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强吻了雷豹的隔天,商伊轮带着隐约的黑眼圈到麦当劳和罗明强碰面。她只点了饮料,并找了角落的位子坐下,等了约十五分钟,才看见罗明强推门进来。
「你替我点了东西吗?」他满面笑容地在她对面坐下,却璃见商伊轮有气无力的回答。
「想吃什厅自己去点。」
「你说过要请客的。」
「拿发票来报帐不会吗?」
罗明强皱眉。
「怎么了你?昨天还十万火急打电话说有事要我帮忙,今天却一副理都不想理我的模样,是不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商伊轮懒懒地拿起她的可乐。
「没人惹我。」她说。「只不过我已经不需要你帮忙了。」
「啊-」罗明强夸张地低喊一垃。「你也太现实了吧?就这么把没有利用价值的朋友一脚踢开?」
「我什么时候踢过你了?」
「说好了请吃早餐又食言,我所受的伤害跟让人踹一脚不相上下。」
商伊轮看着他摇头。
「你真是愈来愈宝了,这样不好哦-我不确定筱蔚会不会喜欢呢?」
「好,我了解了。」罗明强立刻神情一整,站了起来。「我还就去买我的早餐,然后回来静候你的说明。小轮小姐呢?需不需要吃点什么?」
「谁付钱?」商伊轮问。
「当然是小弟我。」罗明强弯腰道:「怎么能让一个情绪不佳的小姐掏腰包请客呢?那太不人道了。」
「那好,我要大包薯条、苹果派,还有鲜肉满福堡加蛋,两个。」
「加两个蛋?」
「错,是两个汉堡各加一个蛋。」商伊轮不耐地瞪他。
罗明强自认倒霉地走向柜抬,为了追应筱蔚,他不晓得还得被压榨多少次?然而,他也颇担心商伊轮,认识她有几年了,还没见过她这么沮丧的样子,印象中的她再怎么不顺心,总还是那么活力十足。
基于对好友的担心,端着食物回到桌前的罗明强换上一副诚恳的表情,并以严肃的态度向商伊轮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别一脸悲惨的表情嘛-把事情说出来,我愿意帮你,就算得自费吃早点也帮到底,这样够意思了吧?」
商伊轮长叹一声。
「本来也以为你能帮我,如果事情有进展,大学四年天天请你吃早餐我都愿意,可是——」
「可是什么?昨天半夜你才打电话给我,到现在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事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吧?」
「你没听说过吗?世事难料。」商伊轮瞪着手上的汉堡,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
「看你这么郁闷,难道是半夜情敌出现了?」罗明强问。
「比那个还惨。」
罗明强双手一摊。
「出现情敌了还不够惨?那我真想不出其它原因了。」
「是我自己搞砸的,怨不得谁。」商伊轮放下手中的汉堡叹气道:「算了,吃完了早点你就走人,别理我了。」
「那-呢?不是还有课吗-」
「我这副样子还上什么课?去讨教授骂啊?」
「才开学就逃课,不太好吧?」
「好不好都无所谓,总之我现在是没办法听课了。」商伊轮说着又开始攻击面前的食物,好象吃东西可以让他会时忘却心烦的事物。
「你一个人不要紧吗?要不要我留下——」
她挥挥手。
「怎么好意思要你留下来当我的出气筒,快滚啦-没事的话不会去找筱蔚打屁-」
「那——喂-嗅你不会想不开吧?」罗明强还是担心。「如果你自我了断,那我就成为最后一个跟你说话的人,警方会来问我一大堆问题,肯定会烦死我的。」他说,然后在商伊轮拿起可乐泼向他之前溜之大吉。
*****
正当商伊轮在快餐店呆坐,雷豹却反常地舍弃了好不容易得来的休假,一大早就出席了鹰集团三巨头的早餐会报;看见他走进门的司徒青鹰及风允文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出了什么事了?我从没见你在休假日这么早起。」司徒青鹰诧异地问。
「什么早起?一看就知道刚刚才回来。」风允文放下手中的报纸。「假期是你的,爱在哪个女人床上度过是你的自由,但有小轮在,你总该收敛一点嘛-居然搞到早上才回来。」
