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就如耶律靖臣先前所预料的一般,一群为数不少,蒙面黑夜的杀手,便乘夜甫来偷袭芸萝公主一行人。
没错!那是赵文义派来的大内高手,心月复部下。
很好!来得真是时候,正好给了他一个和秦曼玲一行人“会合”的好机会。
耶律靖臣打了一个暗号之后,以札儿赤为首的一票精锐部队,便依主子的命令展开行动,前去截杀那些宋国派来的杀手。
杀气腾腾的打斗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一群人。
“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的!”司徒长风手上持着锋利的剑,进入全面戒备状态。
芸萝公主在心上人的保护下,还算镇静,女乃娘和小菁母女则早有视死如归的心理准备,所以也还算平静。
最令人费解的还是秦曼玲的反应。
只见她一脸兴奋,双眼直直发亮,一副恨不得冲出去观战,外加“参一脚”的露骨神情,看得屋内一群人,包括屋檐上的耶律靖臣大感意外、不解。
而秦曼玲本人则还在那儿情绪高昂的低叫着:“嘿!你们看,我猜得没错吧!赵文义那个没良心的一定不安好心,看吧!这么快就派人来追杀我们了!”
瞧她说得那么开心,好象事不关己一般。
“你既然知道,还不快躲好,尽在那边傻笑个什么劲,快过来啊!”女乃娘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气势,狠狠的拉了她一把,把她里在自己的怀中,用自己的身体护佐她。
秦曼玲被女乃娘此番举动,弄得心中澎湃汹涌、感动不已。她知道女乃娘是真心关心她,愿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这对从未尝过母爱的秦曼玲而言,真是一种难言的幸福。
“女乃娘,该躲好的是你,我可是练过拳脚功夫的,所以,应该是我来保护你才是!”关于拳脚功夫一事,她可没说谎。在二十世纪时,秦老板为了她将来回到古代生活着想,从小就让她学空手道、柔道和剑道,以便护身,而她因兴趣吻合,练得有声有色,比秦老板期望的还好,而且还“好过头”了哩!
“妍妍——”女乃娘深受感动,自小至今,她只懂得要保护主子,誓死效忠主子!甚至不惜拚上自己的贱命,而今,当此危急之际,这个即将假扮公主的小女孩居然反过来要保护她?
“小菁,好好照顾女乃娘,你自己也小心些,别担心我!”秦曼玲赶忙转向小青,否则她会忍不住掉眼泪,她向来最怕这种气氛和场面了。
“嗯!你也要小心哦!”小青心中的激动不下于自己的娘,打自“假公主”一事定案以来,在她心目中,秦曼玲便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公主,非常照顾体恤下人的公主,虽然秦曼玲的言行举止和“一般的公主”有段距离,但在本质和内在精神方面,她甚至比芸萝公主更像个真正的公主。小青真是这么想的。
司徒长风对她的此番举动,也相当震撼——好一个体贴别人的大胆姑娘,连他这个所谓江湖侠士都为她折服。
“曼玲——不,妍妍,快到我身边来!”他急切的呼唤。
“不必了,你照应好公主就行,反正,外面那些人一时之间应是不会攻进咱们这儿来的!”秦曼玲笑得十分自信。
“你真那么信任皇上派给我们的那群中看不中用的禁军?”司徒长风相当不以为然,她这么聪慧,不可能会相信这种傻事,莫非她和他一样,早发现有人在暗中保护他们?
“人再笨也不会去依赖那些绣花枕头,八王爷应该有暗中派人保护我们吧!”一个夏天的观察和相处,让秦曼玲深信八王爷赵忠不可能因赵文义之命,就当真撒手不管自己宝贝女儿的安危,他绝对是个百分之百的好父亲。
司徒长风一副“果真如此”的笑容。“你也发现自出了城门后,就一直有人在暗中保护我们了,是不?难怪你一点也不紧张!”
他更加欣赏这个聪慧过人,又够胆识的小姑娘了。
“我才没你那么高竿去发现那些躲在暗处的保镖大人,我只是确信王爷他不可能信任皇上派遣的这批人马,一定会暗中派人来保护我们罢了!”秦曼玲实话实说。
“原来如此——”司徒长风真是服了她了。
“谁躲在上面——?”
