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申烽火说自己根底太差,勉强在法国捞到一所三流学校,还在适应。
这倒是情有可原。
不打字,不擅言词的他会寄明信片。
明信片上能有什么温柔,果然,每张都只有他的草草签名。
最早一张是占地好几公顷的大屋。
维多利亚式的建筑,用巨大的石块层叠起的宅子,她说像鬼屋,他在MSN里哈哈大笑,笑她不识货,那可是本家,还不是有钱就能住的,家中几兄弟各据一幢大屋,等她来分她住。
她反驳,她以后要是有自己的房子,温馨甜蜜就好,她不想迷路在房子里。
一张是他的房间,看得出来他大爷是挑能入眼的地方拍出来给看的,不过在她看来依旧跟垃圾堆没两样,她调侃随著明信片走遍那么多人的手,恐怕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房问有多少违禁品。
他回,违禁品都藏在该在的地方,儿童不宜,绝对不会让她看见。
瞧这人,还是把她当小孩。
还有,他把相片缩成四格放在一张明信片中,里面有艾菲尔铁塔、钟楼怪人的圣母院、香榭里舍大道上的凯旋门、罗浮宫前贝律铭设计的玻璃金字塔。
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东西,巴菲却知道申烽火想告诉她什么。
他居家安好,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他活蹦乱跳得很,没有被关禁闭还能活蹦乱跳去玩耍。
是啊是啊,他是那个家里最小的霸王,谁敢不知死活把他往笼子里关,野马就是野马,看起来申无敌对他的约束力还是很有限。
不过这样也好,她喜欢他活跳跳的样子。
可是……寄那么多明信片又有什么用,她想看他,想知道他变胖还是原来的排骨,去到那里,生活过得习惯吗?
回过头一想,她傻得可怜,申烽火本来就是从那个世界来的,台湾这几年对他来说才是异国生涯,搞不好回到那个他熟悉的地方还如鱼得水呢。
“……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见了吗?”黄晓加重了口气,把那个跟他走在一起却神魂不属的人喊醒。
巴菲猛然回神,脸孔飞红,赶紧道歉。
“对不起你刚刚说了什么,可以再说一遍吗?”
她居然一边走路一边胡思乱想,伤脑筋。
黄晓看著她脸颊上两丸红晕,被泼了冷水的清楚巴菲一直是心不在焉的,可是,她脸红得那么好看,这年头没有多少女生会脸红害羞,心里一软,无视被忽视的小怒,捺著性子,“我说你不要介意,你还有高中三年可以努力,还有,我对没有特别嗜好,飞机场也很可爱,有就好了。”
巴菲傻眼。
这个败絮其内的家伙!
她想也不想的把书包甩过去,狠狠打在黄晓头上。
听到他惨叫蹲下,心里有著莫名的块感。
她可能、应该、的确是被申烽火带坏了,居然用书包K人。
她快步走开,漠视追过来的黄晓求饶、告罪,如何说尽好话。
“我的胸部大小关你屁事!”
这下连佛都有火了!
那夜,巴菲洗澡时看著月兑光的身子,看著自己连荷包蛋也称不上的女性特征,高中三年还可以冀望吧?年纪再过大一点,可能仙丹枉然,就连增高器也挽救不了她矮冬瓜的命运了。
如果连黄晓那样的书呆子都会介意女生胸部,那申烽火呢?他从来没说过什么,他也介意吗?
要说以前巴菲对自己是女生这件事没有放在心上,从这一刻起,某些自觉有些苏醒了。
高中生活慢慢过去,上下课、兼差打工,花店的工作从最初的什么都不会,到现在跟几个助理打成一片,也升级成SeniorHorist,这给了她莫大的光荣跟自信,让她觉得自己不再那么一无是处,自信神采跃上了她的脸颊。
晚上,上线等申烽火变成每天固定的动作,哈拉个几句,等到了人,阖家欢喜的上床睡觉,没等到人,那晚的心情就很难说得清楚,她不知道自己的情绪这么的随著申烽火在起舞,像被猎人在脖子上套了无形的绳索,整个心悬在他身上,究竟这是好还不好?
