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韩纪优以跑百米的速度冲进房间,随便从衣柜抓了一件银白色V领的荷叶袖洋装,她一边更衣一边恼怒的嘀咕,「这个可恶的男人,他究竟在搞什鬼?他难道不知道女人化妆至少要半个小时吗?」
她真的很生气,听听刚刚他在电话说了什么?
「下来,我的车于现在停在一楼的大门外,我等-,三分钟。」
他就这样,命令得天经地义,然后把电话切断,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这个男人不是霸道而已,他是无可救药的唯我独尊!
一开始,明明是她选中他,可是现在她却有一种误上贼船的感觉,她当时真的太草率了,话说回来,这不能怪她冲动行事,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嘛!
走出大楼,韩纪优看到夏阎皓已经打开车门等着迎接她,定到距离他大约一公尺的地方,她停下脚步不发一语的瞪着他。
「上车。」
「我没有时间化妆。」她是借题向他控诉。
「我想没必要,-已经很美了。」他目光的在她身上兜了一圈。
羞红了脸,她娇嗔的嘟着嘴,「女人对美丽的追求永远不嫌多。」
「上了车,-有得是时间化妆。」
算了,继续僵持不下也没什么意义,她走过去坐上车。
直到车子上路,她再度开口,「你要带我去哪里?」
「现在不是晚餐时问吗?-肚子一定饿了吧!」
「我不饿。」她的表情很得意,她并没期待跟他一起共享晚餐。
「嘴硬。」他的口气好象她是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这让她更加恼火。
「我一个小时之前吃过了。」不过,那是午餐——一碗泡面,因为心烦,午餐时间过了都不知道,当她肚子饿得提出抗议,距离晚餐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想吃什么?日本料理好吗?」日本料理店的好处就是有私人包厢,他们可以在享用美食的同时又保有独处的空间。
她懊恼的转头瞪着他,可是他似乎毫无所觉,非常专心的注意前方的路况,她沮丧的叹了声气,不再像个闹脾气的小孩,「我没意见。」
约莫十五分钟之后,他们在一家日本料理店的包厢落坐。
趁着夏阎皓点餐的时候,韩纪优静静的打量他,她不曾这么仔细观察他,他有一张非常阳刚的脸,眉宇之间尽是高高在上的狂妄,他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是,她经常陪父亲出席宴会,不记得见过这么一号人物,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很高兴赢得-的关注,可是-真的不用餐吗?」他显然很高兴看她出糗。
困窘的收回视线,她看到桌上已经摆满了料理,可想而知,她发呆很久了。
清了清喉咙,她试着静下心来,「你干么带我出来吃饭?」
「不好吗?」他第一次这么想要一个女人,也是第一次这么想珍视一个女人,他想多认识她,他想知道她的喜怒哀乐,而不是急就章的占有她。
「你用不着这么麻烦。」
「我不觉得陪情人吃饭是麻烦。」
顿了顿,她忍不住要说:「你不像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
「我是不会说甜言蜜语。」他周遭的人总是争相说好话讨他欢心,他哪有机会说那种?心的话。
「可是,你刚刚就说了。」
「我有吗?」在她面前,他会自然月兑口说出他不认识的「语言」,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甜言蜜语,不过,他确实很想让她开心,他会不自觉注意她说的每一句话,这是他不曾有过的心情。
「算了,这不重要。」
「-喜欢听甜言蜜语吗?」
「我……我想每个人对好听的话都会有偏爱吧!」其实,她不喜欢那些空虚的言词,可是说也奇怪,当那些话是出自于他的嘴巴,她反倒有一种甜甜的感觉,也许是他不像那种油腔滑调的人,话由他说出来就会变得特别不一样。
「这下麻烦了。」他一副好伤脑筋的搔了搔头。
「我想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倒你吧!」
「-对我还真有信心。」
「你对自己不也很有信心吗?」像他这么狂妄傲慢的男人,她敢说他的字典里找不到「认输」这两个字。
眼神转为深沉,他轻柔的吐道:「其实,我也有担心不确定的时候。」
身子微微一颤,她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办,「有什么事会让你担心?」
伸出手,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柔软的朱唇,「譬如说……」
「怎么不说了?」
他好笑的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以为我有那么笨吗?我怎么可能泄漏自己的弱点?」
做了一个鬼脸,她不服输的说:「没关系,我一定会把你的弱点挖出来。」
「是吗?我等着瞧。」拿起筷子,他心情愉快的看着桌上的晚餐,「我肚子饿惨了,我们赶快开动吧!」
「嗯。」胃口大开,她也拿起筷子加入饭局。
这是一个浪漫的夜晚,用过晚餐,手牵着手漫步在昏黄的街灯下,两个人轻松的聊着嗜好兴趣,原来在这简简单单的生活当中就存在着幸福。
「我今晚过得很快乐,谢谢你。」好象喝了酒,韩纪优两颊渲染着一层粉女敕的彩霞,她的心情还兴奋得难以平静。
摇了摇头,夏阎皓不喜欢她的生疏,「情人之间用不着说那么客套的话。」
笑容僵在脸上,她又开始紧张了,「情人」这两个字提醒她未尽的职责。
「-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感慨,快乐的时光似乎过得特别快。」今天晚上他应该会跨越最后的防线吧?!
