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逐渐露脸,可以预见今天也会是个晴朗无云的好天气。
空气中弥漫着些许湿气,伴随着凉爽的微风,舒服得足以让人叹息,不过这样的好天气可没有沾染到这栋普通公寓半分。
公寓四楼屋子广阔的空间里没有太多的装饰,卧房里有一张看起来舒适无比的大床,旁边还有一张木桌和椅子,这就是仅有的家具,至于一旁散落的两个大纸箱,则被主人用来摆放杂物。
具体来说,这里不像是个让人居住的地方,扣掉那张大床后,比较像是仓库,或是空荡荡的储藏室。
但是对于秦凤邢来说,完全不造成问题。
一如往常的早晨,他换上黑色运动服,扎起一头黑色长发,按下一个红色按钮后,关了门,就开始每天固定的行程。
他每天慢跑的路线很固定,先在公寓附近的小公园里跑个十圈,差不多微喘之际,就跑向公园前的路口。
秦凤邢无声的慢跑,连踩过地上的落叶也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一切静谧得太过不自然,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诡异,以至于原本在公园里运动的老人家们全都很识相的躲到一边,不敢跟他有任何交集,无论是视线上或是言语上。
六点五十三分。
他停下脚步,半分不差的站在公园前的路口,黑发依旧整齐的服贴于脑后,俊雅年轻的脸庞甚至没有出现运动后该有的红潮,彷佛刚刚的慢跑对他来说不过是散步。
过没多久,公园前小路的尽头缓缓的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她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新鲜食材走了过来,那看来沉重的负担对于女子纤弱的身子来说似乎有点吃力。
就如同之前的每一天,秦凤邢在女子经过他面前的时候,接过她手上沉重的食材,默默的跟在她身边走着。
女子甚至不觉得自己手上的东西就这么被拿走,或者应该说是被抢走有什么不对,只是安静的走在秦凤邢的身边。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走着,直到来到一个木造小屋前,她拿出钥匙开门,他则是熟门熟路的帮她把所有食材拿了进去,然后安静的退了出去。
女子没有留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就这么离开,直到高硕的背影消失在小路尽头,眼底依旧残留着一种难言的情绪。
只可惜背过身子离开的秦凤邢没看见女子眼中的若有所思,和许多不太纯洁的挣扎。
唉……怎么这么快就跑了呢?好想好想动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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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子里煮着入味的干物煮,甘兰韵有些心不在焉的切着今天开店要用的高丽菜丝,直到指尖传来一阵疼痛,才回过神来。
低下头,她看着指尖泌出红色的血珠,伤口不大,却因为血流不止而显得有些怵目惊心。
这样帮忙老妹代班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呢!可惜,接下来就不能享受小帅哥的温柔服务,也看不到小帅哥运动过后那微湿的额头了。
这间居酒屋开了两年多,她偶尔来帮忙,时间不固定,但是这一年多来,几乎每次早上出门买菜都能看见小帅哥,然后他会跟在自己身边,就在她还在怀疑他是不是特地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要帮忙她拿东西。
不是她自恋,而是这样的场景实在很难让人不去想歪,她一开始先是高兴了下,心想着,他要是跟她搭讪的话,接下来应该会说些什么吧?结果她沉默的期待着,他也同样回以沉默,最后直到两个人走进店里,他也只是把东西放了就离开,让她只能追在他后头说了声谢谢。
他的沉默还有一点暧昧动作也没有的态度,让她原本以为他是想追求她的念头也慢慢的消失。
没办法,人家没有主动说什么,她也不可能直接问他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意思,而且他也只是每天替她提着东西到店里,没有其他任何行动,要是她大胆的问了,却发现人家只不过是日行一善,那她岂不是尴尬死了?
虽然两人之间没有什么暧昧,但是早上的时候有一个正太帅哥走在她的身边,帮忙她提重物,这样的时光还是非常美好的。
甘兰韵回想着每天早上的幸福时光,然后不得不在锅子因为热气滚腾而发出声音的情况下回过神来,夹带着无限的遗憾。
摇了摇头,她看着自己的手和还没准备好的食材,然后看向时钟,发现开店的时间快到了,无奈的耸了耸肩。
幸好今天正牌老板就要回来了,要不然恐怕在她代班的最后一天就要把这间居酒屋的招牌砸成两半。
眼看只剩下一点点时间就要开店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走了出去,将营业时间自动的往后调整一下,以免客人早早上门,让她手忙脚乱,真的砸了招牌就不好了。
对于慵懒散漫的她来说,那无疑是一种恶梦啊!
