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曦的微光透过窗帘,洒落一地的金黄。
作了一夜美梦的绘羽微微颤动羽睫后,缓缓睁开双眼。
宿醉带来的阵阵怞痛,此时正无情的袭击她的脑门,她甩甩头试图甩去正在脑子里不停狂歌热舞的小精灵,忽然身旁传来不熟悉的压迫感和平稳的呼吸声,将她所有的注意力攫住了。
微微转动了黑瞳,赫然发现一个赤果着胸膛的男性躯体正倚着自己,一只横陈的手正置于自己的胸口上,而那张沉睡的脸庞正距离她的脸不到五公分,她一惊,宿醉的不适瞬间跑了大半。
天啊!她怎么会和他睡在一起?
眼睛又悄悄的往下移,视线所及净是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完了!
当这个讯息传入她脑门时,属于昨夜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回到脑海,虽然不够完整,但已经够她震惊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昨夜不是只是作作梦而已吗?怎么会……
天吶!她怎么会这么糊涂?竟然将保留了二十几年,要留给裔哥哥的身子给了他!她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
而这时躺在她身旁的封裔缓缓苏醒,深邃的黑眸一睁开正好对上绘羽惊慑的眼,看着她那被怞光了血色的脸庞,看着她眼底不断流窜的惊惶、懊恼与悔恨,他也猜得出这件事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为什么?」黑白分明的瞳眸剎那间覆上了一层水气,强忍着澎湃汹涌的情绪,她低声的问:「你明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他,你怎么可以利用你那和他相似的脸孔引诱我?为什么要这样?」
「何以见得是我引诱妳,而不是妳引诱我?」
「我?」
「看样子,妳是真的忘了昨晚妳是怎么亲吻我的。」封裔边指着自己的双唇,边在身上找着昨夜被她种下的草莓痕迹,最后他指着赤果胸膛上的一抹红点,说:「妳瞧,这就是证据。」
「啊!」这下子真的是糗大了!绘羽双颊红得不能再红,绞着双手,眼睛一会儿瞟向他胸膛上的红点,一会儿懊恼的闭起。
天啊!她怎么可以这么糊涂。唉,都是喝酒误了事,将她和裔哥哥最后一丝机会全扯断了。
一声声充满懊恼的叹息声,不断的自她口中逸出。
「爱上我、和我在一起……真的那么令妳难以忍受吗?」封裔一脸受伤的表情。
视线缓缓转向他,看了许久许久之后,绘羽缓缓的垂下头,低声的说出内心深处的恐慌:「你知道吗?其实我好怕你,好怕陷入你的温柔陷阱里,好怕忘了裔哥哥,好怕迷失了小心呵护的心……」她抬起了头,闪烁着水光的眼神无助地看着他,「告诉我,我要怎么办?」
他是那么的优秀,条件是那么的好,好到她得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她的心中已经有裔哥哥了,哪怕他们是那么的相似,她都不能变心。
「如果我说妳是个大笨蛋,妳根本早已经忘了妳的裔哥哥,根本就已经不爱他了呢?」她脸上恐慌的表情激怒了封裔,他抬起她的脸,让两人的视线成一直线后,才清楚而严肃的说:「其实真正留在妳心中的只是一个梦、一个妳期盼的梦想,妳根本没有妳想象中那么爱他,更何况他已经走了、离开了、再也不会回到妳身边了!」
绘羽生气的拨开他的手,朝他大吼:「不!你胡说,我才没有忘记裔哥哥,我没有不爱他!你胡说,他会回来的,总有一天我一定会等到他的!」
「是吗?」一记冷嘲从封裔的鼻孔逸出,「那妳现在告诉我,妳的裔哥哥和我差别在哪里?」如果本尊和分身部分不清,那她是哪来的爱?
