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中医诊所」经过一阵性蚤扰风波之后,两位林姓女子在地方人士的陪同之下,声称自己是因为躁郁症犯了才会大闹中医诊所,诬蔑徐声彪的人格,她们在报纸上登了小小的道歉启事。
虽然,昔日门庭若市的光景不再,但起码也证明了徐声彪的清白。渐渐地,开始有病人回到诊所里。
蕾蕾辞去「卓尔电通」的助理工程师一职后,决定报考学士后中医考试,白天在诊所帮忙,晚上则到补习班上课。
女儿的决定令徐声彪感到欣慰,觉得总算后继有人了。
她和叶梦臻也达成协议,只要她离开「卓尔」、离开荆尔勋,一年之后就可以如愿拿回底片了。
坐在挂号台的位子,她桌上摊着补习班的课本,但心思却飘扬到荆尔勋的身上。
在人生的旅程上,这一跤让她摔得又痛又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她的心有了裂痕,再也补不齐了。她收敛起娇蛮的个性,不再像以前一样是个率直敢言的小辣椒,凡事会多给人留一点余地,免得又招惹来祸端。
近黄昏,阳光隐晦,天空飘起细细的雨丝,整个诊所显得格外的清寂,只有几个熟识的老病患坐在长椅上聊天。
一抹颀长的身影跨进诊所里,站在挂号台前,引起众人的侧目、讨论。她的视线顺着硕健的身材往上移--一身黑色的西装,白色衬衫上的领带松了开来,最后,一张愤怒的脸庞令她的眼神瞬间冻结。
「你……」怎么会是他?她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分别半个多月,再见到荆尔勋,她的心依然会怞痛。每回在夜里想起他时,她
只能偷偷地将泪水融在被窝里,觉得自己好寂寞,像被全世界给遗弃了。
「-出来!」他强悍地跨近桌边,箝制她的手。
「你想干么?」她不能违背约定,否则她会无法拿回底片。
「跟我走,我有话想对-说!」
「但是我跟你无话可说!」她故意别过头,缩在角落里不肯起身。
荆尔勋强悍地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拦腰抱起,甩上肩头,跨步离开诊所,引来众人的惊呼声。
「你放开我!」她的月复部抵住他的肩头,她抡拳-打着他的背,尖叫着。「荆尔勋!你快点放开我!否则我……我要报警了……」
他快步地走出巷弄,直接将她塞人车里,将车门锁上。
蕾蕾爬往驾驶座想开门离开,却被他重新按回椅子上。
「你这样当众掳人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她抗议着。
荆尔勋倾身替她将安全带扣住,凛着脸,靠近她说:「就算-报警又怎么样?现在除非派出军队的坦克车来把我辗平,否则我是不可能放-走的。」
他陰沈的脸庞给予她一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深邃的眼眸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究竟是怎么了?」她被他的表情吓到,双手紧紧握住安全带。
他扭动钥匙,发动车子,踩下油门,车子穿过街巷,进入车阵中。
「-只要乖乖听我的话,我不会伤害-的。」他双手握住方向盘,眼神专注在路况上。
「你怎么了?」她望着他好看的侧脸,心头酸酸的。
曾经,这个位置是属于她的,她还霸道地要求,要他成为她的专属司机,只为她一个人驾驶,陪她去天涯海角。
如今,这些誓言想来不只可笑,更加伤人……
「-安分地待在我身边,不要反抗我,只要过了今夜,我就会放-走,让-自由。」他不看她,继续注意街上的红绿灯。
「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要回去--」她戴上面具,这自己说出残忍的话。
「我都说了我不会伤害-的!只要过了今天晚上,我就放-走,不问-以后爱谁,不问-对我是真情还是假意!只要过了今晚,-就自由了……」荆尔勋失控地低吼,吼得喉头发红,眼眶蕴起湿意。
他失控的模样令她难受,她不再说话,乖乖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他将车子开到仁爱路上一家高级精品店前,停下。他下车,在细雨中替她打开车门。
「这里不能停车,会被开罚单。」她回头注意着,这样冲动鲁莽的行为与他平日温文儒雅的模样不同。
「无所谓。」他迈开步伐,完全不理会尖锋时段,径自将车子停在路肩,拉着她的手走进装潢华丽的精品店中。
店员们一见她进门,马上前来招呼他们。
「把我看上的那套衣服和鞋子拿出来,替这位小姐换上。」他沈着睑吩咐道。