三年光陰匆匆过去,毕业典礼即将到来。
忙著搜集备审资料的她收到申家兄弟寄来的毕业礼物,直说抱歉,不克前来参加她的典礼。
“干么破费,买的都是那么贵重的礼物……”淑女洋装,名牌包,申无敌最夸张,竟然买一层小公寓放到她名下。“大学就在高中的隔壁又隔壁,隔著一条大马路,你们不用来,机票钱贵得很,不如这样,你如果坚持,可以把机票钱折现给我。”
“小孩这么势利眼,该打,好像也不对,十八姑娘一朵花了,女孩子长大了要买的东西肯定很多,我怎么都没想到……”
“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无奈根本没人把她的紧急修正当真。
“我立刻派人汇十万美金进你的簿子……以后不如每个月都汇十万给你好了。”
早知道就不要随便对申无敌开玩笑。
“对了,小火要我问你面试有没有问题?看大学推甄上了哪里,记得打个电话回来,我们也都想知道。”
“有老师帮我写推荐信,我想应该没有问题啦。”
接下来如荼如火的五月,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做──事情应该就这么说定,不了了之吧~~今天是巴菲高中的毕业日。
“巴菲,你看、你看,帅哥,一次四个耶。”不肯好好进场同学用肘顶著她,挤眉弄眼的要她往后看。
四,好敏感的数字,巴菲心里咯登了下。
不会吧?!
“他们在对你招手,你认识?熟人吗?”
“我没看到人,应该是别人的家长,老师在瞪人了你走快一点啦。”
“你说谎,你的手明明举高又放下来,那是跟熟人打招呼的方式吧?我不管,等一下典礼完要介绍我认识。”
哪有人这样的。
就那一瞥,够清楚的了。
家长席次上的人坐得很满,最耀眼显著的是一字排开的四个帅哥,那四张脸,那种轰动,瞧瞧他们身边包围了多少花蝴蝶。
原来认出申氏兄弟的人不少,不管是风闻还是亲眼看过,申亢、申卫然是校际风云榜上的常胜军,校廊上都是他们征战的相片,申无敌是创始人的儿子,至于申烽火更是名震逦迩,以前苦无机会碰上,这次一出现就四个人,个个都是人物,就连校长、指导教授、导师之类的重量级人物跑来竞相问候,比偶像的签唱会要超人气。
典礼后,一走出大礼堂,巴菲看见他们还身陷人海。
被团团围住,各被各的粉丝要签名,老的少的,要照相,尖叫、花痴,看起来不只师长看重,就连学弟妹也当他们偶像崇拜,巴菲到这时候才明白,申氏兄弟在学校有多么的出名。
她在树下等,等人潮散去。
“不用看,再看眼珠子掉下来了。”五指拂过她的眼,“那几个家伙一向是师长的宠儿,不满足那些老头子们的恋童癖他们不会放人,不用大惊小怪。”
巴菲噗哧笑,“你不也在里面?”申烽火的粉丝跟申亢他们很不一样,他的粉丝有染发飞妹,流里流气的未来大哥,非常另类。
“有他们几个应付,绰绰有余了。”
看著他,脸红红,心慌慌。
“哦。”
“恭喜你毕业了。”他走的时候他的小女生只到他胸口,现在已经到肩膀了,那下次呢?
“谢谢。”巴菲顿了下,手心都是汗。“礼物呢?”
“没有。”他两手一摊。
“小气鬼。”
“要不然,我把我送给你当毕业礼物?”
“你臭美!”
“我本来就是帅哥,承认吧!”
厚,有人这么厚脸皮的吗?
“这次,回来可以待多久?”
申家兄弟真的没让她等太久,很快就把人群遣散,也中断了申烽火跟巴菲的谈话。
他们可不是为了签名而来。
“亲爱的小菲菲,来抱一下!”申亢一个熊抱,差点把巴菲胸腔的空气都给挤光。
接下来,每个不是给吻,就给抱,巴菲又笑又叫,心中全是快乐的泡泡,确定,这辈子当这三个人的妹妹,当定了。
轮到申烽火,他们静静对视了一眼,跳过。
两人分离几年,这中间,两人都经历了些,尽管电脑把天涯变咫尺,刚才忙著斗嘴没注意,真的静下来面对面,少年身上隐隐散发成熟味道,小女生也多了少女的气息。
“你们、你们不是没空?”明明说好不来的人,一个不少。
“你是我们家小孩,怎么可以不来?”