以往这样的调侃可能会换来不留情的一拳,但这回风允文担好架势等着,雷豹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自走向沙发坐下。
风允文感觉出那么点不对劲,他朝司徒青鹰使使眼色,然后带着歉意的笑容走向雷豹。
「别还么沮丧的样子,老兄。跟女朋友吵架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天涯何处无芳草,尤其你马子有这么一大票——」
这会儿换司徒青鹰跟他使眼色,风允文随即了解地清清喉咙。
「不是和女朋友吵架嘛?那么一定是女朋友吵你、惹你心烦了,对不对?」风允文摇着头。「我就说嘛-红粉知己一个就够了,要一大堆做什么?闲来无事举行选美比赛吗?我看你就在她们之间挑几个最喜欢的,其它的全淘汰掉——」
「我看雷豹想谈的不是他那些女朋友们。」司徒青鹰终于开口打断风允文的胡乱猜测。他看着雷豹,想起他从未见过他的好友这副模样——疲惫、烦乱、极度不安,而且缺乏自信;雷豹怎么会缺乏自信?光是想想都觉得荒谬。
「出了什么事?」司徒青鹰直接问,风允文则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
雷豹摇头,张开嘴想说话,但又作罢,接着抓了抓不若往常整齐的头发。
「是有些事……」他开口说,但不晓得该如何继续,于是便低下头。「没什么严重的,只是小轮她……」
「小轮她怎么了?」司徒青鹰问。
「你该不会是真的——真的对她有了什么奇怪的遐想吧?」风允文像是有某种特异功能,就是有本事在最紧要关头的时候该死地说出绝对会招来白眼的笑话。
雷豹没给他白眼,只是一拳打在桌上。
「再胡说我们就楼下道场见。」
风允文忙摇摇手。
「别找我打架,沁白不准的。」.
「那就乖乖坐着别多话。」司徒青鹰对他说,然后转向雷豹。「说吧-小轮怎么了?」
被风允文激起的怒气稍稍平息了些,雷豹闭上眼睛往后靠向椅背。
「她——小轮没事。」
「小轮没事?那么,是你有事了?」司徒肯鹰问。
雷豹疲惫地点点头。
「能不能让小轮住到你或阿风家去?」
「怎么了?」风允文就是忍不住要说话。「你要出远门吗-」
出远门?这倒是个不坏的理由。雷豹想着,于是点了点头。
「我约了人出国去玩几天。」
风允文皱起眉嚷:
「出国玩是开心事,你干嘛苦着张脸?还火气那么大?真是的,搞不懂你。」
「要出远门?跟某个女朋友吗?」司徒青鹰微笑问,雷豹则胡乱点点头。「那小轮呢?你跟她说过了没?」司徒青鹰又问。
「跟她说什么?」雷豹柔着太阳袕。
「你要出国,希望她过来跟我们一块儿住不是吗?这些事你难道不该先跟小轮说?」
跟她说?不行-他现在别说是跟她说话了,就连见见她都不行。雷豹看着司徒青鹰道:
「我马上就得走——」
「马上?」风允文嘛。「去玩也用不着这么赶嘛-」
「反正我就是没时间告诉小轮,你们替我跟她说一声-:就这样了,再见。」雷豹说完站起来往外头走。
「喂-总得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风允文问,但雷豹已经摔上门走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嘛?」风允文纳闷地看向司徒青鹰。「你看他那样子,像要陪女朋友出国开心吗?」
「看来是有些我们不知道的事。」司徒青鹰说着,拿起他的咖啡。
「我们不知道的事?那你怎么不问清楚呢?」风允文皱眉。
「问了又怎么样?雷豹要说的话早就说了。」
这倒是真话。风允文也开始喝他的咖啡。
「小轮那里怎么办?谁去说?」
「当然是你。」司徒青鹰道。「要说一大堆话解释,我不擅长。」
风允文闲言,面有难色。
「但是我不想说,小轮会很难过的。」
「哦?为什么-」
风允文思索片刻后耸耸肩。
「说不上为什么,我就是有那种感觉。」
「第六感吗?」司徒青鹰扯了扯嘴角低声道,然后继续品尝他的咖啡不再说话。
*****
当天晚上司徒青鹰上雷豹家找商伊轮,告诉她雷豹要外出几天,并让她到他家或风允文那儿一块儿住。商伊轮闻言似乎并未太过惊讶,她表情不变,也没有说话,但司徒青鹰在她的双眸中看见伤心。
