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在纽约待久了,他们会很想吃台湾才有的地道美食。
像一碗热腾腾的卤肉饭、芋头炖排骨汤、蚵仔煎,或是烧肉粽。
秋季正式来临,何睿恒住在布鲁克林区博士班的朋友,意想天开提议:要不然我们来个家乡小吃的聚会。
前一天,他们去唐人街的商店闲逛,买食材回去做菜。袁雪桐考虑激山药排骨汤,还是人参鸡汤;何睿恒想好了要做炸鸡排。
后来,袁雪桐炖了山药排骨汤,何睿恒想炸台湾小吃摊经常贩卖的那种金黄酥脆的鸡排,试做一次彻底失败。
炸好的面皮不够酥脆,湿湿的,表面结球一块块,结果他扯掉外皮,直接把鸡排肉当中餐配菜。剩下的部分,全都是袁雪桐帮他做的,要不然他做的东西根本端不出去。
傍晚,璩季颖开车载他们一起去布鲁克林,经过跨区那座有名的大桥,秋季晚风徐徐,清冷微凉。他们博士班的朋友杰克已经成家,有个不满周岁的小婴儿,这天他们许多建筑系的朋友都来了,里面好几个袁雪桐一点也不认识。
何睿恒个性温和内敛,璩季颖则显得外放多了,他热情豪爽,洒月兑不羁,发现袁雪桐呆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反应很快,立刻拖着袁雪桐到处介绍,也不管她是不是尴尬,脸都快笑僵了。
璩季颖一派美式作风,聊到高兴之余,手还会轻松搭在她的肩际,偶尔拽着她手肘引她注意,偶尔讲话讲着,他高大魁梧的身躯会愈说愈靠近。袁雪桐很小就认识他了,两家双亲算旧识。
记得大约国中吧。
从小在美国长大的璩季颖每年寒暑假定期回台湾探亲,有时他母亲会带着他来袁家拜访。他热情豪迈的举动,老实说,袁雪桐也习惯了,偶尔顽皮起来,青少年的他会经常捉弄她呢。
本性上,璩季颖就是不拘小节,过度热情。
何睿恒非常清楚自己同学的个性确实是这样,而且他和袁雪桐恋爱谈得很低调,朋友们除了莉莉以外,好像没人知晓,他们从没想过要公开。
直到晚餐结束,他们喝了点酒,那家伙开始豪饮,讲话更豪迈,举止更率直,近乎粗鲁,他讲到什么好笑的,突然大力拥抱袁雪桐一下,吓了她一大跳,急忙羞红推退,嗔骂他好几句,周遭朋友都被他闹得笑开怀了。
袁雪桐很懊恼,转身迎面遇上何睿恒,轻声提醒说:“你同学喝多了,回去由你开车,别喝太多喔。”她没申请国际驾照,在纽约不能开车上路。
何睿恒黑眸深邃,散发利芒,直直地瞅看她。今天聚会,她穿着浅橘色小碎花洋装,V领的领口开得有点低,露出雪白的肌肤,迷荡在可爱与性感之间,衬托她清丽月兑俗的脸孔,更显诱人。
“怎么了?”她迷惑,搭着他手臂,总觉得他话少又没表情,完全令人猜不透内心的意绪。
“没事。”当下他语气淡然,没表明什么。
后来,回程的路途,璩季颖在后座半晕半醉,两人则在前座聊天,开车穿越东河,经过步鲁克林大桥,袁雪桐说:
“我听说桥上面可以骑脚踏车,改天我们去借单车,骑到上面。”
“好。趁秋天天气好就去。”
先开到璩季颖住处,袁雪桐留在车上等,由何睿恒下车送醉醺的他回去,随后,再把车开到他们公寓附近。
车停妥之后,两人走在红砖道旁,踩着细碎秋天落叶,发出沙沙声响,澄黄柔煦的路灯映照,细碎不完整的叶片呈现一片金黄,走回住处的半途,他们看到路边有人正在烧落叶,空气飘散一股挥之不去的烟灰味。
