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管管在前面走,董邶拎着大包小包在后面跟,她经常地回头监督上一眼,“保持距离。”
他只好无奈地退后小半步,“气还没消吗?”
已经看了她一上午的脸色,以为下午逛街的时候她就该乖乖和他和好如初了,可是才从餐厅出来,她就给他下了一条“不准靠近”的命令。
这一路上,从小饰品店到创意生活馆再到百货公司,只要是她多看上一眼的,他都买下来了,甚至还厚着脸皮跟董镇借了金卡,为的就是想哄她开心。
他宁愿她像上次偷走她初吻时直接赏他两个巴掌,也好过现在的冷战啊,他自嘲地苦笑着,一个月前的董邶绝对想象不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低声下气的一天吧。
真是报应不爽,以前尽是他甩人如弃物,现在是她不甩他,他忍得快发疯。
“别以为先给鞭子再给糖这种策略对我有用,要我原谅你,哼。”她神气活现地负起双手,终于给她咸鱼翻身掌握主导权了吧。
董邶失落地瞅着她嚣张的背影,狠狠心磨了磨牙,暗自嘀咕,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收拾妳!
不过等钱管管再次回过头来时,他马上不遗余力地讨好说:“前面那件紫色的长裙妳穿一定很漂亮,要不要去试试?”
她瞇着眼瞟了一眼,然后头一仰,不屑的说:“太老气了,不要。”其实是他看中的都超级贵,光看那家的代言明星就知道了,拍一支广告就是上千万,正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最后掏钱买单还不是他们这群消费者。
他终于忍不了了,大步上前一把抓过她的手紧紧握在了手里,“敢抗议就当场吻妳。”丢下威胁的话语拉着人就往前走去。
“臭二宝,你比小宝还可恶。”她气得跺脚,却不得不跟上,因为她的手被人抓住了,心也是。
“现在比起妳的话,小宝更听我的,所以要是妳不乖,回去就叫小宝在妳房间里上厕所。”他不禁笑道,很明显的,属于他的优势又回来了,本来嘛,主导权就该在他的手上。
“可恶,狼狈为奸,你们都是坏蛋。”她噘嘴不满的说,统统都是些以怨报德的家伙,以后她再也不相信助人为乐了。
他眉开眼笑地偷看她,自己开始养成的坏习惯真是越来越多了,比如不看着她就会心慌,不牵着她就会失落,不和她待在一起就会不安。
“晚上的宴会很隆重吗?”她歪着脖子已经开始想别的了,她的注意力很少能够在一件事情上集中超过十分钟的,一旦超越了十分钟,那就说明这件事对她而言非同小可,比如对他的喜欢,气他拿别的女人跟她做比较,就像内向的人一般不易动怒,可要是动怒起来,一定是大爆发。
其实在钱管管的心里、生命里董邶又何尝不是一个特殊存在呢?对他的在乎,其实早已远胜过她自己。
“一般吧。”就是一群无聊的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互相吹捧、吹嘘的无聊晚餐罢了,去不去都一样,不具意义,不过这次不一样,这次他想要把她介绍给家里人认识。
“可我看偶像剧里参加的人都穿着订制礼服,优雅地端着红酒杯,满口英文、法文、日文的交谈,然后还有千金小姐表演弹钢琴、拉小提琴什么的。”她想象着一些场景,总觉得那样的场景里若是加入自己的话就演变成电视台的整人节目了,“要是万圣节晚宴的话,我倒挺合适去参加的,搞笑就是我最大的才艺了。”
董邶牵起她的手来亲了亲,笑容温煦地宽慰的说:“放心,有我在,我会寸步不离的守在妳身边的。”
“上厕所也跟着?”
