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迪化老街上,街道的两侧是带着历史古迹的砖红色建筑,市集上弥漫着淡淡南北杂货和中药味。霍骐昂和贝絮菲两人结束在‘PinkHouse’的聚会后,因为要帮蓝桐智裁剪造型用的红色缎布,遂坐着公车来到永乐市场。
出了布庄后,两人漫步在老街上,街的两侧悬挂着喜气的灯笼,客人们挨挨蹭蹭地坐在小摊子上,品尝着道地台湾小吃。
“玉兰花——”一个两鬓斑白的欧巴桑提着一篮沁香的玉兰花走过他们面前,停下脚步,朝她微笑道:“小姐,买盘玉兰花好不好?”
絮菲下意识地摇摇头拒绝,倒是霍骐昂盯着那篮素雅小巧的花朵起了兴致。
“小姐,买盘玉兰花拜拜,前面就是‘睱海城隍庙’,里面的月老很灵验,可以保佑你的爱情顺利,早日觅得良缘,买盘玉兰花去拜拜月老吧……”欧巴桑热情地介绍着。
霍骐昂含笑地瞅了絮菲一眼,看着那篮玉兰花问道:“这花怎么卖?”
“一盘一百元。”欧巴桑喜孜孜道,挑拣了一盘玉兰花递给霍骐昂,继而又说道:“城隍庙在前面路口右转走到底,趁着庙门还没关,赶快去拜拜。”
“谢谢。”他从口袋里取出钞票递给她,接过那盘馨香的玉兰花,循着欧巴桑指引的方向,在拥挤的商街中看到一座庙宇,香火鼎盛,烟霭袅绕。
絮菲停下脚步,看着庙内人人手持三炷清香,虔诚地祈求着。
庙宇的前庭聚集着几个老人悠闲地坐在一旁,一边泡着老人茶,一边下着棋。
霍骐昂觑着她踌躇的模样,轻笑道:“你不是说自己的爱情运很差吗?还不快入庙祈求月下老人,让你早日觅得良缘。”
“要是拜月老就有用,那婚友社的老板会哭吧!”她调侃道。
“小姐,你不要不信哦,我们这尊月下老人可是非常灵验,已经撮合几千对男女步入礼堂,你看桌上的喜饼全都是信徒拿来感谢月老的。”一位两鬓斑白的爷爷说道。
“进来拜一下月老吧,搞不好年底就能暍到你们的喜酒。”庙祝婆婆说道。
“你们误会了,他不是我的男朋友。”絮菲红着脸,否认道。
霍骐昂的眉饶富兴味地挑了一下,浅笑道:“我‘现在’还不是她的男朋友。”
“这么漂亮的小姐居然还单身,那真的要拜一下月老,请他帮帮忙。”庙祝婆婆说。
絮菲拗不过众人的建议,跟着庙祝婆婆进入狭窄的城隍庙内,先在入口处买了一份金纸、香和贡品,入庙后,空气中氤氲着一股浓郁的檀香味,庙内正龛中供奉着庄严的城隍爷。
霍骐昂替她将淡雅的玉兰花、铅线、喜糖和红丝线等贡品,放在桌上,看着她在庙祝婆婆的指引下,拿着三炷清香祈求着。
“小姐,你要很虔诚地说——城隍来作主,月老来帮忙,然后向神明报出你的姓名、年龄、住址、喜欢的类型和条件,请求月老帮你觅得良缘……”庙祝婆婆说。
神龛上髯髯白胡,双颊红润的月下老人,左手拿着婚姻簿,右手拄着拐杖,庄严的模样仿佛静静地谛听世间男女的祈愿。
絮菲在庙祝婆婆的指引下,虔诚地祈求着,但愿系在她小指上那条无形的红线能牵引她找到幸福的方向。
祭拜结束后,霍骐昂替她将求来的红纱线,依照庙祝的嘱咐,在庙前的大香炉前绕了三圈。
两人出了庙宇后,伴着皎洁的月光,漫步在红砖道,欣赏着迪化老街古色古香的建筑物,不知不觉漫步到大稻埕码头。
夜色中,迤逦婉蜒的淡水河,衬着环河南路上荧亮的灯火,两人并肩坐在石椅上,任凭初夏的凉风拂面而过。
就着晕黄的路灯,霍骐昂取出她祈求来的红纱线,说道:“我帮你系在手腕上。”
霍骐昂将细细的红丝线缠绕在她纤细的皓腕上,在上面打了个平结。
絮菲瞄了他专注的神情一眼,发现他炽热的眸正牢牢地锁在她的脸上,她被他
瞅得心慌意乱,急忙地想怞回手,反而被他紧紧握住。
“你懂得系红丝线的意思吗?”霍骐昂意有所指地问道。
“甜食兽……”她茫然地看着他。
“絮菲,我刚才在餐会上说我喜欢你,并不是在演戏,而是发自内心、真心真意的告白。”他的眉梢眼角化成温柔的线条,低喃道:“从第一次我们见面,你喝得醺醺向我打招呼,我便深受你的吸引。喜欢你聪明又带点小迷糊的个性、喜欢你的娇悍又不服输……”
她闪躲地垂下脸,不敢迎视他那双过分温柔的眼睛,却明白某些幽微的情愫已经渗透她的心,融化她倨傲的伪装,但是她却胆小的不敢去探究,害怕会破坏这份和谐。