“你们这样……”她会哭耶。
他们这样的用心爱她,比妈妈爱的还要多,她真的会哭啦。
“你得奖,还是全勤,我们不能不来。”
“我又没有代表上台,只有被念到名字,不算啦。”跟房间挂满奖杯,不是校长就是市长奖项的他们一比,全勤是最微不足道的。
“胡说,三年要风雨无阻的上课不容易,我们几个大概没有人拿过全勤,你拿了这奖项,我们家就整个大圆满,现在就等著小火能拿什么奖来扩建家里的奖杯室,你们想想那是多么美妙的地方,到处都是奖牌、奖章,还有花花绿绿的奖金可以护贝起来。”申亢整个陷进他想像的世界里,真是比“艾蜜莉异想世界”的艾蜜莉还要艾蜜莉。
申无敌模模她的头,无可无不可的任弟弟去天马行空,然后吆喝全部的人照了张合照。
重头戏在后面。
说是要庆祝她月兑离高中苦闷生活,需要补充养份,所以他们在返国之前就先订了大餐。
欸欸,乱讲啦,接下来是可以躺著玩四年的大学生涯啦!
没有人管她心理的OS,摆月兑不相干人等,接下来当然是家庭聚餐啦。
“我记得无敌大哥喜欢臭豆腐,越臭越喜欢,吃过臭豆腐一定要来杯女乃茶;申亢没有蚵仔煎跟姜丝大肠就觉得食不下咽,简直走火入魔得很;至于申卫然,最爱羊肉炉,一口羊肉一嘴剉冰,就算夏天脸上冒痘子也非要吃上一锅,有一次因为吃到上火差点送医,至于小火……他是馊水桶,只要能吃的,他来者不拒。”巴菲如数家珍。
“喂,谁是馊水桶,看不起我高风亮节的优点,小丫头,我是有品味的人,鸡排非碳烧不吃好不好?!”申烽火可容不得人家诋毁,能入他口的炸鸡排除了面衣要裹得恰到好处,肉质油份要均匀,入口不涩不腻,这不容易咧!
唷,高风亮节可以用在这里,真是服了他,本来国文造诣就很差的人你嘛帮帮忙不要搞笑了。
看在他千里迢迢回来的份上,左耳听右耳出吧。
“小菲,不要说了,再说我们都要口水流满地,刚刚玉树临风的形象都要毁了。”这是申亢。
“你哪来的玉树临风,是禽兽不如吧,看到学妹就流口水,有够恶心的。”申烽火粗鲁的搓柔著胳臂。
“是啦、是啦,我不像某只禽兽情人眼中出西施,忘记什么叫长幼有序了。”申亢不认输反讥回去。
怎么,这里是禽兽大会吗?
“你们别吵了,虽然很怀念……”巴菲跺脚。“我不要吃什么大餐,我们杀去士林夜市吃个够吧!”
“好哇,我要吃生炒花枝羹、棺材板……”凤梨虾仁口味,外脆内软,香而不油,哎唷,口水……氾滥成河了。
“我要买五百斤的水煎包托空运回去,要巷子口那家的,谁知道青蛙下蛋怎么打包?”有人的荒诞不经招来白眼。
“今天你是女王,都听你的,大哥出钱!”瞧大家那副馋样,申无敌笑嘻嘻的负责拍板定案。
日后巴菲遇到瓶颈还是心情低落的时候,想起那一天,好多人的笑脸,肚子撑到快要吐都不肯放过美食,每个人都哀哀叫找厕所的糗样子,申烽火闪亮闪亮的眼光,成了她心版上不能磨灭的一页──那么快乐的时光,谁还舍得去睡觉?
