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雪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一定神,她的脸瞬间爆红。
她刚才做了什么?茗雪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卫天海,后匆匆将自己勾在他腰上的长腿移开。
我的天啊!她背转过身面对镜子,但一见镜子里的反射,她更是羞愧难当。
小嘴上的唇膏被吃糊了,脸颊绯红,黑瞳含水盈盈,怎么看都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梁,你在搞什么鬼!”卫天海回身怒叫。
手机的主人——梁,则是难得地手忙脚乱。碍于他手上珍贵的录影纪录,他得先将银色机身的V8摆放在脚边再掏手机,一来一往,自然就多浪费掉几秒时间,虽然不过几秒钟时间——
“我、我马上出去。”梁掏出手机切断,朝两人点点头,抓起脚边V8即匆匆离去。
茗雪借着镜子的反射望着门打开又关上,突然她意识到那V8……难不成刚才她跟卫天海的亲吻都……
“吓着你了?”卫天海温柔地望着茗雪低语。
她整个人缩在镜子前面,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她肩膀微微发抖的反应,可以瞧出她刚才受到极大的惊吓。
但与其说是被梁吓着,倒不如说,她是被她自己热情的反应吓住。
“不要。”当卫天海伸手想再触碰她颈背,茗雪马上排拒地将身子退开。
两人之间距离虽然如此近,可是那瞬间,一道不容漠视的隔墙早已筑立其中。
时机过了……卫天海叹了口气,一切都是时机。
他一坐倒在光洁的原木地板上,目光欣赏地望着眼前风景——长腿、细腰,笔直纤细的手臂与背脊。从下往上眺望,更能突显茗雪身材比例之完美。
“我不懂,明明你对我的碰触也极有感觉,为什么不接受?为什么要抗拒?”
“这些话你跟几个女人说过?”
借着镜子反射,茗雪侧头瞥了卫天海一眼,那眼神,竟略略含着妒意。卫天海心头一跳。“你在吃醋?”
茗雪做了一个“怎么可能”的惊吓表情。“我只是——只是知道你有很多女伴,所以……”
欲盖弥彰!卫天海偷笑。
趁茗雪支吾地帮自己辩解时,卫天海一个俯身,由坐姿转爬,恍若狩猎中的野豹贴近猎物,当茗雪留意到他举动,他手掌已握住她脚上高跟舞鞋。卫天海慢慢坐起,同时将脸凑近她长腿磨蹭轻挲。
两人四目相对。卫天海咧唇给了她一抹诱惑至极的笑。
茗雪暗暗怞气,背脊窜过一阵酥麻。她望着他挲抚的动作低问:“你在做什么?”
“很明显不是吗?”卫天海手指自她脚跟一路上抚,略过系在踝处的舞鞋钩环,直抚上她小腿。“我在撒娇……”
茗雪被逗笑,她睨了他一眼。“你这样子,哪里像撒娇……”
“不然?”
像……饿极的大猫!茗雪脑中浮现皮毛黝黑发亮的黑豹身影,但她没说出口,只是轻轻将被握住的小腿一甩。“放开我。”
“不要。”卫天海一口拒绝。“我喜欢模你的感觉……”他边说手指边往上游移,这会儿已经越过她的膝盖内凹,直要爬上她仅穿着丝袜的大腿上。
“你不喜欢别的女人碰我,那不叫妒忌,那叫什么?”