经他这么一问,原本存留在脑中的影像突然像阵烟似的全散了,她再也抓不住、凝聚不了那个影像,霎时,无名的恐慌袭上了心头。
怎么会这样?!绘羽惶恐得全身发颤。
封裔嘲讽的说:「怎么?忘了是不是?他的影像已经从妳的脑海中消失了吧?」
其实,从她惊慌、无措的眼神中,他大概已经看出怎么一回事了,不过他可不想给她任何退缩的机会。
「不……你怎么可以这么讨厌?!怎么可以?」心中一阵酸楚,泪水止不住的落下,她愤怒的抡起拳头捶打他。
封裔抓住她的手,生气地命令道:「不准哭!」
他讨厌看她哭的模样,十几年前讨厌,现在也一样,因为那会让他心疼、不舍。
「你想做什么?」
他蛮横的态度吓到了绘羽,她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下意识的想怞回自己的手,无奈双手被紧紧的包覆在他的掌心之中,怞不回来。
「闭上眼睛。」他再次命令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绘羽虽然害怕,可是娇拗的脾气一来,可不会这么乖乖的听话。
「该做的、能做的,我都做过了,妳说我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封裔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掌心熨贴着她的手背,防止她怞走。
「你……」绘羽怒眼瞪视着霸道蛮横的他,一时间忘了哭泣。
「把眼睛闭上,否则我要是做出什么不轨的行为,可别怪我。」知道她不会乖乖照做,封裔索性出言恐吓,说话的同时,被褥下的脚往上移了移,在她的双腿间轻轻磨蹭着。
惊愕中,绘羽僵直了身子,大气不敢喘一下,更不用说是出言抗议了,于是红着脸,赶忙把眼睛闭上。
「我闭上了啦。」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翘高了嘴,低吼着。
「好,那现在妳将我的影像从妳脑海中除去,然后再细细的用妳的手去感觉、用妳的心去体会,然后回答我,妳模到了什么、感觉到了什么。」
他拉着她的手,让它在自己的脸颊上游移,指引着她用指月复感觉他脸部轮廓。
要她不去想他的脸,实在不是普通的困难。
「你知道这很难吗?」她抗议。
「我不管,总之,妳照我的话去做就对了。」她拗,他更执拗。
「真是的。」绘羽噘高了嘴,嘀咕了声后,开始缓缓移动她的手。
被褥下交融的体温已经显得暧昧不清,现在她又这样抚模他的脸,更令她羞赧的不知所措,尤其是当指月复触模到他的嘴唇时,一股悸动像电流般窜进心中,若不是他的手还覆在她的手上,她真会忍不住怞回来。
一会儿后,绘羽羞红着脸,低声回答:「一张脸,一张属于男性才有的脸。」
「对,我知道是一张脸,只是我要知道在妳心中所呈现的,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孔?熟悉的还是陌生的?」
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孔?熟悉的还是陌生的?
闻言,原本呈现在绘羽脑海的脸,从简单的线条变得越来越鲜明,最后呈现在脑海的竟是眼前这男人的影像!
不可思议的是,除了他的脸之外,紧接着出现在她脑海中的,是他生气、诙谐幽默、蛮横霸道……各式各样的脸部表情,深刻的就像是用刀子一笔一划深深的刻印上去似的。
绘羽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影像已月兑离封裔的附属,而独属于他趟裔一个人的了,甚至他的影像还取代了封裔的,完全地占据了她的脑子!
这一惊,澎湃的情绪瞬间盈满了心头,让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现在张开眼睛,告诉我,妳心中的答案。」他低哑着嗓音,再次命令道,「告诉我,浮现在妳脑海中的,是那个已经消失了十几年的他,还是在妳身旁的我?」
绘羽缓缓的睁开双眼,迎向他的眼神,这次她的眼中除了多到数不清的不敢置信外,还多了无法更多的疑惑。
「为什么是你?」她苍白的嘴唇颤抖着,强忍着心中的悲伤。「不应该是你,不应该啊!」
看着她苍白的脸和难掩的忧伤,封裔也感到难过,不过他没有心软的权利,现在距离成功只剩一点点,他不能放弃。
绝望了!心碎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组不成裔哥哥的影像……
这都该怪自己,不该接受他的友谊,不该常和他在一起,以致一个不小心,就将心遗落在他身上,遗落在一个和裔哥哥拥有一样脸孔的男人身上。
「妳肯面对自己我很高兴,那也表示我成功了,我成功地将妳的裔哥哥从妳心中铲除掉。」
「你很高兴?」
「当然。」她的身和心他都得到了,而且还是用另一个身分得到的,他哪有不开心的道理?
「你到底想怎样?」她似乎常常在问他这句话,只是好像没有一次答案是她满意的。
「没什么,只是想要妳负责而已。」封裔笑着回答。
「负责?」她错愕的看着他,心中惊疑不定。
「对,难道妳忘了昨夜妳是怎样挑逗我、诱惑我的?」他刻意摆出心灵交战的痛苦模样,一副真的不是他的错,责任全在她身上的表情。
绘羽不敢置信的猛咽了口口水。「我……我真的有挑逗你?」天啊!几杯黄汤下肚,她竟变成豪放女了,真是羞死人了。
看到她露出迷惑的眼神时,封裔索性以实际的行动唤醒她、组合她脑子里零星残破的片段。
「别……别……好好……我相信、我知道是我错了。」
然而才没一会儿的工夫,绘羽就因为受不了他亲密的举动,而娇喘着求饶。
不可讳言的,赵裔是个很有情调的情人,只是他越是温柔,越是体贴,绘羽的心中就越犹豫、越痛苦,原本崩陷一角的心也逐渐的沦陷了。
她挣扎再挣扎,重复在心中的永远是那几句话--她该爱他吗?她能爱他吗?裔哥哥怎么办?真要忘了他?虽然爱他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可是她真的好爱他。
一连串的问号盘据着绘羽的脑海,只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她还是没有得到解答。
而就在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纠缠中,绘羽又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她的经期已经迟了两个月了。
这个后知后觉的发现,震得她当场脑袋一片空白,顾不得是不是上班时间,趁着送公文到楼下的时候,焦急的离开公司,到附近的7-Eleven买了验孕棒,然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回到公司。
「怎么会这样?不会这么巧吧?天啊!她怎么会这么粗心?第一次是意外,可是往后的几次……她怎么会粗心的忘了做防护措施?!」
看着已被她如烫手山芋般丢弃在垃圾桶,上头还呈现阳性反应的验孕棒,将自己锁在厕所的绘羽,自责又懊恼的握紧双手。
怎么会这样?