只是她才这么想着,秦凤邢这个固定早到的老顾客却已经掀开门外的挂帘走了进来,并直接走到吧台前的专属位子坐下。
她愣了下,接着关上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这里现在可还没开始营业喔!”
营业时间可是晚上七点,而墙上时钟所显示的时间也不过才六点出头。
秦凤邢端坐在椅子上,没有看到熟悉的温热清酒自动放至眼前,抬起头,蓝黑色的眼眸望着她,一语不发。
“那个……还没准备好……”看着他那直勾勾的眼神,还有那秀气俊雅的脸庞,甘兰韵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了,我输了,不过只先招待你而已,等等。”
她一边回到料理台后准备,一边忍不住月复诽,甘兰韵,妳真是越来越堕落了,不过就是一双漂亮眼睛流露出的平淡眼神,便能让妳屈服。她绝不会承认,其实不只是那双眼睛,那张闪亮亮的年轻脸庞才是让她那么好说话的主因。
如果自动省略掉她脑子里补充的话,两人之间的气氛可说是相当的和谐,她继续准备着等会儿会用到的食材,他则是喝着自己眼前一小盅温热的清酒,配着她另外招待的一盘零嘴,偶尔默默的看着她。
就在甘兰韵还颇为享受这样静谧的时光之际,突然,一道高亢的女声从门外传来,然后一个高身兆亮眼的女孩直接冲了进来。
“姊,我回来了……”
“采菱?妳不是搭乘一个小时后才会到的班机吗?怎么会……”在高兴妹妹提早归来之余,甘兰韵不免心生疑惑,怎么跟之前她收到的简讯所写的时间不太符合?
“我们组里那个老头体谅我很久才回来一次,所以让我提早回来了。”向来懂得察言观色的宋采菱发现姊姊脸上的神色不对劲,马上露出谄媚又可怜的表情,“姊,我久久才回来一次,难道妳不高兴?”
“没有,我很高兴。”甘兰韵连忙澄清,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当然,如果妳别那么不负责任,老是把我抓来代班的话,我会更高兴。”她的工作是金融理财,可不是天天在这里煮关东煮,偏偏她妹妹除了国际特警这个正职外,还开了这间居酒屋,说是要满足一下自己小小的梦想,结果她妹妹三不五时出门,老是把店丢给她照看。
“嘿嘿……”宋采菱模着头傻笑。
老姊的心情似乎不错,难道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唯一让她无法捉模的,也只有跟男人有关的问题,因为姊姊看男人的眼光实在是太过“苛求”,让她实在想不透是不是真的有这种男人存在。
不要太多话,然后一定要有的正太外表,思想不能太幼稚,身材又要好,又不能是健身房练出来的,最好是那种能够攀爬得了高山、跳得了大海,还能跳个火圈之类的“特种性技术人才”。
这么严苛的条件,一度让她怀疑,是不是因为操控金融商品的压力过大,让姊姊对于感情生活已经开始偏向二维人物的症状加重?
突然,眼角余光一瞄,她看到端坐在吧台前的男人,凭着一点五的视力,加上对于男人身材的了解,完全可以判断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她姊姊的天菜,忍不住啧啧出声。
“姊,妳终于开窍了?只不过这个看起来会不会太幼齿?虽然他的身材不错,但是妳确定符合那标准?”
听妹妹这么一说,就算是甘兰韵个人的脸皮够厚,这些日子也把人家小帅哥的豆腐在心里吃干抹净不知道多少回,这时候也忍不住脸红,赶紧出声阻止,“采菱,不要这样!他……只是客人。”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这里没有其他人在?要不然她的脸可真的丢大了。
“客人?”宋采菱看了看店里,又想到什么的看了看门,取笑的说:“不是还没开始营业吗?哪里来的客人?不对,姊,妳该不会还没开门做生意,就让这个小帅哥坐在这里喝酒吧?”
