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波美丽的纤细的身子埋在那堆丑陋致命的黑缆线与沉重破旧的铁架下,想到这就是他会看到的,只要他迟了一步、晚了一分……那就会是瑞波端的命运——不死即伤。
亦安几乎失去控制,当场狂呼出声。
天啊,谢天谢地他赶上了,谢天谢地让他拉了她一把,谢天谢地她安全了。
假如她受到半点伤,亦安闭上眼睛将她携入怀中心疼的想着、他怎么能够忍受看见她受伤……他一定会疯狂,生平地从未如此害怕失去过什么人事物,直到此刻,他恍悟自己欠老天爷的不止一些。
亲眼看见那些电缆线掉落到瑞波头上的景象,将会是他这辈子最鲜活、恐怖,且让人害怕的画面。
“亦安,你在这里做什么?”
拯救你一条小命!亦安察觉内心浮涌的强大怒气,他濒临时她吼叫的边缘,但此刻时间与地点都不会对,他们的关系尚未公布之前,不能留任何危及瑞波事业的险,他晓得如果毁了瑞波宝贝的事业——他们尚未来得及开苞的恋情,就会被残忍无情的新闻界活生生的扼杀掉。
他迅速的放下瑞波,站起来对着仍发呆的众人说:“去打电话找医生过来,你,就是你,快点去。”他随便指着一人,“今天拍摄工作到此为止,没有任何专家检查过这儿的半点设备,我不允许任何电影在这棚内继续拍摄,道具与设备是哪个负责的,快点过来向我报告。”
大家好奇的看着他,显然对于这个局外人的插手感到好奇。
“嘿,你是谁?你突然跑出来对我的小组发命令?我
才是能在这么发号施令的人。你不了解这儿的规矩?“
亦安看向说话的人,“你是谁?”
“商导演。”瑞波脸色惨白低声的说:“黎亦安,你快点走,片厂没你的事,我不需要你来插一脚。”
亦安低头看者仍然半坐在他脚下的瑞波,她显然余悸犹存,不需要他?亦安肯定会证明她这名话错得多离谱,他回过神对着仍在等着回答的的商导演,也就是那具有犀利眼神,银发鬓发的五六十岁的汉子,微微点个头,“商导演,久仰大名,我是黎亦安。”
商导演蹙起一用,“黎亦安?”
“我拥有这座片厂。”他迅速的解释,“如果逾越了你的权限,我在此道歉。但,恐怕我必须坚持这摄影棚是绝对不能再使用了,出这么大的意外,可见得在这边拍片不必安全,你同意吗?”
“这个……”
“很好,有导演尊重演员的安全,我们大家都同意,今天拍片就到此结束,好吗?”亦去挑起一眉客气的说。
“我,我想是可以吧!”商导演踌躇的样子看进亦安的眼中。
“导演放心,我会尽快拔出空棚让阮红片组使用,相信我,我保证阮红一片的进度绝不会有半点耽搁。”他看到一分,“医生在哪里?派人去找了没有?”
“我不需要医生,我觉得很好。”瑞波皱眉头来抗议。
“是我需要,”亦安低声讽刺的说:“没有医生看过之前我不要你移动半步,听见了没?”
慢慢的,有人听亦安的吩咐移动,搬杂物的搬杂物,请医生的请医生,有位女子接近他们,“黎先生,你好。”
亦安不觉皱眉,“我认识你吗?”
