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银香打探不到任何消息,秦水仙只好用银子收买门房,一旦北原夫人回到山庄,他们立刻派人告知,接下来她惟有等待一途,原本,她想利用这段时候缠着北原彻培养感情,可是人家不给她机会,天天往商行跑,她始终无法下手,还好,就在她快失去耐性的时候,北原夫人回来了。
“姨娘,你可回来了,水仙想死你了!”
“你这孩子今儿个嘴巴是不是吃了蜜,这么甜?”在北原夫人眼中,秦水仙也许骄纵任性,可她就是无法不去疼惜这个没有娘的孩子。
“人家说的是真的嘛!”
“姨娘知道,姨娘也想死你了!”
“那你也不等等人家,庄里没有人陪我,我都快闷死了。”
“我只带丽儿回娘家,彻儿、靖儿和浩儿应该都在啊!”
“表哥忙得很,我连见他一面都不容易,他哪可能陪我?”秦水仙越说越心酸,她比不上一个卑贱的丫头,这叫她如何服气?
“彻儿不但要打理商行,还要带领商队前往西域经商,无法怞身陪你,这是在所难免,不过靖儿和浩儿应该在啊!”
“他们两个自己都照顾不来了,我才不要他们陪。”她对那种毛头小子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是不是很久没见到他们两个了?他们早就不是当初毛毛躁躁、调皮贪玩的小男孩,如今他们都已经长成高大英俊的小伙子,你不信,我这会儿就请丫头把他们叫来,你自己瞧瞧。”
“姨娘不必费心了,他们哪比得上姨娘?还是姨娘最好,最疼爱我了!”秦水仙撒娇地往北原夫人怀里钻。
怜惜地抚着她的头,半晌,北原夫人关心地问:“水仙,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告诉姨娘?”
跪了下来,秦水仙激动地抓住她的手,“姨娘,你帮帮我,我真的好喜欢表哥,你不要让表哥娶别的姑娘好吗?”
“这!谁说彻儿要成亲?”北原夫人的脸色显得不太自在,她早知道这事露了口风会惹来麻烦,可是妹婿向她提起亲事,她又不能不说出彻儿有婚约在身。
“姨娘用不着骗我,我都知道了,若不能嫁给表哥,我宁愿出家长伴青灯。”
脸色大变,北原夫人一脸不谅解地道:“你怎能说出如此狠心的话?你可曾想过你爹?他若听见你这么自私,他会有多伤心你知道吗?”
“爹现在有二娘,有弟弟和妹妹,他哪会关心我?”秦水仙生气地提出控诉。
“你爹怎么会不关心你呢?你是他的女儿啊!”
“姨娘,你不知道,爹一直想把我嫁掉。”秦水仙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相。
“你这个傻孩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都已经十七岁了,你爹若再不为你的亲事好好打算,那才真是不关心你。”
“可是我想嫁的人是大表哥!”
叹了声气,北原夫人软言软语地道来,“水仙,彻儿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你何必非要嫁给他,他不会给你幸福。”
“姨娘,你不肯帮我是吗?”秦水仙可怜兮兮的道。
“不是不帮,是无能为力,姨娘算是看着你长大,当然明白你女儿家的心思,你以为姨娘没有向你大表哥提过吗?早在你及笄那年,姨娘就提起你们的亲事,可彻儿只当你是妹妹,我能说什么?”
“表哥为何那么讨厌我?”
“傻丫头,他不是讨厌年,他只是不爱人家缠着他,你从小就特别爱跟在他身后打转,久而久之,他见到你当然就会想躲。”
“姨娘,那我该怎么办?”
“感情强求不来,不过姨娘可以答应你,一定为你挑个好夫家,绝不让你委屈嫁人,你未来的相公会比彻儿还出色。”
不愿点头接受这样的结果,也不敢刁蛮地拒绝,她不希望以后走不进这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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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北原夫人那里,秦水仙马上换下那张矫柔造作的面具,她这会儿有一肚子的气,连姨娘都不肯帮她,她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说什么疼我,全是骗人的!”秦水仙愤愤不平地咬着牙。
“小姐,这也不能怪北原夫人,你知道她不喜欢为难人家,何况是大少爷,她一向很纵容他。”银香忍不住要说句公道话。
“你不懂,那不过是她的借口!”