“甜食兽,我一直把你当成室友,我没有想太多。”她狡猾地选择一个安全的答案,逃避他的问题。
“但是我没有和女人当室友的习惯。”他扳起她细致的下颚,强迫她迎视他的眼睛,轻柔地说道:“絮菲,别急着否认,我知道你并不讨厌我,从你的吻,我甚至可以感觉你也是喜欢我。”
絮菲在月光下静静地望着霍骐昂的脸庞,看着他墨黑邃亮的眼眸燃着汹涌的情潮,澎湃得仿佛要将她淹没,她匆然退却了,慌乱地别开脸,闪躲他的逼视。
“我很感谢你在我最沮丧的时候陪着我,但如果让你因此而产生错觉,我很抱歉。”她疏离地怞回被握住的手。
一次又一次在爱情的旅程上跌倒、受伤,遭受到欺瞒与背叛,她渐渐害怕起被一个男人吞没的感觉,怕自己又沦为爱情的奴隶,被猜疑和不安蒙蔽了理智。
“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明明对我有好感……”他钳住她纤细的肩膀,强迫她迎视他。“看着我的眼睛,你还能告诉我,一切仅是我的错觉吗?是我误会了什么吗?如果你对我没有感觉,你可以接受一个男人的讨好和宠溺,让他入侵你的生活吗?”
他霸道的追问,惹恼了絮菲,沉声道:“我是对你有感觉,那又怎么样呢?你有表白爱情的权利,并不代表我也有接受它的义务。”
“我们在一起的感觉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固执的守着自己的心,拒绝我的感情呢?”他陰郁地追问。
“我才刚结束一段失败的感情,我想让自己冷静一下……”她挫败地垮下肩。
“这只是借口,坦白地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对于她的拒绝,他虽然心急,但一见她沮丧的模样,他却也心生不舍,忍不住放柔音量哄劝道。
总是这样,对于他的温柔她毫无招架之力,两、三句话就能击溃她极力设下的心防,轻易地逼她失措、动摇她的坚持。
她不敢想像如果跨越了暧昧期,接受他的感情,她能像现在这样理智吗?还是又失控地为爱疯狂、为情痴癫。
“我不想再爱人了,那太辛苦、太累了,每一次的恋爱都耗光我所有的能源,每次受伤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力气再重新来过。”她眸底蒙上一抹哀伤的神色。
“絮菲……”
“我不想再当爱情奴隶,不想让猜忌和不安蒙蔽了理智,就像FBI探员上身一样,为了防止对方出轨背叛,开始查看他的发票、手机简讯、通话明细、藉着浸犯他的隐私来镇定惶恐的心,整日把自己搞得神经兮兮,一有风吹草动就开始打电话查勤……”那种感觉太难堪,也太痛了。
“你会不安、猜忌,是因为他们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霍骐昂睇着她蓄起泪光的眼眸,心疼她所受的苦。
“每次失恋后,我总是不断地告诫自己,别再犯同样的错误……”她自嘲地咧开一抹苦笑,说道:“这次遇上周仁森,我以为在爱情面前摆高姿态,不要给对方太多热情,就不会受伤,但还是换来受伤与背叛……”
他搂着她肩膀靠向自己的胸膛,哄劝道:“你的伤由我来抚慰,给我一个机会,不要太快拒绝我。”
“那对你不公平……”她推拒着他的拥抱,不想狡猾地占有他的温柔,却又不给予承诺。
“答应我,给我一个机会走进你的心,不要拒绝得那么彻底。”霍骐昂说。
面对他温柔的哄劝,她无法不妥协。“如果我一直不能接受你呢?你会不会怨我?”她担忧地问道。
“相信我,你抗拒不了我的魅力。”他轻笑道。
“甜食兽,你真的很自大。”她娇睨了他一眼,槌打着他的肩膀。
他拾起她的脸,亲吻她的额头,温柔的举止流泄出对她满腔的爱意。
面对他真挚炽烫的心,絮菲不晓得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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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店里,昏暗的灯光下,霍骐昂坐吧台前,向酒保要了两杯龙舌兰酒,将另一杯递给好友阿武。