“只要妳同意我就没问题。”
“呿,你在门口守着就可以了。”
“我这边妳完全可以放心,我倒是担心妳,走丢这种事发生在妳身上的话可以说是一点也不稀奇。”他模着下巴一脸质疑地看向她。
钱管管的第一反应就是反省自己,真心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因为她常常会看着风景走路而不是按着计划走路,如果路上看见公园里的樱花开得很漂亮,就会跑去赏花而把原本要去采购的事忘个干净。
看她低着头左思右想完全不看路的样子,董邶的嘴角再次不自觉地扬起,这丫头已经被他完全看透了,可是看再透也看不腻,他原以为很快就会腻的,会像以前一样,兴趣来得快去得更快。
一个多月了,他不断考验、试探着自己的内心,刻意的疏离、有意的刁难甚至是故意使坏,统统都没能阻止得了对她越来越强烈的渴望,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牵起她的手,看见她的背影就想搂抱,每天醒着等待她来叫他起床……
“二宝。”她突然拉着他往前面柜台跑去,拿起人家展示用的布偶捏捏揉揉,“这只猫咪好可爱,全身上下都灰灰的,像是从泥浆里滚过似的。”
“喜欢就买。”他将金卡拿给她。
“这个是非卖品。”她用猫头推回那张卡,刚放下布偶就又向旁边的柜台跑了去,要不是有他牵着她的手,她应该早把自己弄丢了;要是换了别的女人,他也早没耐心奉陪了。
半个小时后,他将逛累了的她拖进一家情侣装专卖店,她进门就找椅子,一赖在沙发上就不愿起来了,他也舍不得累着她,“别乱跑,不要离开我的身边,这样我才安心。”嘱咐完便自己去挑选衣服了,反正她的意见不重要,只要是送的她都会很开心的收下。
“喔。”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傻傻地笑着、痴痴地看着,视线牢牢锁定在他的身上,就像月亮绕着地球旋转,全身洋溢着难以言表的幸福感。
店员想要热情接待下他这位大帅哥,无奈却被他一口拒绝,只好待在远处用眼睛吃吃豆腐。
董邶对别人投来的目光向来直接无视,他只专心挑着他们的衣服,在心里想着小钱罐穿哪种款式会更好看,哪种颜色会更衬她幼女敕的肌肤,偶尔不忘看她一眼,确定她乖乖待着后才继续挑拣。
最后终于让他挑出了七八套,拎着衣服回到她身边,一挤进和她同一张沙发上,然后转过头迎向她彷佛开满花朵的脸,微笑着命令道:“换妳去试衣服。”
保持着花痴状态,她摇了摇身子,赞叹道:“我有没有说过你长得真的很帅?”
“我只记得妳骂我是se狼。”他挑起一边嘴角,连自己也一并揶揄了。
支着脑袋的手忽然一软,脑袋从旁滑落下去,她演恐怖片似的慢慢抬起头来,看着他微微的动了动嘴唇,然后猛的从他手上拿过衣服,“哼,前言收回,你也就比小宝好看上那么一点点,只有一点点而已。”
钱管管拿出女侠般豪气的架势走向更衣室,进去之前却偏偏回头朝他补了个鬼脸,貌似实在不甘心就那样便宜了他,非要他患上个颜面神经失调症才算完。
一半脸笑一半脸很无奈,他不禁揉了揉自己有些抽筋的脸,要不是被她迷住了,他一定会向国家安全总局举荐她去当特工的,都说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到时只要把她丢到敌方,对方一定不攻自破。
她换好第一件衣服出来往他面前一站时,他故意偏过脑袋做起牙疼状,算是报复了她。
“不好看吗?不好看吗?”她扯着一边衣角蹦来蹦去,努力地卖萌,这件衣服她自己也很喜欢,因为胸前印着一只跳芭蕾的兔子先生,旁边还有一句经典爱情箴言,Youjump!Youjump!
“玫红色的底色确实很衬妳的肤色,那只兔子也真的很衬妳的幼稚。”要是她穿起来没有那么幼稚的话他也就不会选这件了,傻是傻了点,但看起来却是更萌一些,这件开领式的衬衫将她的肌肤衬得莹莹雪白,更衬托出她清纯美好的气质,而这种气质最容易诱发男人的保护欲和占有欲了。
“嘻嘻。”她贼贼地笑起来,朝他走过去,将藕臂缠上他的手臂说:“二宝,你也去换嘛,既然是情侣装,当然要两个人一起穿。”
“难道妳信不过我这样完美的身材吗?”他自恋道,含笑的眼睛似乎透着更深的意思,我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这些衣服都是为妳挑的,放心,每一件都能很好地掩盖住妳身上的缺点哦!
“欸.”她突然将脸凑了上去,几乎和他鼻尖碰着鼻尖威胁道:“不换的话我心情就会不好,心情不好就会想回家睡觉,那么你是想一个人回去面对你爷爷啰?”
听到这话,他首先做的是即刻出手扣住了她的后脑杓,然后在她挣月兑之前用吻堵住了她的粉唇以及不合时宜的嚣张,她想造反,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
店员们为这香艳一幕惊呼,好不容易推开这匹的钱管管连忙满脸通红地逃进了更衣室,董邶却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心满意足地舌忝了舌忝嘴唇,她的唇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食物,不含任何化学添加剂和化工原料以及色素,柔柔软软的就像一口咬上了最鲜甜的芒果。
里头的钱管管越想越不服气,将门开出一道缝来朝他做出龇牙咧嘴恨不得咬他一口的表情,董邶却不以为意地打了个呵欠,轻轻晃了晃戴着表的右手,朝她使眼色让她注意时间。
她不满的嘟嘴,关上门后继续试衣,一件接一件,她本来就是没主见又喜新厌旧的人,对每一件衣服总能找到喜欢的点,最后只能全部买下。
最后一套她索性留在了身上,衬衫与格纹裙的典雅搭配,本来就是优雅休闲系列,就这样穿去参加晚宴也是合适的。
刷完卡临走时,她还是逼着他也换上了相对应的那套情侣装,同色系的白领紫衫穿在他身上,瞬间让他变了一种气质,去掉了过多的锐利,多了许多青春洋溢的年轻气息,和她走在一起,两个人就像一对逃学谈恋爱的高中小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