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夫差为了取悦西施,曾在灵岩山上造了馆娃宫,这座宫殿里有「响履廊」,只要西施穿上木屐,腰细铜铃在琴台上翩翩起舞,就会发出如铃般清脆的音乐不绝于耳。
这间宅子最有趣的地方,居然有座跟「响履廊」一样的琴台,就在通往二楼的阶梯上,顺着锦玉女恶作剧写上的儿歌叮叮当当的音乐不停。
也不过一天的工夫,他是怎么办到的?
她不按牌理的踩着阶梯,撩起裙子,一个人自得其乐的玩得非常快乐。
而在宅子的另一处。
烟花袅娜,廊下硕大的牡丹盛开,放眼延伸而去,牡丹花种竟有几亩之多,各色花朵竞妍绽放,蔚为花海。
吱──噪音……(更多、更多的噪音……)
打从屋子里传出来的叮咚的琴声可见那个人没半点音乐天份,连最基本的也没有……
「爷,要我去阻止小姐吗?」手上的杯盘抖了下,酒壶清脆作响。
宅子的隔音设备做的太差,差得他想撞头。
「反正只要不放火烧房子,都随便她。」这房子没什么规矩非要遵守不可。
「您真的要让她住下来?」
「不行吗?」
「您不怕她知道您的身分?」
他旋转五杯,表情莫测。「你的问题真多。」
「现在是非常时期,把小姐带在身边,有麻烦的。」
「本座没怕过事,更不怕上头那些玩意。」瞄了眼蓝色的天空,就这么着,青空竟然劈下一道雷,闪电就近在咫尺,差那么一点神气的衣袂便成焦黑,不过运气差一点的廊下牡丹花却成了替死鬼。
神气文风不动。「恐吓我?」居然拿他的荷包牡丹跟紫荆五星出气,孬种!他伸出中指,朝朗朗乾坤比了比。
天际轰雷阵阵。
小狐急了。「主子……」
「急什么,要我的人头有种下来拿,缩头畏尾的藏在上面算什么?!」
「爷,拜托你别再挑衅了!」
天雷耶,小小九尾狐狸后代的他可是很怕。
「要是觉得我保不住你,可以回你的族人那里去,我不拦你。」不过就一道雷,有必要怕成那样吗?
小狐挺胸抬肚,正气凛然。「我没有亲人了,这里就是我的家。」
神气还要说什么,却被不速之客打断──
「原来,这里……别有洞天耶。」哗,小小的头颅打从朱红色的圆柱探了出来,杏眼里全是兴奋。
有湖,湖里有小船,岸上有花,万紫千红,美不胜收。这些,之前都没有,一夜之间的魔法,叫人叹为观止。
独揽风华的山光水色,真是享受。
这地方,什么都不做,单单坐着就很赞。
要是能坐上船游一趟湖,肯定过瘾。
至于船夫……请某人发挥一下尖头鳗风度应该没问题。
几分钟后,神气真的客串起划船的船夫来了。
让小船荡进湖心的他不由得抱怨,「-是不是该考虑减肥了?」
没事找事做,这湖有什么好游的?满心不爽的神气不甘被降级为船夫。
但是,他大可拒绝不是?!
刚刚竟然被她的嫣然一笑勾去魂魄,傻呼呼的跟着下来。
烟硝味重的唇枪舌战绝对不适合这样优美的景致,不过,有来无往非礼也,锦玉女一手撩拨着清净的湖水,含嗔带痴的唇却也没闲着。
「连船都划不动,根本没资格叫男人!」
狠角色,可以!
她这带着小辣的脾气说也奇怪居然很对他的脾胃,被她冲撞过几次,只觉得越来越有趣。
就让她见识一下所谓的男子气概吧!