倏地,司徒长风厉声吆喝。
耶律靖臣笑着自屋檐上跳下来现身,身手干净俐落,轻功了得。“司徒长风果真名不虚传,在下佩服!”
蒙着脸的耶律靖臣,表现得十分友善。
“阁下是何许人,为何躲在此处?”确定对方无杀气和恶意,令司徒长风态度和缓了许多。
耶律靖臣躁着极度友善的口吻表示:
“我是八王爷派来暗中保护公主一行人的保镖头子,请看,这是八王爷的令牌!”他旋即拿出物证。
司徒长风一见令牌,才大为解除戒心。“王爷果真是个有心人,听阁下的口音似乎并非汉人?”
这点他倒不怀疑,因为八王爷待人甚重情义,所以结识了不少各地各族的英雄好汉,王爷府中经常看得见各族的江湖人士出入,他当年就是这其中之一。
耶律靖臣早知他会有此一问。“司徒大人果真好眼力,在下的确不是汉人,而是契丹人!司徒大人就全力保护芸萝公主,哦!不是‘妍儿姑娘’吧!至于这位‘妍妍公主’,就交给在下吧!”
才说着,他使冷不防拉了秦曼玲一把,秦曼玲一个重心不稳便跌入他强壮的臂弯中。
“你——?”
耶律靖臣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都震惊不已——他为何知道这个只属于他们五个人的“最高机密”?
脑筋转得最快的秦曼玲率先做出反应。“喂!大个子,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规吗?怎么可以随便搂住本公主,而且,胡乱说些大逆不道的鬼话?”
这是耶律靖臣第一次在这么近处和秦曼玲“正面冲突”,令他内心大为激动,尤其秦曼玲正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住他不放,更令他不由得亢奋起来。
好一张俏丽而朝气蓬勃的脸蛋,这和他印象中的大宋女子截然不同,甚至比他们辽国的女子还精力旺盛,充满生命力。
耶律靖臣发现内心深处有一股莫名难言的情愫,正在迅速茁壮扩大。
“喂!大个儿,你哑啦!你怎么不说话了?”秦曼玲见他呈现呆愣状态,不由得把音量加大。
“在下是沙律齐,诸位稍安勿躁,事实上,王爷他早已知道你们的“计谋”,所以才将计就计的召来在下,暗中协助保护你们!”耶律靖臣按照原订计画说道。
事实上,真正“将计就计”的人正是他自己。
秦曼玲一伙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还是很诧异。
但很快的,秦曼玲又提出疑问。“这么说来,王爷已知道这桩婚事背后真正的陰谋了?”
关于这点,正是秦曼玲一直想查明,却未能如愿,令她大感遗憾的“关键真相”。
耶律靖臣好喜欢她的机灵反应。“宋——,圣上他是想在和亲途中杀掉公主,嫁祸给北汉和大辽,以借口北上,发动战事,另一方面,则希望藉公主之死,而让王爷全力加入战争,提高兵力,万一王爷知道真相,则又可趁机给兴师问罪的王爷套上个‘显有贰心’之罪名,而出兵杀之。这正是当今圣上的如意算盘,也是这桩婚事背后真正的陰谋,而王爷就是不想让女儿白白牺牲,又想成全女儿的恋情,才未揭穿你们的‘计画’,反而暗中协助。”
对于自己此番流利的说词,耶律靖臣甚感满意。
“看来王爷他还不笨嘛!瞧他外表看来一板一眼,不知变通的耿直貌,真亏他想得出这样的权宜之计!”秦曼玲有些意外。看来我识人的本领,还是有待加强。
“妍妍,不可对王爷无礼!”女乃娘厉色的纠正秦曼玲的“无礼”,语气中倒也无真正的责备之意。
秦曼玲马上就耍皮。“冤枉啊!人家可是在称赞王爷他的善于变通呢!”
若非情势不允许,他们还真想继续欣赏秦曼玲和女乃娘之间精采的“唱双簧”表演哩!
“启禀头目,外面那班杀手已全数解决!”札儿赤适巧前来通报战果。
耶律靖臣甚感满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很好,你们轮流守夜,未当班的人先行休息!”
“是!属下这就照办!”必恭必敬的回答之后,札儿赤便又离开房门外,执行命令去。
待札儿赤一走远,秦曼玲便捺不住满心好奇的对耶律靖臣提出疑问。“你是头目?山大王吗?”