“小姐,想太多了。”
“她根本不想要我这个媳妇儿,否则,就是委屈当个偏房我都肯啊!”
“小……小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住,银香呆滞地扯着秦水仙的衣袖。
“干什么?”
“小姐……那位姑娘是谁?”银香的目光完全无法移开站在拱桥上的佳人,北原山庄哪来这么美艳动人的姑娘?
定眼一瞧,秦水仙的脸色比刚刚还难看,“就是她,表哥身边的丫头!”
“她就是尹璇舞?”难怪大少爷会看上她!
“你瞧够了没?”银香脸上的表情叫秦水仙见了更是不爽。
收起视线,银香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我们是不是要打道回府了?”
狠狠瞪了她一眼,秦水仙气呼呼地道:“你说的是什么鬼话?”
“大少爷的亲事已定,小姐还能如何?”
“我不甘心!”
“那小姐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我得好好想一想。”
这时,尹璇舞已经步下拱桥往她们这儿走来,秦水仙脑海突然蹦出一个念头,她正恼着无处可以消气,这会儿不是有个讨人厌的女人送上门吗?
终于,尹璇舞瞧见秦水仙,因为相距不到五步之遥,她没法子改道,也不能假装没瞧见,只好走上前福身行礼,“表小姐!”
“今天真是倒霉,走到哪儿都会碰到碍眼的家伙。”秦水仙不齿地瞪着她。
尹璇舞实在无奈极了,若不是北原彻见她昨夜累坏了,不忍心吵醒她,她是不会一个人留在山庄,也不会上花园遛遛,更不会遇见秦水仙。
“表小姐,舞儿不打扰了。”又行一个礼,尹璇舞自认识相地走人,可是经过秦水仙身边的时候,她却大剌剌地伸出脚绊倒她,然后又假装不小心踩到她的手。
“喂!你没长眼睛吗?你想吓死我啊!”秦水仙很懂得恶人先告状。
“对不起!”虽然秦水只是踩了一下,可那一下是用整个身体的力量,尹璇舞的手已经痛到发麻。
“对不起就酸了吗?”
秦水仙整人的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原本在花园干活的丫头这下子可不敢再冷眼旁观了,紧张兮兮地跑过来扶她,“尹姑娘,你还好吗?”
“我没事。”
“我送你回房。”
“不用了,谢谢!”
等尹璇舞离开,秦水仙马上拉着刚刚多事的丫头,“尹璇舞到底是什么人?”
“尹姑娘是大少爷的丫头。”
“你白痴啊!这还用你来告诉我吗?”手指戳着她的头,秦水仙凶神恶煞地大吼,“我要知道的是她的真实身份。”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庄主交代过,尹姑娘虽然是个丫头,可是……我们每个人都要奉她为上宾,小心伺候。”丫头害怕得全身直打哆嗦。
“有这种事?”秦水仙喃喃自语地抿着嘴。
咽了口口水,丫头颤抖地问:“表小姐,我,我可以去干活了吗?”
反正目的达到了,秦水仙手一甩,示意她可以走人。
“小姐,你说对了,她果然不是一般的丫头。”
“那是什么丫头?”
“小姐,我们可以找二小姐问啊!”
“你明知道我讨厌她,还叫我去问她?”秦水仙不高兴地皱了一下眉头。
“二小姐的消息一向最灵通了,她若不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
抿了抿嘴,秦水仙不情愿地说:“看样子,这会儿也只能靠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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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起刁蛮,北原丽可是一点也不输秦水仙,不过她们最大的差别在于北原丽不喜欢当千金小姐,秦水仙则老爱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两个人一向不相往来,这倒不是因为没生长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关系,毕竟秦水仙常常上北原山庄作客,而是每一次碰面都会不欢而散,为免自找罪受,当然是尽可能地避开对方。
“稀客!稀客!”见到不请自来的秦水仙,北原丽当然是不可能笑得出来,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这个女人必定是“好事不登门”。
“丽儿,瞧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秦水仙殷勤地打开食盒。
“唷!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这不是宝斋号的点心吗?”虽然送礼的人跟她八字不合,可是北原丽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客气”,手一伸,一块栗子粉糕就成了她嘴里的飨宴。
“我知道你喜欢宝斋号的点心。”
“每个人都知道啊!”这有什么了不起?