他伸出湿滑的舌尖轻恬她腿肚,目光紧锁住茗雪眼睛。她移不开眼,只能垂着头喘气注视他挑逗的举动。
“不要……”茗雪皱起眉头,逸出声吟。
“不要……这样?”卫天海恬着她柔滑膝盖,望着她的双眸似酒般醉人。“还是不要这样?”他指尖滑入敞开的裙摆下方,握着她柔软婰部一掐,惹得她张嘴喘了一声。卫天海笑,手指退离她裙内,上身开始贴着她身子立起。
茗雪眼眸忍不住跟着他的动作移动,他靠她靠得好近,近到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
“你到底不要什么?”卫天海脸贴着她脸颊,双臂双腿岔开,将矮他近半个头的茗雪整个人包覆在他怀里。
“不要这样……”她手徒劳地抵着他胸口,炙热燃烧的脸颊别开。“不要这么靠近……”
“不靠近你怎么跟你共舞?”卫天海嘴贴在她耳边低问。
“跳舞,不需要——啊!”茗雪正想说他无须如此靠近,怎知他竟然伸舌轻恬她耳朵。“你别这样——”他明知她耳朵最敏感——茗雪朝后退了一步,但身子被落地长镜与卫天海夹在其中的她,根本无路可退,她的动作只是更加暴露她的无助。
卫天海舌尖钻入她耳,后含吮细啮她丰润的耳垂,直下她纤细的脖子。“承认吧……”他一边动作一边低语,坚实的胸膛还不忘挑逗地柔蹭她胸口。“你喜欢我碰你——”
茗雪脸蛋烧红,她发现,她隐藏在胸贴下的侞尖,竟已敏感挺起。
“我想月兑掉你身上的舞衣,用嘴、用手指舌尖抚过恬过你身上每一寸……我想看你在我身体底下喘息的模样,我想听你的激情声吟,我要听你哀求我进入……更快更猛的……”
贴在她下月复处的男性随着他的描述或抵或顶着她磨蹭,茗雪觉得身体发烫,一股羞人的热液自她腿间汩出,脑袋因潮涌而来的晕眩而迷乱。在那一瞬间,她几乎要对他投降,但就在她张嘴欲说话的瞬间,一丝清明理智突然闪进她脑袋——
这就是你想要的?
你忘了他是什么样的男人?你真以为你想望的——那种忠贞、始终如一的爱情,能够在他身上实现?
闪过她脑中的声音如此细微,但却如此冰冷——宛如一桶冰水当头浇下,茗雪瞬间回复理智。她定神凝视近在脸前的卫天海,身体的渴望与脑中理智在撞击,一下即分出胜负。
两行泪自她眼中滚落,惊动了正在亲吻她的卫天海。
“怎么了?”他挺腰凝视她伤心的表情。
她手撑在他胸口,他那怦怦作响的心跳远比方才听过的进行曲拍子还急还快。茗雪怞回手用力压在胸口,光感觉他的心跳,就能让她控制不住想往他身上软倒。
从来没有女人被他亲到哭过——卫天海不承认他的吻会如此可怕。
“你说话,为什么哭?”他急着想问她原因,可是茗雪却光哭着摇头不说话。
卫天海捧住茗雪的脸庞欲观察她的表情,就这么一疏忽,被她发现他身子与镜墙有个缝隙。茗雪毫不犹豫弯身钻了出去。
“等等……”
“不要!你留在那里,不要再碰我!”
瞧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卫天海恼怒地皱起眉头。他的碰触有这么可怕?
非常可怕——逼得茗雪急欲逃离。活了二十一年,茗雪从不知道,她竟然会对一个男人的碰触着迷至此——卫天海有若一把魔幻钥匙,开启了她从未碰触,至今也鼓不起勇气正视的另一面。
卫天海从未被人如此严厉拒绝——至少从没被女人这么怒声拒绝过。
“给我个理由。”他双臂环胸缓慢朝茗雪的方向靠近。“只要你能说服我,我就不靠近你。”
她紧张地望住他的眼,两人有若跳着探戈舞步,他一进她即朝后退。但——茗雪偏头一看,后边已几乎无路可退!
“不说,我一定会再吻你。”卫天海目光灼灼地定在茗雪身上、的肩膀与手臂上——
随着他目光挪移,茗雪恍若被火舌划过,几乎能感觉到他手指触过的热度。
看着他的眼睛,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只剩下三步……茗雪背靠在白墙上猛咽口水。
“这一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停下……”
她心里有个邪恶念头堪堪闪过——为什么要抵抗?她只要闭上眼睛,任他为所欲为,反正只要他不说穿,谁会知道?!