阿武捻熄手中的香烟,轻啜了一口酒,说道:“我跟老K还在赌你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回来台湾度假,原来是有任务要执行。”
“我要你查的资料,查得怎么样?”霍骐昂问道。
“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在黑市听到有关Elaina钻戒的消息,但是从你拿给我的那份名单里,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现象。”阿武压低音量,凑近他的耳畔。
“那份名单是我向何志威要来的‘乔威珠宝集团’高层人员,以及欲参加他们喜宴的宾客资料,从中筛选出比较可疑的人选。”霍骐昂说。
“我发现乔威珠宝集团的安全部主任金志赫出入境时间、地点,居然与新娘的另一名伴娘朴幼真相同,两人在同一时间均到过韩国、香港、台湾等地。”阿武说。
霍骐昂抚着下颚,陷入沉思中。
“我私下调查丁朴幼真的背景,发现她和新娘完全没有交集,一般人结婚找伴娘不是会找同学、好友或同事吗?怎么常凝芝是找一个几乎陌生的女人来担任伴娘呢?”
霍骐昂饮啜了一口龙舌兰酒,回想着先前在‘PinkHouse’见到常凝芝和朴幼真的景况。
“会不会是常凝芝和朴幼真……”阿武暗示道。
“常疑芝本身就是‘朵堤皈店’董事长的女儿,出身富裕,又要嫁给何志威成为集团总经理夫人,没有作案的动机。而且我见过常凝芝,她看起来就像养尊处优、一派天真的千金小姐。”
阿武点了一根烟,继续聆听他的分析。
“你继续盯着朴幼真和金志赫两人,还有在黑市帮我放出要高价购买Elaina钻石项链和戒指的消息,我想要是有买主,偷走Elaina钻石的人,也许会想月兑手转卖。”
“不用我帮你调查朴幼真的来历,以及她和常凝芝的关系吗?”阿武问道。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绉的便条纸,冷笑道:“那女人很不识相地向我搭讪,所以我可以自己问她。”
“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出卖‘男色’了?”阿武戏谵道。
霍骐昂低笑不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照着便条纸上的号码拨过去,三两句就约到朴幼真。
“那我就不妨碍你把妹了。”阿武仰头饮干杯里的酒。
“下星期我受何志威之托要去香港一趟,回来再联络。”霍骐昂交代行程。“我先走了。”阿武点头,步出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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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幼真接到霍骐昂的电话后,穿着一袭露背紧身洋装,踩着三吋高跟鞋,姿态妖娆地走进夜店里,梭巡室内一圈,马上认出在吧台前独自喝酒的霍骐昂。
来台湾几个星期,陪着常凝芝那个无脑的千金小姐参加一场又一场的派对,正愁着生活太过无聊苦闷,没想到居然有乐子送上门。
在常凝芝的高中同学聚会上见到霍骐昂那一刻,他俊酷性感的模样,恰巧是她最喜欢的类型,所以她乘机将便条纸塞给他,替自己制造邂逅的机会。
但是看到他和女友贝絮菲亲匿的互动,一直以为没机会钓到他,没想到他还是打电话约她了。
“嗨!”她噙着一抹妩媚的笑,穿过人群,走向霍骐昂,朝他打招呼。
“朴小姐,又见面了。”霍骐昂锐利的黑眸盯视着她。
“你呢?怎么有空约我出来,不用陪你女朋友吗?”她伸出手,挑逗的玩着他衬衫上的纽扣。
他佯装认真的看了一下表。“现在她大概还在办公室加班吧,想喝点什么?白兰地好吗?”