甘兰韵觉得自己的嘴角不断抽搐,都要中风了,只想赶紧拿捆胶带把妹妹那什么话都敢讲的嘴封起来。
她干咳了几声,眼底流露出一丝威胁,手指朝妹妹勾了勾,有些咬牙切齿的说:“行了,有那个时间说废话,还不快点过来帮忙?不知道今天还要开店啊?”
这时候终于知道自己已经惹怒了某人的宋采菱也不敢再多说话,马上闭上嘴巴,冲向料理台,开始工作。
唉!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太紧张她姊姊的感情生活而已,难得有这样一个无限接近她姊姊心中理想条件的男人呢!
只是多看那男人一眼后,宋采菱突然有种奇妙的熟悉感,她是不是在哪里看过他?
甘兰韵偷偷觑着成为她们话题中心的男人,然后发现他仍是那副自顾自的发呆出神的样子,略微松了口气,又有些惆怅。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真糟!她忍不住想着,继续准备开店工作。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坐在吧台前的秦凤邢嘴角微扬,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眼里还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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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惯例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后,甘兰韵关上门,结束了一整天的忙碌工作。
不过她没有坐下来好好的休息一下,而是小跑步上了二楼,打开客厅的电灯,然后走到阳台上,偷偷的往外看去。
那个黑衣男人就站在路灯下,抬起头,望着甘兰韵所在的方向,过了半晌才转身离去。
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忍不住轻轻叹口气。
虽然她不想把自己捧得太高,但是他这样默默守候的动作真的很难让人不联想成他是关心着她是否安全回到家,尽管她家就在居酒屋的楼上,不过是走几步楼梯而已。
对她来说,他真的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集合体。
一开始会注意到他,是因为只要她代班的日子都能看见他来光顾,简直可以说是风雨无阻,如果一般情况下,都这么长的时间了,肯定以为他会开口说句话或是套关系之类的,但是他从来没说过什么,永远都是点了一样的东西,然后安静的坐在专属的位子上,就这么待到打烊为止。
直到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她不小心发现路灯下有个人影直盯着她楼上的住处,差点吓得半死,以为是什么宵小,后来却又诧异的发现是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一直等到她住处的灯亮了,又过了一会儿才离开,从此她关上店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回自己的房间里开灯。
这些事,她始终不曾对任何人说过,即使是最亲近的采菱也不曾。
因为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难不成要说有一个全身是谜的男人不时来店里守着,接着还会站在外头,等到有人开了灯后才走?
老实说,如果不是他那张脸让她隐隐约约有种熟悉的感觉,甚至没察觉到他有什么恶意,或许在她发现他站在外头的第二天就会报警了吧!
“姊,妳站在阳台上干嘛?”
被妹妹的呼喊声吓了一跳,甘兰韵急忙转身,声音微颤的说:“没……没什么。”
宋采菱并不相信她一脸怪异却故作平静的说法,丢下擦头发擦到一半的毛巾,大步跨到阳台上,机警的四处环顾,确定没有任何异常之后,才催促着她离开阳台,进屋子里。
甘兰韵回到屋子里,忍不住再度叹气,“采菱,我不过是看一下外头而已,妳不要老是对我这么紧张兮兮的,好吗?”
有时候她真的有点受不了妹妹这种压迫式的关爱,虽然大概可以猜到她为什么老是对于靠近她的男人反应如此大……不过就是她之前不小心欣赏一下小正太,然后出了点小意外吗?那都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不可以!”宋采菱马上一口回绝。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这么神经兮兮的,但是姊姊偶尔也太让人放不下心了,虽然在工作上感觉无可挑剔,就连帮忙代班顾店都有模有样的,但是这完全不能遮掩她在某些时候神经粗得可媲美海底电缆的事实。
甚至之前还发生因为看男人,结果不小心卷进了枪击案这样离谱又危险的事情,因此她实在不放心,不得不多加注意她。
这时,夜风拂过,撩起甘兰韵轻柔的长发,也露出额头上一道长长的伤痕,望着激动反驳的妹妹,她只是无语的抚上胸口,衣服底下有另外一道被遮掩住的伤痕。
这两道伤痕,只差了一点点就可以要了她的小命,也让妹妹从此对她保护过了头。
胸口的伤痕会在每个雨季隐隐作痛,烙在额头的伤痕则是夺走了她两年前在法国的所有记忆。
所以她忘了自己为何会受伤,也忘了自己是怎么被救起送医的,而所有的人也全都口风一致,什么都没告诉她。
她的记忆从此有了断层,只从那个优雅白色的病房中开始,然后是妹妹焦急的眼神……
过去的记忆快速在她的脑海中翻转,那个应该是纯白的空间里,她似乎还在门口处看到了一个身影……是谁?那个人是谁?