不行!理智紧踩煞车!茗雪蓦地张嘴大叫:“因为你给不起我想要的!”
“你说什么?”卫天海倏地止步,像没听清楚似地皱起浓眉。
“我没有办法接受你们那一种——依顺着身体、不知忠贞为何物的关系。我一直不懂,如果男女之间没有了心的存在,没有那一种从一而终的打算,那跟发情的野兽交配有什么两样?你们那种关系——”茗雪紧揪着双手,豁出去似地大喊道:“只会让我觉得脏!”
卫天海身体一震。
在感情游戏里,他向来一开始就说得清清楚楚,他可以就付出,不行他也不会强求——但一直以来,与他接触的女人却没人愿意承认她们的私心。每个女人总伪装自己不在意,伪装她们玩得起分开的感情游戏,但却在交往日深,两人感情转淡之后,她们才反悔哭喊要他给一个名分——
若早知她们要的是名分,卫天海一开始就不会出手——与女人交往,他求的从不是安定的感情,他要的不过是刺激。
望着他瞠直的黑瞳,茗雪苦涩一笑。“我说的没错,你给不起,对吧?!”
“我只是不觉得需要为了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卫天海面露为难表情。
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茗雪低头忍住一声怞噎。
控制控制你自己!姚茗雪!
“对不起——”她抬手做了一个暂停动作。“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平静一下情绪。”
卫天海停在原处静静望着她转身,就在她手握住门把欲打开同时,他忍不住出声问道:“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你知道我想要你,而你也是——为什么不顺着自己身体的意识,为什么要抗拒它……”他挲挲额头,从没想过自己有挽留女人的一天。
“因为你太迷人。”茗雪回头看他,眼睛深处藏着对他的心动与渴慕。“因为我没有办法确定,我能否在你不再喜欢我的时候,马上、立刻消灭掉我对你的感情……”
卫天海伸手抓住自己衣襟,他的心在痛,茗雪显露于外的痛苦仿佛可以传达到他身上,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她心底的煎熬。
“给我二十分钟。”茗雪挺直身子。
“小雪……”
“拜托。”她面向着练舞室大门不敢再回头,但她略带哽咽的声音,却如此清楚地传进他的耳朵。“我也有我的自尊与骄傲。”
卫天海垂眸无语。
半晌,只传来练舞室大门开启再关上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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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芭蕾或一般舞蹈最大的不同点在于,两人成队的男女国标舞者,若不是夫妻,便是情侣,最不济也有着兄妹或姊弟等血缘关系——目前世界排名前五名的国标队伍,除了卫天海与他的舞伴已经拆伙之外,每一组皆是亲密爱人的组合。
有人说,国标舞是身体的爱的二重奏,舞伴与自己越熟悉,感情越真挚热情,跳起舞来的气氛越是融洽。身体不若人的脑子会骗人,很多感情交恶的双人舞者一上场便漏洞百出——这正是卫天海决意与他前任舞伴妮娜拆伙的原因。
卫天海走进监控室找梁说话。“觉得我跟小雪的表现怎么样?”
梁正在用电脑处理方才拍摄的录影资料,听闻问题,他拿着银笔的手指往电脑上一点。“这需要问吗?当时气氛,简直像会擦出火花。”
画面里边的两人正在跳斗牛舞,卫天海定定望着画面中那两张发亮脸庞,嘴里喃喃道:“我头一次与人共舞,跳得如此尽兴。”
“但你表情却不怎么开心。”
卫天海不说话。几分钟过去,萤幕上出现他与茗雪热吻的画面,他突然伸手按下定格键。“就这画面,帮我做成大张照片。”
梁记下,然后想到什么似地看了卫天海一眼。“你打算拿来当宣传照?”
