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习惯真是可怕,人类大敌。
——咏心记于飞机上
赖皮进行式之四
台北、狼窟
“剑尧人呢?”
刚从松山机场回来的“黑街之狼”安承羽一踏进门,见“七匹狼”的同伴都在,只除了“恶狼”向剑尧不在场,便随口问道。
“那家伙开车到桃园去替咏心接机啦!”“邪狼”南宫雅治好心地回答安承羽。
“什么?剑尧这小子可真不公平,我回来他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咏心人还没回来,他已经去机场等着接人?真没天理。”
安承羽纯粹嚷着好玩,剑尧对咏心的心意,他哪会不知?
“拜托,你算哪根葱,人家御风可是剑尧未来的亲家二哥,御风回国剑尧都没有去接过机了,哪轮得到你?哪边凉快哪边去吧!”“女”曲洛凝一面抢南宫雅治的虾味先吃,一面对安承羽晓以大义。
“我说小凝,你替我抱不平我是很高兴,可是你也该注意一下时间,千恺快下班了,你还在这边瞎混不太好吧?你今晚不是要和千恺出席一个重要的宴会吗?再不回去打扮可是会迟到的。”“沙漠之狼”雷御风好心地提醒曲洛凝。
曲洛凝那个国际特警的老公是他的好朋友,他们的婚姻又是他促成,所以他总是对曲洛凝和冷千恺多了一份关心。
“安啦,我有在注意时间啦!”曲洛凝拍胸脯打包票。“倒是剑尧和咏心,你们有什么看法?少昂,你说呢?”
“影子之狼”伊藤广季永远和“狼王”展少昂坐在一起,不过曲洛凝从不问伊藤广季意见,因为沉默寡言的伊藤广季,永远以展少昂的意见为意见。
所以问展少昂,就等于得到两人份的答案。
展少昂懒懒的说:
“你们以为剑尧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把咏心弄进咱们狼窟来住呢?”
“当然是想更近水楼台啰,因为咏心再半年就要从研究所毕业,而且一毕业拿到硕士文凭后,就马上要离开台湾,到英国去继续攻读博士学位,剑尧当然希望能在仅剩的半年内,和咏心有进一步的进展;否则一旦咏心到了英国,变量会更多、更难掌控了。所以剑尧才会急着把咏心弄进咱们这里来。”“邪狼”南宫雅治条理分明的分析。
“雅治说得对,不过剑尧也太逊了,追了五年多,居然还停留在被咏心讨厌的阶段,根本没有什么进展。”“黑街之狼”安承羽实在有点同情那个傻小子。
“那可不见得哦,我看咏心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么讨厌剑尧了。”“女”曲洛凝看法和安承羽不太一样。
“我同意小凝的看法,只不过我实在搞不懂剑尧究竟在想什么,他明明可以用更快的方式追上咏心,干嘛搞得自己这么累?”“沙漠之狼”雷御风不知该说向剑尧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太笨没发现追求像咏心那种超级钝感的人,迂回法是没有用的?
“这样不也很好吗?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追求方式嘛!我倒是比较关心和老头们的赌局。”“狼王”展少昂悠悠哉哉地说。
“说的也是,对了少昂,你觉得这次的赌我们会赢吗?”曲洛凝好奇的问。
“时机未到,天机不可泄露,咱们还是走着瞧吧!”展少昂神秘兮兮地拒答。
大伙儿也不再多加追问,反正这场赌局离揭晓时间还有段时日,慢慢等待、欣赏剑尧的奋斗也是一种乐趣。
“影子之狼”伊藤广季见大伙儿这么幸灾乐祸的谈论着向剑尧,不禁有点可怜向剑尧。
不过看剑尧那么努力、用力追咏心的样子实在很有意思,所以他也很有兴趣看那小子受苦受难啊。呵!