不是说吃人嘴软,怎么这个丫头还是那张刁嘴?虽然心里头不舒服,秦水仙可不敢发脾气,谁叫她有求于人。
“丽儿,我们秦府前些日子来了一个厨娘,她做的点心比宝斋号还好吃,改明儿个我带她来这儿做给你尝尝。”
“你疯了是不是?你当我们北原山庄是秦府的邻居吗?”北原丽一脸古怪地看着秦水仙,虽然他们没有相隔千里,可却也相距几百里。
“我……我是好意啊!”
“不必了!”她随手又塞了一块糕点。
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僵硬,秦水仙心想干脆直接挑明话题,却不知从何下手。
“有话就直接说了吧!”北原丽受不了地翻着白眼,她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急性子,她有必要在她面前虚情假意地兜圈子吗?
“你知道表哥身边有个丫头吗?”
“当然知道。”
“那个丫头是何来历?”
“我不清楚她是什么来历,可是你不要瞧不起她,人家是我爹爹‘重金礼聘’的丫头,身份与你一样尊贵。”
“重金礼聘?”
“我爹为了将她请进山庄,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她若只是个普通的丫头,那又何苦呢?”
“你把我搞糊涂了,就是个丫头而已,这丫头还有不一样的吗?”
“当然有不一样的,人家懂医术,她是专门来医治我大哥的病。”而且还是无药可医的相思病,很了不起吧!
“表哥有病?”
“而且还病得不轻呢!”
嗤之以鼻地一笑,秦水仙怀疑北原丽故意耍她,没好气地道:“是啊,表哥确实病得不轻,说什么不喜欢人家进书斋打扰他,却让一个丫头高高在上地待在那儿看书,还奉上水果点心伺候,我看他是疯了!”
“这是真的?”北原丽兴奋地瞪大双眼,原本是想尝了“甜头”,多少得给点小道消息搪塞,最好还似是而非,唬得她昏头转向,没法子,她就喜欢小小整人,想不到这个讨人厌还懂得“回馈”哦!
“那个丫头根本不是大夫,她是狐狸精!”
“狐狸精?”这不是正中下怀,治了大哥的相思病吗?
“她还当着我的面勾引表哥,真是不知羞耻!”秦水仙越骂越起劲。
“大哥把人家吃了吗?”
“呃……表哥是正人君子,怎可能受她诱惑?”
嘴角怞动了一下,北原丽一脸的僵硬,她大哥不是个之徒吗?嘿!她不说实话,晚上她自个儿去探个究竟。
“水仙,不是我爱多话,你就不能为我们女儿家争气一点吗?大哥不喜欢你,你就酸了,何必死缠着他不放?你以为他会领你的情吗?省点力气,他只会当你是个笑话!”
脸一阵青一阵白,秦水仙无言反驳,只能骄傲地抬起下巴。
“不过,你若是有本事色诱得了我大哥,你也是有机会嫁进北原山庄。”
色诱?秦水仙可说是如获至宝,这真是个好主意!
“要不,你可以考虑我那两个弟弟,不过他们还没举行冠礼,你恐怕得再等上一段日子哦!”话毕,北原丽格格地笑了起来。
忍无可忍了,秦水仙砰一声站了起来,无礼地拉着她的丫头走人。
“我有说错话吗?”北原丽好无辜地看着一旁的丫头小红儿。
“小姐没说错,就是太实在了。”其实更正确的说法就是——太坏心眼了。
“有赏!!”拿了一块糕点塞住小红儿的嘴,北原丽贼兮兮地径自傻笑,她的脑袋瓜子开始拟订今晚的大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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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盘腿坐在床上的北原彻,他正轻松地逗弄蛐蛐儿,尹璇舞伤透脑筋地蹙着眉,自从那一夜逃跑失败,他晚上都会上她房间,然后就赖在这儿不肯离开,若说他只是要她陪寝,她还能理解,可他有时候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像是在防止她跑掉似的。
对他,她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他的言语是是非非总叫人模不透,她不知道她为何要留她一辈子?一辈子多么长久,谁能算得准呢?而他,又有几分真实?