「明天晚上我们去吃法国料理,然而飞车上阳明山呼吸新鲜的空气。」
「不用了……我是说,呼吸新鲜的空气很好,可是用不着破费了。」别慌,他是个体贴的男人,她可以放心把自己交给他。
「女人不是都喜欢从男人身上多挖一点吗?」
怔了一下,笑容再度浮上她的脸庞,「谢谢你提醒我,从现在开始我会朝着拜金女努力前进。」
状似懊恼的发出声吟,他摇了摇头,「惨了,我的荷包要大失血了。」
冷哼一声,她笑得很幸灾乐祸,摆明告诉他,他是自找罪受。
「好了,时间很晚了,-去洗个澡,我在房里等。」
刚刚缓和的情绪这会儿又慌了,她会怕,她真的没准备好。
彷佛没瞧见她的无助不安,他径自定回自己的房间。
吸气、吐气、吸气……没什么好怕的,她先回房洗个澡,松懈自己紧绷的身体,然后准备面对她的责任。
可是,不管她如何替自己打气,她还是花上一个钟头才走进夏阎皓的房间。
「我还以为-睡着了。」夏阎皓戏谑的瞅着她。
「女孩子洗澡比较慢。」
「我可以明白。过来。」他拍了拍身旁的床位。
心跳得又急又慌,韩纪优手足无措的低着头走过去,僵硬的爬上床。
拨弄着她耳边的发丝,他像在聊天似的道:「从今天开始,-睡我房间。」
「什么?」她惊慌的抬头瞪着他。
「我希望每天晚上可以抱着-入睡。」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拥抱着她却必须当个正人君子,这种事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吃得消,可是,唯有让她习惯他的亲近,她内心的抗拒才会彻底消除。
他不想追究自己为何愿意为她付出那么大的耐心,但是他很清楚一件事,对她,他真的很贪心,他要的不仅是她的躯体,他更想拥有她的心。
他们的关系是情人,两个人睡在一起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可是……「这会不会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他好笑的挑了挑眉。
「我……我会说梦话,可能会吵到你。」
「没关系,晚上有点声音也不错。」
「万一我吵得你睡不着,你隔天还要上班,这样不太好吧!」
「我这个人一向很好入睡,醒了就再睡,这是小事。」
「你会后悔的。」
「好了,闭上眼睛睡觉了。」
嗄?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他的意思是,他今天晚上不是要她……
「-还不想睡觉是吗?」他的脸威胁的凑上前去,瞳孔跳跃着热情的光芒。
「我想睡了。」她连忙侧身背对着他。
无声一笑,他宽厚的大手滑向她的腰,手肘一弯,将她密密的贴向自己。
彷佛被电到似的,她全身僵硬无法动弹。
「-睡觉的时候都这么紧绷吗?」他的声音充满了笑意。
「我……这还不是你的错。」如果他采取行动,她也就认了,偏偏他的态度模棱两可,好象要,又好象不要,她怎么可能轻松得起来?
放肆的哈哈大笑,他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瓜,「-不要胡思乱想,我保证今天晚上不会拿-当点心吃了。」
「你……」他的态度变了,前两天他好象还迫不及待要她履行约定。
「怎么不说了?」
「你这么抱着我,难道不会睡得很不舒服吗?」不知道怎么了,韩纪优竟然失望多于安心,好象他应该蛮横的将她占为已有,她的心才会舒坦一点。
「虽然-稍嫌瘦了点,抱起来不够温暖,可是-身上很香,我一定可以睡得很舒服。」他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够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这样不是很好吗?也许他就是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当天时地利人和全部齐备了,他就会采取行动。
「晚安。」她终于放松自己闭上眼睛。
「晚安,我美丽的情人。」他温柔的在她耳边轻轻一吻,随着她闭上眼睛。
一天过了又一天,韩纪优的疑惑越来越深,夏阎皓迟迟没有进一步行动,这是为什么?如果说他对她没「性趣」,她又老是捕捉到他火热的目光,他显然无意掩饰他的,也因为如此,她觉得自己完全模不透他。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她看也没看一眼就接起电话,「你好,我是韩纪优。」
「小优。」
手机差一点掉下地,她惊呼道:「爸!」
「-出去都半个月了,怎么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回家?」韩老爷威严的声音中有着淡淡的温柔,可是她显然察觉不出来。
不自觉的坐直身子,她温驯的献上自己的歉意,「爸,对不起。」