雷咏心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向剑尧果然比以前更缠人,连睡觉时间也不放过她。
每天睡觉前,她都得经过一番奋战,就像现在这样——
“你给我滚出去,不准赖在我床上,我要睡觉了。”这个讨厌鬼开锁功夫了得,无论她换什么锁,他就是有办法轻轻松松的打开溜进来。
“你真不公平,尧尧和小尧就可以睡在你房里,小尧还睡在你床上,我就不行。”向剑尧一副赖定了的无赖样,动也没动一下。
“你凭什么和尧尧及小尧比,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尧尧和小尧,最讨厌你。”这个讨厌鬼怎么老是有理说不清?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是你喜欢的,就可以和你睡?”向剑尧坏坏的说。
“对!所以你可以滚出去了。”
“NoNoNo,既然是这样,我就更不必走了,因为你是喜欢我的,只是你还不自觉罢了。”反正他就是不走。
“你——”她已经懒得生气。
他不走,她大可以自己走,不过经验告诉她,这个讨厌鬼马上又会黏过来,走等于没走,所以她不想多做蠢事。
“唉,你就别再做作矜持了,我知道你只是想籍着表达男女授受不亲、不该同床共枕的老掉牙教条,好消除你和我在一起的紧张感罢了。今晚,你已经说了三十分钟,紧张感应该完全消除了,可以过来睡觉了。放心,我不会笑你这么容易害羞紧张的,我太迷人嘛!”向剑尧说得眉飞色舞,好象事实真是这样。
“你怎么这么讨人厌!”
雷咏心已经不知道该拿他的无赖怎么办。
骂他,他就说:骂是爱。
打他,他又说:打是情。
反正怎么做都是她吃亏,而她最讨厌吃亏,所以就更讨厌这只大恶虫。
“你又口是心非、说反说了。”向剑尧一口咬定的抹黑她。
“你——”她就知道他一定又会这么说。
“好了啦,已经很晚了,你就别再穷磨菇,快过来睡吧;否则明天会爬不起来,上课会没精神。我是无所谓,顶多翘课而已,你也无所谓吗?”吃定人家中规中矩、认真好学的个性。
“这——”雷咏心果然犹豫了。
“来嘛,我们都已经同床共枕三个月了,你也习惯了,不是吗?”向剑尧最擅长运用“习惯法则”了。
雷咏心挣扎了半天,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反正每天都是这样,不论她如何抗争,最后还是变成妥协的一方。这个讨厌鬼的无赖功夫实在太登峰造极了,她根本拿他没辙,又不能每天都不睡,一直和他瞎耗。
可是要她从一开始就乖乖的上床,她又心有不甘,所以才会每晚上床睡觉前,都少不了一番争战。
“来,这儿给你睡。”向剑尧好温柔地对终于上床的心上人猛笑。
雷咏心朝他翻翻白眼,便背对着他,侧着身上准备入睡,不再搭理他。
不过,这个讨厌鬼最近已经没有像以前那么惹她嫌了,可能是习惯了他的存在的关系吧!
唉,习惯真是可怕。
向剑尧才不是同床共枕就能满足的人,马上又发动第二波攻击,在她耳畔直涣:
“咏心,咏心,你先别睡,咏心,咏心,快起来,把身体转过来,咏心,咏心,你听到没?”
雷咏心就知道这个讨厌鬼不会这么间单就放过她,忍无可忍的转过身对他大吼:
“你到底想怎样?”
向剑尧脸皮厚兮兮、无赖地笑道:
“你明明知道我要怎么样的嘛!来,乖乖睡到我怀里来。”
他说着,便理所当然的展开双臂,等着她投怀送抱。
“谁要睡在你怀里,白痴!”可是她的确天天被他抱着睡,而且睡习惯了还真是挺舒服的。
噢,又是习惯,可恨!
“别这么说嘛,我们的体型这么相合,抱在一起睡就像一幅画,简直就就是上帝最棒的艺术品,你就别再害羞了,快来。”向剑尧绝对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和人耗上的缠人精。
雷咏心当然也深知他那缠功的可怕威力。
明知结果都一样,一定是她睡在他怀里,但她还是要抗争一番,好平衡心中的不甘与不平。
向剑尧十分明白她的心思,所以也很乐得天天陪她耗,反正他永远是赢家。
又过了二十分钟,雷咏心约莫是发泄够今夜的不满,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给他抱,在他的臂弯中慢慢地睡去。
不久,沉睡的雷咏心便和往常一样,因为向剑尧温柔的抚触,而在睡梦中露出甜美的笑靥。
向剑尧等的就是这份笑靥。
每个夜晚,他一定要看到咏心这份甜笑,在她的唇上烙上印记,才肯心满意足的入睡。
咏心呵咏心,你到底要我追你到何时?