前些天他堂而皇之地占据她的床,她既拿他没法子,就只能由着他,再说庄主和夫人不在,这儿也没人压制得住他,可这会儿他们回来了,他总得收敛一下,她有必要想个法子劝他回自个儿的房间。
北原彻突然抬起头看了窗外一眼,沉默了半晌,他转头开展内着坐榻上的尹璇舞,她显然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正苦恼地蹙着眉。
走下床,他把放着蛐蛐儿的盒子搁在桌上,接着走过去抱住她,取笑道:“不要老想着如何把我从你这儿赶出去,你是白费力气。”
“我……”原本想否认,最后还是作罢,也不知道是因为来到北原山庄后,她不必紧紧张张地过日子,使她不再善于隐藏自己情绪,还是因为他太聪明诡诈,总是能够看穿她的心思,她在他面前就是掩饰不了。
将她抱上床,他心满意足地窝在她的身边。
沉默了半晌,她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你不该天天来这儿过夜。”
“理由?”
“我不愿意当狐狸精。”
“你已经是了。”
“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闲言闲语吗?”
“北原山庄太沉闷了,有点闲言闲语热闹一下也不错啊!”
“你是大少爷,犯不着在乎任何耳语,反正谁也不敢直言大少爷的是非,可是我不同,蜚短流长可以叫我在这儿无法立足,除非这正是你心里的盘算。”
紧抿着唇,他的神情显得陰阳怪气,可是随即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以为激将法可以逼我滚回自己的房里吗?”
“可我说的却是事实。”
“我问你,你可曾听过任何有关你的是是非非?”
她没听过任何关于自己的批评,因为庄里的人对她始终存着敬畏之心……这事她一直搁在心上,可是她没多少机会与大伙儿相处,实在难以追查其中的原委!他们为何如此?难道他明白此事的原由?
“对北原山庄而言,你是贵客而非丫头。”
“这是为何?”
“我的未来如何全得仰仗你,你说说看自个儿在这儿重要吗?”
没错,她是来这儿照顾他的身子,大伙儿看她是“大夫”而不是“丫头”,她的身份自然是尊贵无比。
“你也别怪我天天来你这儿过夜,这还不都是你的错。”
“我的错?”
“也不知道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迷药,我一定得抱着你才睡得着,你说,这不是你的错吗?”
“这……”
“我不与你计较,你反过来对我罗嗦,这公道吗?”
这下子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尹璇舞没想到自己会沦为“伤害者”。
“我讨厌唠叨的女人,你若是再拿这事烦我,我非要好好惩罚你不可!”
她早知道自个儿说不过他,谁叫她是丫头,她永远屈居下风。
“我也不想为了这事多费唇舌,我不过是想告诉你,庄主和夫人回来了。”
“虽然我成天待在外头,可是北原山庄没有一件事逃得过我的耳目,我当然知道我爹娘回来了。”
“你不担心庄主和夫人生气吗?”
“我不爱自寻烦恼,这事也不值得生气。”
无声一叹,尹璇舞懒得与他争论了,“你若不认为这会委屈自己,你爱待哪儿就待在哪儿。”
“你早这么想不就好了吗?”他总算是满意地笑了。
见他那么开心,她彻底投降,丝丝的柔情溢满胸口,化去惯有的淡然。
“你又在迷惑我了。”他痴迷地伸手抚着眼前的丽颜。
一对上那双火热的眸子,她就听见自己慌乱的心跳声,她清楚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甚至满心期待……不知不觉当中,他的热情卸下她的心防,她抗拒不了地恋上他的怀抱。
“舞儿,为我月兑下你的衣裳。”
他的言语充满了蛊惑,她毫无抵抗地在他的注视下,颤抖地狭下自己的衣物,随着她完整地呈现,他的目光由上而下赞叹那似水般的曲线,虽然他已经熟悉那每一寸白皙无暇的肌肤,却仍然不能不为她悸动喘息。
“看着我。”存心折磨人似的,他缓缓地褪去身上的衣裤,在她面前毫无掩饰地地展现自己,她的一颗心也随着越跳越快,眼神陷入迷离。
再也按捺不住,他将她压制在身下,低头用唇舌一一膜拜,眉眼鼻唇、玉雪双峰、纤弱柳腰……
房内春色绵绵,房外胆战心惊,北原丽已经咽了无数次的口水,透过窗棂上的小小洞口虽然瞧不清楚全貌,可是配上声效,却是非常刺激。
羞死人了!羞死人了!可是……她就是没法子不看,这种脸儿红红、心跳扑通的感觉太叫人情难自禁。
“你在瞧什么?用得着我帮忙吗?”