满眼星光欢快的别在黑丝绒般的天空里眨啊眨著的小眼睛,地上的人扭亮前庭的各处小灯,花香淡淡,再远一点泳池的水色映照波光粼粼,凉竹编织的躺椅上坐著两腿屈放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的巴菲,带著湿润的发梢随风微晃,像一道另类风景。
“喂,这么晚了,不睡在这里喂蚊子?”著短裤,无袖T恤的申烽火神清气爽的出现。
他们一回来,兴奋莫名的除了巴菲就是管家了,空空的房子突然多了那么多个帅哥……是主子,这才有生气,才像活人住的房子啊。
难得看到主人一同回来,管家殷勤周到得让申烽火吃不消,趁隙,溜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想不到喘口气的同时。逮到一尾漏网之鱼。
“你没注意方叔在这周围种了香茅还有薰衣草,这些花草有驱虫作用,坐一下没关系的。”巴菲朝他招手,直笑。
申烽火抵挡不住她的笑,挑了靠近她的秋千落坐:其实就算她没什么表示,他还是要过来的。
幼童时的她有张红艳艳的苹果脸,他喜欢把她歪曲成肉饼,现在的她脸微微拉长,有了少女的轮廓,但是应该跟著发育的身形……申烽火抹脸,看起来这辈子就这样了。
“你不好好当学生,懂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没有刻意去学啊,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在花店打工,多少就懂那么些皮毛,而且方叔也说他很早就想这么种了,我只是免费提供一点花草种子跟意见。”不是老王卖瓜,她对精油也挺有研究的喔。
“你长大,会应话了。”还应得这般流利,以前都呆呆的随他骂,他应该感叹岁月不饶人吗?
“你也睡不著,因为时差吗?”少不更事,不用再提好吗。
“那边比这里晚六个小时,还好。”从来就不是准时上床的乖宝宝,而且飞了大半地球也不是为了来睡觉。
当然,如果是拥著她。可以考虑。
“我睡不著,今天太开心了,感觉像在作梦。”闭眼睁眼都是今天满满的快乐,她希望不要睡,快乐可以持续延长。
“说什么傻话,不要以为你毕业就可以随便乱来!”
“我以为这个家最乱来的人是你。”以前的他多少丰功伟业,是罄竹难书好吗~~“我已经是大人了,不会再那么冲动,倒是你赶快长大,这么慢吞吞的,再过几年我可不想被人讥笑是老牛吃女敕草。”
的确,他的人生里要是没有巴菲的出现,老是拿小鹿的眼睛看他,老是要他跟著、看著、顾著,时时担心,放不下,依著原来的叛逆性子,早就放任的往偏锋路子走去,回头无岸了。
也就是说她毁了他成为一代黑道大哥的前途。
这些损失找谁要?当然找她索讨!
“咦?”
“靠!你那什么反应,我喜欢你又不是今天的事,你装傻啊?”
刚刚……刚刚明明还清淡如水,怎么剧情遽转直下,这这这……这是告白吗?
巴菲觉得脑充血。
“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
“男子汉大丈夫把爱不爱挂在嘴巴那多肉麻,你要是敢说一句对我没感觉,小心我把你劈成两半丢入塞纳河喂鱼。”
“塞纳河太远了,这里是台湾,淡水河还是高雄爱河可以给你参考。”不疾不徐的浇他一桶冷水。
这嘴坏的习惯要什么时候才会改?这辈子大概很难了。
“反正,你是我的。”申烽火的眼瞪得比牛铃还要大。
这可是他唯一的告白,小女生要是敢搞砸……他他他……气死了!
哪有人连求爱也这么恶霸,但是,她懂,她怎么会不懂,从一开始把他放进心底的浑沌演变成情愫,他护她,照顾她,虽然表达的方式不是那么尽善尽美,有时候粗暴得叫人不敢恭维,却从来没伤害过她。
这一路,有多少年,他们相依为命。
她也喜欢他,就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样不可阻拦。
“你没反应,我当你答应喔。”马的,干架都没这么难。
“答应什么?”乱七八糟的悸动,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都要不知道什么是什么,语无轮次了。
她甜蜜的声音害他差点握不住拳头,她在月光下的唇鲜艳如花,他被催眠的离开秋千架,来到她跟前。
能制止这一团乱的唯一方法~~申烽火吻了巴菲。
夜色寂寂,银亮月光水银般的徜徉流动,无声无痕。
不过,事有突槌,在所难免。
“……小菲,”浓浊喘息,他也不是很会控制好吗。“接吻要把……嘴……打开。”
“这样吗?”