「到鹰叔叔家住好吗?」他微笑着问她。「你有好几天没来找苇萍玩了,你岚若姊姊也常念着你呢-」
商伊轮低头不语,半晌后才抬起头对司徒青鹰担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对不起,鹰叔叔,我会去陪茸萍玩,但是我想住在这里。」她说。
「你一个人?」司徒青鹰摇头。「这样不好,我们不放心。」
「不会有事的,大楼的保全系统很完善,而且你和风叔叔就在附近嘛-」
「跟我们一起住不好吗?你雷叔叔不晓得要玩几天才会回来呢?」
「雷叔去玩了?」商伊轮似在喃喃自语。
「嗯,跟他的某个红粉知己吧-」司徒青鹰说,两眼直盯着她看。
又一阵沉默,然后商伊轮猛地抬头。
「拜托你,鹰叔叔,你去陪小苇萍玩好吗?」
「啊?」司徒青鹰不解地皱眉。
「我想见岚若姊姊。」她接着说。
「现在吗?」
她点头。
「还有沁白姊姊,能不能也替我找她来?」
司徒青鹰笑了笑问:
「要讨论女性话题吗?所以,不要我和你风叔叔在场?」他说着,柔了柔她的头发。「你等会,我会要她们立刻过来找你。」
司徒总裁向来言出必行,他离开不过十分钟,方岚若及方沁白便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现了。
「听说要开淑女pARTY-你瞧,小轮,我带来很多好吃的东西。」方岚若笑着说,然后对方沁白使个眼色,两人一块儿拉开身上的长外套。「还有性感漂亮的睡衣哦-」
商伊轮纵使再难过,看见她们也不禁露出最真心的笑容。她让她们两人进屋并关上大门,又想笑又无奈地说:
「我是有事找你们谈,鹰叔叔究竟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怎么说的都没关系,反正我们来了嘛-有吃、有喝再加上谈天说地,该我们尽情享受一个没有男人的轻松夜晚吧-」
「你这么说不太恰当。」方沁白皱眉看着笑得很灿烂的方岚若。「小轮是个未婚少女,你忘了吗?也许还没有男人有幸参与她的夜晚。」
「少呆了,沁白。这是个思想开放的时代,没看前几天的新闻报导吗?国中小情侣殉情,你懂吗?恋爱年龄层降低了。」
「这不是重点吧?」方沁白月兑下外衣。「只要是个思想开放的时代,他们也就用不着死了不是吗?」
「哎呀-你才是抓不着重点,我的意思是中学生都可能有男朋友,为什么小轮会没有?她长得这么可爱。」
方沁白看着方岚若,半晌后挥挥手。
「为这个争执太俊了,我们是来陪小轮的。」
方岚若点点头。
「是的,老鹰说她有事想找我们谈。」
两位夫人微笑着转头看向商伊轮,却惊恐地发现她们的小轮正处于一个空前沮丧的状态。
方岚若惊呼一声,在商伊轮身旁坐下;方沁白随即也占据了另一侧。
「怎么了?小轮?」方岚若担心地看着她。「你看起来似乎——很不开心-」
方沁白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开口道:
「小轮,不如你先换上轻便的睡衣好吗?让自己舒服点,然后我们好好聊一聊。」
商伊轮终于忍不住了。她倒在方岚若腿上放声大哭,方沁白则皱着眉不断轻拍她的肩。
商伊轮的哭泣来的突然、去的也快,只不过一会儿时间,她已经离开方岚若怀里并且把眼泪擦干了。哭有什么用呢?她需要的是过来人一些有用的建议。
「对嘛-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方岚若拍拍她的手。「把你的烦恼说出来,小轮,我和沁白会尽全力帮你,相信我们。」
「我相信你们,但这件事……」商伊轮低着头。「我怕你们知道了以后就……就不会再说要帮我了。」
「你说这是什么傻话-」方沁白也靠向她。「不管什么事,我们都会帮你的,你是我们疼爱的小妹妹啊-」
商伊轮沮丧地把头埋入双手中。
「就因为这样我才不敢说。」
「不敢说?」方岚若蹙眉。「你怎么了?小轮,我以为你是无所不敢的。」
她本来就是无所不敢的。商伊轮条地抬头,忽然记起自己就是那样的人,只要是认定了目标,再怎么困难她也不会放弃,她怎么能忘了?
