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令尧预想过几百种,孙兰衣遇难的场面,却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竟会是在这种情况下找到她。
「兰衣?!」
他先在小径上寻获孙兰衣遗落的包袱,然後顺著她凌乱的足迹,一路追踪到悬崖边。
当他看见孙兰衣抓著树藤垂挂在悬崖边,而悬崖之上还环伺著一堆凶猛的恶狼时,再一次尝到心魂俱裂的滋味。
「兰衣——」他狂乱地放声嘶吼。
「尉令尧?」孙兰衣以为自己即将葬身此地,看见他来,恐惧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你没事吧?」他焦急地问。
「我没事!你……」孙兰衣哽咽地摇头。「要小、心……大狼……」
「我知道。」
不用她提醒他也知道,刚才围在悬崖边的恶狼,此时已全部向他靠拢过来。
它们包围他,目露凶光,不断低鸣咆哮,尉令尧屏气凝神,眯眼衡量现下的情况。
他打量四周,看见脚边有根手腕粗的树枝,他立即弯腰拾起,打算拿来权充打狗棒。
带头的恶狼已按捺不住,逮到时机,立即飞身扑上来。
尉令尧迅速挺直腰杆,用力一挥手中的树枝,带头的恶狼哀嚎一声,被打飞了几丈远。
这头恶狼的下场,并没有让其他的大狼引以为戒,它们不畏尉令尧手中虎虎生风的树枝,接二连三的跃起,向尉令尧直扑而来。
尉令尧俐落挥动手中的树枝,沉著应战,大狼来一只打一只、来两只打一双,一时间,空旷的悬崖边哀嚎声四起,缠斗许久,大狼们终於体认到一个事实——自己无法敌过这个人类!
於是带头的恶狼转身逃向树林,其他大狼见了,也纷纷尾随而去,不久,悬崖上就只剩急喘著气的尉令尧,和呼啸的风声。
他见大狼远去,立即抛下手中的树枝,转身单膝跪下,将手伸向已快支撑下住的孙兰衣。
「把手给我!」
孙兰衣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试著去握他的手,但因为悬崖边风大,再加上她抓著藤蔓太久,手几乎麻痹了,试了几次,她还是随风摆来荡去,始终无法握到他的手。
「我不行……」她呜咽啜泣。
她怕自己快撑不住了。
「再试一次!」尉令尧索性双膝著地,将身于弯得更低去拉她。
「不!这样你也会有危险……让我一个人死就好了……你走吧!」
她终究爱过他,不愿他陪她一起葬身谷底。
「胡扯什么引」尉令尧怎么可能任她坠入谷底而见死下救?
虽然他仍不明白,自己一心救她的原因是什么,但他很清楚,他不许她就这么在他面前死去!
「再试一次!把手举高一点!」
尉令尧知道她已快撑不住了,因此不顾自身危险,将身体弯得更低,非要将她拉上来不可。
「快点!快把手给我!如果你胆敢放弃,我——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爹娘你的去向,我会让那顶替你的小乞儿,做一辈子的孙兰衣,让他们至死都不知道自己错认女儿!」
「你……你怎能这样?」孙兰衣立即被气哭了,但同时也激起求生意志。
她忍著手被树藤磨破皮的痛楚,用尽所有气力高举右手,这回总算让尉令尧握到她的手了。
「我抓到你了!撑著点,我马上拉你上来!」他握著她红肿的小手,用力往上一拉,终於将她自悬崖边拉起。
孙兰衣的双脚一接触到地面,隐忍已久的恐惧,让她忍不住失控了。
她再也顾不得矜持,直接扑进尉令尧怀里,放声嚎啕大哭。
「呜……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你——」
尉令尧被她气得半死,很想好好骂她,但又被她的眼泪弄得不知所措。
该死,她的眼泪竟会让他感到心痛!
