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病了,小今想着,眼前的男人让她作恶,也让她觉得可悲,“你这样做,你父母会伤心的。”她试着开导他,为了活命。
但男人却笑了起来,“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担心你自己。”他已经厌倦了与她玩你来我往的游戏,“来吧,先让我爽一下。”
她在他扑来的那一刻拾起天台上的石子往他扔去,眼镜男哀叫一声,当他伸手捂住额头,发现自己的手心沾着血花,“臭女人!我本来想要好好对你的。”他说着,但他对天台的地形并没有小今熟悉,只能追在她身后跑;小今朝着他丢了更多东西,眼镜男闪了又闪,然而,她一个不留神,居然跌在地上,当她想要爬起时,他在她起身的那一刻追了上来。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那双愤怒的眸子让他瞧起来犹如黑夜中的恶魔。
小今不住地往后爬,但是她的背已经靠到墙壁,“不许过来!”她大叫。
眼镜男大笑,对她眨眨眼,他贪婪地看着她显露的凹凸有致美好曲线,“难怪张鍹铠会选择你,你比美晶漂亮得多了,皮肤也好,身材也好……如果你好好的服侍我,也许我不会杀了你……”
他说着,就在他朝小今靠近的当下,有人从身后给了他一拳,眼镜男在吃痛的当下回头,当他瞧见自己最痛恨的男人就站在他面前时,他目露凶光,朝张鍹铠扑去,两人就这样在地上扭打起来。
这一刻门口涌入大批的警察,王队长大叫:“别动!李士楠!你以涉嫌杀人的罪名被捕了!”
眼镜男听到了,扔下张鍹铠,起身想要逃离,却被张鍹铠趁机补了一拳,被打得后退几步的他,正好被警察团团围住,他不死心地大叫:“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
“到了警局再说吧。”王队长向张鍹铠示意,后者点点头,走向犹然坐在地上的女人。
“小今……”他坐在她身边,将她紧紧地抱着,他可以感觉到她的身体正在发颤,“小今,你让我担心死了。”她肯定也很怕很怕。
重回他的温暖怀抱让小今的眼眶不由自主地含泪,她知道自己真的安全了。
但他丝毫没有放松,继续絮絮叨叨:“穿得这么单薄,居然还一个人跑上来?听好了,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
小今没好气地反问:“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他当然知道这一切的祸事都是因他而起,“小今……我……我很对不起……”
她闭上嘴,再也没发一句话。
他们被王队长带回市警局,等到做完笔录都已经天亮了。
返家的出租车上,阿铠一路握着小今的手,但他们什么话都没有说。
当他们进入家门时,他要她在客厅坐下,好让他为她膝上的伤口擦药,但她摇头。
“你去睡吧,好好的睡一觉。”自从接到暄凯发生火灾的电话,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现在的他肯定很累很累。
他注意到她放开他的手,走向那个堆满家具的房间,这是怎么回事?“小今……”他挡住她。
她刻意不看他脸颊上的红肿,“我也累了,该休息了。”
“就算累了,为什么要分房?”光是想象她的理由,他就觉得心慌,“不要这样对我,小今,你知道我是无辜的,我并没有跟王美晶……”
她瞧着他布满血丝的眸子,她从没见过他如此着急的模样,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他会让她心疼了;但,除了为他难过,她还有自己的伤要顾,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阿铠,我没误会你,我也相信你不会杀人,事实上,我很确定你跟王美晶没有发生什么。”是的,她比任何女人都了解自己的男人,她记得在他进门时,他身上的味道,那是她与他的味道,并没有别人的。
“那为什么要分房?”他不明白,如果她这样相信他,为什么不想拥抱他、亲吻他呢?
还有什么?“我想,我只是嫉妒心作祟吧。”毕竟她打了那么多通电话,发了那么多简讯,他居然选择跟王美晶见面,却没有选择她,“也许我需要的就是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
“不是你想的那样!小今,听我说。”他想要解释,“我很害怕,我当然想要回家,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她伸手做了一个“停”的动作,“我都知道。”她试看给他一个微笑,“先睡吧,大家都累了。”
她知道什么?她连“我们”都不说了,阿铠又气又怒,不得不让她进门,把他关在她的房间外。
看着她的门板,虽然才刚洗刷冤屈,他却没有任何欣喜。
她到底是怎么了呢?他又没有背叛她,他只是想要知道真相,所以先去见了王美晶而已,为什么她要生气呢?