看了看身旁两位和气温柔的姊姊,商伊轮深吸了口气道:
「你说的没错。岚若姊姊,我是什么都不怕的,就算你们听了之后笑我傻,我还是要说,否则我又何必找你们来?」
方岚若和方沁白都笑了,眼睛里还都闪着兴奋。
「你快说,尽管为我们平淡至极的生活添加一点刺激吧-」方岚若说。
商伊轮点点头。
「那么我这就说了,我从没对别人说过的。」她再度深呼吸。「我……我爱上了一个人——」
「老天-小轮,恋爱是件美妙的事,你不需要觉得羞于启口。」方沁白松了口气,挥挥手,因为商伊轮那句话不够刺激而略显失望。
「……那个人是雷叔……」商伊轮终于把话说完,四周顿时一片静默。
方岚若张者嘴说不出话来,方沁白亦然,只是她那双透着失望的眸子再度变得闪闪发亮。
「我的天-是雷豹-」好一会儿之后方沁白才能开口说话,但那听起来比较像是赞叹而非无意识的低喃。
「现在你们知道了,还肯不肯帮我?」商伊轮也不想,但是没办法,她的声音听起来既无助又沮丧。
方岚若看了方沁白一眼,示意她收起那梦幻般的神情,然后转向商伊轮。她温柔地对她笑:
「为什么是雷豹?小轮-他——」
「他比我大十多岁,而且我喊他叔叔,所以我不应该爱他。你要说的是这个吗?」商伊轮垂下目光。「我以为……我以为你们不一样,你们对我那么好,而且似乎从来不让世俗的眼光困扰你们——」
「等等、等等-」方岚若皱眉打断她。「你弄错了,小轮。我指的不是年纪,而是——你知道的,雷豹……呃,你雷叔叔他有很多……很多女性朋友,而且他从来没有安定下来的忘恩。」
商伊轮楞住了,随即释然地扑进方岚若怀中。
「我就知道你们是不一样的,我就知道。」她哈哈笑了。
方沁白纳闷地看着她们两人。
「我们跟你一供是地球人,小轮,有这么好笑吗?」她说。
「人家开心才笑的。」商伊轮拉着她们两个的手。「帮帮我,我不在乎他有多少个女朋友,只要他还单身、只要他没有爱某个女人爱到足以娶她为妻,我就要加入战场。我想要赢得他,真的,我想得心都痛了。」
「噢-」这回是方沁白把她拥进怀里。「可怜的小轮,这场仗是很难打的,你不晓得胜算有多么小。」
「我知道。但我努力了这么久,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放弃?绝不-」商伊轮的神态像在作一项声明。
方岚若皱眉。
「这听起来像是个颇长的故事。」
「我的天-」方沁白嚷:「你爱了她很久,是不是-」
商伊轮点点头。
两个姓方的女人随即充满兴致地盯着她看。
「故事够长是最好的了——」方岚若微笑道:「反正我们有整夜的时间。」
「还有一大包的零嘴。」方沁白接着说。
*****
另一方面,雷豹自然并未出国。事实上,他只带了钱包和信用卡,坐上一辆出租车便离开了鹰集团大楼。
他让车子在街上没无目的地绕了又绕,一直到天黑才为自己找了家饭店。这时候夜已深沉,而他正拿着杯酒,倚着阳台的落地窗,动也不动地看着外头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
虽说是盯着外头直瞧,雷豹脑子里可是一片杂乱无章,而就在最须要冷静思考的时刻,他那往常唾手可得的高段分析能力,居然全都背叛了他,令他偏寻不着。
软了口气,他喝光了杯里的酒回到房里,将空酒杯随手一搁,并往后重重地倒向那张大床,顷刻间使陷入一片柔软。
她——究竟为什么要那么对他?
尽管下意识里一直逃避,雷豹还是无可避免地想起了商伊轮;想起她对他所说那些奇怪的话、想起她难解的眼神、想起她生泄却炽热无比的柔软双唇。
他声吟着闭上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将这一团紊乱理清。因为就算他其实很清楚小轮只是个小女孩,却无法欺骗自己,他没办法说他一点也不在乎。
只要他的心稍稍静下来,只要他开始回想昨晚的事情,最先记起的就是她狂热且略带侵略性的举动。那真是一个震撼-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一个女人的亲吻下成了木头人,不仅无法抗拒,还几乎做出不应该有的反应。他可以抱紧她,并好好地教教她什么才是真正的接吻吗?他可以吗?