女子微笑了一下,“现在不就认识了,”她伸出手,“我是在慧慧,一直很想见见最近娱乐圈最大头条新闻的主角,没想到你会来探我们这种小片子的班,真是让我太惊喜了。”
亦安礼貌的握了她的手,不到一秒就放开,“左慧慧小姐,我想你可以帮我个忙。”
“能帮你的忙是我最大的荣幸,5473857。”
“什么?”亦安愣了一下。
“我的电话号码,这不是你要我帮的忙吗?”言外之意再明白不过了,连暗示的阶段都直接跳过,“欢迎你随时CALL我,我绝对在家。”
“这个忙不需要电话。”亦安以最冰冷的声音说:“我只需要你替冷小姐拿块毛巾过来,如果不麻烦的话。”
那女人张大了嘴,瞪了他两秒,接着又换上虚伪的笑容,“不,一点也不麻烦。”皮笑内不笑的说:“当然好的。”
另一方面,瑞波旁边不知何时冒出一个高大俊挺的男子,“瑞波,你觉得怎么样?幸好你没受伤,我简直吓——”
“我很好,森哥。”瑞波居然小鸟依人的靠到他的手臂上,“谢谢你的关心,稍微吓到一下已,没什么,你能想到我真是太好了。”
亦安压抑分开他们两人的冲动,他认出那高大男子正是剧中男主角,那位享有特权的能在片中对瑞波饰演的阮红动手动脚的的男人,不理智的占有欲抬头时,亦安能有的选择仅一个,他转身离开前大声对众人说:“找个人来照顾冷小姐,商导演,有空吗?我想我们必须谈谈如何善后。”
身后,他完全没接受到瑞波那怨妇似的如泣如诉的目光。
南强森却旁观者清的把怪异的局势看得清清楚楚,“黎亦安和你之间有什么关系吗?瑞波。”
“什么?”瑞波眼瞳惊惶的大张一下,接着垂下眼睑长睫毛虚掩,“哈,你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森哥能不能麻烦你,扶我到那边的椅子坐好吗?我两腿发软,有点站不起来。”
“你确定要?我想最好还是等医生过来吧!”
“我自己身体我当然知道,我没有问题,我不想再坐在地上了。想明天报纸出现记者拍我没尊严跌倒在地的照片吗?保证丑得很精采。”
“好吧!我了解,形象就是形象。”南强森点了头,“我去搬张椅子过来,不用担心记者,我会让其雅挡他们的,
我想有人已经去通知你的经纪人了。“
“谢谢森哥,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觉你谢错人了,救了你一命的可不是我,你知道,刚刚才那一幕真的惊险,连我这个大男人都吓一出身冷汗,感谢新老板居然动作那么迅速,反应灵敏得救下你的小命,很少见这么镇静又能处理大局的男人,况后还那么年轻有为,怪不得左慧慧口水都在流下来。”
瑞波眼神暗沉一下了,闪烁着,“他处处完美,不是吗?”
“我没说得那么夸张吧?”南强森关心她看一眼,“你真的没事吗?我觉得你似乎和他有点不同。”
“吓坏了。”她启唇笑了笑:“拜托,椅子再不出现,我就躲地这么睡着了。南大哥,好心点吧!”她举起双手拜托。
“真拿你没办法,等我一下。”他站起身来,正要搬椅子,已经有一位工人打扮的道具的工人带着一张椅子经过,“喂,这位小哥,椅子你要拿到哪里去?不用的话拿给我。”
道具工抬头又迅速的低头说:“椅子是导演说要收起来的。”
“没关系,给我吧。”强森走过去,拍拍道具小哥的肩,“放心,是冷瑞波要坐,导演不会介意的,把它给我吧。”
小工点个头。放下椅子,匆匆抛下一句话说:“用完就扔在一旁,我自会收起来的。”然后急忙的走了。
强森捉起椅子,回到瑞波的身边,“你看,好歹帮你要到了张了椅子,要不要告诉大哥你刚才说的那位处处完美的新老板——”
瑞波噘起以唇,“你瞧瞧,拿来一张椅子还要争功,上面都被刮出一条条的痕来了,你哪里弄来的椅子?”
仔细看还真让瑞波说对了,“导演真是省钱,居然连这么破的椅子都还要人家一张张收起来,真是为难道具工作人员们。”强森打开它,试坐了一下,“放心,椅子还很稳没有外表那么精,来吧,我抱你坐上椅子。”
瑞波才递出双手给强森。就听到冰冷的声音响起。
“放开她,医生还没看过前谁也不许动她。”
她想也知道是谁,回眼瞪着黎亦安,“我想在坐在椅子上。”
“等医生说你可以动,你才可以动。”没半点商量口气的说。
“我没有缺胳臂或是断腿,我只是吓得有点动弹不得,实际上我觉得好多了,足以回家去——”
“我拉你一把撞到地面的那点伤你都忘了,除非我确定你毫发无伤,否则你不许给我移动半分。等到他说你没问题,其雅立刻会送你回家。”他语气轻柔却饱含指使口气的说。
她怒火高涨,究竟是谁应该比较大声?她是“病人”,难道不该听她的话,她张开口正预备给他一顿好骂,局外人却插手了。
“瑞波,黎先生说的有道理。”森哥叹口气说:“我们不希望看你受半点伤,所忍耐一定看情形再说。你没什么问题,才是最要紧的,不是吗?”
