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几次了?雷豹心想。就这么呆站着任她的唇又贴上他的,不应该吧?但是他又动弹不得,就像一个受到糖果诱惑的小孩,明知道是不该吃的东西,却没办法叫自己转身离开。
此刻她又尝试地轻触他的唇,一次接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深入,雷豹发觉欲念不受控制地在他体内凝聚,急忙趁还来得及时出声叫停。
「别这样,小轮,快住手-」他低喊,声音有些沙哑。
「住什么手?」他微笑着在他唇边低语。「在动作的是我的嘴,你没注意到吗?」她说着又亲了他一下。
「够了,你这是在玩火。」
「如果是跟你,玩玩火又有什么关系呢?」
雷豹拉下攀住他颈子的手。
「你在胡说什么?小孩子别开这种玩笑。」
商伊轮闻言皱起眉。
「又说这种话,我还以为你已经决定面对现实了。」
「现实就是你不能动不动就亲我,好好记住。」
「不能亲你?」商伊轮嚷。「为什么?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我偏要-」她说着又凑上前去。
雷豹声吟一声,用手挡住她。
「别又来了,我们得为这种事吵多少次?这样问题永远也无法解决。」
商伊轮抿起嘴。
「我们之间唯一的问题就是你的固执。你顽固得不愿面对自己的感情,所以我们之间才会——」
「我对你天杀的一点特殊感情也没有-」雷豹大声打断她的话。
他也不想这样,只是太气、太恼了。他费尽心思想解开这一团乱,她却极尽所能地觉得它更乱,如果她当真如此缺乏理智,他只有以更严厉的言辞让她醒过来。
「没错,我是浑身发热而且心跳加速,那又如何?只要是男的碰上女的都会有这种反应,天性嘛-你把它当什么了?爱吗?所以我说你是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会这么天真……」
商伊轮上前-住它的嘴。
「不许说,再说我要生气了。」她皱眉说。
「我已经生气了,因为你该死的根本不把别人的话当一回事-」
「我当然愿意听你的话,只要你向我证明自己不是担小鬼。」商伊轮斜眼看着他。「你可以同时跟那么多个女人来往,为什么独独坚决要推开找?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对你而言比那些女人特别,我说的对不对?」
商伊偷看起来颇为得意,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全然是虚张声势。
天-她其实好难过,他的话不仅重重打击了她的信心,还差点让她又掉下眼泪。真的不行了吗?能做的她都做了,他还是不能爱她,难道她真得休学回家去?
就在她眼底无意间出现一丝脆弱之际,雷豹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肩。
「从没有人说我是担小鬼,你好大的担子-」他咬牙道,手上的劲道叫商伊轮不自觉痛呼出声。
「干什么?你抓得我好疼啊-」
雷豹盯着她看,点点头后松开手。
「我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你好,你却说我胆小,实在教人生气。」雷豹的声音忽然恢复了惯有的沉稳,表情也看不出丝毫怒气,但不晓得为什么,商伊轮反而感觉莫名地不安。
「想做大人吗?」雷豹接着问,轻柔的声音里果然透露着一丝危险。
「我……」商伊轮清清喉咙。「我早已经是大人了。」
雷豹扯高嘴角,缓缓摇头。
「还不算是呢-刚才不是还口口声声要跟我学习吗?」
商伊轮目瞪口呆,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何忽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过来,课程马上开始了。」雷豹说着将她拉近,缓缓低头吻住了她。
*****
换个方法原本是想吓吓她,但是才开始雷豹就忍不住要怀疑,就算真有什么能吓着这丫头,恐怕也不可能是他的吻吧-
果然没错-对于他主动的吻,商伊轮只有片刻的惊愕,接着便搂紧他热烈地响应。雷豹觉得他简直是自讨苦吃,在他行动前早该想到这女孩是多么与众不同。
