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下红雨,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是不是又在想安排个什么罪名在我身上,好赶我出柳园?」
「我的行为真的让你觉得这么糟?」他苦笑。
「废话!有人道歉是像你这样子的吗?」她指控他霸道的行径。
松开了手让她自由,无情马上跳离他数步之远。
「如果庄主是要为我著凉生病这件事道歉的话,那就不必了,反正我现在也好好的没事。」
「除了这点外,我也为先前对你的无理指控道歉,你肯原谅我吗?」他诚恳的问道。
无情愣怔,忆起了昨天他对自己说过的话,和对她温柔的呵护……他真的是在跟她求和吧!
「随便啦,只要庄主你不要再找我碴就可。」
「那好,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你的事了。」话锋一转,他没忘记另一件事。
「我的事?」她随他找了张椅子坐下。
「以后你别再出外做其他工作了,若你真缺钱,直接去帐房领即可。」
无情收起了轻松的表情,面色凝重的询问:「请问庄主要我以什么名义取钱?」
「何必需要什么名义?我交代下去一句话就好了。」他不觉有何不妥。
「你当我是什么人?」她顿时火冒三丈。「你不是最恨那些贪慕富贵巴著你不放的虚荣女人吗?什么叫你交代一句?!我可不是那些想攀附你的女人,我才不要接受你的钱!」
想不到他的一番好意竟被她曲解?「我不是这个意思,更没有看低你的意思。」
「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比她早一步抵达门口,柳天霁张开双臂阻挡她的离去。
「说我不肯敞开心胸相信别人,我看你自己不也是。我……想你可能亟需用钱,只是存心想帮你一把……」其实私心是不想让她过於劳累。
「就算你真的想帮我好了,我一向独来独往,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你的好意我心领即可。」
「你真的有困难,让我帮你不好吗?」她明明需要钱,为何又不要他的帮助?
柳天霁气恼的往门板上一敲,藉由出力来抒发心里的不平之气。
「喂,这木板跟你没仇,你就算敲烂它我也不会用你的钱。」无情也很无奈,难道不接受他的好意也不行?
瞧她说得多事不关己,柳天霁真想把她抓起来晃一晃,想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昨天的态度跟今天差那么多,昨天的她能自然说出心中的希求,那么渴望人关注……
「你就这么刻意要把我和你分得那么清楚?还是你怕跟我扯上关系后会喜欢上我,才不肯接受我?」
莫非她跟他一样,对彼此都有好感,只是她想做缩头乌龟装作不知道?
「我才不怕,你别臭美了——」突然拔高的音量在在显示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直到说出口,无情才暗骂自己反应太大了。
他们柳家人还真是她的克星!遇上他们,她素来冷静自持的心已不复在。
柳天霁一扫先前的陰霾,一句话便引来她这么大的反应,可见得她对他并非没有感觉!
倏忽之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她入怀。「不过可惜,你现在想跟我撇清关系已经来不及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与刚刚回然的态度,那高兴的语气令她心里发毛。
他故意收紧手臂,让她的身子贴近他,用著好听迷人的嗓音开口道:「在你清醒前,你昏睡在曜天居,我的床榻上,而且还是我按时亲口哺药给你。」
他笑得不怀好意。「想知道有多少人知道这些事吗?」
接受她欲杀之而后快的目光,柳天霁隐忍住笑意。
「我也尽力遮掩了,你放心,这事只有齐、芊芊、甜儿和几个丫鬟、侍从知道而已。」不多不多,柳园之外应该无人知道。
人多嘴杂,这下她跳下黄河也洗不清了。
「柳、天、霁——」
熊熊怒吼声后,紧接而来的是一串止不住的开怀大笑,不过这会儿可没人会误认为鬼哭神号,毕竟大白天的嘛,哪有鬼怪会出现?
大家只当柳园又恢复起老太爷老夫人在世时的情景,而这功劳嘛……自然都归给了令庄主重展笑颜的高价丫鬟——无情姑娘身上。
莲足玉藕随著谱出的乐曲翩翩起舞,婀娜多姿的倩影穿梭其中,莺语巧笑媚眼抛,燕娇添酒乐逍遥,美酒佳肴都下及身畔娇艳花儿轻声一嗔。
杏花阁,好一个令男人流连的温柔乡!
「大爷我叫你喝!」
「不……小莲不会喝酒……」她不是这儿卖身的姑娘呀!