「-妈很担心-,-记得明天打通电话给她。」
「我知道。」在父母面前,她是个顺从、没有意见的好孩子。
「-在外面好吗?」
「很好。」
「-妈如果问-在外面怎么样,-可别说比家里好哦!」
「我知道。」
「我还以为-出门在外会比较放松,怎么还是一样拘谨?」
「如果我太放松了,爸恐怕会担心。」
顿了一下,韩老爷第一次说出自己的看法,「其实,爸不希望你太拘谨了。」
一惊,她小心翼翼的问:「爸为什么这么说?」
「这对你来说太辛苦了。」
「没关系,我是韩家唯一的孩子嘛!」
「就因为你是韩家唯一的孩子,我们一直对你很严格,仔细想想,我们好象太自私了,从来没问过你的感受,这是不是你想要的人生。」
「爸,你别想太多。」
「你是韩家唯一的继承人,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可是也用不着把自己绷得太紧,生活放轻松并不表示你就没有能力承担责任。」
「爸,谢谢。」她真的很感动,有人关心疼爱的感觉真好。
「小优,爸一直没机会跟你聊聊,其实我最希望的还是你过得快乐。」
「我会努力。」
「爸不跟你说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照顾自己,你和妈也是。」
「记得打电话给你妈,爸挂电话了。」
「爸再见。」握着手机的手缓缓落下,她的心还激动得无法平静,虽然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可是对她却意义非凡。
「你跟谁讲电话?」双手撑着沙发,夏阎皓倾身向前看着她。
吓了一跳,韩纪优不自在的把手机摆回茶几上,起身道:「一个朋友。」
「你哭了。」他微微皱起眉头,不喜欢她伤心难过。
「我……没有,可能是沙子跑进眼睛。」她仓皇的拭去自己毫无所觉的泪水,故作轻松的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
没有追问,他顺着她转移话题,「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你的生日吗?」
摇了摇头,他正经八百的道:「情人节。」
「情人节?」这个节日对她来说太陌生了,她成天忙着学习当继承人,一直没有机会接受男孩子的追求,谈一场恋爱。
「办公室今天特别热闹,到处都是玫瑰花,我才知道今天是中国情人节。」他从来没注意这种事,如果情人节这天他身边刚好有个女人,她自然会提醒他,目的当然是想讨个礼物。
「可是,你也用不着为了情人节提早下班啊!」
弯,他拿出藏在地上的香槟和礼物,「我们是情人、当然要好好庆祝这个节日,你说是不是?」
这是今天的第二个惊喜,她真的好喜欢好感动,「如果老板知道你跷班是为了庆祝情人节,他一定觉得你这个员工成不了大器。」
无所谓的耸耸肩,他深情的献上礼物,「情人节快乐!」
颤抖的收下礼物,她幸福得想哭,「谢谢,可是我没准备礼物。」
「你就是我的礼物。」
心跳加速,她慌乱的垂下眼睑,他是不是决定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我去拿开瓶器和酒杯,你坐下来拆礼物。」他转身定向酒柜。
偷偷瞄了他一眼,她再度坐回沙发,小心翼翼的拆开精美的包装纸,其实从礼物的大小来看,她已经猜到是什么了,可是当她的目光触及到躺在盒子里面的项链,她还是惊讶得张大嘴巴。
「喜欢吗?」走到她身旁坐下,打开香槟为两人各斟上一杯。
点了点头,她模着项链的坠子——一个镶满碎钻的天使,用来诠释堕落的天使再适当不过,她不禁好奇的问:「你怎么会选这个礼物?」
「直觉,我想你应该会喜欢。」伸手取出项链,他主动帮她戴上。
「谢谢,这个礼物会不会太贵重了?」
「不会,如果你真的想谢谢我,就亲我一下。」他点了一下唇瓣。
害羞的红了脸,她别扭的道:「你把眼睛闭上。」
没有异议,他非常配合的闭上眼睛,等着她献吻。
缓缓的向前靠近,她轻轻贴上他的唇,停子三秒钟,便怞身撤退。
「你太偷懒了,这怎么可以算数?」
伸手一勾,她落入他的怀抱,他猛然低头攫取她的吻,她不再有矜持,朱唇为他开启,两人唇舌饥渴的纠缠,他们仿佛要把对方吞进肚子里,直到快喘不过气来。
指月复滑过红肿的唇瓣,他宣誓道:「这一次,我绝不会放手。」
「我不怕。」她真的想成为他的女人,不是出于交易。
「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准备好了。」
月兑去他们身上的衣物,他的手指眷恋的膜拜着她,她的娇躯在他的触模下轻轻颤抖,不安分的对他们发出呐喊。
交织;吟哦与低吼交错,最后那一刻高潮将他们淹没。
香槟自始至终被冷落在一旁,汗水淋漓的男人与女人根本用不着它,就已经迷醉在的浪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