你到底何时才肯爱我?
凝望着怀抱中的佳人,向剑尧真是百感交集。
不过其中并不包括死心。
他,永远也不会放弃追求咏心。
就像和咏心同床共枕、抱着咏心这档事,他不也利用“蚕食法”和“习惯法则”一点一滴的达到目的了吗?
所以,他必须更有耐心,慢慢地来。
女人怕缠,错不了的!
“你要到美国三个月?”
雷咏心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向剑尧点点头。
要不是指导教授威胁他,如果他不去MIT(麻省理工学院)参加这个为期三个月的计划案,就不让他顺利毕业的话,他才不去哩!
“不错嘛,MIT可是享有理工学系的“哈佛大学”美名的国际名校;听说参加那个计划案的全是来自世界各国的理工学系菁英呢!”雷咏心衷心赞叹,对于别人在学术上的成就,她永远不会吝于夸赞,即使对方是她最讨厌的向剑尧。
“谢谢。”要不是怕没拿到硕士文凭匹配不起咏心,他才不去参力什么鬼计划案。
“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说起来,这是我们自进大学以来,第一次分开这么久。”谁然分开三个月有点冒险,但最近和咏心的关系陷入胶着状态,眼看毕业在即,左思右想后,他决定冒这个险。
经他一把,雷咏心才注意到这个事实,兴奋地说:“对耶,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摆月兑你这个讨厌鬼、缠人精,上帝总算眷顾我了。”
“你一定会想我的。”
“不可能的事。”
“你一定会,因为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只是还不自觉;所以分开的这三个月你一定会想我的。”这是他毕业前最后的赌注。
“哼!”自大狂,谁会想你?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咏心爱剑尧,剑尧爱咏心,咏心和剑尧相亲相爱,直到永远。”
鹦鹉尧尧在雷咏心房里直说个不停,说得雷咏心心烦意乱。
“尧尧,别说了,我想安静,OK?”
可是尧尧说得正起劲,还是继续说。
雷咏心只好无夸地叹口气,把自己埋在枕头下。
右手背痒痒的,原来是爱犬小尧在恬她。
“小尧乖,我现在没心情陪你玩。”
她抱歉的对爱犬轻轻说道,小尧大概是了解她的意思,便乖乖的走开,自己玩去。
雷咏心又一阵串重叹。
她究竟是怎么了?
向剑尧才去美国一个月,她便浑身不对劲,仿佛生活失去了重心,一切变得乱糟糟。
最差劲的是:满脑子都是那个讨厌鬼的身影。吃饭时,他在;上课时,他在;发呆时,他在;念书时,他在;睡觉时,他也在;连梦中他都在。
唉唉唉,难道她真的喜欢上那个讨厌鬼?
不,不可能的,她绝不可能看上那个偷走她的初吻,又打伤西恩的大恶虫。
恍惚间又泪流满面,沾湿了床。
“不会的……我才不会想那个讨厌鬼……更不会爱上那个讨厌鬼……我只是不习惯现在的生活而已……”
她总是说服自己相信。
对,一定是习惯的关系。
尤其尧尧和小尧的名字又像那个讨厌鬼的小名一样,天天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提醒她那个讨厌鬼的存在。
特别是尧尧,成天说着荒唐话,她就算想不去想那个讨厌鬼也难。
将近六年的岁月里,她无论走到哪里,那个讨厌鬼就跟到哪里,她早在不知不觉中习惯出生活中有他,她的点点滴滴、她的喜怒哀乐都是和他共渡的。
甚至,最近几个月,她已习惯在他温柔的拥抱下入眠;所以这个月来,她几乎天天失眠,觉得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的床,变得好大好大,大到令她感到孩单。
习惯果然可怕!