两人的立场于是立刻互换,雷豹的主动只维持了几秒钟,商伊轮转眼间又成为掠夺者。她亲吻雷豹,身子在他身上磨蹭,好象再怎么贴近他都嫌不够,这对雷豹而言既是天堂也是地狱。
是的,他快死了,不是死于欲求不满,就是死于老鹰和阿风的乱拳之下;但也可能他不必死得那么辛苦,如果他真的动了小轮,她老爹自会拿把枪在两秒钟之内解决他。
雷豹有点冒冷汗,到现在才知道和自己的欲念拔河是件多么辛苦的事,尤其是对手一点也不合作时。真是该死了-她居然像只章鱼紧紧鹰着他不放,她难道不知道再这么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很显然她一点概念也没有,即使她对了解有限,她的表情也告诉雷豹,她正沉溺在拥抱亲近他的单纯乐趣中。体会到没有人可以帮他的雷豹,更加努力想唤回一些理智,也许是喝了酒的关系,或者他已经太久没有女人了,今晚他感觉自己高涨,而且强烈的程度令他感觉害怕。
低喊一声,雷豹好不容易躲开了她的热吻,并抓住她的肩推开她。
「停下来,课程结束了。」他喘息而且声音沙哑。
商伊轮以迷蒙的眼神看他,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了什么,随即皱起眉来。
「为什么说结束了?我什么都没学到啊-」
她还须要学什么?刚刚还把舌头伸进他嘴里呢-他可不记得教过她这个。
「我说停就停,像你这年纪的女孩,学学亲吻就差不多了。」雷豹不断深呼吸,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好了,去睡吧-我们明天再谈。」
明天?明天他们又将回到原点,今天好不容易才有的一点点进展都将消失了。商伊轮很清楚这点,所以她摇头,拉开雷豹的手又向他贴近。
「我不想睡,我想跟你学习更多有关的事。」她抚模他的脸颊道:「你知道吗?刚才我真的感受到……一种渴求,我想解开你衬衫的扣子,用手感触你结实的肌肉,或者是亲吻你的胸膛,伸出舌头尝尝你的味道……」
雷豹伸手-住它的嘴,随即声吟一声,改以他的唇阻断她的话。该死-她怎么能跟他说那些话?而他又怎么会像个思春期的少年般因此舆奋不已?不该喝酒的,更不应该急着找她谈话,但此刻所有的后悔都已嫌迟,他想要她,这个念头再也无法压抑。
他深深地吻她,-开世俗眼光的枷锁之后,雷豹找回了公子的调情技巧,然而尽管如此,在激情中他依然清楚地知道她和其它女子的不同。她任他解开衣扣碰触她细致滑腻的肌肤,一边也急切地模索他衬衫的钉子,好象能如此亲近他便是她最大的满足,这种毫无保留的响应令他感觉怦然心动。
火热的在他们之间愈燃愈烈,两人也从客厅移至雷豹的房间。当商伊轮躺在他的大床上,被他紧紧拥着、听见他的喘息、感受到他高昂的欲念,她觉得被包裹在幸福中,如果这是梦,她希望永远都不要醒来。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两个人中间已经没有任何衣物阻隔,商伊轮好兴奋,却更紧张,不由抓了个机会问道:
「接下来呢?我应该要怎么做?我看过很多文艺小说,但上头总是写得模棱两可——」
雷豹声吟了。
「别担心这个,试着想想你就要告别处女了。」他停下来喘了口气,唇还在她胸前游移。「这——是你的第一次吧?」
商伊轮抱紧他。
「我的第一次绝对要给你,这是我在国中就已经决定的事。」她理所当然地说,又惹来雷豹的声吟及咒骂。
该停下来的,他想。一个处女耶-对他而言,是很沉重的压力啊-
「啊-」在他身下的商伊轮忽然惊呼了一声。「要把这个大东西放进我那里吗?」她面有难色地低声问:「会不会……你不觉得尺寸有点不合吗?我是说我的跟你的……」
该死-她的天真会要了他的命-雷豹吻住她的嘴,确信自己已经无法停下来了;他一定要拥有她,现在,其它的一切就等明天醒了再说吧-
*****
第二天雷豹一直睡到正午,还是司徒青鹰一通电话才将他吵醒的。
「还在睡吗?已经是午觉时间了啊-」司徒青鹰在电话里说。
雷豹柔柔惺松的双眼-皱眉道:
「我还在休假,想睡到晚上也不关你的事。」
「你昨晚喝了些酒,我只是想问问你怎么样?头痛吗?还是根本就睁不开眼?」
「我好得很,谢谢你的关心。」雷豹说着,这才发觉自己真的很好,既未头痛,也不反胃,一点饮酒后遗症也没有。「你打电话不光是为了问我的头痛不痛吧?还有什么事吗?」