蕾蕾本想乘机溜走,但他态度强硬,她只好乖乖地跟着店员走进更衣间里,换上一袭银白色的平肩小礼服以及同色系的高跟鞋,外搭羊毛开襟外套。
她神情疑惑地走出来,苍白的脸上已经被造型师上了淡淡的粉妆,雪白清丽的模样彷佛是踏月而来的仙子,让他不自觉看痴了眼。
他将信用卡递给店员,眼神却直定在她的身上,唯恐她溜走。
荆尔勋的怒气令蕾蕾神经紧绷,但他眼底那抹受伤的神色却令她心软,因此她
决定不逃了,就安分地陪他度过这一夜。
他签完帐单后,迅速将之收进皮夹里,牵着她的手,走出精品店,重新回到车子里,继续开着车,来到一问高级的法式餐厅。
站在地毯两侧的侍者恭敬地替他们开门,装潢雅致的餐厅空荡荡的,除了乐队和服务生之外,见不到其他的宾客。
她疑惑的目光望向他,但他却避了开来。
两人相对而坐,侍者开始送上精致的餐点,悠扬的乐音缓缓响起。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不懂他的心里在盘算什么。
「吃饭。」他冷硬又简短地回答她。
「你把餐厅包下来了吗?」她看着四周全都空着的座位。「为什么要这样?」
「我只想单独地跟-吃一顿饭。吃完后,陪我跳一支舞。」
他憔悴疲惫的模样令她心痛,差点压抑不住冲动地伸出手抚模他凹陷的脸颊。他的眼眶好黑,看起来像是很多天没睡好。
「你睡不好吗?」她低声问他,面对美味佳肴却没有食欲。
「有一点失眠。」
「吃不好吗?」
「不要关心我的情绪!不要问我过得好不好!」他悲愤地低吼。
「……好。」她深吸口气,不敢让眼泪掉下来。
两人用完餐后,她陪着他跳舞。
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看着他紧抿着双唇,眼神冷峻,看起来有点严厉、难以亲近,和以往她熟悉的荆尔勋不同,陌生得教她惧怕又担心。
她随着音乐移动着步伐,再次倚向她熟悉的胸膛。
他将她搂在怀里,眼神冷冷的,不敢让心中澎湃的情感显露于外,怕她会抗拒、会疏离……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雾气更浓,他实现自己的诺言,完好如初地将她送回家门,窄狭的车厢里,他横过身子替她解开安全带。
她拉开门锁,单脚跨出车外,耳边响起他的声音--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一直想跟-过属于我们彼此的完美一天……」
她回过头,见他痛苦地将脸埋进方向盘里,她心一痛,紧咬着下唇,逼自己把眼眶中的泪眨回去。
「……生日快乐。」
「进去吧,很晚了……」再给他一些时间,他会弄清楚她急欲离开「卓尔」,发了疯想奔离他身边的理由。
他不是笨蛋,怎会看不出她提分手时那欲言又止的神色。
「尔勋……」她蓦地哽咽,欲走还留,唤着他的名字,千言万语却梗在喉头,不敢说出口。
「不要叫我的名字。」她轻柔甜美的嗓音,会让他捱不过这漫长的一夜。
她伸手要拆下脖子上的十字星坠炼,却被他制止。
「不要还给我,留着做纪念吧,就当是我们曾经相爱过的证据,证明我这个爱情低能儿也曾经深深地爱过一个人,也谈过一次痛彻心肺的恋爱……」他眼神痛苦,声音绝望。
「对不起……」我爱你……她在心里补述这三个字。
「很晚了,我要回家了。」她跨出车门,望着他。「再见。」
他摇下车窗,吩咐道:「我想再看着-进屋一次。」
她平静地点点头,拉起裙-,走上台阶,拉开门,拾阶步上二楼。
直到听见他发动引擎离去的声音,她才跌坐在楼梯上,将头埋在膝盖上,憋了一整个晚上的泪水终于溃决,濡湿了她的衣裙。
握着他送的项链,她的心痛得不可遏止。
她多么想告诉他,她还是好爱他,甚至比从前更爱他,但,她却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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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月色隐没的晚上,荆尔勋送蕾蕾回家之后,独自跑去酒吧灌了几杯
酒,企图用酒精麻痹心口上隐隐泛疼的痛楚,但换来的却是不断忆起她的笑颜。
他开着车奔驰在车稀人少的路上,不在乎被开了几张违规超速的罚单,回到公寓大楼后,踩着醺醺然的步伐回家,不料却在家门口撞见了叶梦臻。
她一身黑色低胸洋装,外罩着合身大衣,露出白皙修长的美腿,手上拎着一个蛋糕。
「尔勋,你跑去哪里了?我在你家门口等了一夜,站得两腿都快麻了。」她娇声抗议。
「-来干么?」他打了个酒嗝,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来帮你庆祝生日啊!怎么,你跑去喝酒了?」她定上前想扶住他步履不稳的身子,凑近一闻,一股刺鼻的酒味迎面而来。