突然,她皱起眉头,紧紧揪住衣领,蹲子。
宋采菱当下忘了生气,露出焦急的神情,也跟着蹲下。
“怎么了?姊,哪里在痛?啊?”尽管平常看惯了大场面,她依然手忙脚乱,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只能急促的追问。
甘兰韵因为疼痛而脸色发白,恍惚的抓紧了妹妹的手,“采菱……那时候……在医院的那时候……病房里还有谁吗?那个人……那个站在门边的人到底是谁?”
想起那道黑影,她又因为过度思考而开始头痛,但是比起那种痛,记忆里像是硬生生的被挖开一角的茫然却让她更难以忍受。
听到她的问话,宋采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错愕的回答,“没有,哪有什么人?那是在法国呢!妳是去观光,我是去执行任务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认识的人呢?”
何况她们家里根本也没什么亲戚,所以才会让她们一个从父姓,一个从母姓的啊!
冒着冷汗,甘兰韵直直的瞅着她,眼底有不容怀疑的肯定,“妳再好好的想一想,我肯定自己没记错。”
两年来,她第一次认真的回想失去的记忆,也才从中发现妹妹给她的说法中,其实有太多省略的地方。
在旅途中受伤,然后就是直接住院,醒来之后,丧失了一小部分记忆,好像是一连串简单的交代,却似乎遗漏了些什么。
只是,她到底忘记了什么?脑海中太多的画面开始像是快转的影片一样一闪即逝。
法国的雨,窄小的古老街道,奔跑的脚步声,枪声,洒落树梢的阳光……黑白、彩色相间的画面一幕接一幕的从她的脑海中飞逝而过,那些画面中却反复的出现同一个人的身影。
一个男人的背影始终站在她的眼前,她试着想睁开朦胧的双眼,看清楚他的脸孔,却被不知道何时蔓延出来的泪水阻挡。
耳边彷佛还听得见采菱担忧的喊叫声,但是脑海与胸口的疼痛让她进入了恍神的世界,再也无法响应妹妹担忧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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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六点五十分左右,秦凤邢站在路口处,等着路的尽头即将出现的人影。
照往例来说,即使她妹妹回来了,她也会多待个一、两天当代班,让她妹妹可以好好的休息,绝不会突然就这么不出现。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个向来准时的身影却依然没有出现,他转身,往居酒屋的方向飞奔而去。
停在居酒屋的门前,他发现大门深锁,不见任何人影,思考着是否要敲门。
突然,一道疲惫而沙哑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你怎么会在这里?”站在他的背后,宋采菱一脸疑惑的瞪着他。
秦凤邢迅速转身,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问:“她在哪里?”
虽然更加肯定眼前这个男人一定和她姊姊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要不然一个普通的客人也不会对她姊姊投注了这样不寻常的关心,但是既然她姊姊还没有对两个人目前的关系明确的表示意见,她也不想随便乱臆测,而且她现在真的累了,暂且也不想和一个还算陌生的男人多加解释,于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一语不发的迈开步伐,打算直接绕过他回到屋子里。
只是要不到答案的男人不可能就这么让她走了,直接站到她的前面,再次用平缓冷清的声音发问,“她在哪里?”
他深邃的黑眸透露着寒意,大掌毫不客气的勒住她的颈项,只要稍微用力,即可让她香消玉殒。
宋采菱完全没有想到这男人说话就说话,却突然直接动手,而且还毫不犹豫的贴上她的脖子?!
就算她的身手是他们组里最弱的,也不会弱到都已经被人模上脖子了才发觉不对吧?