两人一起进入公寓大门,上到三楼,最后停在袁雪桐住处门外,她在肩背的背包中忙掏钥匙,开门之后,询问他:“要不要进来?”抬手碰触他俊颜。
何睿恒没有回答,俊脸低垂,直接埋进她温暖颈窝,薄唇火热熨贴她颈侧肌肤的青脉,双唇性感地轻柔啃咬,温热气息袭上肌肤,引起她一阵搔痒。
她微闭着眼,忽轻柔喟叹出声,单手攀紧他宽大的肩,他这才亲密搂着她走进屋内,静静地关上门。
两人站在玄关,双手互相搂抱,肌肤贴近,分享对方温暖体温与细腻气味,就这样静静相拥着,谁都没移步先去开灯。
好一会儿,何睿恒放开她,凝视黑暗中的她,幽缓低喃:“我不喜欢他那样碰你。”
“咦!”袁雪桐唇角一牵,淡淡微笑,温暖的指尖轻轻点着他坚硬胸膛。“你以前还想把我介绍给他。”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我不喜欢他盯着你的眼神,我不喜欢他碰你。”俊颜没什么表情,语气温和,眸光依旧淡然,但他讲话的内容却有些孩子气。
袁雪桐柔柔展笑,踮起脚尖轻啄他的唇,只因为他不小心泄露占有欲,她的心就像一朵花初初绽放;也像冬季来临,第一场雪花,整个人心情轻飘飘的。
“哎,还笑,你还笑。”他伸出手指去戳她腰际,要搔她痒,她娇笑忙闪躲,退后好几步,小腿不小心撞到客厅茶几,她噢了一声,他顺势拉住她手臂,将她搂进怀里,手指轻轻扣住她下颔。
面容一低,她蜜唇忽地被何睿恒张嘴罩住,铺天盖地的热吻,令她完全措手不及,只能仰起脸愣怔回应。
上次,他也曾这样毫无预警地吻她,态度一点都不像冷静自制的他会有的吻。事实上,他的吻属于霸道强索,总是和她唇瓣紧紧胶着,彼此舌尖激烈相缠,热烫厮磨,彷佛妄想啃噬探索她唇中任何一丝肉理,直到她完全无法喘息为止。
他安静粗哑的喘息、温热气息直接喷向她脸颊,她鼻息间全是他的气
味,无法细细形容,她就是很喜欢他的味道,很喜欢他这个人。
拥吻的当下,她会忍不住踮起脚尖,身躯柔柔贴靠向他,双手勾住他颈项,指尖来回抚触他颈后的短发,任由他继续吻她。
在此之前,他们仅有一次非常煽情的激吻,理由已经忘了,地点是在他住处。那次,他克制不住,将她上衣和蕾丝全月兑了,他坐在沙发上,她坐在他腿上,他手掌抚模她小巧温暖的ru|房,唇还挑逗轻啃另一边。
她双颊泛红,黑眸弥漫光亮水泽,体内翻涌不熟悉的欲|望,很无助地轻靠在他身上,频频咬唇,逸出娇吟,却还得压抑内心那股无法言明的焦躁。
那次,他虽然很想占有她却急踩煞车,怕两人都没准备好,不敢越雷池一步,担心一发不可收拾。但停下来刹那,两人都快被那陌生却强大的欲|望灭顶,茫然中充满浓浓的无助感,事后几天,谁都没再提起。
被欲|望灭顶——那股强大的无助感,让何睿恒茫然困惑,强度大概可比童年父亲离家,亲眼目睹母亲大哭,大致相同。
经过那次,何睿恒已有心理准备了。
拥吻袁雪桐,手掌仍旧握紧她细致的肩际,薄唇温热熨贴她小巧耳廓,吐息轻问:“现在可以吗?还是你想等以后?”
袁雪桐黑眸迷蒙,困惑他的问题,认真思索着,听懂后,手指轻触他下颚。“可是,你有——”没把话说完,反正他懂她的意思。
“经过上次之后,我就去买保险|套了。”
她双颊顿时羞红,他亲吻她额头,闻到她如云黑发的香味,低问:“去我那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