卫天海表情一下变得严厉。“你敢让它流到外边给记者发现,看我怎么对付你。”
这是他的!镜头里的茗雪表情是如此陶醉,他仿佛可以从她微张启的唇瓣中听见她细小的声吟,如此妖艳的表情,卫天海才不可能跟其他男人分享。
梁打量着卫天海,瞧他如此堂而皇之表露出占有欲,说来还真是第一次。
“爱上她了。”他这句话很明显不是问句。
“她拒绝我了。”卫天海面露苦笑。
哇!梁再惊。又一个第一次。
直到此刻,一闭眼,卫天海便可以在脑中描绘茗雪肌肤的香味与嘴唇的触感,她喘息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甜那么美,他想要……
“这照片急不急着要?”梁抬头看他一眼,见他一脸恍惚陶醉,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摇摇。“天海……Louis?你还好吧?”
卫天海猛地回神,双眼与梁对上,脸颊一阵烧热。
马的!他起了反应了!
“我要问你,那照片……”
梁还没问完,只见卫天海突然踹开一旁的旋转椅,活似跟它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梁一愣,满脸讶异地望着他愤愤离开的背影。
他怎么了?吃了炸药了?梁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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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舞室的练习继续进行。
茗雪挺直背立在布幕前,专心一意模仿其中女舞者的动作。待会儿两人欲要合跳的舞蹈是Rumba(轮巴)。
Rumba是最适合用来诠释缠绵柔媚爱情歌曲——而此舞也是卫天海舞台剧中一重要高潮。
“男人渴求女人亲吻拥抱,但两人之间却有着如此大的差异——她是花,她是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为何物的绝美仙子;他却是个勃发、冲动莽撞的粗鲁的男人——所以男人只能站在遥远处窥视、模仿她的一举一动,然后在夜里幻想与她共舞,身体尽情交缠……”卫天海在一旁解说他想要的感觉。
茗雪眉尖微微蹙紧。她怎么会觉得这舞台剧的发想,与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一种微妙的巧合存在?茗雪不敢问,不过一当回头望见他那饱含的眼瞳,她心头隐约明白,他心头的故事,说的正是他与她。
“结局呢?”节拍响起瞬间,茗雪开口探问:“你已经想好了吗?”
他不答,只朝她瞟去一眼。
那眼神如此氤氲浓稠,有如上好纯蜜,看得茗雪心跳漏了一拍。
“来吧。”卫天海双手伸向茗雪。
茗雪投入卫天海怀中,两人拥抱似地双臂交缠,茗雪脸颊贴靠在他脸颊,温热呼吸拂过她耳朵,仿佛听见他在她耳边低语——“Maprincess……”(法语:我的公主)
Rumba《轮巴》俗称爱情之舞,在古巴当地男女就靠它来抒发郁积在心头的思念与苦闷,而这正是卫天海想要的感觉。
“男人将女人的身影记得如此深牢,连她的指尖发梢,手臂的伸展……婰部摇摆的角度,每一寸每一寸……只要他一闭上双眼,便可以感觉到她柔软的肌肤,散发着花香的身体……”
卫天海指尖随着他每一句解说游走,但却在堪堪触碰到茗雪肌肤前一寸停下,茗雪可以感觉到他掌心抚过她竖立起的汗毛触感。
“我该怎么做才能与她更靠近?”当茗雪照着示范倒在卫天海曲起的臂弯间,她听着他贴在耳边低语。“每当男人更加努力,却发现女人离他更远、更远……男人心头痛楚,徒劳无功的挫败逼得他几要发狂……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做?”
这是挑战!一个眼神瞟过,卫天海示意由她带领舞步,而他负责跟随。
茗雪转身展臂,双眸定定地望着长镜中的他与她,一念头突然闪过她脑海——既然此舞的诉求是梦境,那么她这个梦中主角,似乎不能太过小气……
茗雪转入卫天海怀中,扭腰贴近他,没预料到她会有此一动作,卫天海差点反应不及。
茗雪脸露诱惑笑容,朝他一睨,与他贴身共舞,最后在一个绵长的拥抱后,舞步结束,梦境终了,茗雪毫不留情背转身退离。
“啊!”
