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喜欢的心情是怎样的。”牧沁林老实交代,迷惑地望着顾以深不知为何暗沉的脸,“你是我唯一的男性友人,没有其他人可以比较,我弄不懂自己对你的感觉,不懂自己是否喜欢你……所以,我不要嫁给你,我不想成为到时候羽风想救都救不了的人。”
反正,她自小到大都知道不会有男人喜欢她,完全没有将心思放在嫁娶之上,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喜欢她。她只想将那些她看到的孤魂野鬼收干净,让他们去投胎重生,别在人间徘徊了。
“傻瓜。”她的诚实让顾以深恼火的心情稍稍平息。
苞完全不懂情爱的她纠缠上,早该知道不能以寻常人的想法去衡量她,她不懂他会教她的。
于是,他霸道地宣布,“沁林,你是喜欢我的,所以放心地嫁吧!”
只要她乖乖地当他的新娘,他对她逃婚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他这个准夫君够宽宏大量吧?
“我喜欢你?”牧沁林怀疑地重复顾以深的结论,“为什么我自己不知道呢?”
“那我来问你,如果答案肯定的话你就点头,点头越多说明你越喜欢我。”
彼以深撑起手肘笑看着在他胳臂间的牧沁林,决定好好地给她上一课,免得她永远搞不清楚状况,他可不想提心吊胆地提防她随随便便地“弃夫修行”哦!
“好。”牧沁林郑重地点头。有些忐忑地期待着他的问题,她也想知道“她喜欢他”是一种怎么的心情。
“你喜欢陪我游玩,跟我分享你的喜好,对吧?”
“嗯”。
“你喜欢我的魂魄,恨不得天天都能吃上一口吧?”
“嗯”。
“佻喜欢每时每刻都能见到我,陪你做喜欢的事,是吧?”
“嗯”。
“你喜欢我吻你,跟你分享我们彼此的味道,对吧?”
“嗯”。
“你喜欢我让你吃得心满意足,即使被皇上逮到我们这样窝一张床想砍了我,你也会维护我吧?”
“嗯”。
“你喜欢我健健康康,舍不得看到我生命,更舍不得我被魑魅魍魉纠缠,恨不得替我将那些鬼东西全部赶走,不准它们碰我一根头发,是吧?”
“嗯”。
“你喜欢跟我做这种互相啃食魂魄的事情,让彼此神魂颠倒享受特别的餍足,不准别人来吃我的魂魄吧?”
“嗯”。
“你喜欢我,不反对吧?”
“嗯。”
牧沁林反射性地点头,面对顾以深连珠炮似的问题,她真的只有点头的份,因为他说的都是她心里想的事情。
“看吧,你点头点得这么勤快,就知道你有多喜欢我啰!”顾以深奖励地吻了吻她花瓣似的唇,一脸奸计得逞的得意样,“所以,除了嫁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别忘了之前你亲口说过不会再离开我,非我不嫁哦!”
“我真的喜欢你吗?”牧沁林回过神来,仍有些怀疑,“可我还是不想和你成亲,那样太麻烦了,我们就这样天天在一起,不好吗?”
不好,他一点都不想跟她当见不得光的“奸夫婬妇”被世人鄙视。
“成亲一点都不麻烦,你只要等着当新娘就好了,不需要做任何事。”
为了摆月兑“地下情夫”的嫌疑,顾以深不得不开出诱人的条件,诱惑这个鬼混得快“不食人间烟火”的食魂公主,让她明白嫁他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我们成亲后,可以天天在一起做神魂颠倒的事情,我的魂魄只让你一人独享,我还会陪你去抓妖魔鬼怪,将它们进化,让它们早日投胎去,保证会让你过得比现在更自在幸福,好不好?”