「放开我,不要碰我!」他挡开她碍事的手,将门打开,径自走进屋里。
叶梦臻踩着高跟鞋,跟在他的身后,数落他的失礼。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为了替你过生日,特地在这儿等了你一个晚上,而你竟然用这种态度对我?!」高傲的她,岂能受得了这种闷气。
「没有人要-这么做,我根本不需要-的关心!」他低吼着,看见她精致的妆容更显出厌恶之情。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气愤地将蛋糕放在桌上,回瞪他。「为了替你庆祝生日,你知道我花了多少个小时打扮,排开多少约会吗?」
「谁稀罕-为我做这些,我根本不在乎!」他走上前,将她带来的蛋糕拿起,用力地掷在地上。
她惊呼一声,拔高嗓门。「你知道这个蛋糕是我亲手做的吗?我花了那么多时间来讨好你,你居然如此不珍惜,你真的好可恶!」
他仰头低吼:「-才是真正可恶的女人!-知道自己对我做了多么残忍的事吗?」
「你说什么?」蓦地,她的心跳漏了拍数,眼神慌张地瞅住他。
「-用一把凌厉的刀将我的心剖开,残忍地伤害我的爱,这还不够可怕,还不够可恶吗?」他知道蕾蕾离开的事必定与她有关,只是他还没有掌握到直接的证据。
再三天,只要再忍三天,他一定能查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脸色刷白,以为他知道了什么。
他定过去握住她的手腕,目光犀利地逼视她。「-知道,-一直都知道,-甚至还知道该怎么夺走我心中的最爱!-以为将她逼离开后,我就会喜欢-吗?我就会到-的身边吗?」
「你知道了什么?」她倒怞口气,瞠大眼睛。
「我不喜欢-!就算-一次又一次地把我身边的女人逼走,我还是不会喜欢-!」荆尔勋借着酒意,痛苦地回吼。
以前,他会看在荆叶两家是世交的分上,生疏有礼地回应她。但此刻,酒精驱走了他的理智,压抑已久的怒气终于溃决。
「你……」他的话令她错愕,像被甩了一个巴掌似的,脸上热辣辣的。「你知道为了走到你的身边,我花了多少时间让自己变得完美、让自己充满才艺吗?你知道我走了多么辛苦的一段路吗?你怎能如此残忍地对我说这种话?你怎能完全不顾我的自尊和付出……」
「我看不见-的付出,只看得见-的卑鄙与残忍,看得见-多么狠毒地去威胁她离开我!」他重重地甩开她的手。
叶梦臻步伐踉跄地跌坐在沙发上,狼狈地看着他。「是,我是残忍,我是恶毒!为了逼她离开,所以我设下圈套,要她在徐声彪与你之间做出选择,但是她情愿选择挽救徐声彪的诊所,也不愿意回到你的身边,可见她根本没有你想象中爱你!」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荆尔勋套出话来,继续表达自己满腔的爱。
「但是我跟她不同,为了爱你,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算把灵魂卖给撒旦也无妨,而你怎么可以看不见我的真心呢?」她目光含怨地控诉他的绝情。
顿时,他恍然大悟,原来她使下的手段是这般恶毒,怪不得蕾蕾会逃得远远的。
从他无意间见到报纸上有一则对于「名人中医诊所」以及徐声彪的道歉启事,他就觉得纳闷,再加上她积极地上补习班,准备参加学士后中医考试,更令他心生疑惑。
所以,他私下找了征信社调查,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叶梦臻的话让他把整件事情都拼凑完整了。
「原来任性地伤害一个人,夺走别人心中的爱,就是-叶梦臻爱人的方式,那我可真不敢领教!」他冷冷地睨视她。
荆尔勋鄙夷的目光令她觉得受伤。
「你怎么可以因为我爱你,就用这种态度来伤害我--」
他激动地打断她的话。「真的爱一个人是尊重他的选择,是让他快乐,是让他幸福,而不是霸道的占有!-只是想占有我,而不是真的爱我!如果爱我,-会舍得看我痛苦,忍心看我沮丧地度过每一天吗?」
「因为我以为我的温柔可以抚慰你的伤,时间久了,你会忘记她、会接纳我、会发现我的好!」她站起身回吼道。
「不可能!我发现-的心竟是这般的丑陋,我还会喜欢-吗?」他-起眼审视她。「交出-威胁蕾蕾的东西!」
闻言,叶梦臻挺直背脊。说到底他还是护着徐蕾蕾,这令她由怒转恨。
「反正你怎么也不会接受我,那我又何必在意你的观感?不如就彻底毁了徐声彪!到时候,就算你和徐蕾蕾再相爱,我看徐声彪也容不下你的!」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来个玉石俱焚。
