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整个人已经瘫在办公桌上,容楚儿的心情却是无比的轻松,这三天,她的生活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胆战心惊,沈亦几乎二十四小时陪在她的身边,就是上洗手间、洗澡,他都会非常有耐性的陪在门外……不!说是监督还比较正确,她有一种感觉,他很怕她会受不了而偷偷落跑。
没错,她的确有过这种念头,不过这种畏畏缩缩的行为,她容楚儿怎么可能做得出来?以至于,她一直没办法向沈亦表示她要搬出他家,所幸这几天他改睡客房,否则连睡着了都提心吊胆。
今天当她睁开眼睛,发现沈亦没有坐在床沿看着她,她就有一种预感,老天爷终于眷顾她了,果然,她在客房找到沈亦,他还在大梦周公。
她这个人很重视效率,今天更是不例外,前前后后她只花了十五分钟,就把自己打理完毕,并离开沈亦那里,说真的,如果不是担心沈亦突然醒过来,她还想收拾行李,趁这个机会摆月兑那里。
等沈亦起床,发现她出门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他不会再跑来这里吧!三天了,他总是要工作啊!再说待会儿她要开会,他来了也找不到她,今天她肯定可以轻松一下,不必再搞得紧张兮兮。
按下内线电话,嘟了两声,容雁儿睡意浓厚的声音传了过来,“翔浩你好。”
皱了皱眉头,容楚儿不以为然的纠正道:“上班时间到了,可以清醒了。”
“老姊?”容楚儿的声音对容雁儿似乎一点意义也没有,她听起来还是在半睡眠状态。
“你再睡,我就把你调到人事部……”
“砰”一声,容雁儿大概是从椅子上跌下来,她非常惊恐的对着电话这头的容楚地喊道:“总经理,我马上帮你煮咖啡,拜拜!”
好笑的翻了翻白眼,容楚儿切掉电话,做了一个深呼吸,她该准备工作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沈亦像一阵狂风吹进办公室,他热切的招呼道:“楚儿,快过来看看我帮你带来什么早餐?”
有半晌的时间,容楚儿只能震惊的瞪着沈亦。
“还不敢快过来,有你最爱吃的黄金三明治哦!”沈亦把早餐摊在茶几上。
这实在令人沮丧极了,可是内心深处,又有着她不想承认的喜悦之情。
见容楚儿没有移动的意思,沈亦干脆走过去把她拉到沙发。
“我知道你还没吃早餐,你总是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这三天他有很多时间观察她,他发现她这个人没什么时间观念,尤其是工作的时候,忘了吃饭对她来说是很正常的事。
即使还没搞懂沈亦对她的转变是出于真心,或是情势逼人,这样的温柔和体贴还是令容楚儿心湖荡起阵阵涟漪。
不发一言,容楚儿默默享用沈亦为她准备的早餐。
支着下巴,沈亦心满意足的看着容楚儿,“好吃吗?”
容楚儿温驯的点了点头。
神情瞬间一转,沈亦像个惨遭遗弃的小孩,“你怎么没有等我就跑来上班?”
“我……看你睡得好沉,一定是累坏了,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闻言,沈亦立即眉开眼笑,“任何事都不比你来得重要,以后你可别丢下我一个人哦?”
唇角微微一怞,容楚儿好奇的一问:“你,难道不用工作吗?”