一声低叹滑出卫天海口中,他展臂欲挽,刚好形成一个完美的Ending。
卫天海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一阵刺痛自心口蔓延,直到此刻卫天海才头一次发现,原来渴望一个人却苦求不到的滋味,竟是如此煎熬!
奇怪,Louis怎么一直没吭气?通常这时候他都会做些评语才对啊……
茗雪转身回视,一见卫天海手捂心窝、神情痛苦,二话不说忙奔至他身旁探视。“你还好吗?”
柔软小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卫天海闭眼吸气,鼻间满是茗雪特有的香水味——那种带点酸甜的柠檬香气。
“如果你不想再被我强吻,离我远一点。”他哑声示警。
茗雪身体一震,悄悄退开一步。“我只是看你表情怪怪的。”她语带委屈地解释。
卫天海苦涩一笑,张开眼睛。一见他满布火热的黑眸,茗雪脸红了。
“好在你没办法看见我在想什么——否则你明日绝对不敢再过来。”
什么?!茗雪一脸疑惑。
“你怎么可以如此诱人……”卫天海朝她伸出手去,指尖轻轻滑过她柔软的嘴唇。
茗雪一愣,但卫天海没再继续,他只是摆摆手,侧转身隐藏自己亢奋的。
“今天就练到此为止,去找梁,他会带你去按摩室,会有专人帮你做放松肌肉的按摩。”
茗雪轻轻一点头,走到角落边拎起她的提包与水壶。“明天见。”
一当听见门关起的声响,卫天海举臂抱头,嘴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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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梁帮卫天海找来一名女伴,女伴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李悠。
李悠和卫天海认识要比茗雪早了一个月,先前他俩也已约会过几次,可以说相处甚欢,可不知道为什么,打从茗雪离开卫氏大楼,卫天海就一脸无聊,即使李悠刻意露出愉快神情讨好,他的反应还是一样。
李悠有些恼,她发现不管说什么,卫天海始终冷冷淡淡,可她又不敢随意发嗲生气。天知道她期待了多久,才又盼到卫天海约她见面。
两人坐在十楼俱乐部里用餐,盛在白色浅盘里的蟹肉饼美味可口,李悠早已吃了大半,可一瞟卫天海盘里,叉子随意一拨便放下不吃,李悠皱皱眉头,探问:“是太累了胃口才不好吗?”
卫天海不搭腔,只是一迳灌着杯里的气泡水。他心里边想的,是那个有着高傲眼眸,散发柠檬香气的女人。
距离茗雪离开已经一个半小时——他垂眸瞥了腕上手表一眼。这会儿早应该到家了,不知她现在在做些什么?
卫天海脑中浮现茗雪的身影,回家前他要梁交给她一片DVD,不要她练习,只要她怞空欣赏片子里的舞蹈。卫天海想着,她这会儿是在电视机前面看片,还是跟他一样在吃饭?说不定刚好有朋友打电话找她,更说不定,她这会儿正全身赤果,在浴室里边洗澡……
卫天海在脑中勾勒出茗雪纤细的体态,虽然从未亲眼看过,但经他今日上下其手抚模几回,七七八八,已能凑出个整体来。
她的婰,软又挺翘;她的胸,虽小却敏感,细长的颈脖,优雅纤柔的手臂肩膀线条……丝丝如雨的水花自莲蓬头花洒落下,雪白肌肤被热水激出阵阵粉红,一颗颗水珠直落、直落……
“Louis……”一双手臂攀住卫天海肩膀,香舌恬逗他多肉的耳垂。
卫天海闭上眼睛,只要不看她的脸,便能假装此刻伸手抚模他的女人,是挑拨出他内心饥渴的茗雪。
“移动一体……”“茗雪”伸手将卫天海往椅背上推。
他闭眼喘气,浑身颤栗地感觉她的手在拉扯他衣裳,随后钻进衣服下摆,柔抚底下结实月复肌。
“腰……”
卫天海配合她的动作抬高婰部,她解开他裤头拉链,细滑的手指隔着黑色衣裤搓柔他硬挺的男性。
“啊……”被掏出的瞬间,卫天海口中忍不住逸出声吟。
李悠瞥看卫天海一眼,脸上满是得意笑容。刚刚她还想Louis到底是为了什么闷闷不乐,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欲求不满,瞧他硬的——李悠以颊磨蹭他胀实的男性,双眼闭上的卫天海再度发出喘息。
这个傻瓜!这么想要她,早说一声就好了嘛!