“好是好……”牧沁林有些心动,不过想到姬羽风的忠告,她还是迟疑地说:“不过,我得去问问羽风,听听她的意见,看我们有没有必要成亲。”
其实,她觉得他们现在和他所说的成亲之后,差别并不大,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在意成亲。
他根本就是在对牛弹琴,牧沁林完全不在乎世俗的清白与名份。
彼以深额头青筋爆凸,他要宰了那个羽风。
“羽风,你说我真的喜欢以深吗?”
姬家后院的八角亭中,牧沁林将她去四海馆找顾以深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姬羽风报告,希望得到她权威的结论。
“你不喜欢他,干嘛跟他翻云覆雨啊?”
姬羽风再也顾不得救命恩人的脸面,直接毒舌,对她的粗神经匪夷所思。
“翻云覆雨?那是什么?”
“大皇姐真笨,做都做了,却不知道什么是翻云覆雨?”小鲍主牧淳林醉醺醺地趴在亭中石桌上,不甚优雅地打了个酒嗝,“二皇姐每次讲花楼里寻欢作乐的故事,大皇姐都忙着捉鬼,难怪会笨成这样。”
牧家嫁不出的怪胎公主,一个比一个让姬羽风无语,专门拈花惹草的牧涵林,竟然将花楼的风流韵事当故事讲,最小的牧淳林看来“深受其害”,本来贪杯嗜酒已经让她恶名昭彰,不会又染上牧涵林的恶习吧?那真的一辈子都别想嫁出去了……
与妹妹比起来,牧沁林真是太纯情了,纯情得让姬羽风同情顾以深,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没常识,又不懂情趣的未婚妻呢?
“所谓翻云覆雨,是文雅的说法。”
姬羽风决定对牧沁林进行震撼教育,反正顾以深是娶定她了,连洞房花烛夜都提前过了两次,再装纯情的话就太煞风景了,好戏一直这样拖着也不好玩嘛。
只是姬羽风担心污染到尚属青春浪漫年纪的小鲍主,坏了她不能再坏的名声,特地附在牧沁林耳边,小声地为她传道授业解惑。
“用我原来所在世界的说法,是两人一起做的事情,就是翻云覆雨,俗称,。用比较有历史的说法,是交媾,播种,耕耘,燕好,等等。用现在的情况讲,就是你和顾以深上床寻欢作乐,共赴巫山云雨逍遥快活,你却当是互相啃噬魂魄的事情,明白了吗?这种结合是男女之间万分亲密的举止,不是随随便便两个人就能进行的,这么做有两个好处,一是愉悦身体,二是传宗接代,懂不懂啊,我的公主?”
她话都说得这么白,这么通俗,这么粗鲁了,如果牧沁林还是听不懂继续“纯情无知”的话,她只能深深地祝福顾以深,恭喜他娶到一位名副其实的怪胎妻子。
“好像懂了……”牧沁林的耳根不由地烧红,脸皮子也跟着发烫,隐隐约约明白她和顾以深做了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不过,她依然纠结最初的问题,“这跟我是否喜欢顾以深关系很大吗?”
姬羽风扶住额头,差点昏过去,早知道她如此愚钝,她就不多管闲事,由着她糊里糊涂嫁顾以深,让顾以深慢慢地教,到时候吐血的人肯定不是她。
“我想,你应该是爱顾以深,才会跟他做的事情。”姬羽风可怜地拍拍牧沁林的脑袋,如果她不是已经被顾以深给吃干抹净了,她真的想给她颁块贞节牌坊,赞扬她的纯真无邪,“换个角度说,如果让你和其他男人到床上翻来滚去,你会很开心呢?”
牧沁林一想到抱她的人换成顾以深以外的男人,全身顿起寒意,胃里一阵翻腾。
“不会,想着就恶心。”牧沁林使劲地摇头。
“那么,如果顾以深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你会开心吗?”
一听到姬羽风这个假设,牧沁林的胃开始泛酸翻腾,“不要,那样更恶心,我不要别人碰以深。”
以深是她的,谁也不准碰。
“这就是爱啊……”
醉酒不知何时趴着睡的牧淳林,适时又冒出一句话,打了个酒嗝继续不省人事。
“相信我,你真的喜欢顾以深。”姬羽风差点被牧沁林的醋味醺昏过去,轻而易举地看出她的心结,“你这么纠结喜欢与否的问题,其实是在意顾以深是否喜欢你吧?”