“医生很快就到了。”亦安缓缓的说:“不许动,晓得吗?”
他下完指令后期待大家都遵守,就像他的电脑一样听话,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遵命,老板大人,你还有什么其他吩咐吗?”她挖苦地说。
亦安抿着唇角,掉头离开,显然需要他指挥善后的事情还多着呢,轮不到她这个小小的女演员,地下情妇,同居几天下来,瑞被不禁怀疑自己脑子有问题,还是他脑子有问题?
竟在想出这么蠢的主意,而她也答应了。同居一屋檐下的两个孤男寡女,却一都不敢碰彼此,……他怕一发不可收,紧要关头时听见她减停,瑞波却晓得自己担心只要他一碰,那身子就自有主张舍不得分开了,她不相信自己能自制到几分,更别提把“不”字说出口,柔情与热情的拉锯战,他们还能熬多久?
“你以为你骗过我吗?”
“啊?”瑞波自沉思中惊跳回来,“我骗你什么?”森哥朝她眨眼,“你是不是爱上我们新老板,一见钟情!”
“胡说。”瑞波双颊烧红起来,你开玩笑吗?森哥,我讨厌他都来不及,怎么会——“
“讨厌一位救命恩人可需要很多的恨喔?爱情是很微妙的,有时候你越受吸引!反而是发自内心冰冷的情绪,不是火热热的争吵。你是个职业演员,应该不需要我说明这两者的差别在哪里吧,从你的表情上,我看不到一丝半分冷鄙视与憎恶。”他笑着说:“拿比较鲜明的比喻来说,你是当年阮红与施启楠初见面时的表情,你可以唬得了别人,但不是我森哥这几年情场江浪里来去的老眼,你爱上他了,瑞波。”
“而你可以去编剧了,森哥。”瑞波躲开他说:“噢,你看医生来了,终于可以结束我的苦刑。”
***
“医生说你需要休息两天,不要演戏,也不要劳动你刚受惊吓的心智。”
“噢,谢谢你好心的问候,黎先生。我很好,谢谢你,你可好?”
他看起来累坏了。眉心间打了千层结,嘴角也报出一道严厉的痕,蓝绿眸混疲惫的深黑,浓密黑短发乱得很漂亮自然,下巴胡镜不安分的冒出头来。工作一整天之后,性感得很完美的男人。
瑞波皱起眉头,不久前她下定决心再也不用完美来形容他了,老习惯总是自然而然的跑出来。“你看起来很累。”
“我是很累。”他走进瑞波独自享受的宁静大套房,二话不说就怞走她手中的剧本,并抢起地板上散落的其他剧本,“你应该听医生的话,这些东西我要没收。”
“你看起来比我更需要医生的劝告。”她挑起眉说:“没问题,我有个更好的给你:我是妻三八午妻。”
“那是什么鬼话?”他看起来像典型不耐的下班男人。
瑞波满意的想像着他越来越平凡的模样,还满顺眼的。
“是电话号码。”
“什么电话码?”
也许她该劝他把胡子留起来。如果他那可爱俊的下巴如果被挡住,那么女人应该会认为他粗鲁不文,不会那么爱贴上他。“左慧慧。”
“左慧慧?”他听起来像会把这号人物给忘了。
瑞波很愉快的打了个呵欠,“上次在片厂自己跑来自我介绍的那一位。还记得吗?长得很漂亮,身体一级律的,还说她十分乐意帮你的忙。”
“原来这是我为你做牛马一天之后得到的报酬,我记住了,谢谢你的慷慨,我绝参考消息会浪费这个电话。”他倚在门框上的修长躯干挺了挺,“我最好去打电话了。”
“你敢!”瑞波几乎从床上跳起,她想也不想的就拾起枕头往他扔去,突然一副结实的身体已经抱住她,就地一滚顺势压住了她。“放开我,你竟敢来碰我,你这只臭乌龟。”
他握住她的双手往头顶压去,从头到脚两人胸对胸,脚对脚的贴在一块儿,让她打不到,咬也咬不了,他粗重的喘息与她愤怒的呼吸亲密炽热的交叠在一块儿,两气息相混,谁也分不开谁。“小心点,我可以对你报坏很坏的,记得吗?