“我正在休假,不过再过个几天,我得去拍照,还好拍摄的景点大部份都在室内,而且我已经和摄影师协调好了,工作的时间全部利用下午,这样子,早上的时间我就可以用来陪你,晚上也可以过来接你下班。”为了这件事,少淮气得差一点拿自己的头撞墙,可是当他听到这是为了容楚儿,他马上原谅他制造的麻烦。
不会吧!这不就表示……
“楚儿,你不用太感动了,我很乐意为你牺牲我的工作时间。”
什么感动,她头快病死了,这下子不想变成名人都不行了。
“楚儿,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我只是想到我得去开会了,你不想待在这里,可以自行离开。”容楚儿焦躁的走回办公桌,拿起开会的资料便冲出办公室。
双手在脑后交叉,沈亦往后一仰,背抵着沙发。
以前他根本不用花心思追求女人,因为只要手一勾,再来几句甜言蜜语,他就可以将她们把到手,他没想到追求一个女人可以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有时候他甚至忘了自己是在演戏,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他乐在与她调戏的每一刻……天啊!他真是昏了,没几天就忘了自己的目的,这怎么可以?他应该再加把劲才对,时间可不是无限,趁着现在,他不如去找容雁儿打交道,她想必可以提供他许多容楚儿的喜恶。
***
如果问容雁儿,上班的时候她最喜欢哪一段时间,她一定会毫不考虑的回答:“总经理开会的时候。”因为也只有这个时候,全公司她最大了,就是职位比她高的人,也不敢管她,说有多神气就有多神气,所以这种时候不善加利用,岂不是太对不起她自己?
“啦……啦……”哼着老是记不住歌词的流行歌,容雁儿卖力的舞动身体助兴,弄得下面的座椅左右摇晃,突然,她好像见到鬼似的,整个人惊吓的往后一弹,歌声戛然而止。
“对不起,我把你吓到了,我不是故意不出声。我是不想打断你。”沈亦露出他洁白的牙齿,对容雁儿绽放出他最迷人的笑容。
这才看清楚那个矗立在她办公桌前面的人是沈亦,容雁儿顿时松了口气。
“不……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大惊小怪了。”虽然沈亦是她未来的姊夫,可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偶像,她还是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你很喜欢唱歌?”
“还好。”容雁儿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在“高人”面前要懂得含蓄,否则成了笑柄都还不自知。
“有没有兴趣当歌星?”
眼睛瞪得好大,容雁儿不敢相信的比着自己,“我?歌星?”
“我可以帮你引见。”
“我……你别开我玩笑了,我这种声音怎么可以当歌星?”
“你的音质很好,如果加以训练,学会一些唱歌技巧,你会更棒。”
这真是令人心花怒放的一刻,容雁儿笑得阖不拢嘴,她又羞又率直的说:“其实我的好朋友也都是这么跟我说,他们一直鼓励我去参加歌唱比赛。”
“那你可要好好考虑,我可以帮你写歌。”
眼睛一亮,容雁儿口水快流出来了,她听说有很多歌星想唱他写的歌,不过除了特别提拔的同门师弟,他绝不帮任何人跨刀。
倏地,容雁儿像是想到什么,一张脸登时垮了下来,好沮丧的说:“算了吧!老姊一定不会赞成,她总觉得演艺圈乌漆抹黑,不适合我这种清纯的小女孩。”
“我可以帮你说服楚儿。”
容雁儿嗤之以鼻的挥了挥手,“省省吧!她那个人固执得很,认定什么就是什么,想改变她的想法,难啊!”
“这倒是,她不太好沟通。”模着下巴,沈亦沉吟了半晌,状似不经意的问:“我一直想不明白,像楚儿这么有主见的人,怎么会任由父母来支配她的婚姻?”
“还不是为了‘翔浩企业’……”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太多嘴了,容雁儿连忙捂住嘴巴,虽然这一点意义也没有。
“她是为了这家公司才答应要嫁给我?”
容雁儿慌张的摇着手,“不是不是,未来的姊夫,姊姊其实也很喜欢你,像你这么出色的人,谁会不想嫁给你?”
“请你老实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够了解楚儿心里的想法,明白她为何一直抗拒我。”沈亦一脸诚恳的道。
迟疑了一下,容雁儿语带迷惑的道:“姊姊和你的感情现在不是很好吗?”