“我不知道……”
牧沁林低下头,她才慢慢搞懂自己的心情,哪知道以深对她是怎样的感觉呀?
“羽风。”姬羽风的母亲突然来到后院,告知有访客,“有个自称太子的人带着一个叫顾以深的人来找你,你要不要见他们?”
“皇兄和以深来了?”牧沁林有些讶异,他们为什么会来找羽风呢?
“娘,我先送长公主回我的卧室,你一会儿让他们来凉亭等我。”
姬羽风将不明所以的牧沁林从石椅上拉起来,自顾自地将她带进她的卧室,然后拎起牧涵林特地拿来跟她献宝分享的艳情小说和图丢到牧沁林面前。
“沁林,我去会会顾以深,替你确认他是否值得你嫁,你现在将这些东西看完,相信对你和顾以深之间的关系会有更深刻的认识哦。”
她还要会一会公主们口中桃花旺得四季盛开但不肯娶妻的皇兄,正好让他将醉酒的牧淳林带回宫,免得在她这里耍酒疯,她可不想当她奴婢伺候她呢。
“你就是姬羽风?”
延霖太子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姬羽风,娇滴滴的小泵娘模样,看不出她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常听妹妹们提到这个特别的朋友,对她推崇有加,看她们有事没事就往她家跑,不管什么事情都找她互通有无,就知道她在公主们心中的份量有多重了。
彼以深头疼地来找延霖太子,希望他开导一下牧沁林,让她乖乖地嫁人别再胡思乱想,顺便想找那个煽动她逃婚的羽风算点帐。
但是,延霖太子对姬羽风闻名已久,懒得去开导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妹妹,借机带着顾以深上门找姬羽风算账,他想公主们热衷“吃、喝、嫖、赌”,这个姬羽风肯定也出了不少力。
这不,一来到姬羽风的家,就看到醉醺醺趴在石桌上睡得一脸憨相的小鲍主牧淳林,延霖太子更加确定姬羽风“带坏了”他原本还纯真可爱的妹妹们。
不知道她有什么魔力,让公主们对她言听计从,一个个成为男人们避之唯恐不及的洪水猛兽,害她们“滞销”,让父皇为她们愁嫁,罪魁祸首就是这个传闻中是男人恶梦的姬羽风。
姬羽风不以为然地望着一身华服,犹如孔雀开屏的延霖太子,他咄咄逼人的“质问”让她反感,决定忽略这个不懂礼貌的太子,懒得回答他的问题。
她将视线转向延霖太子身旁的男人——身着月白色圆领长袍,不张扬却突显他的优雅,一脸的笑意怡然令人乐于亲近,气定神闲地由着她的目光巡礼,是个气度从容,让人觉得可靠的男子。
难怪不解风情的牧沁林会为他神魂颠倒,一开始就垂涎他的魂魄,她不得不佩服她的眼光,很不错。
延霖太子站在他身边,更像开屏的孔雀,花俏得让她眼睛觉得难受,何况又那么没礼貌,更让她敬谢不敏。
“你好,姬小姐,我是朝远国的顾以深,也是你好友沁林的未婚夫。”面对姬羽风研究的目光,顾以深有礼地颔首,自我介绍,“今日冒昧打扰,是想跟你沟通一些关于沁林的事情,请多多指教。”
“顾大人客气,请坐吧。”姬羽风直接忽略掉延霖太子,她只待见有礼貌的人,对自命不凡的人完全没兴趣。
“姬羽风,你知道我是谁吧?”
被当成透明人的延霖太子,有些恼火地瞪着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姬羽风,其他女人见了他都忙着献殷勤,她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又不是什么天香国色,见他不行礼也就算了,竟敢对他视若无睹,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