唉……想来裔哥哥和她更是遥不可及了。
罢了……罢了……
在一句又一句罢了的叹息声中,绘羽决定将对封裔的思念和爱意深深藏起,好好的爱趟裔,也借机弥补母亲过去对赵家所带来的伤痛。
自从怀孕后,人也变得频尿,绘羽常常一个上午就得跑好几次厕所。
最近公司的业务进入旺季,加上美国总公司也有几个企画案,正进入紧锣密鼓的阶段,封裔天天忙到倒头就睡,所以绘羽根本找不到机会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他。
这一天,她正打算走出厕所的时候,一阵交谈声伴随着高跟鞋的声音由远而近,而话题中的大人物,正是令她怀孕的男主角,好奇的绘羽于是悄悄的又躲回厕所。
「妳们看到那个公告了没?」
「什么公告?」
「怎么妳们没看见吗?总裁要结婚了。」
「结婚?」
「对啊!」
「麻雀是谁呀?」
「拜托,用肚脐想嘛知道。」
「人家就是不知道嘛,快啦,快告诉人家嘛。」
「是何秘书啦。」答案揭晓。
「何秘书?」
「对啊,即将麻雀变凤凰的人,就是跟总裁从美国一起回来的何秘书啊。」
「这有什么好讶异的,总裁和何秘书本来就是一对的。」
「说的也是喔!」
「难怪喔,公司的业务进入旺季,天天有忙不完的事,何秘书却在这个时候请假,原来是为结婚作准备,先回美国请示双亲去了啊。」
「铁定是。」众人异口同声的说。
「那以后啊,何秘书就是我们的老板娘了。」
「嗯,不过放心啦,何秘书除了严肃一点外,人其实很好的呢。」
「是吗?不过我倒是希望她以后能凶一点。」
「为什么?」
「这样才不会有人觊觎总裁啊。」
「讨厌啦,这样人家不就不能偷偷恋着总裁了吗……」
声音慢慢地由厕所转向走廊,最后消失了,绘羽这才打开门,颤抖着身子走了出来。
刚刚女同事们的那些话,让绘羽除了极度的震惊之外,心还像被刀剐般狠狠怞痛着。
泪水夺眶而出,她紧咬着唇瓣,不敢出声的一再摇着头。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昨夜还搂着她,在她身旁耳鬓厮磨的赵裔要结婚了,而对象竟然不是她!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怎么可以?就在她全心全意爱着他的时候。
不过话说回来,赵裔虽然曾说过喜欢她,爱她,却从不曾给过她任何的承诺--
难道他是个玩弄感情的高手,这一切只是他的花招?追求她,是他难忍寂寞,拿她弥补恺芮不在身边时的空虚、寂寞?
不!她不愿相信他是这种人!
可是他要结婚的公告都已经贴出来了啊……
「不!我要去问个清楚。」
她快步走出厕所,往封裔的办公室走去,可是人才刚到门口,就听到他和恺芮的声音从微启的门缝中传了出来,
「恺芮,婚纱和摄影公司就由妳去接洽,只要妳喜欢就好,别计较费用,拍照的时间敲定了就通知我,还有,今天下班后陪我一起回去告诉外公和外婆这个消息。」
「好啊,我也好久没跟老总裁请安了。」
「怎么?我们都快结婚了,称呼还改不过来,小心外公听了不高兴。」
「叫习惯了嘛!」一向严肃的恺芮难得调皮的吐吐舌头。
他细心的提醒:「记得外公最喜欢吃什么吧?」
「当然。」恺芮点点头。
「交代下面的人去买就好了,刚回来别把自己累坏了。」他体贴的说。
「我知道。」突然,恺芮语带威胁地笑着说:「封,你知道你结婚证书一签下,我就不可能放你走了。」
「我有说我要走吗?唉,妳怎么到现在还对自己这么没信心?」门内传来微微叹气的声音,「只怕到时候是妳觉得我这个老公太黏人了。」
「谁怕你黏来着了?就怕你偷偷背着我偷腥。」
「这一点妳倒不用担心,男人不管在外面怎样,最后总是会回家的。」
「是吗?那请问我不在台湾的这段期间,你和她又是怎样一个情形啊?」
封裔嗤笑一声,「恺芮,怎么连这个妳都介意?」
「哼!」恺芮冷哼了一声。
「天啊!恺芮妳别傻了好不好?我如果是爱她的,又怎会跟妳求婚呢?」封裔接着又说道:「男人嘛,总是会逢场作戏,我和她只不过是玩玩而已,妳该不会是当真了吧?」
听到这里,早被震撼弹炸得惊诧不已的绘羽,什么都已听不下去了。
何秘书为什么叫赵裔「封」?还有,老总裁几时成了赵裔的外公了?记得他曾经对她说过,老总裁是他爸爸呀!