深黝的黑目里漾起跳动的光芒,湖心无风起浪,白浪一掀就是几丈高度,小舟在惊涛骇浪里颠来覆去,几遭快要灭顶。
神气始终噙着若有若无的笑,笑得很魔鬼。
锦玉女拽紧船舷,衣衫全湿的她瞠大美目,等风平浪静,这才庆幸的捂着胸口。
「太壮观!太刺激了!好好玩喔!」
什么?有人修长的眉头打结了。
「这风浪是你叫来的?」她双颊染脂,眼里躲进了满天星斗。
他无可无不可的哼声。
从来不曾乱过调的心居然狠狠的心悸。
「我想看雪景。」她娇憨的提出要求。
「我干么要满足-?」
「好啦。」
「哼!」
「人家没看过下雪的样子嘛。」从小到大,因为自卑,她哪里都不敢去,台湾哪个观光景点从来都只是纸上游。
「嗯哼,-对我的身分倒是适应的很好。」真是开天辟地第一人了。
「这是一个任何事情都会发生的年代。」
「是吗?」
不管他的讥讽,锦玉女双掌合十,作要求状。「好不好嘛,人家长那么大从来没看过下雪是什么样子,要是可以我也想看看风柜斗的腊梅有多坚忍,春天的桃花是怎么舞春风,合欢山是什么样子,清境农场里的羊咩咩是不是真的那么臭,还有拉拉山的水蜜桃……」
她的愿景那么小,小到叫人无法拒绝。
云移风动,日头偏西。
呔,怎么,要走了?现实的女人。
锦玉女笑的甜蜜,鼻翼里都是水蜜桃粉女敕女敕的甜滋味。「今天收获好丰富,谢谢招待啦。」完全是一派公事公办的口吻。
也不想想在人家家里A了多少东西,毫不诚恳。
她当这里是游乐区,一天游览完毕,自然要回家睡觉。
「主子,您就让她走了?」头一遭这么大方的爷,叫人惊惊。
「为什么不?」神气伸了伸懒腰,没有半点可惜颜色。
从来不觉得时间飞快,今天,竟然希望时间走慢一点。
「小姐是您命定的那个人吗?」
「那不重要。」问题是只要他看顺眼。
「主人!」死劫,可不是玩笑,但是看的出来他主子是真的不在乎。
「她会回来的。」
神气很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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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生,对什么都不强求。
没有特别谈得来的朋友。
感情一片空白……商金童?她不敢想,他有个视她如蛇蝎的妈妈,老是怕她忽然改变心意要赖给她天上地下无双的优秀独子。
有时候被逼急了,她真的很想对商妈妈说她锦玉女的胃口没那么好,叫她别毛得像只老母鸡,只会冲着她咕咕叫。
她跟商金童做朋友友谊会比较长久。
婚姻呢,是一言难尽了。
介绍给她的要不是把老婆打跑的离缘男人,不就是年纪老得够当她老爸还有春,一心想找人伺候的老男人,活该她这样的长相就只能随便嫁一嫁,有人要就要偷笑了。
她从来没想过要变成谁的负担,不过,随着年龄拉警报,她在无意中变成了家人心里的烫手山芋了。
其实他们用不着想太多,她虽然没有辉煌傲人的事业,养活自己起码是没有问题的。
就算她对事业毫无野心好了,她写的书法卖相也不差。
这些年,随着生活品质的提高,优渥生活培养出来的鉴赏能力也相对提高,附庸风雅的人多了,托这股潮流,寄卖的画廊每个月都有几百美元的结余,过日子绰绰有余了。
至于社大的教学,那是她对外的窗口,就算有半张脸不能见人,就算她对许多事逆来顺受,就算她安之若素的过着深居简出的家居生活,在她的心深处还是有份坚持。
不过这一切在几天前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有那么几天起床刷牙、洗脸照镜子的时候都会被自己那半张陌生的脸给骇住,细细斟酌,才能接受那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刚开始,多数人惊艳的眼光的确让她少有机会出现的虚荣心冒出美丽的泡泡。
可纷沓而来的可就不是什么叫人心旷神怡的美事了。
路上搭讪的登徒子不说,一向鼻子长头顶的邻居帅哥居然频频对她抛媚眼,就连闻风而来的媒婆,态度也一百八十的丕变。
更离谱的是每个人都问她是在哪家整形医院整的容?对她的不肯透露还小有抱怨呢。
她突然变成动物园里最炙手可热的无尾熊。
不能拒绝,拒绝也没人听。
送走每天把她这里当里民大会所的老妈,锦玉女疲倦的摊在单人的沙发上无言问苍天。
这几天别提工作,她连最起码的安静都要不到。
她真怕住在乡下的那群姨婆舅妈七婶婆会包游览车上来……
抱着头想,轻微的开门声又挑起她脆弱的神经,她拉下脸的跳了起来。
这次就算来的是玉皇大帝或天王老子,她绝对要死守四行仓库抵御外辱,她的警用手电筒还是球棒呢?
她记得警用手电筒就在玄关的柜子上,要上手比较快。
差那么一咪咪,硬邦邦的黑手电筒就会敲得商金童头破血流,有脑震荡之虞,幸好多年跑建筑工地的体力反应训练的不差,一手抢下凶器。
「挖哩咧,当头棒喝,好大的礼物,-用不着这么隆重的欢迎我吧……」
「少贫嘴,不都是你们害的。」看清楚来人,气消了,却也没太多霁色,转身往里走。
「嘿,没看过这么暴力的。」打开柜子,把伤人的玩意丢进最深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那乌漆抹黑的东西还是他买来给玉女防身用的,想不到用在他身上的这天来的这么快。
「我快被烦死了。」把短发抓成鸟窝头,这样总能表现出她的不满了吧!