你乖乖安分的冷静下来,瑞宝贝,否则我不保证我能不能控制自己,今天对我来来是很艰辛难熬的日子,而我的耐心已经剩下无几了。“他警告。
“你算老几?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他蓝眼冷凝的放大,并在瑞波来为及为她的话耀武扬威前,低下面孔试图将火热的唇印上她不驯的唇,霸道狂野毫不掩饰的要求她弃械投降,瑞波摇头不肯乖乖的让他占有,一次次的让他失确准头,落到她颊上或是颈上。“你这可恶的小魔鬼,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他低啸着,放开双手尽管而捧住她的双颊,“我要吻你,直到你放弃求饶为止。”
“永不——”她吼叫着,小手拼了命拉他,打他的身子。
“你曾经有选择的。”他低楠着,然后以迅速封住她的口,浓烈的狂猛的激情在那一瞬间同时包裹住他们,外界完全退去,消失于无形,争吵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人与这份美妙的激情最真实。
当他的唇移到胸前,瑞波发出激情的叫喊,她弓起身于紧紧的攀住他的身体,热情的缠住他。
他的回答是更慷慨的轻柔的慢捻,爱过每一寸她渴求注意的肌肤与身体,带走每分她丧失的理智与心灵。
“是的,是的,抱住我,瑞宝贝,抱紧住我。”他在她耳边低吼叫着。
她主动的亲吻住了他,为他开启双唇迎接这分狂热的爱。
然后他进入,成为她永恒的一部分,深入占有每分她的甜美与热情,夺走她的呼吸,赋予新的生命,送给狂潮的节奏奔向天堂。
***
紊乱的床单四散,她疲惫的趴在床头上,因汗水潮湿使得长发动在背部,一支褐色黔黑的大手滑过起伏的曲线,将她拉了过去。
“我叫完二十分钟了。”她拍开那只手。
胸膛起伏两三下,像地震似的,瑞波没那么傻——想也明白是他在笑,得意的笑,哼,用这种男人原始的本钱来降服女人是他们惯用的技俩,只要再给他几分钟和更多的训练,总有一天她会报复回来的,想到她真的整整哭喊叫了二十分钟,瑞波心就有不甘。
“你沙哑的嗓子很迷人。”他低沉的在她耳边说:“想不想洗个睡前躁?”
不想才怪,她全身是他的味道,不洗怎么睡得着?
“里面有什么诡计?”
“如果你称一个快速简单的冲澡为诡计,那么我也拿你没办法。”他坐起身,“你不去我去。”
“你休想抢得过我。”瑞波一个大翻身,捉起被单就往浴室方向过去,并在他大笑声传来之际“砰”他一声关起门来,安全的把他关在门外。
她满意的对着门微笑,不经意转身竟看见宽敞的大浴镜内,那个一脸满足与幸福神采的小女人是谁?瑞波一愣,对这个新的自我感觉陌生却又熟悉,狂野的发丝披散在肩头,红润的肌肤散发出天然光泽,吻得微肿却别有股逗人的气息。这就是沉醉在爱情的中女人模样吗?
曾几何时,一心只晓得演戏的冷瑞波,竟也“平凡”的谈起恋爱来了?她怎么能再否认自己由内至外彻底的改变了,她的确是恋爱了——对象是一个随时可以完美的邪恶或完美的绅士的男人,一个聪明得令敌人心惊却叫女人心跳的男人。
瑞波微微颤抖的走入淋浴间内,扭开最大水量的花洒,希望能冲开这团分不清,理还乱的迷情。
可惜人类不能一辈子的澡,二十分钟之后,瑞波一身肌肤都红通通的,连指头也皱得如梅子梅干菜,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套上干净净睡袍裹着刚吹干的头发,打开浴室内的门向外探去。
静悄悄的,他睡着了吗?她小心的演出门外,晕黄的床头小灯照出他一头黑发与宽阔的肩膀,被单下的胸膛规律的起伏着,瑞波迟疑看着,想到要跳上床和他共眠的亲密的感不由得令迟疑。
走到他的身旁,瑞波温柔的看着他,睡着的他像个大男孩,所有精明干练、智谋巧辩都化为宁馨睡意,难得想像当黎亦安醒着时可以呼风唤雨,此刻的他只让人想疼。
克制不住的冲动,她俯身轻快地在他颊上印下一吻,料也没料到,他竟捉住了她的腰,一个使劲将她拉人床上,眼睛依然闭着。
“你没睡!”不住喘息的瑞波惊讶得没抗议他正月兑下她睡袍的举动。
“嗯哼。”他满意的抱着光滑的她,脸理过她的颈间,“你好香,瑞宝贝。”
***
“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专心?”
