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昊宇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但是鼓动的心让他明白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就做出了选择。
他将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掰开,在袁清裳以为自己都已经做到如此地步却还是没有用的时候,他转过了身,单手抬起她的下颔。
他火热而专注的目光直视着她,嗓音有着气恼的沙哑,“你想明白了?你要知道,你自荐枕席我不但不会给你任何名分,甚至是连这府里也不能待,顶多就是安排在侯府外头的一个小院子里。我不会给你任何珠宝首饰,甚至连银两也不会多给你挥霍,而我一年在京城的时间有限,驻守边关的时候,甚至有可能一去几年不回……即便如此,你还是要做这样的事吗?”
这几年薛管家一直让他再找个女人续弦,要不然起码也纳个妾在身边照料,只是他只要一想到当年的事情,就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现在想来,过去的事情或许只占了一半的原因,另外一半应该也是因为他再也找不回早年那种心动的感觉了。
而现在,她既然不顾自己的清白,只求有个安身之处,他也有了几分动心,那似乎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可是他向来冷心冷情,除了能拿他侯爷的身分唬人外,其余的他几乎什么都不能给,富贵荣华、名分地位还有关心几乎都没有,面对这样的他,她还能保持初衷吗?
不得不说,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中就已经忐忑起来了。
本来被庞昊宇拨开手时,她的眼中有着来不及藏起的失落,可在听见他问的那些话时,她连想都不想就直接点了点头。“如君不弃,妾愿长伴左右。”
其实,她在心中最想对他说的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只是这样的话,现在说太不合适,她只能把满腔的情意全都收在心里。
她毫不躲闪的眼神还有没有半分迟疑的答案,让他微冷的心瞬间有股暖流滑过。
“可真想好了?”他突然出力,紧紧的扣着她的下颔,“要知道……若是跟了我,除了死,我不会再放你走!”
她却轻轻抿唇微笑,一字一句慢慢的说:“除了死,我也不想离开您的身边。”
他不会知道,曾经有一个她,在他穿着红色癖袍迎娶新妇时,一边流着泪,一边不断吞下可惜君生我未生的遗憾。
他不会知道,当她一次又一次的被卖,穿着嫁衣被送到别的男人床上时,心中那一点点的失落和遗憾都只是为了他。
他也不会知道,其实,她从好久好久以前,就已把一颗心挂在他的身上。
若非如此,如果换了个人,她恐怕也不会这么疯狂的做出自荐枕席这种事。
她那一笑融开了他冰冻已久的心,也让他情不自禁的想立刻拥有她。
她微噘的唇带着粉女敕的诱惑色泽,而她只着肚兜的上身,露出了大半白皙,在在都让禁欲多年的庞昊宇有些忍受不住。
他向来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尤其当眼前这个女子已经是他的人时,他也没了顾忌,直接将人打横抱起,绕过一座遮挡的书架,直接将人压倒在他偶尔看书累时休息的卧榻上。
袁清裳在做出方才的一切时,根本就没想过接下来会有什么发展,那时候整个脑子里只想着留下来和留在他身边这两样而已,现在那一股子冲动过了,又被他这样对待,双颊忍不住泛起嫣红,连脖子以下的地方也透出淡淡的粉色。
可庞昊宇知道她是个嫁过两次的寡妇,自然不认为她是处子,动作也放肆又狂野。
他压着她的身子,唇有些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粗糙的手滑过她粉色肚兜的边缘,然后罩着她一边的娇女敕,轻轻揉弄着。
袁清裳虽然已经成过两次亲,但却从来没有圆房,对于房中事虽然有些认识,却也是第一次让男人这样靠近抚弄,羞得忍不住想躲,却被他紧紧的箍住了,除了在他唇齿之间发出呜咽声外,只能放软了身子随他摆弄。
或许是许久未经历床事,庞昊宇显得霸道又有些急躁,进攻的唇舌带着略微的蛮横,强烈的碰撞几乎要硌疼了她的唇。
但是袁清裳不以为意,两条雪白的藕臂环着他的腰,在他恍如狂风暴雨的掠夺之下轻浅低吟着。
两个人的热情似乎一触即发,连地点时间的问题也在两人的脑子里消失不见,然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瞬间就让他们之间的火苗熄灭。
第一声敲门声刚响起时,庞昊宇还有些不想住手,但当来人敲了第二下、第三下时,他狠狠的在她的锁骨上烙下一个痕迹,猛喘了一大口气,才从她身上爬了起来。