“叩!”很清脆的声音。
“……呜,我不要接吻,你的牙撞到我的,很痛耶。”
“靠!”他也不想,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很驴。
红女敕女敕的脸,浅浅的娇喘,抵挡不住汹涌的情潮淹没了他们。
她的美丽让申烽火心脏强烈的撞击,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爱她才好,可是,要是连爱情的入门都被难倒,他还叫不叫申烽火!
他眼如火,缓缓劝诱,“把眼睛闭上,我们……再试一次。”
中场休息完毕,第二波开打!
两只爱情菜鸟的初吻有惊无险的完成。
躺在翠绿的草坪上,两人头靠著头看亘古不变的月光银盘。
人比月亮渺小太多,花好月圆,他们只想珍惜现在。
他们眼对眼,巴菲撒娇的伸长手,搂住申烽火的腰。
她不懂男人的身材标准,可是他的腰瘦削有劲,即便只是搭著都能感受到他笔挺而分明的肌肉。
“我听说你要代表学校出赛?”
回法国后的他对自己的生活少有著墨,被逼急了,应付著她说进了家三流学校。哼,赛车学校,能有三流的吗!
赛车就是他以前心心念念想去做的事吗?坐在时速三百多公里的车子,那是什么感觉?
“只是校际赛,会有车队的经纪人来观赛,冠军有机会可以进车队。”这是所有准赛车手梦寐以求的愿望,他也不例外。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赛车学校?”
“我不想要你担心。”
“你每天忙得不见踪影,没空回我MSN,要不聊几句话就睡著,你被很严格的要求吗?”
她常常以为是自己言语乏味、面目可憎。申烽火才动不动聊著聊著就睡著,而且一睡不知睡到第几殿去,不理她也无谓。
“严不严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每天最卑微的希望,就是只要闲下来有时间可以打瞌睡,而且不要被抓到就好。”他进去的时间太晚,学校多得是从小接受培训的孩子,像他已经度过青春期才入学的少之又少,虽说是破格拔擢,约瑟先生也说他有天份,但是天份并不能代表一切。
吃苦吃苦……还是要吃苦。
他要比别人更认真,在这一行出类拔萃,抢得鳖头,他不是申家的负分,他要扬眉吐气。
“你那么辛苦我却每天拉著你胡说八道,对不起。”有人内疚了。
“没有看见你这张肉饼脸,我哪能安心睡觉?”她可是他全部动力的来源呢,只要没看到总会好几天心情不对。
“既然准备赛那么重要,你怎么有时间回来?”
叩。申烽火直接敲上她的额,“你毕业典礼,我不赶回来是人吗?我可不想在往后的岁月里一直被你唾弃。”
他把全部的时间紧缩,用将来一整年的时间不休假,拿积分,直接从F3车跳往F1赛车当条件,说服比阎罗还要难沟通的约瑟先生,才拿到假的。
即便他已经知道将来要面对的是比现在更严苛几百倍的训练,准赛车手的体能必须随时保持在最佳状态,不能熬夜,不可以酗酒怞烟,不可以去不正当场所,饮食调整,规律的生活才能培养超乎寻常人的敏锐度跟驾驶感。
体能训练还不算什么,随时观摩一级F1赛车手的比赛过程,研究佼佼者的优劣,跟整个团队的人相处,培养默契,这些,在在考验他本来就少得可怜的耐性,也足以耗尽一个血气方刚少年的力气。
那是比印度和尚还要艰苦的清修生活啊。
他叨叨絮絮的说著,好半晌,发现身边的小人儿没了动静。
压眼一看,巴菲早睡得不省人事。
原来,她今天整个人都在亢奋状态中,兴奋、开心、紧张、喜悦……几乎所有的情绪都来了一遍,搅得她心里如在云端,这会儿,听著申烽火的声音,身边有著他的气息,虽然一再告诫自己要把他讲的每个字都收藏起来,要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间,哪知道心一安,人便放松的睡著了。
“你这家伙真不赏脸,要是在赛车界闯不出名堂,搞不好我可以往催眠界发展……”
申烽火瞧著她甜蜜的脸蛋,将她搂紧了些,也慢慢的阖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