「你给我喝!」他看中的女人就一定要得手,管她是做什么的。
「哎唷!我说吴老爷呀,小莲哪比得上您身旁的倩倩姑娘,不过是个不懂事的下人,看在我黄嬷嬷的面子上,您别生气,倩倩,还不赶快给吴老爷敬酒。」黄嬷嬷一见苗头不对,赶紧出来打个圆场。
黄嬷嬷不著痕迹地推了惊魂未定的小莲一下,要她藉机退下,自己则忙对著眼前的吴老爷斟酒陪笑。
可是人家却一点情面都不给。「我就是要她喝!怎么?难不成黄嬷嬷认为我吴老爷没资格请她喝这一杯酒?」
「不……不,我黄嬷嬷又不是向天借了胆,吴老爷可是我杏花阁的贵客哪!不过……小莲她是真的不会喝酒,可不可以——」
「看来你是真不把我放在眼里!」吴老爷重重的把酒杯放在桌面上,以显示他的怒气。
「不是,黄老爷——」
「我来帮她喝好了。」
大家都还来不及反应,桌上盛酒的杯子已被人拾起一仰而尽。
「是谁……啊,哪来的小姑娘!」原本怒意丛生的吴老爷,一见到出声之人后,态度马上软化下来。
虽然可惜了那杯特别加料的酒,不过没关系,这女的也不差。
「好,算你识大体,黄嬷嬷,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不过……」
露出色欲薰心的样貌,吴老爷出手欲将夺杯饮酒的姑娘抓近自己怀里,好好斯磨一番。「你可得陪我!」
被抓住手的女子只是冷冷地看著打算对她上下其手的老色胚,然后吐出一句。
「拿开你的脏手,你不配碰我!」
谁知吴老爷并没有被她激怒,反而露出更滢秽的笑容。
「你这妞挺悍的嘛!很好,今晚我是要定你了。放心,我包你不一会儿便会高兴的要我多碰你几下。」
无情不屑地睇视著他。「你这个老不死的,都一把岁数了,还出来学人家找姑娘?!怎么,嫌自己精力太多,想早点去见阎罗王是不?」精尽人亡四个字都不懂。
「小情……你别说了,哎……吴老爷您别同她一番计较,不过一个打杂的丫头嘛!不要为了一个不起眼的黄毛丫头虚度春宵啊!来来来,姑娘们还不快过来伺候吴老爷。」
黄嬷嬷打起手势要姑娘们拥上前去。
「全给我滚开!」他挥去投怀送抱的美女,只是一个劲用力拽著出言不逊的无情往楼上的厢房走去。敢指责他?这找死的女人!
「你给我走!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谁才是大爷。」他等著她在他的雄威下哀求、声吟。
「吴老爷、吴老爷呀……」黄嬷嬷追上去,企图拉住他。
整个杏花阁因为这番吵闹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焦点都朝这里望过来,当然正凛著一张脸踏进来的男人也没漏看这一幕——
☆
「谁准你碰她!」
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响彻了整个杏花阁,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猛瞧这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男人。
就见那人一跃,立即如风一般迅速地从门口落至楼梯前,阻挡了吴老爷的去处。
根本还没看清楚手中之人是如何月兑离他的掌,「砰」的一声,吴老爷就被人朝下巴用力挥过一拳,力道大到整个人成一弧线抛了出去,最后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泥……诉什么通西敢打偶,猪不猪道偶是谁?」吴老爷被人搀扶起来,口齿不清的说道。
柳天霁根本不理会地上疯狗乱叫,他一心只放在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身上。
「竟然给我跑到杏花阁工作?!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若不是他派去跟踪的人前来回报,他根本就不晓得她在这种地方工作。
他的口气实在很不好耶!不过眼前有一件事比他的口气重要多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要出发去和芊芊会合的吗?要不是知道他要离开,她又怎么敢从后门偷溜出来。
要知道,有这尊门神在,她现在连将脚踏出柳园一步都很难了,更别说整个人走出去了。
「你给我闭嘴!」他可没忘记地板上还站著一个垃圾未解决。