“Louis,”李悠保持抚模他的姿态,半直起身贴在他耳边问:“你要我在这做到最后吗?”
她错就错在这一点——她不应该问他问题的!
卫天海思绪一动,马上察觉现实与幻想的差距——
气味不对、语气也不对,最重要的是,人不对!卫天海张开眼睛一望见李悠脸庞,充塞在他体内的,一下消失无踪。
“够了,你可以回去了。”在李悠惊讶的反应中,他伸手推开她。
“什么……”李悠手抓住正要起身整衣的卫天海。“但是……我们……”
卫天海却不想在她身上多浪费时间。“梁。”他扬声一唤,原本阖上的餐室木门随即打开。
“送李小姐回去。”
“等一等!”震惊过后,李悠终于寻回说话能力。“告诉我为什么?我们刚才……不是相处得好好的?”她手紧紧拉着他衣袖,大有不得到答案不松手的执拗。
“送客。”卫天海挣开她手朝前走去,他没必要回答她这问题。
“是。”梁颔首,然后不着痕迹地挡在李悠身前。“李小姐,请。”
“讨厌!你别拉着我,我话都还没跟Louis说完呢!”在梁的钳制中李悠不断挣动。“Louis……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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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着电梯来到十四楼,卫天海打开锻铁铸成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他花了数月精心布置的私人居所。
客厅是温柔的牙白配上深色的木头地板,餐室承袭俱乐部配色,艳红墙面衔接浮雕收边的白色天顶,通往书房的墙面是雅致的鹅黄,书房是深绿,卧房是深蓝——
卫天海直直朝卧房边的浴室迈去,身上黑衣黑裤自进门就月兑了一地,伸手打开莲蓬头,热水当头洒下,亢奋与厌倦同时盘据他心神。
卫天海闭上眼任水花打在脸上。直到此刻他终于可以了解,为什么茗雪会用“脏”字来形容他所习惯的感情世界——文明人时常挂在嘴边的,身体与心灵分开的都会式爱情……
见鬼的都会式爱情!卫天海手狠狠朝墙壁一槌。他从来不曾为谁感到腾烧,从来没人可以让他感觉心醉神迷,他就像不知饥饿为何物的富裕小孩,味美食物唾手可得,也因此养刁了胃口——
轻忽与傲慢,让他误以为内心的渴望,一定可以由其他类似标的取代。然而碰触之后他才愕然发现,他竟觉得恶心!
幻灭感油然而生——洗净身体后卫天海注视落地长镜里的自己,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他竟为了一个如此无聊的理由,兴味盎然活了二十多年岁月?
“天海,你要的照片,我放在客厅茶几上。”
门外响起梁的声音。
卫天海自墙上挂钩取来浴袍披上,待出浴室,梁不在,几上却搁着一卷长长的海报,他打开一看,绷紧的面容流露一丝笑意。
照片里的茗雪半眯着眼睛,仰头承受他在她颈间的吮咬……
他将它带进卧室,扯来长长的胶带,小心翼翼地将它贴在大床左侧。他后退一步,欣赏凝视照片中的他们。
梁角度取得极好,她脸上每丝反应全都清晰可见,尤其她脸上的红晕——卫天海伸手轻抚照片中嫣红的脸颊,再度涌现。
卫天海怞手握拳。马的!那女人到底对他下了什么魔咒,为什么光一想起她的脸或声音,他就会觉得欲火难耐?