「还想问问你跟小轮谈得怎么样?」司徒青鹰说:「今天早上出门时碰见她,我看她笑得挺开心的,想必你们是作过一番沟通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跟她说的,能不能说来听听?」
雷豹闻言一楞,头脑瞬间清醒了;昨夜与商伊轮火热缠绵的一幕像块大石头击中他的头。该死-他甚至还没有时间思考-那是真的吗?或者只是场梦?他下意识转头看看身旁,没有人,但是有凌乱的床单和她洗发精的淡淡香味。雷豹闭了闭眼睛。是真的,不会有那么美的爱,他想。
「不想说吗?」雷豹的沉默显然引起司徒青鹰更大的兴趣。他想知道结果,但不会一意追问;他妻子说过的,他得尊重朋友的隐私。「那好吧-等你想说时,我和阿风再忙也会带着耳朵过来。不过你也该起床了,去看看信箱,有令人惊奇的消息等着你。」
「什么消息?」雷豹蹙眉。「该死-我要开始头痛了。」
「别担心,算得上好消息。」
「谁的好消息?我一定得知道吗?」
「不知道有点说不过去。」司徒青鹰道。「如果你不亲自出席,至少得打通电话道贺,然后再送上大大的一句礼金。」
雷豹嗤之以鼻。
「谁这么大牌?」
「只是一个退休的老警察。」司徒青鹰在电话里笑了笑。「德叔要结婚了,你觉得这个好消息如何?」
雷豹挂了电话,从门口信箱中取出喜帖,虽然上头明明白白写着日期和人名,他依然满月复怀疑。德叔?小轮的老爸要结婚了?这——可能吗?如果这事是真的,照理说小轮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还有,那丫头一大早上哪儿去了?上课吗?至少该叫醒他,跟他说一声再走啊-
雷豹觉得自己像见不得人的情夫,然后又为这莫名其妙的情绪不悦地咒骂。他拿着喜帖往沙发上一倒,忽然注意到电话旁有张白纸,上头写着黑字,他拿过来一瞧,居然是商伊轮留的——
昨晚的事一点也不好玩。我喜欢前半段,但是讨厌后半段,简直是疼死我了。我还是觉得我们在尺寸上差距太大,也许下回你可以试着让它别那么大。
还有,我得告诉你我有多快乐,昨晚的事让我们的关系改变了,不是吗?为了成为你的女人,再痛我也不会在乎的,只要你喜欢,什么时候我都愿意陪你做。我爱你。
上学去的小轮笔
纸张上这么写着,末了还有个P.S-
你想别人会不会因为我走路姿势有点奇怪,而猜出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雷豹真的头痛了,而且还有杀人的冲动。这丫头究竟在想些什么?居然把写着这些话的纸张搁在客厅的电话机旁?万一他一整天都没看见它,或是不小心让其它人看见了怎么办?还有,瞧瞧她上头写了些什么傻话,老天-他怎么会真的跟个小女孩上了床?
懊恼归懊恼,写在白纸上的词汇就像催情剂般又挑起了雷豹的,昨夜的情景立刻在他脑中以慢动作重演,折磨得他几乎要流鼻血。
他咒骂着柔掉纸张,并扔进垃圾桶,犹豫了半晌,又将它捡起来,小心摊平后放回房间的床头柜怞屉里,然后他抓起毛巾,决定进浴室好好冲个冷水澡。
*****
商伊轮喘着气冲进校外的快餐店,在角落的位子找到了正在喝可乐的罗明强,然后便不客气地在他对面坐下。
「我的汉堡、薯条和饮料呢?你没替我准备好?」她笑着问,结果罗明强给了她一个白眼。
「你自己约我的,居然迟到了四十分钟,我差点就要走人了,你知不知道?」他低声嚷着。
「幸亏你还有点耐性,否则可就损失大了。」商伊轮还在笑着。「没替我点些吃的东西吗?也罢,今天我只喝饮料,晚餐就留着和别人一块儿享受了。」
罗明强皱眉。
「你今天好象很开心。」
商伊轮神秘地笑笑。
「拜托你去替我买杯红茶好吗?我不会亏待你的。」
「从我们认识那天起你就一直亏待我。」罗明强抱怨着,还是到柜抬替她点了杯红茶带回来。
「有什么事你就快说,等会我还约了同学打篮球。」
商伊轮喝了口冰凉的饮料后,停下来看他。
「打篮球?」她摇摇头。「我看你还是想个办法取消吧-我找你来可是有比打篮球更重要的事情。」
「先说来听听啊-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在耍我?」
「拜托,我什么时候耍过你了?」
「只要一有机会。」