柳天霁凛列的目光狠狠扫向那名猥琐的男人,一心只顾著绝不放过想欺负她的人,却没去注意到她脸上异常的潮红,当然也没发觉她利用他转身的空档,侧身对黄嬷嬷交代了几句,随后和黄嬷嬷悄悄迅速地退去。
原本仗著有靠山而有恃无恐的吴老爷,被他狠绝的表情骇得噤了声,尽管明眼人都看得出对方凌人的气势,他仍旧死咬著牙硬撑,绝不能让这个年轻男子把自己比了下去。
「我会让你知道敢动情儿的下场。」柳天霁冷森的口气令听者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你算哪……根葱啊!我可是吴府最大的老爷子,谁敢动我?咱们这儿最大的米粮行号就是我儿子吴廉耻掌管,连县太爷见到他都得礼遇三分,更何况是一般人?我可以再告诉你,柳园柳天霁庄主听过吧!」
他满意地听到周围发出的惊叹声。「廉耻跟那个柳庄主不但认识还交情甚深……」
吴老爷越说越得意,之前的恐惧早已因对方微变的脸色而消失,剩下自以为是胜利的笑容。
「告诉你,得罪我就等於间接得罪柳园庄主,哼,你想我岂会怕你不成!」
不一会儿,只见这名冷肃男子不明所以笑了起来,但那笑意却让人寒到骨子里。
吴老爷咽了咽口水。「你……笑什么?」
「不自量力。」未等他发言,柳天霁继续说下去。「吴廉耻是吧!我记下了。」
柳天霁一步一步逼近吴老爷。
「你……想做什么……哎唷……我的手……你怎么可以……」
在他发现自己的右手臂被他捉住时,哀嚎声已传遍整间阁楼。
「这是你该付的代价。」谁叫他的右手敢碰他的情儿,折断他一条手臂不过是个小惩戒。
「来人呀!快快……快把这个男的给我抓起来……来人呀……」吴老爷痛得乱吼乱叫。
没有人敢逾越雷池出手,因为大家都被柳天霁身上强烈的气势慑住,就怕一不小心,自己也成为这男人对付的对象。
「你听著,回去跟你的儿子说,叫他趁早收拾家当给我离开江南;两日后,我会要他手下所有的米行全部关闭,让这里永远没有你们吴家立足之地。」
「你……不可能……」恐惧已缠绕在吴老爷的脸上,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不相信眼前这男人有这样的本事。
「我说到做到,信不信随便你。」解决完这件事,他才发现那个该死的女人又不见了!
「你……到底是谁?」男人信誓旦旦的话让吴老爷害怕了,他到底招惹到什么人物?
「你说你儿子认识柳天霁,那为何连我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他斜睨他一眼便转身上楼,不顾身后因他报出名讳所制造出来的混乱。
这里只有一条路通往二楼,他深信无情一定是往这方向跑,就算一间一间厢房的翻,他也要把这只偷跑的狐狸给找出来。
他发誓待会只要让他抓到她,非得好好惩罚她一顿,谁叫她让他这么担心。
这个可恶的女人!
无情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已经一脚踏进棺材的老不死竟然在酒里下了药!
一股无形的闷火在她体内燃烧,令她全身燥热难受,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有些朦胧,便往自己两颊上猛捏,企图拉醒自己的神智。
无情不停在房内踱步,为什么黄嬷嬷出去提盆冷水到现在还没回来?
猛然房门被人推开,无情一阵欣喜,以为是黄嬷嬷,谁知一抬头便见到此时此刻她最想躲的人。
「老天,你……快出去!」他竟然找了进来,糟糕!
「你……」本想月兑口的怒骂在见到她绯红的吓人脸色时,全被一颗担心揪疼的心给取代。
「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快让我看看。」
她咬著唇,提醒自己的理智,推开他关怀的手臂。
「你快出去!」她不要他碰到她。
气她的固执,明明她看起来就是不对劲,为什么脾气还要这么倔强?
管她愿不愿意,他无视她的抵抗紧紧将她纤细的身子捉进怀里,怀中惊人的体温让他深锁眉头。
无情却因他无意的触模动作,舒服地嘤咛一声。
「你到底是哪里不舒眼?」她的叹息声进了他耳,他当然察觉到了怪异之处。
「我……」为什么她突然觉得他的声音格外好听,让她忍不住把身子贴向他,想听得更清楚。
「小情,我给你端水来了。」
以为房内只有无情一人,黄嬷嬷没什么顾忌就开口。「快!快用冷水擦拭身体几遍,这样会让你舒服些。都怪黄嬷嬷,没注意到那杯酒被下了媚药,害得你现在得承受这般难受……啊!」
才将盆子一放好,眼一抬便发现房内多了一个人!