「-家那票娘子军又大驾光临了啊?」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给了他们地址钥匙,他们哪来的勤快?」反身扑过去,掐住无辜男人的脖子,难以消心头之恨。
「天地良心,凭-对我的……认识,人格高……尚的我可能干那种……蠢事吗?」被掐的摇头晃脑,商金童还是甘之如饴的接受。
钥匙绝对是他们自己去复制的。
要踮着脚尖杀人,真不容易。
她做不来作奸犯科的事。
「你的脖子真硬!」
吹吹手,可恶!
「被-从小捏到现在,千锤百炼,要不练就这番盖世神功,怎么禁得起-糟蹋?!」
「我要去换门锁。」她抱怨,不甩他的搞笑。
「好啦,我叫公司的水电工来帮-换。」
「不用,我自己叫。」这次她打定主意谁都不给门进来了。
「这么见外。」
「我是未雨绸缪,以免某个人又把我贱价卖了。」
「吼……」
「你说,我这张脸到底哪里不一样?」抬杠的兴头没了。
葱油饼啊,半张半张的算?
不过商金童不敢笑,他知道这时候的锦玉女是认真的,她脸上的苦恼那么明白,要搞笑,等一下。
他认真打量,打量再打量,几乎是……目不转睛了。
她被看得有点不自在了。「到底是怎样?」
「倒杯水给我。」
切!
这让她想起某人的行径。
她转进小厨房,很快倒了杯水出来。
「喏。」递水。
「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用杯缘觑她,商金童慢吞吞的拉长着声音说。
好半晌,水空了,却没了下文。
「商金童!」
「好嘛,」他不是很情愿吐实。「那就是-变漂亮了,比电视上那些模特儿还要抢眼。」
许多人对她的第一印象应该是那块破坏整体的胎记,因为太过抢眼,很容易就让人忽略她雪白柔软的另一侧。
她是漂亮的,眉眼如画,鼻梁优美,嘴如花瓣,纤细的骨架,修长的双腿,腰是腰,胸脯是胸脯,万中选一,无可挑剔。
「狗嘴吐不出象牙!」她可不领情。
「讲实话也错唷──」
「我知道自己几斤重。」她长的如何,她自己最清楚。
「是-对自己太没自信。」
「自信?」从头发到脚趾,这两个字是她最缺乏的。
「这样说不能让-开心一点,不然……这个呢?」一张支票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需要时间重建属于她的自信心,这种事急不得的。
六位数的金额。再算一遍,没错。
「这是什么?你中乐透了?」
「想太多,竹科怪人的案子搞定了,谢谢-的鼎力相助,这是酬金。」在商言商,该给的他从来不拖延。
竹科怪人,为什么这时候听见会觉得刺耳?
「别这么喊他,他一点都不怪。」
「咦,-见过神气先生?」
「嗯阿。」这有什么好讶异的?
「我没见过。」他有些闷闷的,「他神秘的很,有事都派代表联络。」
「大概我运气好。」她不以为意。
有些老板就是爱搞神秘,喜欢低调,这哪是什么新闻,见面不一定有三分情,不见面上了应酬不也挺好?
像她,她就不喜欢见太多人,要是可以,安安静静的看书、写字、上网,才是她喜欢的生活。
「玉女?」商金童转过沙发的另一边过来与她面对面。
「水喝完了?」两人想的并不是同一件事。
「那不重要。」
「哦。」
「嫁给我吧!」
又来!她从没当真。「别来问我,先去说服你亲爱的妈妈再说。」
「-又把难题丢给我?!」他是真的真心诚意好不好。
「是你想娶我,又不是我想嫁你,困难在你那边又不是我这边,所以,难题是你的。」
绕口令啊?商金童抚额想哭。
的确,他老母那关比万里长城还要难以跨越。
不过,他弹指,脑中灵光一现。「我老妈介意的问题现在不见了,我带-回去看她,她要是看到现在的-肯定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有问题,」她看着乐不可支的商金童,语气冷凉。「金童,我并不想结婚,或嫁给任何人。」
其实男女只要有心,父母的阻挠从来都不是问题。
她很早就看清这样的事情,可是,天真的商金童却没有。
他当头被泼了桶冷水,这令一向看好自己的他开始正视两人不上不下的感情。
以前他把自己的重心摆在工作上,现在……
似乎有些东西苏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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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亮,她就来了,表情闷闷不乐。
犹沾晨露的水草拂湿了她脚底的软鞋,朵朵芍药的香味为衣袖添香,每来一回她都会踅到曲桥下看锦鲤,看-们姿态生猛,这才沿着弯曲的青石道进屋。
这人的确是霸气的,牡丹是花王,芍药是花相,花中二绝都在他的园子里,就连进大厅的四道大门也都极尽能工巧匠的雕着折枝板瓶牡丹花,求着平安富贵。
熟门熟路的进了大听,意思意思的-着小腿,房子盖这么大,真不方便。
怎么不见人?
