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析,你爸的意思是,答应我们两个在一起了?”季恩羽兴奋的抱着他。
“是啊!不过现在我也一无所有了。”
“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害你失去一切。”说到底,还是她的错。
看她一脸自责,他低头吻住她微噘的红唇,直到她瘫软在他怀中,气喘吁吁的瞪着他,他才露出满足的笑容。
“你这么看不起我?不相信我有能力可以东山再起?”就算他现在一无所有,凭他的能力,也能再创事业高峰。
“怎么会呢,你这么才华洋溢,成功之日指日可待,就算你变成朝九晚五的小职员,我还是会永远陪着你的。”只要两个人能相知相守,无论日子过得再苦,她都可以忍受。
她眉开眼笑,正想赏他一个吻时,一股锐利的刺痛感,从她背部蔓延开来,她瞪大双眼,转头看着身后笑得一脸猖狂的柳缇真。
“哈哈哈哈,你这贱女人,敢抢我的男人,就得死!”
“柳缇真你……”他万万没有想到柳缇真竟然会做出这种事!看着她背后插着一把瑞士刀,刀身全数没入她的身体,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她的衣服,是那么令人沭目惊心。“恩羽,你撑着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练析……”他惊慌失措的表情,让她忍不住想出言安抚,可是到口的话语,却成了微弱的气音。
她好痛,那椎心刺骨的痛,让她恨不得就这么晕过去,可是她多么害怕她这一晕就再也睁不开眼,她好不容易才能和他长相厮守,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去?
“恩羽,你别说话,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会没事的!”他的双手不自觉的颤抖着,看着她的背早已被血液所染红,那刺眼的红,让他的心仿佛就这么停止跳动。
“别慌……我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她强牵着唇角,试图缓和他的紧张。
“季恩羽,我不会让你抢走练析的!”柳缇真几近疯狂的大笑,她不会让这个狐狸精活着的。
“很抱歉……练析是我的,我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尽管那火辣的刺痛感,早已铺天盖地的朝她席卷而来。她仍是强撑着意志力,用着坚定的神情看着柳缇真。
那宣誓的话语,重重的敲醒她早已被妒意侵蚀的心,看着季恩羽强撑着那副明明已经快支撑不住的身体,还用那么坚定的眼神看着她,突然间,她像是领悟到了什么。
“柳缇真,如果恩羽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姚练析打横抱起几近昏迷的季恩羽,用着憎恨的目光瞪了柳缇真一眼,而后匆忙的转身离开。
原本狭小的套房里,顿时变得冷清,柳缇真敛起笑容,全身血液仿佛被抽干了般,她跌坐在地上,热泪盈眶,想起姚练析那冰冷的目光,她顿时觉得一阵心寒。
“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曲膝环抱着自己,她的世界一片黑暗,再也看不见一丝阳光。
“她没事吧?”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女人,姚练析紧皱着眉头,脸上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季小姐没有伤到要害,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只要她醒来,就没有大碍了。”替病人做过详细的检查后,医师公事化的开口。
“她会昏迷多久?”他一脸凝重的问着。
“一天到一星期都有可能,我无法给你确定的答案。”
柳缇真那一刀刺得虽深,幸好没有伤到重要器官,只是失血过多,让她陷入昏迷,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紧握着她微凉的小手,在她受伤的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失去她了,那万蚁蚀心般的痛楚,他不想再体会一次。
看着她一脸苍白,若不是那轻微的吐息仍在,他几乎以为她就要这么永远的睡下去,在他为了她和家人摊牌的时刻,他不许她抛下他一个人离开!
“季恩羽,你这个只会让人担心的女人,还不快点醒过来?”他沙哑的嗓音,听来格外沧桑。
从她陷入昏迷至今,已经迈入第二天,床上的睡美人没有任何动静,她双目紧闭,似乎陷入最深沉的睡眠中。
“等你醒来,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还会替你挡刀挡子弹,更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对不会有任何异议。”他沉痛的对她承诺着。
若是平时的季恩羽,绝对会马上从床上跳起来,然后抱着他甜甜一笑,指使他做这做那的,而他纵使有满月复牢骚,却还是会配合她的种种要求,只为博得佳人的芳心。
“你睡得够久了,再不起床,你的全勤奖金就要飞了,如果你还要再睡下去。那我会帮你跟公司请辞,让你一次睡个够,当个专职的睡美人。”他威胁加恫吓,就是要让她因为紧张而苏醒。
偏偏她依然不为所动,无论他软硬兼施,她还是选择继续和周公下棋,怎么她和周老先生下了这么久的棋还不结束?难不成她舍得丢下他一个人相思欲狂吗?