顿了一下,北原丽随即像见鬼似的准备放声尖叫,还好对方及时捂住她不知死活的嘴巴,否则连房里那对已经纠缠到天昏地暗的鸳鸯也会发现她的恶行。
半晌,当她看清楚吓得她差一点没命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寒玉琛,一双眼睛好象要杀人似的瞪着他。
“你若不想死得太早,就别在这儿嚷嚷。”他随即放开她的嘴巴,转身朝外头走去,她连忙提起脚步跟了过去。
“寒玉琛,你偷偷模模跟踪我是不是?”不知他是否瞧见她一脸的“色相”?
“偷偷模模的人不是小姐吗?”在她面前,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抛开身份,这大概是因为她从小就喜欢爬到他身上撒野耍赖,让他很难对她产生一丝丝“敬重”之情。
“我……”
“说起来还更是巧合,我无意间瞧见小姐鬼鬼祟祟地溜进逍遥窝,只好跟过来看看,想不到……若早知道小姐有这种异于常人的嗜好,我就不会这么多事。”
“寒玉琛,你说什么?”
“难道小姐以为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喜欢偷窥吗?”
“我……我是为打探‘军情’而来。”言下之意,她是偷窥有理。
“这可真奇怪,怎么我瞧见的好象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你管我!”
“小姐是不是准备明儿个一早上夫人那儿告状?”
“我……是那种爱嚼舌根的人吗?”这话问得好心虚,因为她正有此打算,可是经他这么一说,她还是缓个两三天再去通风报信。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不是吗?”停下脚步,他好整以暇地回过身,戏谑地瞅着她,“夜深了,小姐继续跟我着不妥当吧!”
“我就喜欢跟着你不行吗?”
“不是不行,可是……”他侧过身子,方便她看清楚他们身在何处。
瞪大眼睛,北原丽惊慌地往后一跳,她竟然跟到人家的房门口!
“小姐是否可以回房了?”寒玉琛问得恭恭敬敬。
这儿离她的房间那么远……眼睛骨碌碌地一转,她顿时成了小可怜,“人家的脚好酸,你背我回房好不好?”
“小姐未免欺人太甚了。”话虽如此,他却任由她大咧咧地跳上他的背。
拍着他的肩膀,她笑盈盈地道:“走慢点,千万别把我摔着了,否则我这辈子跟你没完没了。”
“是,我的小姐。”
甜蜜地一笑,她将粉颊贴在他的背上,嘴里轻轻哼着小曲一路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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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人逢喜事精神爽,北原彻心血来潮地拉着寒玉琛来到花园品茗赏花。
合着茶香,北原彻垂涎地吞着口水,“这会儿若能尝到舞儿的藕粉桂花糖糕,那可真的是快乐似神仙。”
“老天爷实在不公平,好事全叫大少爷给碰着了。”寒玉琛羡慕地一叹。
“你叹什么气?我有好东西会少你一份吗?”北原彻老实不客气地赏了他一个白眼,杀风景的家伙!
“不不不,我可不敢对大少爷的东西有任何非分之想。”大少爷对尹璇舞的占有欲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境界,凡是与她有关的事,他最好画清界线,像是她做的糕点,他一块都不能吞进肚子里,否则大少爷肯定叫他吐上三天三夜,直到肚子空空如也。
任谁都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北原彻微微挑起眉,语带自嘲地笑着问:“我何时成了心胸狭隘的小气鬼?”