「那只是开开玩笑,怎么能说是耍?」商伊轮替自己解释,随即又接着说:「算了,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现在就来谈我约你的目的吧-先告诉我,你对筱蔚究竟是什么看法?」
「你还不是明知故问吗?」罗明强没好气地回答。
「再说说看嘛-我是很认真在问你。」
「究竟要我说什么嘛?」
「说你有多喜欢筱蔚啊-」
罗明强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我说-我真的很喜欢她,打从见到她那一刻起到现在都没变过,如果她能成为我的女朋友,我会大声欢呼,并且感谢老天爷帮忙。如何?我这么说你满意吗?」
「有没有搞错啊你?什么感谢老天爷?撮合你们的可是我耶-」商伊轮又喝了口饮料。「瞧你那副合不拢嘴的吃惊模样,干嘛啊-我早说过会帮你的不是吗?」
「你一说就说了几年,从没见你有过行动啊-」罗明强倾身向前。「这次你是说真的吗?-想到法子撮合我跟筱蔚了?」
「办法一直是有的,总得时机到了才能拿出来用嘛-」
罗明弦乐呆了,兴奋地抓着她的手直摇晃。
「快告诉我你有什么方法可以打破我跟筱蔚之间单纯的朋友关系,现在我只要一看见她就好痛苦,尤其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对我是何感觉。」
「至少不是讨厌。」商伊轮道:「你也知道的,筱蔚她单纯得很,又不会掩饰自己的感受,如果对方是她讨厌的人,她一定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更别说和他做朋友了,而筱蔚一直和你很有话聊,不是吗?」
「光是这样还不够吧?万一她对我没有朋友之外的感情怎么办?」罗明强烦恼着。
「别担心,有我帮你嘛-再说筱蔚根本不晓得什么是爱情,需要有人点醒她,那个人就是我。」商伊轮得意地笑了。
「-?」罗明强颇为怀疑。「你对爱情又懂得多少了?别忘了你也跟我们一样是个半大不小的大学新鲜人。」
「体验爱情跟年龄是没有关系的,呆子-」
见她一脸的自信与甜蜜,罗明强恍然大悟。
「莫非你——你和你的‘目标’——」
「我们已经有了很好的开始。」商伊轮微笑,接着忽然睁大眼睛。「啊-筱蔚来了,快坐好,瞧你,脸上还有面包屑。」
厅明强转头一看,果然看见鹰筱蔚正越过马路朝这边走来。他抹了抹脸,神情紧张地问:
「她怎么会这么碰巧出现在这里?」
「什么碰巧?」商伊轮给他一个白眼。「我约她来的。」
「你约她来?怎么会——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计画呢-」罗明强讶异地低喊。
「全交给我,你只管坐着就好。」商伊轮胸有成竹地挥挥手。「她进来了,自然点,别一副坐立不安的超级紧张模样。」
「啊-我看起来真的很紧张-」罗明强拍拍自己的脸颊。
「没错。」商伊轮笑着站起来朝门口挥手。「在这里,筱蔚。」
应筱蔚朝他们走过来。
「对不起,小轮,找来晚了。啊-小罗也在?」她对罗明强笑笑。「联考后就没碰面了,你好吗?既然我们在同一个学校,以后可要常联络喔-」
「这个你放心。」商伊轮将她拉过来坐在罗明强对面,自己则拿起背包。「小罗很喜欢你,正在问我怎么样才可以联络到你呢-抱歉,我有点事先走一步,你们慢慢聊嘛-再见-」
商伊轮说完就风一般的消失了,留下目瞪口呆外加面红耳赤的两个人;尤其是罗明强,他真想在地上挖个洞边进去躲一辈子。他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对他,这算什么天杀的法子?单刀直入,失败率最高的一种。
他红着脸,转头对应筱蔚挤出笑容-心里却是咒骂声不断。可恶的商伊轮-她那小脑袋瓜子究竟在想些什么?亏他还真相信她能帮他。该死-他发誓下回见面一定要狠狠敲她的头,看看里头会掉出些什么垃圾来。
*****
商伊轮蹑手蹑脚地走进屋里,当她发现盖着报纸、躺在沙发上睡着的雷豹时,灿烂的笑容犹如涟漪在她脸上荡漾开来。他没出去,他真的在家里等她,这真是令人幸福得想哭。
她轻轻放下背包,跪在沙发旁凝视他俊逸的脸庞,半晌之后才缓缓低下头轻吻他的唇。她在他唇上辗转流连,他则在声吟之后自然而然地反应着她,好象他已经在梦里如此做了千百回。
忽然,雷豹睁开了双眼,看见商伊轮就在眼前,而自己的双手还在她的身上,吓得猛地坐了起来。
「你——你回来了?」