所以总结来说,应该不是她突然变得太弱,而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实在太强的关系。
不过她也不是被威胁就会害怕,眼神凶狠的瞪着他,毫不在乎的对上他冰冷的眼眸,“你怎么会觉得我会把她的下落告诉你这么一个活像变态跟踪偷窥狂的男人?”
啧!还要加上武力恐吓。她暗忖着。
秦凤邢收紧了手中的力道,对于那些怒骂没有反应,冰冷的眼神望着她,再度开口,“我不介意杀了妳,所以告诉我答案,现在。”
其实这只是一件小事,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如此,但是对他来说,她的任何一件小事都是他心里的大事,他绝对不能忍受她再次出现他无法掌握的情况。
即使是见识过国际间许多罪犯的宋采菱,在此刻也忍不住被他散发出的无形杀气震慑住,蓦然强烈的恐惧像是黑暗掐住了她的咽喉,让她无法呼吸,身体更是僵硬得几乎无法反应。
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恐惧,这男人只是掐住了她的喉咙,那种像是看着死人的眼神让人知道他完全不是在开玩笑。
他一点都不在意她可能是她的亲人或者是朋友,完全就是把她当成地上的蝼蚁一般,如果没有半点用途,就可以随意将她碾杀而死,那种藐视人命的态度让她忍不住发抖。
“你……”
“答案。”
宋采菱知道自己撑不住那样的眼神逼迫,咬着牙,颤声问道:“你找她到底要做什么?或者该说,你对她到底有什么企图?”
或许凭着直觉这种虚渺的东西太过玄幻,但是她真的相信他不会伤害姊姊那个笨蛋,只是她不懂,这样的男人到底为了什么对姊姊如此关注?
或者等到安全之后,她应该去摇摇姊姊的脑袋,问她到底是怎么惹上这种一看就知道杀人不眨眼的煞星?
除了在这间店里的时间以外,他们两个人应该没有其他交集的地方才对啊!
不是她自夸,姊姊的懒惰程度,让她几乎可以掌握她所有的朋友名单,甚至因为数目太少,男人在那名单里面所占的比例更是少得可怜。
秦凤邢没有说话,眼里闪过一丝迷茫,还有复杂。
为什么不放手?
他不曾想过这个问题,只知道在他剩下的生命中,会一直守在她身边,即使她早已忘了他也无所谓。
对宋采菱来说,那样的挣扎已经足够去相信她原本的直觉,至少她可以完全放下心来确定这个男人不会伤害姊姊,对于一个武力值明显高过自己不只一个坎的威胁对象来说,就这一点确认也起码可以安慰一下自己,把姊姊的下落告诉他应该不会威胁到她的安全。
确定了这点后,她有点不甘心的撇开头,低声回答,“她在市立医院,从昨天开始就昏迷不醒。”
可恶!虽然已经告诉自己眼前的男人不会伤害姊姊,但是被人用这种方法逼迫着说出来,还是让她很是厌恶自己的不争气。紧握拳头,宋采菱不甘心的暗暗咒骂着。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秦凤邢松开手,让她直直的摔落地面,然后看也不看一眼,径自转身离开。
刷白了脸,宋采菱像是刚从生死边缘逃月兑出来一样,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但是很快的,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她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会觉得他的脸有种熟悉感?因为她曾经在档案室里看过一张模糊的照片,照片上就是这张脸。
奥菲斯,法文是黑暗的意思,也是那个男人的代号。
世界第一的佣兵杀手,也是世上有名的武器专家,曾经钻过丛林,用一把刀宰过一个武力连,用一条铁丝屠了一个人贩组织,甚至许多大大小小的案子后头都有他的身影存在,是被各大组织都列为SSS的高危险存在。
虽然很多组织都有他的照片,但大多是模糊不清的,几乎没有一张是清楚的照到他的五官和身材,只因为能够近距离拍到他照片的人几乎都没命了,而那张模糊的照片她也是一次不小心多看几眼后才有了印象。
只是如果他真的就是那个他的话,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姊姊这样的女人?
天啊!宋采菱在心中不断的哀号着,然后快速的爬了起来,朝着那男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God!她一边跑一边祈祷着,千万不要告诉她,这样一个凶猛的强人即将和她姊姊有一丁点的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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