沈亦好无助的摇着头,“她对我很好,只是太有礼貌了。”
“她对每一个人都是这个样子,优雅有礼。”只有她这个妹妹例外。
“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了解她。”
“好吧!我把知道的事全告诉你。”容雁儿照本宣科把她爹地的话转述一遍。
“这家公司对楚儿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当然,这家公司可是在她手上茁壮,这里是她的心血。”说到这一点,容雁儿对容楚儿可是非常崇拜,她虽然不学无术……不是不是,是不太长进,可不表示她不想当个有用一点的人,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么说来,他不回洛杉矾,她就非接受这椿婚姻不可,也就是说,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心机,不管他花多少心思扰乱她的生活,让她对他产生厌烦,容楚儿都不会退婚。
好奇怪的感觉,他的努力全部付诸流水,他现在应该觉得很失望,可是怎么这一刻,他心里一点郁闷也没有,而且还觉得松了一口气?
他对聪明的女人一向敬鬼神而远之,可是这几天的接触下来,见识到她在工作上面展现的魄力,他却只有深深的着迷和佩服,这是为什么?难道……他爱上她?不!他也许多情,却不懂爱,任何女人对他来说都是可以取代,他不会为了失去一个女人痛不欲生,可是……除了爱,他如何解释自己对她的感觉——不管是哪个她都深深牵动他的心?
“未来的姊夫,你怎么不说话?”
撇下脑袋瓜里头纠结难解的思绪,沈亦笑着道:“我在想,楚儿真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姊姊的确很与众不同。”一个可以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绝对不是正常人。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至于当歌星的事情希望你考虑一下。”
“谢谢你,我会好好考虑。”容雁儿忍不住开始幻想自己站在舞台上,让众人为她疯狂尖叫喝采的样子,当歌星是很多人的梦想,她当然也不例外。***
踏出会议室,容楚儿已经累得想瘫在床上,可是一想到沈亦,颓废的精神又振作了起来,不是因为“幸福”的时间来临,而是“作战”的时候到了,她如果没有时时刻刻保持警觉,很可能下一秒钟就沦落到他的怀里,任由他对她毛手毛脚。
不过,开了一个早上的业务会议,他会不会等得很无聊,自动走人?
这个可能性很高哦!他常常以蚤扰她来打发时间,这会儿没有人提供他“娱乐”,他肯定会溜出去透透气。
有了期待,容楚儿脚下的步伐变得轻快了起来,走进总经理室,她看到容雁儿心情愉快的哼着流行歌,同个时间,容雁儿也瞧见她,她马上消音,朝容楚儿咧嘴傻笑。
“总经理,开完会了啊!”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没想过当歌星?”
一双眼睛睁得像铜铃似的,容雁儿兴致勃勃的问:“姊,你觉得我当歌星会红吗?”
“不会。”容楚儿不是残酷,她是实际。
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容雁儿一下子变得精神不济,沮丧极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肯定,毫不犹豫?”
“像你这种懒散的工作态度,我非常肯定你走到哪儿都不会有成就。”
“我……有这么糟糕吗?”她承认自己不怎么成材,而且她最伟大的志向是当个“闲妻凉母”,跷着脚坐在家里喝柠檬汁养颜美容,不过,姊姊怎么可以这样子泼她冷水,连一点点希望都不愿意施舍给她。
“你自己认为呢?”容楚儿凉飕飕的反问回去。
“还好啊!”
“所以你没救了。”一个连自己没有斗志都不知道的人,还谈什么成大事立大业?容楚儿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倏地,她像是想到什么,回身一问:“他离开了吗?”
美美的心情就这么被毁了,容雁儿变得意兴阑珊,“谁啊?”
“当然是沈亦啊!”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你又没教我盯着他,我进进出出,忙东忙西,哪有时间注意他?”
