脑中其实思绪杂沓,跟表面的冷静截然不同。
除了永远摆月兑不了的家事之外,现在还有两件让她烦心的事情。
一是那个男人竟然传了张跟其他女人赴宴的照片给她,照片中两个人开心又亲昵的黏在一起,彷佛在向她示威似的。即便她嘴巴上说得有多不在乎,但依然浑身不对劲,整晚无法安睡。
二是那个莫名出现,又突然离开的小女孩,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平安到家了?
今早她出门上班前还特意在附近的小巷弄中多绕了几圈,试着寻找那道娇小的身影,可除了小猫两三只,还有几个晨运老人与赶着上班的男女之外,倒是没看到什么小孩。
那个叫安安的小女孩到底跑哪里去了?该不会没回家又发生什么意外吧?
烦躁啊,她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完了,干么还得去担心别人家的小孩?
邵元元额边的青筋抽跳了下,她举起手轻轻地按揉太阳穴,还来不及舒缓那阵不适,一道道粗野的叫喊声便钻入耳畔,让她的头更痛了。
“邵元元是哪一个?快给我滚出来。”来者不善,几个男人闯过阻拦不及的同事,手持球棒在办公室大声咆哮,还砸碎了一旁摆设的花瓶。
“元元,妳快去躲一躲。”全公司唯一一个还可以跟邵元元谈上几句话的女同事廖韶芳,赶紧凑近她身边提醒。
“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邵元元苦涩的扯扯唇,平静地按下最后一个键结束工作,缓缓站起身道:“我在这。”
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瞬间将目光望向独站在满室皆坐中的身影,纷纷恍神了片刻。
那是个漂亮的年轻女人,虽然没什么打扮,只穿着简单的白色雪纺衫跟藕色长裤,但光站在那边,就像身上打了灯光似的,成为众人目光焦点。
啧啧啧,没想到邵成才那种咖也会有这么出挑的妹妹啊?瞧她说胸是胸,说腰是腰,还有双修长匀称的长腿,更别说她那身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与精致的五官了,若是要不到钱,拿她来抵债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说不定还可以先享用一下。
嘿嘿嘿??几个男人的眸中闪过欲念,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妳就是邵元元?长得还挺不错的嘛。”开口的是站在中间的男人,平头,壮硕,露出衣衫外的胸前肌肤布满刺青。
“我是。”邵元元暗暗深吸口气,冷淡地朝男人道:“这里是工作的地方,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外面谈吧。”
“呿,妳以为妳是哪根葱?敢命令我大哥?”后头穿着花衬衫,梳着飞机头的小弟不爽的呛声。
邵元元圆亮的美目斜睨了那个小弟一眼,淡淡道:“大哥说话轮得到你小喽啰插嘴吗?”
“妳——”小弟涨红了脸,还想呛回去,却被带头大哥举起的手给制止了。
“好气魄,比妳那个没用的哥哥强多了。”壮硕平头男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邵元元面无表情的看看他,随即举步往外走了出去,不是她有Guts,而是从她开始有能力赚钱以来,已经遇到无数次因为哥哥欠债、债主找上门的状况。
刚开始她也曾恐惧惊惶,哭泣求饶,但这些人若会因此放弃暴力胁迫,那也不会以偏门维生了。
所以她现在的镇定,全都是血跟泪的经历换来的。
“慢着,我就想在这边说。”壮硕平头男身子移了移,挡住正要越过他身边的邵元元,粗暴地攫起她的手腕,引来办公室内其他同事的一阵惊呼。
“放手。”邵元元微微蹙起眉。
“没问题,只要还钱,什么都好谈。”壮硕平头男露出了邪恶的狞笑。
“他欠的钱,你们找他要去,跟我无关。”到底这样的恶梦什么时候才能醒?只因为她是妹妹,就活该倒霉要概括承受吗?
“妳叫我们找他,他叫我们找妳,你们兄妹俩是在耍我们吗?”后方小喽啰大声叫嚣。
“他是成年人,本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知道自己说这些无济于事,但就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告诉每个来讨债的人。
“如果他会负责,今天我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壮硕平头男朝后方使了使眼色,马上有个矮瘦黑衣男会意的上前,将手中的纸条递出来。
“喏,妳自己瞧瞧吧,上面说明他若不还,就由妹妹代偿,还盖有他的血指印,妳想赖都赖不掉。”
邵元元根本不用看就可以想象上面写了些什么,这些年来,这样的借条难道她还少看过?每多发生一次,只是让她更心冷罢了。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父债子都不一定要还了,何况是妹妹?就算上面有她哥的血指印,也没元元的签名背书,凭什么要她替她哥还债?”廖韶芳忍不住硬着头皮替邵元元打抱不平。
邵元元诧异的看向她,一向清冷的眸底闪过抹感激。
虽然她跟廖韶芳算是比较有往来的同事,但交情也不至于好到让她冒着被牵连的危险为她出头啊。
“妳这臭女人,竟敢插手管青龙帮的事,找死啊?”花衬衫小喽啰边斥喝边用球棒重击了下廖韶芳座位前的桌子,一阵巨响,原本平坦的桌面瞬间微微凹陷,引起另一阵惊呼。
廖韶芳陡地脸色死白,全身不受控制的抖个不停。
“住手,不干她的事,你们要就冲着我来。”邵元元挣扎着想要摆月兑壮硕平头男的箝制,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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