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天罡寨那几个老鬼的功力真是不容小觑,害得他所带去的人马死的死、逃的逃,就连他也被打得半死不活,还好他的轻功和下毒的手法还算不错,否则现在早已是死尸一具了!
宁静的郊野,一个全身黑的人影喃喃自语的拖着沉重的身躯,踩在春雨过后一片泥泞的小径上,步履艰辛地往前方不远处的一间木屋走去。
抬眼望去,那间木屋看似已相当老旧,门前则飘荡着一面面旗帜。
黑衣男子摇晃着身子往前走,只希望能在昏厥之前走到那儿。
“不会吧?”
越是接近木屋,黑衣男子的嘴角就抽搐得越厉害,因为,那些飘荡的旗帜竟是丧家所悬挂的白幡。
“还是别打扰人家吧。”
黑衣男子无奈的低吟一声,目光转向周遭,企图寻找其他落脚之处,然而放眼望去,附近只有几棵果树及三三两两的矮树丛,完全没有其他房舍。
“啐!他娘的……我阎浚不会真的这般倒霉吧?”
他的黑眸淡淡地扫了木屋里一眼,只见到一名少女背对着门,跪在厅里的灵堂前涕泣着,而一旁却不见其他任何人影,看来可以确定这是户人丁单薄的人家。
算了、算了,只要可以暂时让他落脚疗伤,不用躺在外边雨后未干的恶心黄泥地上,就算要他睡在棺材旁也是无所谓啦!
阎浚暗忖片刻,继续拖着艰难的步伐走上前,只是身上极重的伤早已让他不堪负荷,他伸出的手还未及叩到门板,身躯便在那瞬间栽倒在地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什么人?”在厅里堂守灵的陆可亲突然听到重物落地之声,赶紧回过头。
她瞠着红肿的圆圆泪眸,惊愕的瞪着倒在门边一身黑的年轻男子。
“呃……公子,你是来上香的吗?”她走向前,伸手轻轻推了他一把,手却在触及他之后察觉一股湿湿黏黏的滑腻感。“喂,你、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她收回手,目光一瞥,惊见自己手上沾着的那湿湿黏黏的东西竟然是鲜血。
“啊……是血……”
陆可亲立即屏住气息,带着惊惧神色将有些僵硬的手缓缓伸往男子的鼻端,探着他的气息。
“唔,幸好他还活着,可是……”这会儿她该怎么办呢?“该、该去叫醒爹吗?”伤心欲绝的爹好不容易才入睡,而且这种时候,谁会有心思救一个伤重的陌生人?
陆可亲轻轻拍了拍男子苍白无血色的脸颊,并摇晃着他,试着将的他唤醒。
“拜托你快醒醒呀……”一会儿后,陆可亲挫败的垂下眼帘,再次审视这名昏厥的俊秀男子。
他清俊秀逸的容貌和他那一身的漆黑相较,真有种不和谐的怪异感。
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坏蛋吧,而且,他都已经伤得这么重,放着他不管好吗?
唉!就算她不打算救他,也还是得费劲将他倒在门旁的高大身子拖出去啊!
她看着外头满是阴霾的天空,喃喃地道:“看起来好像随时可能下起大雨,若是就这样将伤得这么重的人丢到外头去,他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啊!”
陆可亲低头望着地上昏迷的男子,认真的考虑了好一会儿。
“算了,还是救人要紧,爹应该也不希望我见死不救的。”
作了决定后,陆可亲卷起衣袖弯,将受伤昏迷的陌生男子推入屋里,并往内室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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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阎皇剑啊阎皇剑,没想到今日的你已经沦落到成为拐杖了……呕……”鲜血随着这些话从口中吐出,阎浚双手撑着长剑,缓步而行,一边自嘲着。
还好他那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功夫让几个老家伙吃了暗亏,不然他哪有机会逃到这儿来!
没想到他勤练了整整一年的功夫,还是对付不了天罡寨那几个老不死的家伙,而且,这回他的伤势居然更为严重。
阎浚眺望着不远处那间依然老旧的木屋,这次,他还是由衷希望自己能够撑到那里,疗养他这身伤躯。
“啐!他娘的……”逐渐接近木屋后,阎浚瞪着屋前随风飘荡的白幡,忍不住啐了一声。“这一家怎么老是在办丧事!”
而且放眼望去,这附近怎么还是荒凉得没有半户别的人家?
阎浚哀叹一声,继续撑着摇摇晃晃的身子往前行,只是他人还未走到门口,眼前已是一片昏暗。
“是什么声音?”跪坐在灵堂前的陆可亲听闻声响,小心翼翼地回过头。
照理说天快黑了,应该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上香啊?
赶紧起身走向屋外,她认出了那个倒在地上一身黑的男子,正是去年娘亲过世后没几天晕倒在她家门前的人。
“这个人怎么老是在这种时候来打扰我们?”陆可亲埋怨地低喃一声,无奈的将手伸往他鼻端。“还活着……”
去年,他在这儿待了三天,留下几锭银子在床上后就悄悄离开了,她只知道他名叫阎浚,是个江湖中人。
这个阎浚,明明俊秀得像个书生,但怎么老是穿得一身黑又弄得浑身是伤?
瞪着倒在地上的人良久,陆可亲蹙起眉,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种行踪飘忽的江湖中人,她不应该理会的,只是……既然去年都好心收留他了,没道理今年就放着他不管吧?
咕哝着埋怨了好一会儿,最后陆可亲还是禁不住悲悯之心,挽起衣袖,再次将阎浚高大的身躯拖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