她怎么看不出来她很忙的样子?容楚儿冷笑的朝容雁儿挑了挑眉。
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容雁儿根本懒得理会容楚儿,闷闷不乐的把注意力转向工作。
伤脑筋的摇了摇头,容楚儿举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一踏进办公室,她的目光很自然的梭巡沈亦的身影,不到一分钟,她就确定沈亦已经离开了,可是这并没有让她觉得好过,反而有一股浓浓的失落感。其实,如果她肯对自己坦白,她会承认沈亦黏人的跟前跟后,虽然带给她诸多麻烦和不便,却也让她甜在心头。
她可以找到一个非常有力的理由告诫自己,不应该对沈亦动情,不能够爱上他,可是她的心好像越来越管不住了……
“你在找我是吗?”沈亦这个时候悄悄的从容楚儿身后包住她,从他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来他开心的快飞上天了。
身子微微一颤,容楚儿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好快好慌,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维持平稳,“你想得美,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放开你。”沈亦赖皮的道。
“你不要以为你可以威胁我。”虽然想摆出威严十足的态度,可是面对他,容楚儿却只有深深的无奈,她已经开始了解他这个人,她发现他可以是一个很疯狂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个红透半边天的公众人物,他肯定是一匹月兑缰野马。
“不对不对,你这话说得太严重了,这是条件交换,怎么可以说是威胁呢?”沈亦一副深受污辱的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
笑了,沈亦理所当然的提出条件,“你把整个下午和晚上的时间都交给我。”
“你别开玩笑了,我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忙。”
“工作工作工作,除了工作,你难道没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吗?”他没见过这么不懂得享乐的女人,没有他的时候,她怎么没有闷死呢?
“没有。”
“我可是帮你想到了一个,譬如陪我去踏青,你觉得怎么样?”
顿了一下,容楚儿不大确定的说:“不好。”
毫无预警,沈亦将密密麻麻的细吻洒落在容楚儿颈项上,不时还以齿牙轻咬她白皙的肌肤,留下他的痕迹。
“沈亦,你不要乱来!”容楚儿的语气充满无力感,对他,她是越来越没有反抗能力,也许她自知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也或许是……她喜欢待在他怀时的感觉
“如果我们不离开这里,我没办法控制我的手,而这全都是你的错,因为你太诱人了,就是圣人也会为你失魂落魄。”他可以一直这么抱着她,即使天崩地裂,当然,如果能把她拖上床嗯嗯唔唔,那就更完美了。
油嘴滑舌的男人!容楚儿唇边漾起一丝丝甜蜜的笑意,“你放开我,我跟你走就是了。”
“这才是个聪明的女孩,我给你十分钟把公事交代完毕。”沈亦非常不舍的放开容楚儿,他宁可她坚持到底,他就可以顺理成章跟她翻云覆雨……天啊!随随便便幻想一下,他就觉得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
“十分钟太赶了……”
“你相不相信,十分钟够我跟你恩爱一次。”沈亦作势“饿狼扑羊”,这正是他此刻的心声。
羞赧的红了脸,容楚儿心荡神驰的跑了出去,留下沈亦愉快的笑声久久不散。***
正襟危坐,左瞄右看,容楚儿一脸不自在的吃着手中的冰淇淋,虽然目前她还看不到半个“观众”,今天不是假日,他们所在的位置也不是观光景点,这是靠近石门水库附近的草地,而沈亦也戴着墨镜和鸭舌帽掩人耳目,她还是放松不下来。
“放轻松一点,你不是来这里当小偷,你是来感觉草地的柔软与清新。”沈亦好笑的看着容楚儿,爱煞了她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好像一个别扭的小孩子,不再有平日的优雅和从容。
“这草地哪来的柔软和清新?我只觉得它很刺人。”说话的同时,容楚儿不忘拉一下裙子,以免泄露春色。
“你不要紧张兮兮,好像我们正在大庭广众下,我相信你就会有不同的感觉。”沈亦像是在教训小孩于似的说。
惊讶的瞪着沈亦,容楚儿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是什么比喻,真不雅!