他想了很久很久,想到稍早前他回家时,她说过的那些话。
铠,我不是今天才认识你,你也不是今天才认识我。
我是你老婆,当然希望你回家。
我好累了,很想先个洗澡,但你知道,我喜欢跟你一起洗。
弄脏了,洗一洗就好了,放心吧,铠,我知道你原来的样子。
那时的她还好好的吧?就算发生了这样的事,就算他先前的纪录差到谷底,媒体把他报导得如此不堪,但他明白真实的状况又何止如此。他想到她超强的记忆力,她肯定能够写出比媒体更张狂的张鍹铠xing|爱史……但是,她却在第一时间迎他进门,在他脆弱得不堪一击时,毫不犹豫地用自己安慰他。
他想起她的背景,这几年她有多抗拒自己对他的爱意,还有他们在夏威夷的种种……
他在这一刻忽然明白她为何生气了。
她就跟她承诺、他要求的一样,毫无保留地信赖他;而他,却没有这样做。
即使他一再地保证,即使他明明就知道她内心极度脆弱,但是……他居然……居然没有遵守他的承诺,难怪她要生气,难怪她总是认为他不值得信赖。
阿铠抿着唇,双手握拳,指关节传来一阵疼痛,他好生自己的气。
该怎么做才好?该怎么让小今知道,他还是他,只是太傻?
他问,他想,他知道自己一定得做到。
她当然没睡,谁在这个节骨眼还睡得着?
小今的行李全被阿铠收到他的房间里,她不得不打开先前打包的包裹,拿出自己的衣物。
洗去全身的脏污,她换了衣服,躺在左边右边堆满家具的双人床上,却怎么也合不上眼。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阿铠说明自己的心情,事实上,她也不觉得他会懂。
她知道因为自己的背景,她对爱情多多少少有些洁癖,好吧,不是多多少少,是“非常严重”的洁癖,然而,她也知道,他这一辈子很可能都跟他的辉煌纪录月兑不了关系,他与她是不同世界的人,他们就连对爱情的价值观都不一样。
就拿这次的事来说吧,他绝对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因为他单独去找王美晶而生气。
太远了,差得太远了。
她想着,叹气。
这样的感情到底能够持续到什么时候?
就算获得短暂的妥协,她的心底能够不留下芥蒂吗?
不,她一向不是个宽容的人。
尤其是他的事,她总是拿着显微镜,一件一件、里里外外瞧。
她会如此平静,只是因为她太习惯他的所作所为。
再这样下去,她肯定会伤害他。
果然不该答应的,她想,我要离开这里,我不想再继续下去,我不要跟阿铠变成怨偶。
她想了很久很久,简单地打包了必需品,再次换上外出服。
没有办法带走的,就算了吧,反正,她也不在意了。
然而,这样打算的她,一打开门就见到他跪在客厅的大门前。
她瞧见地上排放整齐、等待着被组合摆放的模型和手绘草图;而他,全身脏兮兮的,连衣服都还没有换。
她看了一下时钟,下午两点了呢,怎么会连一个人都没有?她想了想,意识到今天是星期六,为了连日的辛劳,阿铠刻意要他们待在家里休息,那他自己呢?
从接到火灾电话到现在他连合眼都没有,就要开始工作了吗?
她抿着唇,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开口数落他,还是该转身回房里去,当他抬头,正好瞧见她错愕的模样。
阿铠不得不承认,小今手里鼓鼓的背袋让他好受伤。
他就知道,如果他不刻意守在这里,她肯定会选择离开,逃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颤着手将模型放在它该放置的地方,阿铠开口:“你要去哪里?”
小今没回答,反问:“为什么不休息?”
“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说。
“你不怕爆肝吗?”她担心地说,“什么工作那么赶?为什么不找阿咪他们来帮忙?”
“这是我的事,谁也帮不了我。”
小今为他的任性生气,“好,随你,让我过去。”虽然火大,却怎么样也狠不下心踩烂他的模型。
“不要!小今……”阿铠急着起身挡住门,差一点就被地上的东西绊倒,他在她担心的目光中开口:“再一下下就好了,小今,你不能再等一下下吗?”
他那双红得惊人的眸子里蕴着恳求,那是她一直卷恋的男人,她知道,自己根本拒绝不了他。
他从她无奈的表情知道她同意了,嘴角微微扬起,赶忙低头继续未竟的工作。
她立在那里,瞧着他将那一片片的纸版嵌合,时光仿佛退回到她初临暄凯的那一天一一那一天,他也是这样,跪在地上,卷着袖子,又疲又累地做着模型;那时的他,双眼发红,头发散乱,一样认真的神情,一样的笑容。
她想起,他曾经问过的问题一一你头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她忽然发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那感觉不但深刻,还依然强烈……也许不管发生什么事,它,永远都在,如此的意念让她手里的背包落下,犹如起伏不定的心终于有了定论。
我怎么走得了?我怎么可以不给他机会?任何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慌乱……他并没有那么不堪……再说,我比谁都清楚,他是那么努力地想要为我改变……他是那么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