以前她总是喜欢独来独往,独行侠的生活让她觉得自在惬意。
可是这六年来,她在剑尧的百般纠缠下,已不知不觉习惯了有他相伴的日子。
人往往愈是在无意间习惯的事,在失去时,愈会觉得空虚受创、倍感孤独。雷咏心就是如此。
“该死的讨厌鬼……我才不会想你呢——讨厌、讨厌、讨厌……”
莫名的心痛再度袭向她。自从剑尧去美国后,它就天天发作,而且次数愈来愈频仍、愈来愈剧烈。
她不明白。
难道连心痛也成了习惯?
又下雨了。
雷咏心下了课,看见外头一片蒙蒙细雨,思绪又飞向过去的记忆。
这六年来,每次下着毛毛雨,剑尧就会陪她在雨中漫步,用外套为她披肩、用书本替她遮雨,配合她的步伐,放慢行进的速度,一齐数着地上的小石子,走过飘着雨丝的椰林大道。
而今,她独自走在雨中,细雨依旧、小石子依旧、椰林大道依旧,却少了替她遮雨、逗她开心的剑尧。
她突然感到双肩奇冷,雨落在发上,好痛好痛;她最爱的雨中漫步,在少了剑尧的今天,竟然变得索然无味。
心痛又发作了,滑落双颊的已分不清是泪是雨。
“好冷……剑尧……我说我好冷啊,你听见了没……你这个讨厌鬼,我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都是你、都是你,讨厌……”
雷咏心忍不住掩面低泣,游魂似的身子一个不留神,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人。
“咏心,是咏心吗?”
“西恩?”
赖皮完成式
雷咏心想是泪和雨模糊了她的双眼,抑或在梦中?
“是西——恩?真——真的是西恩?”
“嗯,真的是我。我到台湾来出公差,无意间知道你人在台湾念书,所以特地到学校来找你、跟你说一声:我要结婚了。”西恩依旧温文有礼,风度翩翩。
雷咏心呆楞了一秒,便展露灿烂的笑顪,衷心的说:
“恭禧你了,祝你幸福。”
她以为自己会深受打击、会非常伤心,因为西恩是她的初恋情人,也是唯一令她心动过的异性。
她以为自己会承受不住这个恶耗,没想到自己竟是如此发自内心深处的为西恩感到开心,如此衷心希望他幸福。
“谢谢,你呢?还是和向剑尧在一起吗?”
“为什么这么说?”经他一提,她又开始心痛。
“因为他——”
“王八西恩,你给我滚开,不准你碰咏心半根寒毛,否则我揍死你——”
向剑尧人未到,惊天动地的吼声已狂飙而至。
眼看愤怒的拳头就要打中西恩的下巴,雷咏心从惊愕中回复,急急忙忙地挡在西恩身前,气急败坏地大吼:
“你给我住手,不准你打西恩!”
情急下,打人的反而是她,甩了已煞住拳头的向剑尧一记耳光。
四周突然变得十分安静,除了雨声,就只听得到雷咏心重重的喘息声。
“还是没变……对你而言……这家伙永远是最重要的……”向剑尧声若蚊蚋、断断续续地说着。
所以雷咏心并没有听清楚,只是自顾自地问: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应该在美国才对……”梦,这一定是梦。
“我是该在美国没错——不该怕你哭泣、怕你寂寞而偷溜回来看你——我真是无聊——”他自嘲似地说完,便转身飞快的逃跑,很快消失在雨中。
“剑尧——”
直到向剑尧消失在雨的尽头,雷咏心才从惊愕中恢复。
剑尧说了什么?剑尧到底说了什么?
她的思绪非常紊乱,无法思考,只感觉到剧烈的心痛。
“他还是没变,”西恩轻叹一声,没有怨恨,只有感慨,“你的世界还是只绕着你转。”
“你——说什么?”
“你该知道吧?向剑尧从中学时代就非常喜欢你,凡是敢接近你的男生,全会给他打跑,我也是其中一个。看这个情形,他现在一定还是一样,不准任何男人接近你、打你的主意,是不是?”
“不——不会的——剑尧不会这样的……”她一直以为没有男生接近她是恩为她太没人缘,从未去深思、也未在意过,没想到事实竟是……
“难道你真的以为没有男人想追求你?那才是笑话一则,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对异性是多么具有吸引力吗?要不是向剑尧的关系,我敢保证,想追你的男士,少说可填满一个足球场。”西恩由衷地说,“所以说,那家伙真的非常爱你呢!”