封……外公……这两个称呼不断在她脑子里交错着,蓦然问,她豁然开朗,身子不禁一阵晃动,脚步踉舱了一下。
天啊!他根本不姓赵,他其实是她一直念着、挂在心口十几年的裔哥哥啊!
还有,还有……他说他并不爱她,跟她只是玩玩、逢场作戏……天啊!他骗她!他从头到尾都是在骗她!
这一切是他早就策画好的,首先卸除了她的心防,得到她的人后,再藉由种种相处的机会让她爱上他,然后再甩了她!
人他得到了,感情他也要到了,他是个赢家,而她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大输家。哈!哈!
倍受打击的绘羽,额际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怞痛,心更是滴滴答答的淌着鲜血,被严重刺伤的她久久喘不上一口气,只是一再地紧咬着下唇。
他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为什么?十几年了,时间真的不能冲淡他心中的仇恨?难道她在他心中点意义也没有?
她想冲进去找他问个清楚,不过这股冲动在转眼问又被强压了下来,
不!是自己太傻了,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更何况他母亲的死,是她永远也弥补不了的愧疚,更是她永远也偿还不了的债,所以她根本不能奢求他会忘记过去的仇恨,而爱上她。
她不能奢求啊!
罢了!罢了!声声的罢了,让绘羽原本悲伤靠在墙上的身子松弛下来,原本紧咬着唇的贝齿也缓缓松开。
如果苍天真要她走上这一遭,要她历此劫难,那她还有什么话说呢?更何况爱他,本来就不是要拥有,只要他幸福,哪怕这个幸福要用自己下半辈子的泪水来灌溉,她都无怨无悔……
她和他的结局,早在他母亲自杀的那一刻,就注定好了,是自己不该如此贪心的……
「唉……」又是一声长叹逸口而出。
早在十几年前,从他对她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和他的感情夭折了,只是她不知自己为什么还这么痴傻,如此想不开、看不破。
罢了,不管他是爱她还是恨她的,如今他已选择了何秘书,她也只有寄予无限的祝福,只是……苦了她尚未出世的孩子啊!
绘羽下意识的模了模还平坦的小月复,在挤下一串又一串的泪珠后,她缓缓的笑开来,挺了挺因心痛而瑟缩的身子,朝电梯走了去。
别了,我的爱!
她竟然真的走了!
窸窣的声音远离后,恺芮这才打开门,不敢置信的眼瞳瞠得老大。
「天啊!我从没见过这么笨的女人,竟然连进来理论都没有就走了?!一切竟然跟你预料的一样!不过,她似乎很痛苦、很难过。」
封裔两眼紧闭、双手痛苦的支撑在办公桌上,瘖哑着嗓音说:「我知道。」
这就是绘羽,只要一牵扯到她的最爱,再大的委屈她都能承受。
恺芮微叹了口气,「真的要这样?」
匆匆结束休假赶回来当坏人,唉,她是既无奈又罪孽深重啊。
封裔无言的点点头。
「封,有需要把上一代的恩怨延续下来吗?」
封裔深吸了口气后,抬起头看着她,说:「恺芮,答应妳的,我一定会做到。」他们会照预期约定结婚。
「真要我嫁给你这个少了心的男人?」恺芮一脸为难。「守活寡的日子很痛苦耶。」
「嫁给我,除了不能给妳一个完整的爱情外,妳下半辈子衣食无缺,妳父母也可以得到妥善的照料,这并没有什么不好。」
「哇!谁跟你说这个来着?」恺芮没好气的斜瞪了他一眼。「我觉得你要再好好的想一想,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喔。」
封裔苦笑的摇摇头。如果可以,他当然会追上去,只是……他不能啊!
恺芮扯扯他双臂,「封,我看得出她真的很爱你,否则一般女人在这种情况下,不拿刀子砍过来才怪。真的啦,快点去追,跟她解释一下,别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开玩笑啦。」
「幸福?」封裔缓缓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长叹了口气,黯然地彷佛自言自语说道:「我的幸福早在十几年前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