瑞波慌张的抬头,手迅速的探捏起那张小字条,“没什么,不过是张小便条,很久没见了,慧慧小组。”
“不过停拍两天,我还巴不得多休息呢。你知道最近好多片都找我当女主角,我轧片都轧得晕头转向,根本分不清拍的是哪一部片了。”左慧慧一坐在瑞波的旁边,“你有没有看到他啊?”
“谁?”瑞波心绪不宁的把字条扔进皮包中,一手开始上妆。
“还有哪一个,别假装你不知道我在说谁,那么大一条金光闪闪的肥鱼,喂!你当真以为我是为了喜欢演戏进这一行啊,少呆了。我是为了能接触像黎亦安这种有钱有背景又棒的大亨。不得已先下海捞点名气,以便能出入这些名流社交圈,早点找到金山银山椅靠山。一旦让我钓上一条大鱼,说什么我也不演戏,马上收山不干了。”
瑞波轻轻拍上一层密粉,“喔?”
“你呢?瑞波前辈,你对我们的新老板兴趣如何?”
瑞波冷冷的微笑说:“你不会是我的对手。”亦安亲口对她保证,左慧慧的那一把他看得太多,对于这类攀龙附凤的小演员他也没兴趣。
“什么?”左慧慧脸色一变。
“我的意思是——你不必担心我。我内心最爱的是演戏,和你选择大大不同的是,我认为演戏对我最为重要,钓金鱼这种事情交给你来担任好了。”
“喔,早说清楚嘛!”在慧慧调头继续涂抹着红唇,“我可不会觉得钓金鱼有什么好丢脸的,男人不也一追求如花似玉的女人,这算是一物换一物,他们娶得‘漂亮的门面’,我则嫁给‘无后顾之忧’,男人就吃这套。”
瑞波放下眉笔,“你还真教人吃惊。”
“可不是吗?我喜欢和同性朋友把话讲开来,反正我们谁也着不顺眼谁,又何必虚虚假假的呢?”
瑞波点个头,聒噪的雀儿终于离开,她重新再翻开那张藏匿在她戏服内的纸条——爱你爱你爱你,最灿烂的星子我爱你,我会守护若你直到天旋地转天崩地裂的瞬间,除了我没有别人可以拥有你的。我要你。
又是一张没有署名的恶作剧字条,用冰冷冷的电脑字体印出来。瑞波开始怀疑这是谁会弄出来的把戏,亦安吗?
***
“我不喜欢这点,非常不喜欢。”
其雅重新审视这位说话的俊挺男子,黎亦安严肃的眉宇间英气勃发,仿佛没有事能难倒他,无怪乎瑞波那不食爱情烟火的演戏痴子会为他破例。
“我也不喜欢。”其雅闭口回答。
黎亦安自埋首的报告中抬起头来,“你晓得我在提什么吗?”
“不知道。”她斜睨他一眼,“你又晓得我在说什么吗?”