「如果-也想毁了自己在荆家和叶家的完美形象,就尽管这么做,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的心狠狠一震。「什么意思?」
「那场性蚤扰案是-主导的吧?如果-不把东西交出来,等我把所有的证据都搜集完整了,到时我不只会向荆,叶两家的长辈公布-的恶行,甚至还会毁了-的公关公司!」
他冷硬的语气令她心惧,抖着声问道:「你有什么能耐?」
「-能做的,我也可以。别忘了我们『卓尔』可是科技界的龙头老大,若再加上我二哥在金融界的势力,或许一时半刻不能扳倒你们『叶达企业』,但要弄垮-的公关公司还绰绰有余。」
「你……」
他的威胁起了作用,令她忐忑难安。
「如果-愿意交出东西,我会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还是我的朋友。但是如果-坚持要伤害她,那我会跟-周旋到底的。」
她的声调带着挫败。「你对我真的好残忍……太残忍了……」
「男人对于自己不爱的女人,不只残忍,还很无情。就算我平日再怎么斯文温厚,但是在我的心里是分得清爱与恨的。」他淡淡地陈述,想起蕾蕾,眼波流过一抹温柔的神色。
她不甘心地望着他。「难道我们之问连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吗?」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以沈默代替了答案。
她难过地拿起放置在沙发上的皮包,望了他决绝的背影一眼,伤心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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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尔勋透过征信社的调查,终于弄清楚「名人中医诊所」性蚤扰案的来龙去脉,并且从叶梦臻的手中取回了底片。
他换上一件套头毛衣,套上休闲裤和飞行夹克,将脸上渗青扎人的胡子刮干净,清爽俊逸地出现在补习班门口,倚在骑楼的柱子旁等着蕾蕾下课。
蕾蕾单手捧着几本厚重的中医课本,鱼贯地步出教室后,走下楼,往公车站牌的方向前进。
她努力借着忙碌的生活以及繁重的课业压力,来掩饰内心失去爱情后的空虚感。
恍惚中,她在人群中看见一张熟识的面孔,但她随即摇摇头,低斥自己眼花,肯定是太想念他了,所以才会起了幻觉。
「徐蕾蕾……」荆尔勋在人群里认出她娇小的身影,而她明明也看见他了,居然还视若无睹地往前走。
该死,怎么连幻听都出现了?她摇摇头,走得更急。
「徐蕾蕾……」他扯动她披在颈项上的围巾,让她整个人旋身向后,正脸面对他。
她惊愕地转过身,整个人差点撞进他的胸膛里。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她惊呼着。
「来拿-从我这儿偷走的东西。怎么,还不想还吗?」他霸道地威胁着。
「我……」她的心紧紧地揪住,鼻头一酸,眼眶一红,声音-哑。「对不起,我没办法还给你……」
「我才不稀罕-的对不起,要不然-也拿同样等值的物品来抵押。」
「什么?」她的美眸盈满问号。
「也把-的心交给我,那我们就扯平了。」
「不要开玩笑了,我们早就分手了,我没有心可以给你,你放开我……」
他不顾她的意愿,强悍地揽住她的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拥住她。
「为什么别人一威胁-,-就轻易地将我放开?难道我在-的心中如此廉价吗?」
「你、你知道了?」她惊讶地瞠大眼。
「没错,我什么都知道了,什么性蚤扰、照片,道歉启事,所有的一切我全都明白-怎么可以轻易地松开我的手,从我身边离开呢?」他低声吼着。
「你以为我愿意吗?我有选择的余地吗?我能承担起整间诊所倒闭的命运吗?我能让我爸一辈子的声誉与前途都毁在我的手上吗?」她愈说愈委屈,蓄积已久的泪水涌出眼眶,濡湿了她的眼。
她一哭,他的心就软了。
「你以为我想走吗?我也很难过,我也很想你,我也舍不得你痛苦,可是除了离开,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心疼地将她拥在怀里。
「-起码要跟我商量,我们可以一起面对-对我怎么完全没有信赖感,不相信我能保护-、照顾-呢?」他抚着她愁悒的发心,将自己的下巴靠她的额头上。
她睁着泪眼汪汪的大眼望着他。「我能说吗?你们两家是世交,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老百姓,怎么斗得过她。」