该死-他的心和身体又开始蠢蠢欲动了。难道他真是不折不扣的,连个年纪还不满二十岁的小女孩都不肯放过?
宫豹随即在心里反驳了自己的话。老天-他当然不是毫无理智的男人,否则就在那只住着他们俩的屋里、在那个有着柔和灯光的大厅,他大可以恣意汲取她的热情,以他再熟练不过的调情技巧迷乱她、占有她,他有把握她甚至不会察觉到他们欢爱的地方是一张沙发。
忽然间雷豹发觉自己又声吟出声,还才想起他也许该换个方向思考,假使他的心思一直绕着她打转,恐怕这辈子都没勇气离开这儿了。
没错,他该头痛的是如何面对那个小丫头,尤其在经过昨晚之后。雷豹叹气。这说起来都要怪他自己,为什么竟会一声不吭任她亲吻?如果当时他立刻推开她,并要她解释,然后再斥责她一番,事情也不至于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他在躲藏,也在逃避;那么她呢?在哭吗?还是也因为害怕见他而在外头游荡?想起这个,雷豹不由得开始担心了。虽然小轮是个有点粗心大意的女孩,但在发生了昨天的事之后,他便不告而别,再粗线条的人也会感觉出不对劲。
她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吧?他皱眉想。会不会因为心情不好而做夜不归?或者是干脆跟一些陌生人四处去玩?台北的男孩子可不像她所想象的那么单纯,她该不会傻得随便相信别人吧?该死-老鹰和阿风究竟有没有依他的吩咐让小轮过去和他们一块儿住?
原本就睡不着的雷豹,这下子更加坐立难安了。有关商伊轮的种种假想一一在他脑海掠过,每一种都令他备觉忧心。
熬不过想象的折磨,雷豹终于拿起饭店的电话,在一阵犹豫之后,接了外线,并拨了司徒青鹰家的电话号码。
电话铃响了三声,电话才被接起,司徒青鹰恼怒的声音由话筒那端传来。
「哪个不怕死的三更半夜打电话来?吵醒了我女儿我要你在医院躺三个月-」
「是我,做做好事,千万别把我送进医院。」
「雷豹-」司徒青鹰的声音听起来清醒了许多。「你在哪里?这是国际电话吗?」
雷豹沉默了半晌后,开口道:
「别管我现在在哪里,小轮呢?她在你家,还是在阿风哪儿-」
「嗯,小轮啊?她还在你家。」
「在我家?你们让她一个人待在那里?」雷豹生气地吼:「我告诉过你们了,不是吗?要你们两个,哪一个都好,把她接过去一块儿住几天,这么点事你们都做不到吗?拜托-德叔难道不是你们的朋友?小轮她——」
「喂-停一停好不好?你究竟在气什么?」司徒青鹰问。「我问过了,但小轮不肯,她既不想跟我住,也不愿意到阿风家去、她坚持要待在你那里。」
「你没告诉她我要过几天才能回去吗-」
「我说了,但她没改变主意。」
雷豹闭上眼睛,他感觉既烦躁又疲惫。
「为什么?」他哑盘问。「她一个人待在那里不安全,而且——很寂寞不是吗?」
「你在怀疑我鹰集团大楼的保全系统吗?」司徒青鹰说:「放心吧-我们不会设小轮受任何伤害,毕竟她是我们-挚爱-好友德叔的宝贝女儿嘛-还有,用不着担心她会寂寞,岚若和沁白两个人陪着她。」
「你们的老婆都在我家里?」
「小轮指名要找她们,反正你这个女性杀手不在,我和阿风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去你的-」雷豹扯扯嘴角谩骂道。
「你不是真出了国去度假吧?」司徒青鹰忽然问,没等他回答又继续说:「我也不想问你在躲什么,但是躲也解决不了问题,而且不怎么符合你的个性,不是吗?总而言之,我和阿风都希望你早点回来,否则岚若天天去陪小轮,寂寞的可就是我和我可怜的女儿了。」司徒青鹰说着,竟率先挂了电话。
雷豹听了好一会儿话筒里「嘟——嘟——」的声音,然后他放回话筒,在床上呆坐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