然而——只要一想到她居然轻率的逃离别院,差点害死自己,他的怒气便无法抑制的升起。
他毫不怜惜的用力扯开她的身子,恶狠狠地朝她怒吼:
「孙兰衣,这回你得为你的愚蠢,付出此生最大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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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冲彻夜未眠,焦急的在大厅守候,终於在天快亮时,见到面色陰郁的尉令尧带著满身狼狈、一脸畏怯不安的孙兰衣返回别院,他立即惊喜的上前迎接。
「少爷、孙小姐,你们回来了?」
「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我!」尉令尧吼完,随即粗鲁的扯著孙兰衣,往後头的客房走去。
「翟护卫——」孙兰衣伸出手,想朝翟冲求援,但立刻被尉令尧拉开。
「住口!跟我走!」
「少爷……」
翟冲目瞪口呆的看著失控的主子,直到他把不断回头求救的孙兰衣,拉离他的视线,才轻缓地摇头。
看来这回孙小姐是彻底把他家少爷激怒了,希望孙小姐有足够的勇气,承受他家少爷的怒气。
尉令尧一路拉著孙兰衣,直到进入客房,才使劲将她摔在那张红木大床上。
「啊!」孙兰衣低嚷一声,狼狈地趴倒在床榻上。
体力耗尽的她,好不容易翻身爬起,然而当她一转过头,却又立即跌回床榻。
因为她看见一张铁青的面孔,正逐渐逼近她。
「你……」
「我什么?」尉令尧眼尾怞动,浑身散发出惊人的风暴,就算孙兰衣再迟钝,也能感受到他强烈的怒气。
「别这样……」孙兰衣被他逼得无处可逃,只能缩回床上,怯生生地望著他。
「别怎样?」尉令尧不但没有停止前进,反而月兑掉鞋子,跟著跨上床。
「你就这么想逃走,嗯?」他突然笑了,看见那毫无笑意的冷漠笑容——孙兰衣只觉得浑身发毛,纤弱的身子下由自主地颤抖。
「为了逃离我,你不惜让自己陷入绝境中,差点连小命都丢了。嗯?」他一寸寸进逼,气势凌人,充满威胁性。
「我不是——」
孙兰衣小嘴微启,正想解释,却被他用力捶向床柱的拳头骇著了。
「别找藉口狡辩!」
当她发现床柱被他打凹一个洞时,霎时连自己想说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已经受够你一再挑衅我的耐性,我不会再继续容忍下去!」他咬牙咒骂,大手开始胡乱扯开自己身上的衣物。
「你……你想做什么?!」
他的企图再明显不过,但孙兰衣宁愿相信,是自己猜错他的目的了。
「你急著逃离我,不就是为了早日回到平云飞身边?你说,我怎能让你遂心如愿?」他咧开嘴,冷酷一笑。「如果你成了我的人,你想平云飞还会要你?」他一件件扔开月兑下的衣物。
「不……」孙兰衣恐惧地猛摇头。
她不是害怕平云飞不要她,而是不愿在这种情况下,被他强夺清白。
「现在害怕已经来下及了!你早该在逃跑之前,就想到会有这种下场。」
她看见他健壮的赤果胸膛,小脸变得惨白,当他欺身上前时,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用力推开他,翻身从他身旁逃开。
可惜她的动作再快,仍比不上他的手脚俐落,他一个旋身,就在床沿堵住她,并顺势将她压回床上。
「不——你不能强迫我!」孙兰衣惊叫。
「这不会是强迫。」尉令尧自信而坚定地冷笑。「你将会成为我的人——心甘情愿。」
「不可能!放我走,算我求你……」
「你自求多福吧!」低头吻住她之前,他冷漠地吐出这句话。
他含住她的唇,激烈且毫不温柔地吻著她。
「唔……」孙兰衣的唇舌被他占据,恣意恬吮。
她非常害怕这种情形,拼命捶打他的胸膛,仍无法阻止他强势的掠夺。
「不要……晤……」孙兰衣从来不曾有过这种矛盾的感受,想要抗拒,又不自禁沉醉在其中,难以自拔。
尉令尧技巧地除去,她身上最後一件短小的贴身衣物,满含火热的双眸,瞬也不瞬地直视她散发出自然红晕的诱人娇躯。
「你很美。」他不吝啬的赞美。
他分开她的双腿,一阵撕裂的痛楚传来,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已属於他。