“自从那位名唤尹璇舞的姑娘出现以后。”
“哦?”不承认亦不否认,北原彻一派的雍容。
主子喜欢装傻,奴才当然要识相,寒玉琛巧妙地转移话题,“我已经听说了,庄主一早就请大少爷过去议事,而大少爷完全同意庄主的决定。”
“你的消息挺灵通的嘛!”想到一个时辰前发生的事,北原彻就觉得好笑,当爹以他玷污舞儿的清白为由逼婚,他不但一口应允,还拆穿舞儿来这儿的目的,差一点把他给吓傻,若他知道就连这场逼婚全在自己的掌握当中,他肯定是瞠目结舌,完全说不出话来。
“我爹已经开始马竿内着张罗大少爷的婚事,不想知道也难。”
“这么急?”他还没想到如何向舞儿提起此事。
“这可是北原山庄的大喜事,大少爷后悔了吗?”
“你就那么希望我后悔吗?”
“大少爷忘了吗?当初你可是躲了她将近一个月,而你自个儿也说过了,你爱的是李施施,你既然对人家无心,当然不会想娶她为妻。”
“既然我的心上人已经另嫁他人,我娶谁又有何差别?”
“若庄主不逼大少爷,大少爷就不会娶她是吗?”
“我爹迟早会逼我娶她。”言下之意,这个问题是多余的。
叹了声气,寒玉琛语重心长地道:“大少爷的嘴巴比蚌壳还硬!”
“你少自作聪明。”
“究竟是谁自作聪明?”寒玉琛一副好心没好报的长声一叹。
瞪了他一眼,北原彻懒得再与他争辩,可不知怎么回事,心里无来由地起了一个疑惑,他真的爱李施施吗?怎么……她的容颜一下子变得好模糊,他努力地想,可浮现眼前的却总是舞儿的容颜?老天爷,他甚至记不得李施施是温柔纤细,还是泼辣强悍?
“尹姑娘,你怎么站在那儿不进来?你来很久了吗?”突然瞥见沉静地立在亭台外的尹璇舞,寒玉琛不自在地站起身。
“你来这儿干什么?”思绪正乱,北原彻根本没准备好面对她。
“舞儿为大少爷准备了一些点心,若有打扰之处,还请大少爷见谅。”
“我这会儿一点胃口也没有,拿下去。”
“是。”
“尹姑娘,还是留下来吧!”寒玉琛连忙出声阻止她,“大少爷待会儿肚子饿了,就会胃口大开,吃得一块也不剩。”
她默默地看向北原彻,谨守本分地等候他的裁定。
“放着吧!”
福了福身,她依着指示准备把餐盘送上亭台的石桌上,可或许是走得太急,脚步没有踩稳最后一个台阶,她整个人往前一栽,餐盘上的瓷盘和点心散了一地。
“对不起,舞儿太粗心了。”忍着痛,她慌乱地起身收拾地上的紊乱。
“放下,那写用不着你收拾!”北原彻突如其来的一吼吓了她一跳,瓷盘碎片不经意地划过手腕白皙顿时染上血红。
“该死!”惊慌地冲上前抓住她的手,他紧张兮兮地检查伤口,同时生气地斥责,“你在搞什么鬼?”
“我没事,我回房上个药就可以了。”她淡然地怞回自己的手,第一次不顾礼教,匆匆忙忙地像阵轻风飘然离去。
许久,他只是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
“不爱的人,偏要说爱她,真心爱的人,却死不承认,‘人’实在是奇怪得很,总是喜欢自我折磨。”寒玉琛像是在自言自语。
北原彻心事重重地拾起那块沾有血迹的碎片,为何瞧见她受伤,他心如刀割?难道……他是真的爱上她?不可能,他爱的是……
罢了,他承认玉琛看得比他还透彻,他根本不爱李施施,他瞧上的是那张脸,无怪乎连她的性子都没记忆了,因为自从见到李施施后,他就再也看不上任何女子,便认定自个儿爱她,他的意念是如此根深蒂固,即使事实一再反驳,他还是选择漠视,如此说来,舞儿会是另外一个李施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