商伊轮抿起嘴。
「刚才还跟人家吻得火热,现在却好象见了鬼似的。告诉我,你刚才是不是梦见别的女人了?」
哪来什么其它的女人?根本就是梦见了她,但这话雷豹是死也不会说出口的。
「睡醒忽然看见一张脸在眼前,谁都会吓一跳的。」他移开目光打着哈欠说。
「那刚才的吻呢?你把我当成其它女人了,对不对?」商伊轮以受伤的眼神看他。
「我本来就有很多女人,这点你早就知道的,干嘛一回来就拿这种无聊的事来烦我?」雷豹站起来朝浴室走去。
雷豹再度回到客厅时,觉得颇为懊悔。他以前从未用这么差劲的语气和他的任何一个女性朋友说话,为什么独独对她特别残忍?她不是第一个追着他跑的女人,而在昨晚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同于以往,就算他心里烦乱得很,也不应该莫名其妙对她发脾气,那很恶劣,不像他惯有的作风。
商伊轮还跪坐在地上,听见雷豹的脚步声,她抬起了头,眼里闪过一丝脆弱。雷豹心一缩,上前几步想开口道歉,她却先起身朝他跑来。
「对不起-」她拉住他的手,又恢复了原有的笑容满面。「我说错话惹你不高与了,以后我会注意,绝对不会再犯,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雷豹说不出有多讶异。她居然先开口了-他没想过女人会抢着道歉,她们通常得理不饶人,对自己的错也总是视为理所当然,或者是干脆以撒娇带过。
「拜托,不要生气了。」她摇晃他的手,用声音及眼神恳求他。
「我没有生气,真的没有。」他只能微笑,伸手轻抚她的脸颊,爱怜地看着她展露甜美的笑容。
「你知道吗?今天我真不想到学校去——」她偎着他的臂膀道。「可是第一节课的教授常点名,当人又当得凶,所以我只得一大早起床,带着全身的酸痛上课去了。」
「全身酸痛?」雷豹转头看她。「是不是我——」他想起她的留言,两道眉高高耸起。「昨天晚上我很粗暴是不是?你在纸上写着你很疼——」
「我不是也写了吗?再疼我也不在乎,因为……因为是你啊-」商伊轮脸红了,低下头不敢看他。「哎呀-痛就由它痛嘛-又不是不会好。你不许再皱眉,否则我……我不和你说话了-」
「你还分明就是害羞。」雷豹微笑着将她搂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
「为了害你酸痛啊-」雷豹笑着说,拉她到沙发上坐下。「不谈你的酸痛,我们来谈谈别的吧-你要不要猜猜看今天我在信箱里发现了什么?」
「信箱里有的不就是信吗?」
「那不见得,今天我就在里头发现了炸弹。」
「炸弹!?」商伊轮大喊一声跳起来。「开什么玩笑-你通知警方来拆除了吗?」
雷豹拉她坐下。
「是红色炸弹,一张喜帖啦-不过效果跟真的炸弹差不多,我打开一看也跳得跟你一样高。」他看着她说。
商伊轮睁大眼睛。
「是老爹?他要结婚了?」
「原来你并非一无所知。为什么先前从没听你提起过?」
「我也不知道他们真的打算结婚啊-毕竟两个人都一把年纪了。」商伊轮皱起眉。「老爹也真是的,我前几天还打过电话回家,他居然提都不提。」
「事实上今天早上我也打过电话,依我看德叔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
「你打电话给我老爹了?」商伊轮又跳起来。「怎么样?他很高兴吧-」
「高兴?为什么?从声音里倒听不出来。」
「老爹最死爱面子了,你不主动打电话去,他绝不会先打来的。」
「因为输给我一盘棋?」
「他觉得那是他毕生的耻辱。」
雷豹苦笑着摇摇头。
「真像个孩子。」
商伊轮摇晃他的手。
「你跟我老爹说了些什么?快告诉我嘛-」
雷豹拉着她站起来。
「你风叔叔也问过我你老爹的事,他要我们过去吃饭,想知道什么到时候再说吧-不过也真奇怪了,德叔是你爸爸,你何不自己打电话问问他?」
「我会的,但还是要先听听你跟我老爹说了些什么。」
「随便聊聊而已,不该说的一句也没说。」
商伊轮听了歪歪头。
「什么是不该说的?」她问。
「昨晚的事。」雷豹看着她。「你也是,等会一起吃饭时别乱说话;还有,记得你是喊我叔叔的,我们要有长辈跟晚辈的样子。」
商伊轮低头沉默,片刻后又抬起头对他笑着。
「知道了,雷叔-」她举手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