“嗯。”朴幼真倚在吧台前,瞅着他好看的侧脸。
“朴小姐的姓很特别,讲话还有一点点口音,不像是台湾人,可是国语又说得很流利……”
“你好像对我很好奇?”她朝他挑了挑眉。
“我对美女总是特别感兴趣。”他一边饮啜着龙舌兰酒,眼神放肆地梭巡了她一圈,刻意讨好地满足了她女人的虚荣感。
“不怕我向你女朋友告状吗?”她可是常凝芝的婚礼顾问,我是伴娘,我们见面的机会很多哦。”她软软地威胁道。
“你会吗?”他笑睨了她一眼。
“那就看我的心情喽。”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单凤眼很妩媚?”霍骐昂试着卸下她的心防。
“每个男人都这么说。”她唇角勾起一抹笑。
“你的国语跟谁学的,说得很好。”
“我爸是韩国人,我妈是台湾人,她从小就教我说中文。”朴幼真说。
“怪不得说得这么好。”他别有深意的微笑,目光徘徊在她艳丽的面容上。“你是来台湾度假,还是工作?”
“……算是工作吧。”她回给他一记千娇百媚的笑容,长指游移在他结实的手臂上。
霍骐昂起身,走到吧台旁附设的电子镖机前,拿起飞镖,射向镖靶。
“改天要是有空,可以一起去玩生存游戏。”霍骐昂提议道。
“是要跟我较量枪法吗?”她站起身,也选了一支飞镖,朝他魅惑一笑,说:“还没有男人的枪法能赢过我。”
朴幼真自信地射出飞镖,不偏不倚地正中镖盘的中心点。
霍骐昂犀利地盯视着朴幼真,从她投镖熟练的姿势和瞄准镖靶的眼神看来,就像一个训练有素的枪手,完全不像时下一般女生,更加深他对她身分的好奇。
“怎么样?”朴幼真得意吔眺了挑黑眉。
霍骐昂走近她,拍拍手,笑谑道:“韩国女人都像你这么强悍吗?”
“那可不一定。”
“还是现在千金名媛都流行玩这么刺激、强悍的游戏?”霍骐昂的嘴角浮现一抹纯男性欣赏的微笑,掩饰眼底刺探的凛光。
她不屑地冷哼一声。“那些女人无聊极了,整天只会聊名牌、化妆品,休闲活动就是逛街、参加派对,一点刺激性都没有。”
语音方落,她又拿起一支飞镖射向旋转中的镖盘,再次正中红心,精准的投镖技术赢得霍骐昂的掌声。
他又向酒保点了一杯血腥玛莉,递给她。“给美女的奖赏。”
她坐在吧台前,豪爽地将调酒一饮而尽。
晕黄的灯光,音箱中流泄着慵懒的乐音,再加上微醺的醉意,教朴幼真卸下心防,在霍骐昂不着痕迹的刺探下,泄漏出自己和常凝芝相识的经过并受邀担任伴娘,以及在台湾还有一位同母异父的哥哥。
霍骐昂从她的神韵与举止中察觉出不寻常的端倪,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压下内心的疑惑,继续和她喝酒、调笑,任凭她的长指暧昧地游移在自己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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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夜晚,蓝桐智拉着贝絮菲来到市区一家新开的夜店,两人在眼务生的带领下,选了一张靠近乐团的圆桌坐下。
她疲惫地摊坐在沙发上,哀叹道:“好不容易挨到周末,我加班到现在还不能回去,还要陪你来泡夜店。”
“因为我的闪光要和一位日本客户吃饭,九点饭局才会结束,你就先陪我一下嘛。”蓝桐智放软姿态。
“我很累耶。”
“就陪我一下下嘛。”蓝桐智翻着menu,说道:“要不然我请你喝酒,要红粉佳人还是蓝色夏威夷?”
“蓝色夏威夷好了。”蓝桐智招来服务生,点子两杯谓酒和点心,并肩坐在沙发上聆听着日播放出飘浮式欧风电音,看着舞池的男男女女摆婰慢舞着。
“这家夜店播的音乐是不是很有品味?这可是欧洲现在最流行的电音,跟台湾那种台客式电音舞曲是不是差很多?”蓝桐智说。
“感觉还不错,而且装潢也很有时尚感。”她轻啜了一口调酒。
“你玩过射飞镖吗?”蓝桐智拉起她的手,介绍道:“在吧台那边有电子飞镖机,我们一起去玩看看。”
絮菲站起身,穿过人群,来到电子飞镖机前。
“我去吧台向服务生换零钱。”她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百元钞。
吧台前坐在高脚椅上那伟岸的背影,令她觉得有几分面熟,忍不住多留意了几男人背对着絮菲,身侧还偎坐着一个蓄着短发,穿着露背装的女人,那女人搂着男人的臂膀,将唇凑近男人的耳边,亲匿地低语。女人微微地侧过脸,絮菲认出她是常凝芝的伴娘之一——朴幼真,正踌躇着该不该向前去打招呼,忽地对上她那双妩媚的单凤眼。
“怎么了?”被朴幼真勾住的男人转过身。
霍骐昂!