她明白,自己已是他的女人,无论她能否嫁给他,他都只会足她此生唯一的男人。
此时她才敢对自己承认:她爱他,一直爱著他!想起他在悬崖边不顾性命安危执意救她,她仍有一丝抗拒的心,便倏然融化了。
尉令尧粗喘著,自她身上获得满足,同时给予更多。
他微眯著眼,著迷地望著她染红的绝美容颜。
「你该死……」
她怎能这么娇艳、迷人?她的轻喘与娇吟,无一不魅惑他的心。
他抛开一切理智,只想沉浸在激情中,与她火热缠绵,一次又一次,直到天色大亮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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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孙兰衣缓缓睁开困倦的双眼,捉不准焦距的水莹大眼,疑惑地转头打量四周。
一时间,她竟弄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自己又身在何处。
她试著想起身,却立即痛苦地声吟了声。
「晤——疼!」她浑身像被马匹踩过似的,疼痛难当。
她不经意低下头,发现自己全身赤果,而且雪白粉女敕的身躯上,红印斑斑,看来就像被狠狠蹂躏过,她惊喘一声,立即想起一切。
昨夜……
「醒了?」一直站在花窗前,望著窗外沉思的尉令尧旋过身,走到床榻旁。
「令尧……」孙兰衣缓缓低下头,脸上有著新嫁娘的娇羞。
他们虽还不是夫妻,但昨夜发生的事,却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因此她认为尉令尧应会与她成婚,对她的名誉负责才是。
「不必喊得这么亲热,你不是一直想回到平云飞身边?好,我成全你!把衣服穿上,你走吧!」他已决心送她回去,同时向平云飞揭发真相。
昨夜的火热缠绵,令他惊觉到一件事——孙兰衣对他的影响力太大了!
温婉、柔美的她,总是能触动他内心最柔软的一个角落,让他察觉某样可称之为「爱」的东西,迅速在他心中滋长——而他厌恶这样!
他掳她来的目的,是为了打击世仇平云飞,他怎么可能爱上原本属於平云飞的女人?再说这件事要是让平云飞那家伙知晓,不拿来作为笑柄,狠狠嘲笑他才怪!
他怎么可能容许自己受人嘲讽?因此他不可能要孙兰衣。即便她再柔美、再惹人怜惜,他也不可能留下她!
为了怕自己的心动摇,他决定立即送走她。
「你要我走?」孙兰衣震惊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著他。「可是昨夜……昨夜我们已经……」
「已经如何?你以为我得到了你的身子,便该负责?」他冷酷而不在乎的耸耸肩道:「我要你,只是为了羞辱平云飞罢了!你想想,平云飞还没将新娘娶过门,就先戴了绿帽,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看他往後如何在商场上立足?」
「只为了打击他,你便要如此待我?」他的绝情让孙兰衣寒心。
「你心里若有怨,只能怨自己为何身为他的未婚妻,如果你不是他的未婚妻,那么这些事都不会发生了!」
「你怎能这样对我?」
汹涌的泪不断自孙兰衣眼中落下,她恍惚地摇头,难以相信自己竟然爱上这种冷血可怕的男人。
「我从未想过要娶你,自然不必对你负责!至於你——或许在你入平家门後,平云飞会感激我,事先替他教妻子知晓人事,没在新婚当夜,像根木头似的直挺挺躺在床上,倒他胃口。」
尉令尧尽量表现出一派冷淡的模样,不让自己脸上有太多表情。
「你……」
孙兰衣彻底心碎了,原来她在他的心目中,竟是这种连娼妓都不如的地位——她只是他用来打击对手的一个工具!她难忍悲痛,哭倒在床榻上。
想起昨夜的火热缠绵,与自己难以克制的回应,她就觉得自己好下贱。
「你打理一下,等会我就派人送你下山!」
尉令尧深深地望她一眼,像在做最後的告别,然後毅然决然转身离去。
从这一刻起,他与她——
再也毫无干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