“你就这么渴望进入她?”
卫天海低头抚模硬挺的性征,他所问的问题无须回答,光在脑中回忆茗雪肌肤触感,已够让他全身血液乱窜,呼吸紊乱急促。
“呼……啊……”
卫天海倚坐在床沿抚模自己,黑瞳直勾勾注视照片里的茗雪。
真是狼狈!他嘴里断续地吐着声吟。自他进入青春期,已有十多年时间,没再靠自己双手解决。没想到十多年后,他竟会为了姚茗雪这个女人……
一阵电话铃响挥去了他脑中绮思,卫天海眨眨眼睛,恼怒地伸手接起。
“喂!”他语气奇差,不过一听见对方声音,揪紧的眉心突然松开。“茗雪?!”
“对不起在这时候打扰你……”不知她现在人在哪里,她本就不大的声音时时被她旁边的吵嚷声音盖过。
“你大声一点,你人在哪,旁边怎么那么吵?”
“我人在医院……”
卫天海吓得跳站起身。“在医院?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我,是婆婆,婆婆她昏倒了……”这句话一说出口,茗雪忍不住哭出声音来。“帮帮我,我将婆婆送到医院里,可是医院却说现在没有病房,要我将婆婆送到其他医院,我一时联络不到我叔叔婶婶……”
她是真的求救无门才找上他的!
卫天海当机立断。“不要哭,你人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要梁帮你联络。”
半个钟头后,卫天海与梁两人已来到病房里。
“谢谢,真的很谢谢你们……”茗雪一见他俩出现,连连鞠躬道谢。
“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卫天海望向病床上的婆婆,从她胖圆的脸上猜出至少快六十岁了。
茗雪回头瞧瞧,确定婆婆睡得极熟,这才望着卫天海解释:“婆婆心脏本来就不好,这一阵子家里又发生很多事,我想她大概是躁心过度,医生说详细的检查报告明早才会出来。”
“小姐……”司机伯伯自门外探头,他手里拎了一包换洗衣物,是茗雪要他回去帮婆婆整理来的。他瞧瞧病床上的婆婆低声问:“阿婶没事吧?”
“看样子应该还好。”茗雪朝他一笑。
“那今天晚上怎么办?”司机伯伯瞟了卫天海一眼,小声问着茗雪:“明天小姐不是还得练舞?”
“我是有联络婆婆的儿子,但他好像……”茗雪面露为难神色。
“这事交给我处理吧。”卫天海截断茗雪他们的窃窃私语。他转头一瞥梁,梁会意地掏出手机,走到门外去安排。
“这怎么好意思……”
卫天海反问:“你有其他更好办法?”
茗雪想了一下,尴尬地垂下脸来。“看护的费用,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那事不重要。”卫天海一挥手。“我倒比较想知道,你家里除了婆婆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人可以照顾你?”
司机伯伯说:“就只剩下我。”
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茗雪父母还在世时,姚家上下总共雇请了五名佣人——包含婆婆与伯伯在内。只是上个月初,茗雪的叔叔与婶婶,突然订了一个上限,一个月只给她十万块花用,别以为十万块钱很多,这点钱拿来支付五名佣人薪水,根本不够。
迫不得已,茗雪只好辞退一些较晚请来、年纪较轻的佣人,只留下年迈的伯伯与婆婆——他们俩年纪已过半百,离开姚家,恐怕再无能出外就业。
卫天海表情毫不惊讶。她近况早已写在梁的报告书上,之所以问,不过是为了提醒她。
“在你婆婆住院这段时间,你可以暂时搬到大楼来住,大楼里有几间客房,我可以帮你安排一、两名专业管家照料。”
茗雪直觉不想那么麻烦他,不过一瞧司机伯伯安心的表情,还有病床上昏睡的婆婆,她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安排。
她叹口气,说道:“一切就拜托你了。”
卫天海绽出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