她一路长驱直入,连平常看门的小狐管家也不见踪影。
他真放心,屋子里这些价值连城的珠宝钻石要是来了小偷,早把家搬空了。
但是这人显然一点都不以为意。
层层绸纱无风自动,透浸来的阳光映得满室生光。
她寻到中庭的小园,软榻上正躺着她遍寻不着的神气,散着一头如缎黑发的他闭目养神,小几上有壶犹冒香气的茶,几样小点,几册书随便散置,而满园子的牡丹像是为了博他欢喜极尽所能的争相绽放,那美,美到极致,那美丽到瞬间就要凋谢的妖艳叫人心惊胆跳。
锦玉女擦擦眼,这是真实人生吗?这幅美景。
就算看了几次还是不习惯。
她坐下来,拈起一块豌豆黄往嘴里送。
他住的府邸很中国,生活很中国,一头长发也很中国,就连吃食,也是这种看起来没半点激起口月复的糕饼。
两口吃掉尝不出滋味好坏的糕点,恬了恬指头。
她拿这些容易嘴干的东西最没奈何了,觑了眼没半点醒过来迹象的男人一眼,她很自动的替自己倒了香茶。
咂咂嘴,她不懂茶叶,却觉得满嘴好滋味。
咕噜两口,把茶喝尽,一扬眼,对上一双看好戏的黑眼珠。
「好胃口。」
「有好东西不吃,糟蹋天物,我这是惜福。」把嘴角揩干净,示意他挪动身躯,让出一块地方来,她歪着身体坐了下去。
铺满织锦软垫的躺椅,坐起来果然不一样,她伸伸懒腰,舒服极了。
乞丐赶庙公啊。
「-又来做什么?支票不是给了?」她的身上有着花香,是屋前芍药的味道。
「避难。」
「我这里不是防空洞。」
他很少动气,可是,她竟然从那天回去之后,消失了快半个月。
她不是说这里很好玩?为什么不来?
为她造了响履廊,为她划桨,带她去什么拉拉的山摘水蜜桃,这么低声下气的事都干光了,人家显然不领情。
于是,他也小气的打定主意不理她──要是她再出现的话。
「你说过我可以住下的。」
「-没答应,期效过了。」
「别这样啦,可不可以有个无理要求?」踢掉鞋子,把腿蜷起来,天空的云一坨坨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好舒服。
「既然是无理何必多此一举?」
「小气!」
「不答应就说我小气?」他的冷淡显然早被抛过墙去了。
「恢复我原来的模样。」
「-脑袋坏了?」只有一种可能。
「你才坏了。」
「我觉得目前的-很顺眼,不做其他打算。」这丫头还真没有她不敢说的话啊!
「我很困扰。」她低下头,短短的发梢往后翘了起来,有种凌乱的赏心悦目,她白皙可爱的脚趾,剪得的指甲,散发着天真的诱惑。
「-不是应该很高兴?」他看直了眼。
「请不要随便用你男性的观点来考量别人。」
「-很难搞,到底有什么不满?」要拔河似的费力才能拔回自己带色的眼光,他对她有感觉,每见一次,都有不同的念头。
「把我的胎记还回来!」她会不会太无理取闹了?
「不要,-现在的脸蛋我还没看腻,我说……-也老大不小,别挑三拣四了,满街苍蝇追着-跑不是每个女人的希望?」
她咬着粉红的唇,很想一巴掌呼下去,打掉他脸上的自以为是。
「-看这些花,有一捻长虹、二乔望夫、娇容三变、四旋魏紫、五彩挽云、六泼墨莲、七千蕊黄、八宝香脂、九萼天女、万花一品……但是花期也只有短短十几天,她们都要倾尽一生的美丽来表现自己,而-呢?不要让我觉得-连这些花都不如。」
就算会早夭,也应该在生命里留下什么。
这男人真知道用哪种语言来伤人!
他的话一鞭子火辣辣的打在她心上。
「你凭哪一点对我说教,一派轻松自在,说什么我脸上的胎记是你放的,很有趣是吗,你没有过被全班同学围起来嘲笑的经验吧,你没有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过吧,你明不明白那种他妈的一直想去死的痛苦……」
她说不在乎,不在乎自己的长相,试问天下有哪个女人不在乎自己长相的?
是啊,她是自欺欺人,不这样,她怎么活下去?
她一脚踢翻旁边的小几。「你他妈的有种就在脸上贴块药膏出去走一趟,混帐!」
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神气看着她走掉,弯着美唇,心情空前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