「-就这么不相信我的能耐?」她隐瞒的态度,令他不悦。
「我怕你为难、怕你选择,更伯你最后决定抛弃的人是我,那我的处境会更加不堪……」
「-是我的全部,我当然一定会选择。」
「当你爱我的时候,我可以是你的世界、是你的全部。但是,倘若你不爱我的时候,我算什么?」
「-怎么可以质疑我爱-的心?」
「不是我质疑,而是我怎么斗得过『叶达企业』,我又怎么忍心让你树立敌人?」
「傻瓜,为了-,就算与世界为敌又如何?」他伸手拭着她颊畔的泪水。
他坚定的承诺撼动她的心,让她眼眶里的泪水流得更急。
「现在说这些又能如何?」
「我帮-把底片拿回来了,以后她再也不能威胁-,-也不必从我的身边走开。」
「她不是说要满一年才愿意还我……」
「如果我连这点能耐都没有,怎么当人家老公呢!」他摇摇头,捏着她的鼻尖嘲笑她的愚笨。
看她平日机灵古怪的,但一遇到紧要关头,脑筋就全都变成了浆糊,还得靠他出马才行。
「她怎么可能轻易地把底片还给你,你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她含泪的眼眶盈满问号。方才见到他太过激动,只记得哭,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如果热恋中的女朋友突然说要分手,男朋友还没有察觉异样,那才真的奇怪。」他环紧她的腰,脸上净是得意的表情。
「所以你……」
他捏着她俏挺的鼻尖,以示惩罚。「所以我找征信社调查这件事情,当然还包括叶梦臻……」他清清喉咙,干咳几声。「当然,她对我告白时,也不小心泄了底,所以我才能将这件事拼凑完整。」
「那你怎么跟她谈判呢?」她咬住下唇,忍住满腔澎湃激越的情感。
没想到他看起来既粗心又憨直,但心思却是这般细腻,竟做出这么多窝心的举动。
「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她用什么方式威胁-,我就用那种方式毁灭她。」
他强悍的口吻,令她感到既踏实又甜蜜,一颗心早被他的承诺煨暖。
「看不出你这么厉害。」她仰起脸,轻触他的鼻尖,低声赞美他。
「还有,-的分手借口很烂,破绽百出。」
「哪有?我想了很久耶!」她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
「所有的难题我都帮-解决了,-准备怎么报答我?」
「这么说,那我们就不必分手喽?」
「-拿了我的订情物,还敢谈分手吗?」他双手柔着她细女敕的脸颊。
「还说哩,害我掉那么多眼泪……」她双手抡拳抗议地-在他的胸膛上。
「我还不是一样,为了-喝了很多闷酒。」
「我的牺牲才大呢!还说要参加中医考试,把所有的薪水全都砸进补习班了……」要比惨,她才是真正损失惨重的人。
「大不了,我替-付补习费嘛!」唉!分别多日,她趁火打劫的个性还是一点儿都没变,更懂得用甜蜜的攻势勒索他。
「我还损失了『卓尔』的股票……」
「发年终时我多要两张给-喽!」幸好,他在公司的配股还算多,应该可以满足她的胃口。
「我还得回家当诊所的第四代继承人……」
「也不错啊!你们『名人中医诊所』有百年声誉,这块招牌也挺响亮的。再说,当医生的社会地位高,受人崇敬,还可以积点福德……」这点,他就帮不上忙了。
荆尔勋搂着她的腰,走在浮晃的人群中,璀璨灯海下映着两个人的脸。他俯下头,看着她灯光下的脸,嘴角噙着笑,眼底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老实说,当我知道-选择徐爸,而不是选我时,我的心里好难过……」荆尔勋的语气酸酸的。
「你该不会吃我爸的醋吧?」她停下脚步,失笑道。
「多少有一点。」他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那……」她左右来回瞄了一下行人,然后飞快地在他的脸颊印上一吻。「这
样可以吗?」
「嘿!我替你们解决了这么大的危机,挽救了『名人中医诊所』的百年声誉,就这样一个吻也太便宜了吧?」
「那你想怎么样?」
「嫁给我,蕾蕾。」
「好啊……」她爽快地答应,荆尔勋的脸马上笑开来。「但是要先说够一百个爱我的理由,我才愿意嫁给你。」
「一百个?五十个可不可以?」他马上垮下俊颜。
「一百二十个。」嘿嘿,他间接害她被迫要继承诊所,不乘机整整他怎么行呢!
「六十个?」他讨价还价,
「一百三十个。」
「七十个?」
「一百四十个。」
「好啦好啦!一百个爱-的理由就一百个!」
两人十指交握地走在人群里,虽然气象局刚刚发布了低温特报,但她的心却暖得发烫。
有爱,严冬也成了暖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