「你说她被人下了药?!」那个该死的杂碎,他怎么只折断他一条胳膊,真该要了他的命!
他这一吼,倒也把无情震清醒了。她……刚刚怎么啦……居然会想……想往他身上靠近,真要命!
黄嬷嬷战战兢兢的点了头。早在去提水时她就听闻这男人的身分,深怕一回答个不好,杏花阁就只有关门的分。
「很好,你给我出去,从现在开始,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柳天霁下达命令。
黄嬷嬷瞟了脸色难看的无情一眼,在徵得到她要她安心的眼神时,才放心的离去。
☆
「你这个笨蛋!」他气急败坏的骂道:「什么工作不好做,偏偏跑到杏花阁,你不知道这里的男人个个都是披著人皮的野兽?!居然还一个人跑来,根本就是羊入虎口……」
「你骂完了吗?如果骂够了,门在那儿,请自己离开。」她真的亟需要降服体内引燃的火苗。
「那你呢?」
「你没瞧见桌上的那盆水,我得用它来……刚刚黄嬷嬷说得很清楚,我想你应该知道……」
不知道是因为害羞的关系,还是身上熨热的体温造成的影响,她竟然不敢直视他俊逸的脸庞说话。
柳天霁无语盯了她好一段时间。
就在无情以为自己快克制不住了,他突然放开了她走向门边,而她却因他的举动而感到一点点失望。
老天,她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无情摇了摇头,却意外瞥见他并不是离开,而是——前去将门闩上!
「我不准你这么虐待自己。」用冷水擦拭?这种只治标不治本的笨方法,他可不会让她这么做。
「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他渐渐逼近自己,无情不知不觉已退至床沿边。
「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
他热烘烘的气息吹拂在她耳际,使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著,「咚」一声,她已无力的跌坐在床上,两手抵在身后,好撑住自己软弱的身躯。
「我很笨,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
他轻笑。「我不会让你用那个什么冷水擦身体,那绝对无法减退你的不适感,而且你会著凉。」
不一会儿工夫,他已扒开上身的衣物,弯来,额头贴著她的额头。
「你……不要这样……」
连她都觉得自己说得很没有说服力,在这种情况下,她真的无力也……不想推开他,尤其是他如此靠近自己,竟然能让她不再那么灼热难受。
边解开她的衣服,柳天霁边说:「我真该好好打你一顿,让你知道不听话的后果。」
在见到她的无瑕臂膀,他眼光倏地一沉。「你这个令我担心得要死的笨女人!」
他一说完,马上俯下头吻住她的红唇,他的舌描绘她的唇形,继而拨弄她的唇瓣。
「你知道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这么做了吗?」他粗嗄的低喃著,顺手一拉,便将她玉颈上肚兜的红丝绦扯开。
他挑逗地亲吻著,每个动作都充满了诱惑。无情在他的吮吸和-咬下,体内逐渐布满一股沁凉的感觉盖过先前的不适,而接下来便产生一种她前所未有的奇异灼热感。
她舒服地吐了一口气,不料,他顺势将舌尖侵入她的口中,探索著她的温暖与甜蜜。
她的手不知何时已圈上他的肩头将他拉近,这种奇妙的滋味令她想索求更多时,他却抬起头来,将她按倒在柔软的床榻上,温柔的将自己的唇再次印上她的……
在一声声娇喘与低吼声中,柳天霁终於拥有了她。
「情儿,你是属於我的。」
一个翻身,柳天霁让她趴伏在身上喘息,伸手为她抹去额上的薄汗,忍不住低唤她的名。
无情只觉得全身蓦然又窜起一阵灼热不堪的难受,令她迫不及待的想获得纡解,不禁凑上自己的唇,以舌尖梭巡他的舌头,并大胆地探入他的嘴中,诱使他再度深入吻她。
情儿?
该死!那人究竟给她下了什么样的药?
柳天霁在心里尽管咒骂连连,一手还是爬上她滑腻的纤腰细细抚模,一手托起的婰部不停地摩擦,引来她的娇喘声。
教训人的事他已抛之脑后,现在他只想专心的为她解除欲火。
几番云雨下来,她这才满足的合上了眼,疲惫的枕在他臂弯中沉沉睡去。
整颗心都悬在她甜美的睡容上,他往她娇小鼻尖上一吻,然后缓缓拢紧手臂将她拥紧。
眷恋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好一会儿,随即面色一变。
他会让敢动她的人知道后果有多惨,他给的两天期限,似乎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