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一旦接上,城墙也挡不住。
一连串的巧合让唐悦真获得了把自己嫁给如意郎君的好机会,而且对象还是他欣赏的男人类型。
这个尤青言在唐老爹的大方与热心之下,就这样住进了唐家,而且因为他负责各种搬货工作,以及处理杂事,跟唐悦真就真的变成是朝夕相处了。
他搬货、唐悦真点货;他整理店铺、唐悦真下指令……
这种合作无间又能在不知不觉间培养出两人感情与默契的幸福时光,让唐悦真简直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老天爷了。
如果持续这样下去,她跟尤青言就会越来越亲近,至少会先变成相熟的朋友或家人般的情谊,然后……
呵……说不定尤青言就会因为这样,觉得她已是自己密不可分的姑娘,便开口求亲……
唐悦真觉得心里甜丝丝的,一想起这事,她心情就好,所以自从尤青言进店里帮东帮西后,她几乎是逢人都带笑,老教们外偷看的小伙子们失了魂。
当然,她的笑容也让不时进出的尤青言看得着迷不已。
他知道唐悦真笑起来娇中带艳,却没想到她在招呼客人时,那眸光显得更为迷人。
偶尔,他甚至会忍不住停下脚步,就这么发愣地瞧着唐悦真,直到她出声催促。
听着她用悦耳声调唤自己,甚至不计较身份差别的唐老爹还总是让她招呼他一块儿用饭,尤青言觉得老天爷待他真是不薄。
若是能一直待在唐家工作,能窥见她那娇艳笑容,他就心满意足了……
“青言?青言,你怎么啦?”
不时出现在梦境中的娇美面容贴近着自己,明媚眼眸眨也不眨地盯着看,让尤青言失了神的思绪瞬间回魂。
“啊!对不起,三小姐。”尤青言这才想起来,他是搬新布料来给唐悦真替换的,结果他居然站在门边,就这样贪看这唐悦真灵活招呼客人的笑容,看到出神。
“你这回又对不起我什么啦?”唐悦真忍不住想笑。
这尤青言的个性真的很直,心里头想什么几乎都藏不住。
刚才她送走客人,正想趁现在店里没人,叫尤青言替她把新布搬到架上,换个陈列方法,好吸引客人上门,哪晓得一转头就见他愣在门边。
她曾经想过,他是不是在偷看她呢?
因为他每次搬布料进铺子里,总会停下步伐、动作变得有点迟钝,跟她从旁人口中听到的,他为了追贼而爬上屋顶的利落身手可是完全不搭。
呵……如果他真是在偷瞧她的话,她会很开心的。因为这代表她真的有吸引他的注意!
“我搬布料却在发呆,真不好意思。不过……”尤青言尴尬地笑应:“我只是觉得三小姐真厉害,不管招呼客人还是算账,又或者是替客人选布料都很伶俐,给人值得信赖的感觉,忍不住看傻了。”
“就这样吗?”唐悦真眨了下眼,虽然觉得被赞美蛮开心的,不过听着、听着,总觉得心里少了点雀跃感。
他本来会坦白赞美她漂亮啦、像仙女之类的,后来反倒少听见了。
虽然她不是一定要听他在说那些好听话,也觉得成天把这些话挂在嘴边的男人,全是只看脸皮的肤浅家伙,不过……
就只有他的赞美,她听起来既悦耳又喜欢,还会觉得喜滋滋,所以她发现了——
她不是不爱旁人夸自己漂亮,而是要让对的人夸,比如尤青言。
偏偏他似乎是认为她是坚强有主见的姑娘,不该成天把赞美挂嘴边吹捧她,所以进了唐家开始工作后,他变得对她好有礼貌,这种夸奖就几乎不再说了。
他吃饭时,都会多跟他聊几句,想教他不必在意这种长工跟小姐的差异,反正唐家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才不介意这种事。不过她不在意,尤青言却守规矩得过分。
“就这样,真的……没别的了。”尤青言心虚道。
“你回答我时吞吞吐吐的,一定有藏了什么没说。”唐悦真眉梢一勾,又往他凑近,“不要以为我没发现你有这习惯。说,还有什么?”