“如果我说是呢?”耶律靖臣觉得有趣极了,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说话方式和举动实在新鲜好玩。
秦曼玲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看得他心湖一片波涛汹涌。
“不!你不像是山大王,你的语气中有一股难言的威严感,而且说话方式很有教养,证明你是个读过书的人,如果你真是山大王,未免太大材小用了。”这是秦曼玲真正的想法。
好个冰雪聪明的俏姑娘。“反正我和你们是同一阵线的,现在,来谈谈接下来的计画吧!”
愈和秦曼跨接触,耶律靖臣就对她愈加志在必得。
他的一句“正经话”,让屋内的人全都聚精会神,围着圆桌生了下来。
耶律靖臣情不自禁的将坐在他身边的秦曼玲搂在臂弯中,却招来秦曼玲的“拍手抗议”——拍开他那不安分的“毛手”。
“喂!你安分点,就算你是王爷派来的人,也不准你乱吃本姑娘豆腐。”既然同是“知情”的人,秦曼玲对他就不再“以礼相待”,本性展露无疑。
耶律靖臣耸耸肩,无辜的说道:
“我们同是江湖儿女,理应豪放率性,妍妍姑娘又何必如此拘泥小节!”
你该深感荣幸才是,放眼天下,想被我耶律靖臣拥在怀中的女子可说不胜其数,我都不屑一顾,唯独对你另眼看待。何况,我正是你一直挂在嘴边的大英雄“耶律靖臣”哩。
不过,他并不怪她,因为她并不知道他真正的身分和面貌,否则的话呵!
秦曼玲可不吃他那一套,在二十世纪时,像他这种死皮赖脸的男人,她看多了。“既同是江湖儿女,你就该以真面目示人,才有诚意,你应不至于丑得足以吓退孤魂野鬼吧!”
一向手比嘴快的秦曼玲,在话还没说完之际,便出其不意的扯掉他脸部的掩饰。
霎时间,满桌的人完全呆愣住了——
好个器宇非凡,英俊挺拔的出色人物!
尤其司徒长风在瞥见他的庐山真面目时,眼底闪过了一抹昙花一现的诡谲光芒。
虽然司徒长风掩饰得很好,瞒过包括秦曼玲在内的所有人,却依旧逃不过耶律靖臣那双快如闪电的凌厉眼眸。
果然,他还记得我的长相!
意料中之事,故而耶律靖臣并不担心司徒长风会当场揭穿他的身分,只因他对这个男人的个性和反应相当有把握。
而司徒长风也真如他所愿,并未当众揭发真相——
我果真料中了,他绝对是耶律靖臣本人,错不了的!
像他这般出色的男人,一般人只要见过一次,就很难会忘记,司徒长风自然也不例外。
话说秦曼玲在揭开他真面目那一剎那的反应
好出色的男人!简直帅呆了!
这是她在那瞬间的“心声”,在正面对上的那一剎那,她知道自己的芳心,若着实实的猛跳了一下,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就是他,就是他!我在这个古代世界中,要长相厮守的对象就是他!
秦曼玲当下暗自骤下决定。
“怎么?我太师,令你看得失了魂吗?”耶律靖臣自负的一笑。他虽然不喜欢女人,却懂得女人看他时,眼中那层光芒代表何意。
然而,秦曼玲的反应却跳出他的预设之外。只见她笑得有些邪门,以耐人寻味的口吻娇笑道:
“如果你不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呢?”
耶律靖臣果真呆愣了一下,好一张伶牙利齿的小嘴,很好,我喜欢!“这么说来,我们是彼此彼此了?”
“才不呢!是你先看我的!”秦曼玲一点也不肯吃亏。对待男人,她鬼点子可多得很哪!
虽然他们的“对话”很有看头,但心系心上人的司徒长风还是决定先办正经事,于是出声打断他们的“雅兴”。
“沙律齐阁下,事态紧迫,我想我们还是先商讨一下今后的配合行动吧!”除此之外,他也急于知道,八王爷今后将做何打算,对他的忘恩,强行带走公主又是什么样的反应。
经司徒长风这么一提醒,秦曼玲才收回已到嘴边的抬杠话,换上一脸认真。
耶律靖臣也暂时放下儿女私情,言归正传。“我想这一路上,刺客一定会接踵出现,不过你们大可放心,我的部下会将他们一一收拾干净,最重要的关键还是在你们计画中,公主落水身亡的那一幕,圣上在黄河上埋伏了为数众多的人马,企图以河盗之名,洗劫你们的船,一举将你们全数歼灭,事后再对外宣称那群河盗实际上是北汉和辽国联合派遣的军队,以借机发动战事,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的陰谋得逞!”