他放下报告,“说出来吧,我洗耳恭听。”
其雅可不客气,自从被他传唤到这间片厂大办公室起,她就一直等着这一吐为快的机会,“你到底在想什么?冷瑞波的事业因为你而面临最大的危机。”
“噢,真的吗?”他十指交握,眼神冷静冷酷。
“万一让人知道你和她同居的事——”
“绯闻对一个明星来说算不上是杀伤力重大的事情。”
“但对认真的好演员来说,它等于是宣判死刑。”
“那么一位女演员既不能身为凡人更不能身为女人,而该是个圣人了。她不能爱、不能恨,也不能有喜怒哀乐吗?形象之外瑞波不需要记得她是女人而后来是个女演员。”
“她先是个女演员,然后才是个女人。”其雅在他面前直起身来,“你不了解瑞波,天生下来她便注定在走上演艺之路,她有那份才华。如果你亲眼看过她戏剧上的演出,只要一分钟你就会赞叹——”
“演技浑然天成,魁力收放自如。”黎亦安接口,“我看过她的演出,上次阮红片中,她很行,非常行。”
“你既然知道……”
黎亦安以手支颐,完全预料到她的问题替她说出来,“为什么我还是执意要闯入她的生活中,并像你说的……危及她的事业呢?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我不是她的经纪人,她的事业并不由我来打理。我在乎的是瑞波这个人,并非只有她演戏的价值。她是个人,她当演员太久足以忘记这一点,我要做的是提醒她,并且爱她。”
“你怎么能在嘴巴说爱瑞波,却又一手做出危害她事业的事。”
“我一点也没有破坏她事业的意思,我尽我所能的保护她与她的演戏生涯,但我不会允许戏剧夺走她。”
其雅哑口无声,倒不是真正理亏,而一时之间反被他责问而呆了。
“对瑞波来说,你是无懈可击的经纪人,这不就是超级妈咪冷立华选择你的最主要原因吗?忠心事业,能力强,一心一意要把冷瑞波打造成世界级的天才女演员,获得浪子父亲梅绍轩的认定。冷立华看准的是五年前必要时,你可以冷醋的把最要好的朋友出卖给敌人,只要能达成你的目标,那个不顾一切成功的小经纪人。在你的心中只有冷瑞波明星却没有冷瑞波这个人,每一件事以一个角度来看绝没有错,那就是——什么事对瑞波的事业是好的,什么事是坏的。”
“你胡说,我对瑞波有只是朋友姊妹般的关心。”其雅震惊的站起来,“你调查过我,否则怎么可能会晓得瑞波的母亲聘请我为经纪人?”
“与瑞波有关的事,我都知道。”
“瑞波知道吗?”其雅瞪大眼,“她会非常吃惊,我了解她,她一定会大为愤怒,不惜和你这种人决裂。”
“那会是我和瑞波的问题,不劳费心。”他以抚平的口气说:“不要急着把我归入对你有威胁或是对瑞波事业有威胁的那一方,我说过我的企图并非破坏瑞波的事业,甚至也不可能威胁到你这最佳经纪人的地位。”
其雅被他眩目多变的手段困住了。“我不懂,如果你一点要开解我的意思都没有,为什么……”
“我只是向你展现我的决心,其雅。在事业上你是瑞波不可多得的好伙伴。同样的,在情感上,她需要我。”
其雅静了下来,“你不会适合瑞波的,她和你之间的差异就你天地日月,水火不相容。你怎么会选择瑞波成为你的情人?”
“或许这不是我能选择的。你想一想,水能缓和火的烈度火也能滚烫水的冰冷,或许水永远无法了解火如何狂热,但它却愿意与火结合拥抱,化为美丽温和持久的蒸气。
谁规定火一定要了解水的冷?“
“万一水太过冰冷完全熄灭了火焰呢?”其雅怀疑的问。
黎亦安认真的转过头来看着她说:“因为没有别人比我更像她,或是更了解曾有过的童年。当你说我们不适合时,我却要说——等待瑞波的出现已很久很久了,我不晓得我在等待……直到我们初次相见——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其雅摇摇头,“我不知该相信你,还是该敬佩你。这世界上真正与你为敌的敌人恐怕不多吧?你甚至不需要动刀动枪,自然就会教人敬而远之。都听你的。老板。”
“两天前片厂意外的报告出来了,它不是个‘意外’。”
他把报告掷过去给她,“看样子有人蓄意导致那些电缆线往下掉,如果这是冲着瑞波来的——那么瑞波有个躲在暗处的‘敌人’等待着伤害她。”
“我的天啊!”其雅快速的翻阅着报告,“这上面说那些电缆线除非经过巧妙安排,否则没有道理在一瞬间三条全断裂。”
“你看得出来我有多不喜欢这件事了。”
“我也不喜欢。”其雅匆匆回答。
“这次我们不用重新沟通意见,你觉得呢?在片厂内谁有可能对瑞波下手呢?或者,这事情不是针对着瑞波而来的?”
“太难判定了。”其雅迅速的在脑海中快速的翻过好几页回忆。
亦安神情肃穆,“我会查清每一分可能,直到我追查出是谁,及为什么要下手为止。”
***
施启楠:你到这边来做什么?