絮菲定住不动,眼神闪也不闪地凝在霍骐昂的脸上,忽然之间,她的心口仿佛被轰开一个洞,整个人都空掉了。
“絮菲……”霍骐昂连忙怞回被朴幼真贴蹭住的手臂,盯着她难堪、呆滞的脸庞,试图想解释什么,却碍于场合很难开口。
“甜食兽!”蓝桐智错愕地惊呼出声,看到霍骐昂为难的神情、絮菲心碎哀伤的脸庞,以及朴幼真蚤媚的眼神,顿时明白三人之间的关系。
霍骐昂起身,走到絮菲的面前说:“我约了阿武来这里喝酒,刚好遇到了朴小姐,就一起坐下来聊了一会儿。”
朴幼真换了个佣懒的坐姿,嘴边噙着笑。“这世界上巧合的事就是这么多,难得来喝酒就遇上了熟人。”
“那大家还真是有缘。”蓝桐智笑着,企图要缓和僵凝的气氛。“不如,咱们坐下来一起聊、大家一起来玩电子飞镖。”
“我刚跟骐昂玩过了,你们玩就好。”朴幼真说得极为故意,轻轻一语,就像利刃般狠狠地刺进了絮菲的心窝,令她痛得喘不过气来。
絮菲沉着脸,眼底掠过一抹难堪的悲哀,心中渐渐酝酿出一股对霍骐昂的憎恨,想远远地逃离这荒谬可笑的一切。
“絮菲……”霍骐昂试探地叫她,感到心里微微的疼痛,明明知道自己跟朴幼真没什么,但就是觉得对不起她,甚至开始嫌恶起自己。
因为要替何志威调查出Elaina钻石失窃案,所以他才约朴幼真出来见面,正当在暗自窃喜事情已经有了进展,没想到竟会让絮菲撞见这一幕,就算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事,她也肯定误会了这一切。
“我去一下洗手间。”絮菲力图恢复沉稳冷静,但是微颤的语气还是透露出她的颓丧、失望与挫败。
她转过身,擦肩越过人群,往洗手间走去,掩上门后,她整个人颓然地贴靠在冰冷的墙面上。
这是什么感觉?一抹细微的痛楚从心脏的地方传王她的双脚,令她觉得虚软无丈,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怞光了。
她难受地滑躯,蹲在地上,环抱住发冷的手臂,是夜店里的空调太强吗?否则她怎么觉得好冷、好难受。
明明她没有承认过爱上霍骐昂,为什么看到他和朴幼真亲密调笑的画面,心会这么痛呢?
“小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一名穿着短裙的正妹,拍拍她的肩膀问道。
她拾起皱眉的小脸,虚弱地说:“我只是胃有点不舒服……没事……”
“需要帮忙吗?”短裙正妹问道。
“不用了,谢谢你。”她站起身,回给她一记疲惫的笑容,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看见洁亮的镜面映出一张苍白空洞的脸庞。
她还以为维持着暧昧的距离,彼此不互相承诺,不将心交付出去,就不会受伤,现在才发现她的心还是受伤了,而且自己连质询、发怒的权利都没有。
她敛去抑郁的神情,整理好服装后,推开洗手间的门板,才踏上走廊,她的手腕就被人紧紧地扣住,阻去了步伐。
“絮菲……”霍骐昂站在女厕外,担忧地盯着她的侧脸。
“放手。”她望着前方,冷冷地说道。“我们必须要找个地方坐下来,冷静地谈一谈。”
“我一直天真地以为,你跟其他的男人不一样,但显然是我误会了。”她紧绷着脸,压抑住满腔愤懑的情绪,和熊熊燃烧的护火。
她看也不看他,用力地甩开手,淡漠地越过霍骐昂的面前,走回座位上,刻意匆略朴幼真娇媚带着挑衅的神情,向蓝桐智交代后,拿着手提包匆匆地跨出夜店。
周末的东区街头,她与迎面而来的人群擦肩而过。下班车潮,喇叭声此起彼落,店家播放着一首又一首喧嚣的流行乐,刮刺着她的耳朵。
她在玻璃墙面上,看到一对对情侣,亲匿地接耳交谈,脑海又闪过霍骐昂与朴幼真亲密的调情姿态,椎心的失落感再次撕裂了她……
还以为她早将自己的感情埋得很深很深了,不会再轻易为谁而动摇,可是当她遇上霍骐昂后,却还是无法自拔地陷溺了,而他,一样教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