“那阁下有何计画?”司徒长风不着痕迹的端详着耶律靖臣的反应,企图从他身上找出一丝丝线索,以确定他真正的目的。
这些年来,他也不是平白跟在八王爷身边的,从和八王爷的相处中,他对宋辽两国的军力强弱不可谓不熟。以当前的局势而言,若两国开战,辽国无疑是占上风的一方,在这样的情况下,辽国为何会轻易允诺这门亲事?
再者,如今既知大宋的陰谋,他们理应先发制人,先下手为强,为何耶律靖臣不但未揭发这个陰谋,反而帮起他们来?而八王爷又为何会如此信任他?
耶律靖臣则莫测高深的笑道:
“大体上你们继续按照原定计画进行便可,只是‘落水’那一幕改成公主本人落水,而非以婢女身分,也就是说,不需要有‘假公主’出现,接着,司徒大人一样下水救人,两人双双失踪,其它的我自有主张。”
“不公平,你真奸诈耶!我们的计画你统统知道,而你的计画却想瞒着我们进行,太没道理吧!”基于好奇心使然,秦曼玲大拍桌子提出严重抗议。
“妍妍,你要我说几次,姑娘家是不可以有这么粗鲁的行为的!”女乃娘就是忍不住要纠正她。
奈何秦曼玲还是当没听到,朝她扮了个鬼脸,便又把注意力全副锁在耶律靖臣身上。
谁知耶律靖臣却失声大笑,他是被她和女乃娘的动作给惹笑的。
“失礼的家伙,你乱笑什么?”伴随谩骂声,一齐“奉送”给耶律靖臣的是满壶的茶水,外加正巧“降落”在他头顶上的茶壶盖。
哈!哈!哈!
这下子捧月复大笑的人易主啦!只见秦曼玲老实不客气的笑得人仰马翻,一只小食指还直直指住一副狼狈像的耶律靖臣,好似怕他不知道他正是惹她“发笑”的“根源”般。
然而,全场的人,除了“肇事元凶”本身不知大难临头的笑翻了天外,其它人全紧张极了,就怕这个英挺的男子一气之下,一刀砍了秦曼玲。
司徒长风立刻进入戒备状态。“沙律齐阁下,请原谅妍妍的莽撞,别和她一般见识!”
“是啊!沙律齐大人,妍妍年纪尚小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千万别和她生气啊!”女乃娘不顾自身安危的用身体护佐秦曼玲。
就连小菁也紧张兮兮的“护驾”。“沙律齐大人若真气不过,奴婢愿意替妍妍挨刀,请您放了妍妍一马吧!”
人家个个为她紧张个半死,当事人秦曼玲却还一副无关紧要的神情,悠悠哉哉的说:
“安啦!大个儿不会杀我的!”
这回讶异的反而是甫将满身茶水拭干的耶律靖臣。“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秦曼玲不慌不忙的朝他甜甜一笑,外加拋了一个媚眼。“因为你舍不得杀我!”
她可不是自吹自擂,胡掰瞎盖,这男子对她有情,错不了的,在二十世纪时,这种
爱慕的眼神她早看太多、太熟悉了。
令人意外的,耶律靖臣居然老实的脸红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耶律靖臣连忙起身,将身子转向另一侧,轻咳一声才说道:
“夜已深了,我看我们早点休息,其它的明晚再谈,否则明早赶路恐怕公主会吃不消,放心,我会一直暗中保护你们?”
语毕,他使矫健的以轻功一跃,一下子就跃上了屋檐,迅速的消失在他们眼前。
被留下来的一群人,原以为秦曼玲又会发出爆笑,意外的她却没有,只是一脸有点儿可怖慑人的笑意。
好可爱,好可爱哦!想不到大个儿居然这么纯情,才那么一个媚眼,就让他老实的脸红,真是太有趣了。
秦曼玲对他的兴趣,因而又多加了一层,甚至已快和对“耶律靖臣”的兴趣并驾齐驱——看来,今后的日子不会太无聊啦!