“季恩羽,你给我听好,如果你敢丢下我一个人,我会马上到阴曹地府大闹一场,把你给抓回来!”他忍不住提高分贝,激动的看着她。
“你就这么想念我吗?还想到阴曹地府抓我回来,未免山太缠人了吧?”低柔略带沙哑的女性嗓音,幽幽的自季恩羽口中传出。
闻言,他浑身一震,刚才他没听错吧?她真的开口和他说话了?以为是自己产生幻听,他怀抱着一颗忐忑的心,右手轻轻抚上她光滑的脸颊,想证实她是否有醒来的迹象。
只见她左手轻覆上他的手,眼睫轻颤,那双黑白分明的圆润大眼,正蕴藏着万般柔情,定定的凝视着他。
难以言喻的狂喜,让他激动得难以自己,泪水盈满了眼眶,他没有失去她!她还是回到他的身边!
“唉,怎么哭了呢?你不是说要到阴曹地府抓我回来吗?这么快就反悔了?”她轻叹了口气,用着轻松的语气说着。
“谁哭了?你还没还清你欠我的债,我怎么可能轻易放你走?”他冷哼了声,死也不承认自己的确因为她的清醒而感动落泪。
“欠债?我欠你什么债?”她既没向他借钱也没欠他任何东西,是欠哪门子债啦?
“你没尽到照顾我的义务,还让我为你担心受怕,甚至成了你的专属看护,你说这笔帐要怎么算?”他俊眉微挑,一条条的细数给她听。
季恩羽忍不住瞪大双眼,她还以为他会因为她的伤而对她更加呵护,岂料这男人小气得很,连她先前没好好照顾他的份都一并拿出来算,现在反倒向她讨起人情来了,这是什么道理?
她有些吃力的坐起身来,一个不慎,牵动到了背部的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的。姚练析一见她狰狞的表情,动作迅速的扶着她,温柔的让她轻靠在他身上。
“才刚醒来就逞强,你真的不想活啦?”他不悦地斥责。
“我是想要和你算帐啊!”他的反应,让她忍不住在心里窃笑。
“要算帐,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用不着急于一时。”
“什么一辈子?”她有说要跟他算上一辈子吗?
“本金加上利息,我算来算去,刚好用你一辈子的时间抵给我,所以我才说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算。”他贼贼一笑,早在心里打好如意算盘了。
那她岂不是亏大了?不成不成,她明明才是受害者,哪有反被讨债的道理?要也是她跟他讨。
“不对喔!”她摇摇头,显然不认同他的话。
“什么意思?”她的反应。令他眉峰一抬。
原本想面对面和他辩论的,可惜她现在全身无力不说,再加上他这个人体靠垫还挺符合人体工学的,她只好将就靠在他身上和他谈判了。
“啦,我背后这一刀,全是拜你所赐,你让我到阴曹地府参观了一圈后,还差点回不来,这笔帐怎么算,都是你欠我的比较多。”
纵然她的语调再轻快,他仍无法忘记他差点失去她的痛苦,双臂紧紧搂着她娇软的身躯,唯有这样紧抱着她,他才能感受到她旺盛的生命力。
“言之有理,那么,你要我怎么还?”他轻吻着她的发丝。
这么简单就被说服了?看来她的伤,的确是吓坏了他。
“就用你的一辈子来还,别忘了你说要替我挡刀挡子弹,我说什么是什么,绝对不会有任何异议,记住了。”她好心的提醒他先前说过的话。
他身子一僵,脸上浮上一层不自然的红晕,枕在他怀中的季恩羽,自然是看到这难得一见的奇观。嘿嘿!这男人脸红起来也是挺可爱的嘛!
“你不是在昏睡吗?怎么听得到?”他难以置信的说。
“敢说还怕人昕呀?再说你那些话本来不就是要说给我听的吗?难不成你只是说心酸的?”她不悦地瞪着他。
“我……”他当然是真心真意的,但是被她这样点出来,他难免会感到面子挂不住。
“什么你呀我的,反正就是这样啦!还有,我受伤的事就这么算了,不准你去找柳缇真算帐。”她再丢下一枚炸弹。
“为什么?”他无法理解。
她承认自己不是那种心地善良到无可救药,被人捅了一刀还会跟对方说“没关系我原谅你”的那种人,但是柳缇真今天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一切全是因为她爱姚练析。
为爱而疯狂的女人已经够可怜了,她没必要再落井下石,再说姚练析对她说了那么重的话,如果今天角色互换,她肯定也会心痛至死。
“柳缇真会这么做,全是因为爱你,谁教我抢走了你,只好活该让她捅一刀,所以你看你这辈子要怎么补偿我?”她朝他眨了眨眼,甜美的笑容再度攫走他的目光……他就知道这女人与众不同,要他怎能不爱?就算倾他所有,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开他的——亲亲小宝贝。
看着两人恩爱嘻笑的甜蜜模样,闻风前来探病的姚荣棋夫妻,悄悄的关上房门,不忍打断小俩口的甜蜜时光。
“我想,练析的选择是对的。”姚荣棋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没想到恩羽那孩子会包容缇真对她所做的一切……”楚敏慧眉头微拧,对于先前对季恩羽的误解,感到万分抱歉。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也该放手了。”
“是啊!”她淡然一笑,决定不再干预儿子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