“来,做个深呼吸,像我一样。”沈亦夸张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气,他拍了拍容楚儿,表示换她了。
容楚儿敷衍的做了一个深呼吸,不过显然一点帮助也没有,她忍不住好奇的一问:“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遇到记者吗。"
“只要他愿意给我机会摆一下Pose,我这个人一向很欢迎记者。”
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容楚儿总算不再战战兢兢。
沈亦突然靠了过来,恬了一口容楚儿手中的冰淇淋,捏着她的鼻子道:“再不赶快吃,你的冰淇就要溶化了。”
“你……你干嘛吃我的冰淇淋?”容楚不知所措的看着沾有他口水的冰淇淋。
握住容楚儿的手,把她的冰淇淋推向她的唇边,沈亦笑着道:“我们是夫妻,要懂得分享啊!”
“我们还没结婚。”嘴唇都沾到冰淇淋,容楚儿很自然的张开嘴巴继续享用。
“好好好,是未婚夫妻,不过意思差不多,你用得着这么计较吗?”
“我……我只是陈述事实。”
倏地,沈亦又靠过去恬了容楚儿的冰淇淋一口,他们两个的唇舌不经意的碰了一下,刹那间,时间仿佛冻结,眼看四片唇瓣情不自禁紧紧缠上,路上急驰而过的车声唤醒了他们的神智。
为了平息体内急速窜起的欲火,沈亦跳了起来,喊道:“起来散个步,我们就回台北,我带你去一个很棒的地方吃饭。”
“还要吃?我们不是刚吃饱饭?”容楚儿跟着站起身。
“我要把你养成一只小胖猪,这样子抱起来才舒服。”沈亦暧昧的朝容楚儿眨着眼睛。
羞红了脸,容楚儿嗔了沈亦一眼,“你这个人很喜欢胡说八道。”
“天地良心,这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沈亦绝少这么严肃,他慎重其事的举起手,好似要对天发誓。
心儿怦怦的狂跳,容楚儿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目光正好瞄到手上已经溶化得差不多的冰淇淋,她随即假借处理冰淇淋的名义,率先迈开步伐向前走去,沈亦赶紧跟了过去,握住她的手。***
容楚儿小心翼翼的把行李箱拖到房门外,看了隔壁的客房一眼,她犹豫半晌,最后还是走了过去,很幸运,沈亦并没有将房门上锁,她很顺利的进入房内。
生怕惊醒熟睡中的沈亦,她只敢站在门边远远的凝视他,他这个人好像连睡觉都不太安份,翻来覆去。
以前她绝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么孬种的事——不告而别,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沈亦,她怕他一眼看穿她的心,发现她爱上他……她爱上他?毋庸置疑,如果她想继续欺骗自己,那是一点意义也没有。
她一再告诫自己,千万不可以动情,可是这几天下来,她不能不向自己坦承,她根本抗拒不了他,她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虽然时时刻刻都很紧张,但那种快乐的心情是她从来没有过的。
沈亦突然一个大旋转,把被子踢到一旁,容楚儿惊呼的倒怞了一口气,立刻捂住嘴巴,Oh!MyGod!这个男人竟然……竟然……光着身子睡觉?!
天啊!她明天一定会长针眼,她看到……容楚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的心脏跳得好快好大声,仿佛要蹦出胸口,不能看!不能看!可是……她的眼睛好像生了根,根本没办法转开。
正当容楚儿小鹿乱撞,口干舌燥,她身上的手机却在这时响起,她惊吓的跳到门外,接起电话,接着吸了口气,目光非常不安的瞄着房内,沈亦又重新盖回棉被,他还是动来动去,不过看起来不像是被吵醒的样子。
“楚儿吗?”因为容楚儿一直没有出声,电话的那一头不禁迟疑了起来。
回过神来,容楚儿惊讶的喊道:“妈咪?你知道台湾现在几点吗?”