司徒长风见状,不禁对耶律靖臣心生同情——如果那家伙当真对妍妍有意,只怕是裁定了。
“好了,大家趁机再歇息片刻吧!天一亮,我们还得赶路呢!”
司徒长风一句话让每个人又动了起来,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上补眠,以应付明天一整天的旅途奔波。
而在另一方面,“落荒而逃”的耶律靖臣则懊恼至极。
真是太丢人现眼了,堂堂五尺之躯的大男人,驰骋沙场,杀敌无数,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大英雄,居然会给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搞得脸红心跳、不知所措?
愈想他使愈加沮丧。
偏偏秦曼玲那勾人心魂的甜笑,和那令他一颗心狂跳不止的秋波,却深深烙在他的心扉,拨动他的心弦,挥之不去,反而更加无可救药的陷落。
秦曼玲,你这个可恼又可爱的小东西,我非把你弄到手不可,否则我就不叫耶律靖臣!
在狂蚤过后,冷静下来的耶律靖臣,想要抱得美人归的决心更加炽烈!
次日,在耶律靖臣人马的暗中护送下,和亲的队伍一路上都平安无事,一直到午后
女乃娘走着走着便倏地双脚一软,眼前一片昏暗,接着全身瘫痪,之后便不支倒地。
“娘!娘!你怎么了?娘!”小菁拚命摇晃着不省人事的亲娘,脸色一片惨白。
为了怕芸萝公主独坐马车中无聊,而在一伙人默许下,“违反礼制”和公主共乘同一马车的秦曼玲,发现马车外的情景之后,第一个反射动作是想夺门而出,去探问女乃娘的情况,却被紧跟在马车门外的司徒长风给硬挡了下来。
“妍妍,你冷静点别慌,没事的,我会派随行的医官为大娘诊治,你千万别走出马车外,免得引人侧目,节外生枝!”司徒长风压低音量和她论理,企图拉回她的理智。
司徒长风所说的道理秦曼玲都懂,但是她的心却无法遏止的刺痛啊!“不行,我一定要下去看看女乃娘!”
“妍妍!”司徒长风加重了语气,以示警告。
奈何秦曼玲心意已决,司徒长风见劝阻无效,只好改采权宜之计。“稍安勿躁,我先下令稍事歇息,你趁混乱之际再下马车!”
说完,司徒长风便立刻下达稍事歇息的命令,秦曼玲旋即找机会奔下马车挨到小菁和女乃娘身边去。
“小菁,女乃娘的情况如何?”为了不引起别人疑虑,秦曼玲刻意降低音量,小声的在小菁耳畔问道。
只见小菁一双泛红的眼眸,颤抖着毫无血色的双唇,哽咽的说:
“我也不知道,医官大人还在把脉!”
秦曼玲紧紧的搂住小菁,像在念咒般的安抚她:
“放心,女乃娘不会有事的!”
其实她心中的焦急担忧并不比小菁少些,只是她向来看不得别人心伤,才会强忍忧虑鼓舞小菁。
半晌,医官终于公布诊治结果:
“这位大娘是得了暑热,休息半把个时辰便会无事,若要让她舒适些,倒也有个法子,且可预防她再次病倒!”
“什么法子?”秦曼玲顾不得许多,急急的追问。
“这附近有口井,井水格外清凉,是治疗暑热的良药,只不过来回得花上半把个时辰”医官据实以报。
“我去取水!”秦曼玲当下做出决定。
“不行!太危险了!”
司徒长风和小菁异口同声的大加反对。
秦曼跨已顾不得什么安危,一心只想让女乃娘快点恢复,她真是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娘看待了。
因此,她出其不意的重踹了司徒长风一脚,便抢走司徒长风身旁的骏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挥鞭直奔而去。
“曼玲——妍妍,快点回来!”司徒长风无法放下公主不管,只好藉助嘴上功夫。
小菁也哭喊个没完。
遗憾的是,秦曼玲早已跑得无影无踪,留下的是一大群人对她那精湛骑术的惊叹。
待司徒长风瞥见蒙面的耶律靖臣尾随而去之后,他才松了一大口气,拉回心神继续指挥队伍的动作,并留神周遭的动静。
小菁则在心中拚命析求上苍保佑秦曼玲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