推开门房,施屏华跨着大步走入这栋公寓,跨上主厅楼梯。施启楠追在身后,三台阶之后拉住她。
施启楠:你到这儿来如果是想要闹事——施屏华:放开你的手。我可是你的妻子,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地方,你怎么反倒是怕我这明媒正娶的妻子闹起事了?
我曾经给你惹过事吗?别说是一件,就算是半点事,有或没有?
施启楠:我不会让你再来伤害她。
施屏华:笑话,谁伤害谁。放手。
施启捕和施屏华于台阶上争执,两人拉拉扯扯。就在施屏华成功的甩开丈夫的手,要往上走去时,阮红下了头一台阶。两个女人在台阶上对视。
阮红:施太太,你想见我吗?
施屏华跨着两大步来到她同台阶之处,施启楠在身后,三人首次面对面,气氛紧张。
施屏华鼓起所有怒火,踏前通视阮红。
施得华:原来你就是那只不要脸的狐狸精,该死的——“卡。”导演大声火爆的说:“卡,卡,卡。休息三分钟,小吴过来这里。”
导演与助手们低头磋商,一群人围在摄影机前面激烈的讨论着。演员们各自分散开来休息。瑞波喝口水,南强森则到一分与爱妻打起热线电话,左慧慧坐在台阶上面。
“老天,还要拍多少次?”左慧慧低声嚷着,不敢让导演听见却又心发牢蚤。“一个镜头也能磨蹭这么多个钟头,我们怎么拍得完呢?”
“导演求好心切。”瑞波微笑着说:“你应该看看他全盛时期拍片时的暴躁脾气,可吓人呢!我记得我还好小时,我妈咪带着我到片厂来参观。他那时候蓄了把大胡子又不修边幅,三两下子就把一个生女敕的男演员骂哭了。”现在他对你算是客气了,瑞波把最后这句话摆在心里。
“也不知道我心爱的黎大爷跑去哪儿了?我明明看见他走过片厂来的。怎么会失踪了呢?”左慧慧左右张望着。
“准备好,第三四五场景重拍第十二次。”助导拿着拍板喊着。
施屏华:原来你就是那只不要脸的狐狸精,该死的滢荡或子,你骗走我的丈夫还不够,还要在报纸上面羞辱我,不要脸的承认你们这椿低贱的奸情,你不要脸我还要!
阮红:我相信这是误会。
施启楠拉住施屏华的手臂,意欲拉她离去。
施启楠:够了,回家去。
施屏华甩开他的手,并在手提包内拿出手枪,快速的对准阮红——“等一下。”
突然间冒出来的狂吼惊吓了每个人,左慧慧更是在不应该分神时分了神,她放下枪回头看。
“卡!”导演气急败坏的叫着,“是哪个人在那边鬼吼鬼叫的!”
其雅奔上台阶,“抱歉,为了安全起见,我要检查一下这把枪。”她一边说,夺过了左慧慧手上的道具枪。
“啊呀!”慧慧尖叫了一声,“难道那把枪会有问题吗?”
“其雅,怎么回事?”瑞波脸色发白的看着她向来镇定的经纪人,其雅难道怀疑有人换过枪吗?
其雅一言不发的打开枪胜,倒出里面的子弹。
“有问题吗?”南强森也靠过来,严肃的问道。
“没有。”其雅沉默半晌后说:“是空包弹没错。”
众人都喘出一口大气。“什么嘛,吓死人了,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左慧慧率先发难。接着是导演,“够了,我不要外人干扰拍摄,瑞波,你的经纪人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我会请她出去,知道吗?”
“抱歉,导演。”瑞波大声回答,然后拍着其雅的肩膀说:“你是不是太累了?不用紧张,今天换过新摄影棚了,不会再有意外的。”
其雅皱起眉来,“可能找真是太神经了,只是我刚看见她举起枪——有种强烈不对劲的恶劣预感冒出头来,所以”别想太多了。“瑞波安慰她。
这次的中断只好让大家重振旗鼓再拍一次。
施屏华举起枪口,快速的扣下板机,阮红向后弹倒,施启楠眼睛瞪大,一把推开施屏华,抢步上前。
“啊!”突然间的尖叫再次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左慧慧的身躯在被推撞上楼梯扶栏后并没有制止应有的跌势,因为栏干竟在此刻断裂,她硬生生的被抛出到空中,并往下跌落。几秒钟后,发出巨大的砰隆声,左慧慧坠落一层楼高的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