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进宽不再理会脸色不对劲的位念善,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国帆妃,越是瞧着她,心里的欲念越炽,忍不住伸出毛手往她的脸上模去。
国帆妃一把拍掉他的乎,“请你自重。”
罗进宽像听到什么笑话的笑着,“我活了四十年,还不懂‘自重’这两个字怎么写。”他活得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难怪你没有人爱。”她冷冷的嘲讽。
“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只不过是个会打女人的畜生。连当个人的资格都没有,凭什么要我待在这里陪你!”
罗进宽震怒,手一扬就要挥向国帆妃。没有人可以骑到他头上来,说话讽刺他的无能。
位念善赶忙抓住他的大手,国帆妃承受不了他的力道的。
“放手!”罗进宽怒斥她。他绝不会原谅敢嘲弄他的女人,不管是谁都要承受他的怒气。
“她还是个孩子,不懂事才会说错话,你何必跟她计较。”
“我……”国帆妃想抗议,位念善踢了她一脚。
国帆妃拚命的深呼吸,她不能坏了事,快想,想想怎么把蒙汗药让罗进宽吃下去,不然时间再拖下去,事情只会更糟糕。
“放手!”罗进宽抽回手,他也不急在一时,等他尝过那女人的滋味,还怕修理不了她吗?
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位念善的心里异发清楚,这种胆战心惊的生活她再也过不下去了,她必须作出决定。
国帆妃垂下眼睫,暗暗地东瞧西看,想找出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再不快点,就没时间了。
“其他菜呢?”他再次嚷嚷。
“你等一下,马上来。”位念善不得已走进厨房。
国帆妃再怎么心急,但在罗进宽的监视下,她也没有办法下药。
饭菜一一上桌,罗进宽秋风扫落叶般吃着。等他吃饱,她就知道死了!
位念善看到她脸色不对,悄悄的对她使眼色,国帆妃比着手势,位念善猜到她有办法,只是没有机会引开罗进宽的注意。
她灵光一闪,想起他喜欢喝壮阳的补药,可是知道这一点还不够,她该怎么利用呢?必须要转移罗进宽对国帆妃的注意力……
对了,跟他吵架,他一定会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那么国帆妃就有机会下手了。
“我熬了你的补药正在炉子上滚着,我去厨房看看好了没。”
罗进宽闻言起了疑心,“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体贴?”他可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他是不会在她的温柔下失去警戒心。
位念善面无表情,话里有明显的挑衅,“你不是没有药就不行吗?”
“你说什么?”罗进宽果然如位念善所想的怒不可遏。
她抓着他的弱点继续刺激。“不是吗?这几年你不是常常进城找大夫开药方,难道是我弄错了?”
“你再说一遍!”他起身朝位念善逼近。
位念善故意再说:“我还听窑子里的姑娘说你后继无力,所以才想帮你的忙,免得你又被人笑。”
“你不要命了!”怒吼声如响雷般爆开来,他一把捉住位念善,大手就要往她脸上挥下。
国帆妃想阻止,但她看见位念善坚定的眼色,才发现她是故意惹罗进宽生气,这是个好机会,她连忙从怀里掏出蒙汗药。
她紧张的想打开纸包,可是耳旁如雷的怒吼,还有落下的巴掌声让她的手抖了一下。
药粉有一半洒在桌上,她赶紧抹掉,把剩下的药粉倒入汤里。
位念善承受罗进宽的暴力殴打,看见国帆妃转过身想阻止罗进宽,明白她已经下好药,这才反抗的怒道:“这又不是我说的,你打我出气做什么?有本事就去打那些说你坏话的人,那才是真英雄,你这算什么?”
罗进宽像被定身,不再动手,一双眼瞪得有如铜钤般大。
位念善强忍着痛,哼道:“看我有什么用,看我谣言就能乎息吗?”
罗进宽走到桌旁,只见国帆妃怒目相向,他恼羞成怒咆哮出声,“看什么看!再看就换你了。”
国帆妃握紧拳头,不敢开口相讽,怕功亏一篑,也害位念善白挨一顿打。
罗进宽拿起碗大口喝着汤,连喝了两碗后,他的手突然僵了下,碗拿不住地掉了下去,他才惊觉不对。
“你……你做了什么?”
国帆妃不理他,迳自走到位念善身旁,心疼地看着她脸上的红肿转成淤青
“痛吗?对不起,是我没用。”她红着眼眶道歉。
位念摇摇头。
明白国帆妃做了什么后,罗进宽感到怒火攻心,“你们……竟敢对我下药!”
他用力掀翻桌子,碗盘四飞,国帆妃吓了一大跳。药效还没发作吗?难道他还有力气?她心头一阵不安。
位念善见情况不对,连忙开口安抚他,“你误会了,没有这回事,我们怎么敢这么做,又不是不要命了。”
罗进宽的面容狰狞恐怖,“枉费我对你那么好,你竟串通外人想谋害我,我饶不了
你!’