他毕竟还是有几分理智的,知道如果没有交代或是有什么要事得禀报,一般是不准人靠近的,现在外头的人门敲得如此急,想来是出事了。
他眼神一片幽深,没有得到满足的让他全身紧绷,尤其是看见她身上被他揉弄过的痕迹,让他眸色又深沉了几分。
袁清裳半倚半躺的靠在榻上,一手拉着几乎快落地的肚兜遮着胸前,一双还月兑离不了的眼显得迷蒙又勾人,红唇微肿,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得出被啮咬过的痕迹,胸口上衣裳没遮住的地方,一个又一个的红痕、指痕和头上松松的发髻让她看起来更是风情万种。
他一咬牙,只觉得她这模样真是该死的诱人。
他快步的走到前头把她刚刚落在地上的衣裳往后一丢,接着头也不回的低声命令,“把衣裳穿上!然后安静待着。”
袁清裳这时候哪里还能够思考,接过他扔来的衣裳,穿衣时几乎是颤抖着手,绑错了好几次带子才把衣裳给穿上,等到终于听到他叫她才走了出去,却看见他一脸沉肃。
庞昊宇看见她的脸上还带着他刚刚留下的春情,但他要宣布的却是件无情的消息,他慢慢的说:“我要赶回边关了。”
袁清裳一愣,一时间有些不明白刚刚他说的那句话。“什么?”
“我说,我要回边关了,前些日子,探子回报东虏在集结军队,显然有打仗的准备,皇上让我速回边关,领军抵御。”他像是没有任何情绪的说着。
她傻愣愣的看着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怎么会那么快呢?就在她以为她还能够在他身边待得更久一些的时候?!她那呆愣的神情让他以为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全身散发着冷气,沉着声问:“怎么了?现在后悔了?”
后悔这两个字像是一盆冷水一样,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然后定定的回望着他。
后悔?不!她软弱了十多年,一次又一次的后悔,可唯独这一次,哪怕在未来她都不会后悔。
“不,我虽然是女子,也明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她上前走了几步,握住了他粗糙又宽大的手,“我不后悔。”
一辈子都不悔。
他看着她坚定的表情,心底的冰似乎又崩解了一大块,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暖流淌过心间,让他想将她拥入怀中。
“嗯,你的事我会吩咐薛管家去办。”他沉默了下,说完这句话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次一别,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或是要过多久才能回来,所以他无法做出任何的承诺。
军令如山,他身为将领自然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在这儿女情长,抿紧了唇,他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要离去。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马上恢复冷静不再去想她,却发现当转过身的瞬间,他已经在担忧她是不是会哭泣。
这样的担忧让他从来不曾迟疑的脚步略慢了几分,也让他在低咒了一声该死之后转身看了一眼。
那一眼,让他在往后征战的日子里,即使入目景象尽是腥风血雨,却依旧记得如此深刻——
一片金光之下,她就那样娉娉袅袅的弯身一福,接着双手在腰边相叠,挺直了上半身,抬着头迎上了他的目光,浅浅柔柔的一笑,满眼的爱恋浓得化不开,娇柔的声音敲进他的心底。“盼君早归!”
他伫立在那里,那一瞬间,似乎时间已经停止,他的心跳也好似停了一下。
他的眼仿佛只看得到她。
她用一种最谦恭的姿态恭送他,让他即使在最后转身离去时,看到的还是她恬柔的笑意和她爱恋下的期盼。
没有吵闹、没有哭泣,他抿着唇,大步大步的往前跨,刚刚那一幕让他内心充满了信念——一定要平安归来的信念。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走得远远的,走到袁清裳再也看不见的地方时,她眼眶缓缓流下了泪水,就如一串断线的珍珠一般,一滴滴的滚落颊边。“只……盼君平安早归……”
该满足了。她对自己这么说着。
这次,她总算能够在他面前对他说出这句话,而不是在他领军出征后,站在城外的小坡上,远远的低声说着。
只是明明知道自己该满足,为什么心中的不舍哀伤却还是无法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