“呃……”尤青言吞了吞口水,他一方面心喜唐悦真竟这么在意他,连他失常的小习惯都记住了,另一方面却又不晓得该不该把私心说出口。
踌躇半晌后,他看着近在眼前的唐悦真,觉得心跳得真急,为了不让自己的心脏真的迸出胸口,他只得在两人间隔开距离,做了个深呼吸,这次开口应声。
“我只是觉得,三小姐笑起来真漂亮!真的就这样,没别的了!”
慌乱之中,尤青言还是勉强藏起了心意,虽然他还有很多话没说出口,像是唐悦真笑起来好漂亮、勾了他的心思,让他想永远看着她……但是他没能坦白。
这话,太过逾矩了。
这并非因为雇主跟员工身份有别,才让他觉得这样不妥,而是两人非亲非故,又非情人,若他这样说话,难免让人觉得他像个登徒子在调戏女人。
而他一点都不希望唐悦真误会他,甚至因此讨厌他。
所以他很努力的藏起心声,就希望自己在唐悦真面前的形象是正派的。
只是,尤青言万万没料到,其实唐悦真是宁可他多说几句的。
所以他这句可以说是“久违”的直率赞美,可是让唐悦真听得眸子里又散发出光彩。
“真的吗?”尽管心里很乐,唐悦真却是努力佯装平静,“真的觉得我笑起来好看,让你看到呆掉啊?”
间唐悦真确实没生气,倒是再三确认,尤青言心里松了口气,连忙点头,“所以我才会说对不起啊,因为我怕三小姐不喜欢我像外头那些小伙子一样……就是……偷看你的美貌。”
“你哪是跟他们一样。”唐悦真反身性地替尤青言辩驳起来,“我知道你不一样啦!”
这男人真够直愣人的,也不想想如果她觉得他跟一般小伙子没两样,她早轰他出去,哪有可能跟他这么亲近。
只是……尤青言这说法不实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这表示他真是在偷看她呢!
哗!她好开心!
“咦?”没想到唐悦真不但不介意自己这样盯着她的笑容,也不排斥他的夸奖,尤青言有丝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你又不像他们那么轻浮,而且你可是有认真在工作,所以你跟他们一点都不像啦!”
唐悦真微撅起嘴,粉唇微嘟,表情煞是可爱,让尤青言的心里竟生出了一股冲动。
他……真想吻她那软女敕的唇。
若能吮着她的香唇,想必感觉就像是在品尝人间难得的美味吧……
这念头刚兴起,青羊区又立刻把它压了回去。
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像这样对唐悦真产生过度的非分之想,岂不是跟外头那些让她讨厌的男人一样?
难得唐悦真觉得他认真勤快又不轻浮,他不想破坏她对他的印象。
有些慌张地别过了脸,尤青言僵着表情挤出了响应:“多谢三小姐的夸奖,我会更认真工作的。”
见他的视线突然移开,没定在自己身上,唐悦真不否认那一瞬间,她心里有点失落。
怎么了?她这是赞美他耶!怎么他好像不是很开心啊?
这样的反应让她好困惑。
因为她喜欢他,所以尤青言夸她时,她总是很开心的。
本以为尤青言对她也有意思,那么她夸奖他时,他应该也会高兴才对,但他却是表情僵硬?
那么……尤青言到底是对她有意思,还是没意思?
唐悦真有些忐忑不安,却找不出答案,直到尤青言开了口——
“话说回来,三小姐,我手边这捆布料,你想摆在什么地方?”
为了避免自己一直跟唐悦真这样聊下去,不小心因为太开心,说出了心里对她的真实想法,或是一时情不自禁,做出太过亲近的轻浮举动,尤青言连忙把话题转移到工作上,想借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啊?”唐悦真这次注意到,刚才他们在聊天的期间,尤青言一直抱着那捆布,让她忍不住一惊。
“老天!你干嘛这么老实啦!一直抱着手不酸啊?先放到这边来!”
啧!她真是粗心,明明平时都很能注意大小事的,偏偏一遇上尤青言就乱了不调。
唉!希望他不会觉得她是个很糟的雇主……
这么说起来,他刚才也许只是手酸了,才会把视线调开,为的是找个空位放布料,并不是有意避开她的。
唐悦真一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一边指示尤青言把布料搁到木质的平台上头。
尤青言见她没再追问自己刚才的话题,心里真是松了口气。
毕竟他那样的想法,实在是太不合宜了。
可是……若是撇开雇主与长工的身份差异不提,他确实是很喜欢唐悦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