国帆妃见他还想逞凶,急忙拿起旁边的小凳子往他丢去,却因为力气小,小凳子并没有砸中他。
罗进宽得意的笑着,“你们想跟我斗?还早得很呢。”
位念善知道他不会善罢罢休,连忙拉着国帆妃想逃出去,可是罗进宽先一步捉住她的头发拉回她。
她痛得龇牙咧嘴,脸色惨白。
“放开她!放开她!”国帆妃咬着罗进宽的手臂,用力的要咬下他一块肉。
罗进宽痛得大叫,他放开位念善,转向国帆妃,她害怕的往后退。
她逃不出这个人的手掌心吗?不要啊,她不要死在这里。
位念善跑到厨房拿出燃着火的木棍,往罗进宽挥去。他要她无路可退,那么他们就一起同归于尽吧。
罗进宽用力挥掉火把,火把掉在木柜上,慢慢燃烧起来,可是屋里的三人没有一个注意到。
位念善再次落入罗进宽手中,又是一场非人待遇。
“让欢!让欢!”
国帆妃泣叫着,她再也受不了了,这几天遇到的事早已经超出她能接受的范围,她心里的无力和无助泛滥成灾,再也压抑不住。
“快走……”位念善虚弱的喊,要她乘机逃跑。
国帆妃猛摇头,她不能抛下她不管,她做不到。
“你们一个也走不掉。”罗进宽冷笑道。他绝不会放过她们,她们竟敢暗算他,他要她们一起陪葬。
“啊!”国帆妃凄厉的尖叫。
“你再叫也没有用,没有人会来的。”她注定是他的。
“不要碰她!”位念善奋不顾身的往他背上扑去。
“你这个贱人!”
怒火攻心的罗进宽动手打她,手上的力道一下比一下大,越发凶残。
位念善抱着头缩着身子,她全身伤痕累累,然而她心中那股反抗却越发强烈,她再也不要过这种非人的生活,再也不要!
“不要……大娘承受不起的,她会死的……住手!”国帆妃扑上去咬住他的手。
罗进宽另一手甩了她一巴掌,她被打得向后连退数步,跌坐在地上。
她的脸被打得红肿起来,气得她忘了教养的开口骂道:“你这个混蛋家伙!”她从没这么恨过一个人。
“哼,不自量力。”罗进宽仰首大笑,他还是最厉害的那个人。
国帆妃在心中责怪自己大意,因为紧张将药粉洒了一半,无法迷昏他,才会害位念善受罪。
罗进宽的狂笑触发位念善心中强烈的恨意,她拿出暗藏的刀子,使尽全身力量刺准他的胸口,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结束这一切,结束他加诸在她身上的束缚,他再也不要忍受他的暴力。
火越烧越旺,整间屋子已经陷入一片火海。
欢让回来就看到造危急的一幕,他好不容易打听到罗进宽与他的牵线人闹翻的消息,岂知回来一看,情况的变化叫他措手不及。
她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街入屋内,寻找她们的踪影,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欢让?”国帆妃抬起被烟熏黑的小脸,泪眼汪汪的找着他,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依赖他的保护,有多想见到他。
欢让赶忙将她扶坐起来,用大拇指轻柔的抹掉她脸上的脏污,“发生什么事了?”
她哽咽一声,“大娘……杀了他……”
欢让转头看去,发现位念善和罗进宽一块倒在不远处的地上,奄奄一息。
原来受重伤的罗进宽,拚着最后一丝力气,抽出胸口的刀子,刺入位念善的月复部,打算与她同归于尽。
“大娘,你怎么样了?”
“你回来了……”位念善呛咳着。
“嗯。”他点头,知道自己回来晚了。
“他死了吗?”
欢让看着一动也不动的罗进宽点点头,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对话,为什么总是一再的在他生命里重复?他再一次体认自己的无能,什么事都不能改变。
“那就好。”
“大娘,火越来越大,我们快离开这里。”
“姑娘,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国帆妃蹲到她身旁紧紧握住她的手。
“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很好,不要担心我,你的伤势比较严重。”
“那就好……小伙子,我把人安全的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珍惜……”能在有生今年遇到他们是她的福气,可是不管如何,她永远都不会离开这里,她的过去、现在,去来都紧紧的系在这里。
“大娘。”欢让有不好的预感。
“我已经没有遗憾了,你们快走吧……”她已经走不了。
“大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国帆妃语带哭意的问道。
“小伙子,带她离开这里吧。”
“大娘?”
“走吧……”她永远都不离开,能拖着罗进宽走,她再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欢让不想走,但他望进位念善平静的眼里,他知道他不能改变什么,她已经决定自己的未来,他只能尊重她。
“我们走。”他转头对国帆妃说。
“不!”国帆妃尖叫,“大娘呢?不要丢下她。”
“她不走。”
“她不走,我也不走。”是她害死大娘的,要不是她太紧张,也不会把蒙汗药洒丫半,以至于无法迷昏罗进宽,是她的错,她不能丢下大娘不管。
“由不得你!”欢让喝道。
“欢让,你不可以这么做。”
“你是不是要我打昏你?”他威胁道。
“欢让,救她……”
国帆妃哭得涕泗纵横,哀求着他大发慈悲,她不能接受他们的作法,为什么能走而不走?为什么?
欢让望着哭得凄惨的泪人儿,心里一痛,却无法顺着她的意救位念善,没有用的,即使这一次生还,下一次有机会位念善还是会选择走上绝路。
“不!”国帆妃挣扎着,她不要离开。
见火势越来越大,再不走就都走不了了,欢让只好抱着她,硬带着她离开火场。
过了一会儿,整间屋子被大火吞噬,烧尽了所有是是非非,对对错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