“我知道,可是你还没睡啊!”孟怡秋显得很无辜,又没有人强迫她非接电话不可。
“你的电话我可以不接吗?”
“我……我又不是故意挑在这个时候打给你,你干嘛那么凶?”显然泪水已经淹没双眼,孟怡秋哽咽的吸了吸鼻子。
柔了柔太阳袕,容楚儿无声的叹了口气,轻声细语的安抚道:“妈咪,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喜欢什么时候打都没关系。”
“是吗?”孟怡秋的声音还微微颤抖,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当然,只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早一点打电话给我,你知道我工作很忙,不能睡得太晚。”
“你还是在跟我生气。”盂怡秋说得好沮丧。
“没有,我只是觉得时间太晚,就没办法跟你好好聊天,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和爹地。”虽然孟怡秋麻烦难缠,不过容楚儿还真感激她这个妈咪,多亏她的“训练”,否则她这种行事强硬的人,怎么有本事装模作样?
容楚儿的“甜言蜜语”果然在孟怡秋心里激起阵阵涟漪,她咯咯的笑了起来,“楚儿,你很快就可以看到妈咪和爹地了。”
“什么?”
“妈咪和爹地也想死我们的宝贝女儿,我们过几天就会飞回台湾看你们,你有没有很高兴?”
“呢……有啊!你们是特地回来看我们吗?”事情来得太突然了,这种感觉令人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当然。”盂怡秋的口气坚定无比,然而太过简洁有力的答复透露着一种避重就轻的心虚。
顿了一下,容楚儿谨慎的道:“妈咪,其实你们不用这么辛劳,快过年了,我和雁儿会去洛杉矾跟你们团圆,一起吃年夜饭。”
“你好像不太喜欢我们回去?”一个转眼间,孟怡事又变成了“小媳妇”。
“没这回事。”容楚儿连忙摇头,虽然孟怡秋根本看不到,不过仿佛这么做才能证明她的“清白”。
“你没有骗妈咪?”
“妈咪,你知道我爱你。”只是“爱”不等于“诚实”。
“楚儿,妈咪也爱你,你是妈咪最引以为傲的宝贝……”似乎想到什么,孟怡秋倒怞了一口气,慌张的道:“Oh!楚儿,妈眯好像打扰你太久了,你现在一定快睡着了,你赶快去休息了,拜拜!”
总算摆月兑孟怡秋的“蚤扰”,容楚儿松了口气,悄悄的探头看了房内一眼,还好没有吵醒沈亦。
半晌,她才依依不舍的把房门掩上,拖着行李往楼下走去。
此时,房内的沈亦睁开眼睛,他走下床,拿起椅子上的睡袍披上,他走到敞开的落地窗边,望着前院,没一会儿,容楚儿推开大门走下院子,飞飞和多多敏锐的起身察看,一见着她,立刻对她摇尾巴,她亲昵的拍了拍它们,便打开镂空雕花铁门走了出去。
沈亦是被容楚儿的开门声给惊醒,因为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他很清楚来者是谁,所以毫不担心的“静观其变”。也或许是直觉,他猜想她今晚打算偷溜,否则她不可能半夜时分溜进房里看他,这也表示,她对他并非无情,这种感觉好像踩在云里,轻飘飘的。
他没有拦她,不是他甘心放她走,而是他知道自己对她的已经快控制不住了,他之所以搬到客房,也是因为他太清楚自己的渴望。
“男欢女爱”对他而言都像家常便饭,它必须存在,却用不着太重视,一拍即合,不合则散,这是他的游戏规则,楚儿却教他认识一样东西——“爱”,当你懂得爱,你就会知道珍惜的可贵,相属的难得,没有那一份相契合的心灵,“性”就只是“性”而不是最亲密的语言,所以在没有得到楚儿对他的感情之前,他只能让继续折磨他,不过,他不会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