雷咏心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一片茫然。
她不知道,西恩所说的事,她全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的世界里一直只有剑尧,而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需要其它的异性。
剑尧爱她?
她心痛更剧、变得更加茫然……
“咏心,太好了,你总算回来了,我一直都找不到你——”
雷咏心一回到狼窟,毕海蓝便面色惨白地冲出来,紧紧掀住她。
“怎么了?”
她是和西恩吃饭才会比较晚回来。
“不好了,剑尧飞机失事了。”
“什么!?”
“现在电视正在不停地紧急插播啊——剑尧搭的飞机失事了——”
“你说什么?说清楚一点——”
“事情是这样的,大约半个小时前,我们在客厅闲聊瞎闹,电视突然打出快报,说发生空难了。接着便打出那班客栈的乘客名单,上面居然有剑尧的名字;我们以为是凑巧,剑尧应该在美国的。可是国籍、年龄却又完全相符,就算巧合也不该这么雷同,所以大伙儿觉得事态不妙;少昂立刻打电话到MIT去,结果证实剑尧今天一早确实有搭飞机回台北来,少昂他们一听就跑去机场了——-我和御风是特别留下来等你的。”
“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我们也觉得奇怪——剑尧应该要再一个月才会回来啊——就算他真的回来了,也不该马上又出现在飞往美国的飞机上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是我不好——是我……”雷咏心的感觉早已麻痹,脑袋更无法思考,只知道嘴巴不停地自己动着。
“咏心?”毕海蓝这才发现她的不对劲。
“是我不好——”
雷咏心恍恍惚惚地说出向剑尧今天到学校找她所发生的事。
“他那时一定是直接跑到机场,打算飞回美国去,所以才——都是我的错……”
雷咏心终于崩溃得放声痛哭。
要不是雷御风及时扶住她,她早已瘫倒于地。
“海蓝,我们走,到机场去。”雷御风对准老婆说道。
“嗯!”
当雷御风和毕海蓝扶着精神恍惚的雷咏心抵达桃园中正国际机场,和展少昂他们会合时,机场依旧一片紊乱蚤动。
雷咏心什么都听不到,只听到雷御风问南宫雅治:确定机上那个人是向剑尧了没?南宫雅治回答还没,展少昂还在继续和相关人士密切连系中。
“咏心,振作点,剑尧不会有事的。”毕海蓝不停地安慰好友。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雷咏心开口就只有这句话和盈眶的热泪。
眼看自己这个一向倔强、自信满满的好友哭成这样,毕海蓝也忍不住热泪直落。
不过她还是强忍悲痛、安慰雷咏心:
“相信我,剑尧一定不会有事的,因为——因为他爱你,从小就爱你,他最怕你伤心落泪,所以他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会平安归来,你相信我……”
“你骗你……和西恩一样骗人……剑尧怎么可能爱我?他根本是——”
“偷走你的初吻和打伤西恩的讨厌鬼是吗?”毕海蓝替她说完。
雷咏心顿时语塞,只是泪如雨下。
毕海蓝取出特地带来的随身听,认真的对雷咏心说:
“这是剑尧到美国前夕,托我照顾你时,被我偷录下来的话,你自己听听看就知道一切的真相了。”
语毕,她便帮雷咏心戴上耳机,按下Play键。耳机便开始传送向剑尧低沉的嗓音——
我从八岁第一次看见咏心,就喜欢咏心了。十三岁第二次见到咏心的时候,就已经决定我今生的新娘非咏心莫属。
只是小时候的我太呆、太笨,不知道那就是爱。
我只是努力的把咏心占为己有,除了我之外,不让任何人接近咏心,尤其是男生。
咏心会那么讨厌我,是因为我十四岁的时候,我偷了她的初吻,又打伤了她初恋的西恩、害她失恋。
其实,我真的不是故意偷她的初吻,我那时真的怕她嘴唇被冰冻伤。不怕你笑,我那时真的好笨,根本不知道那就叫初吻。
那时会承认咏心的指控,是因为怕咏心知道那不是初吻,又把初吻给别的男生,我真的很蠢,是不是?
(耳机传来自嘲的轻笑声)
至于揍西恩,是因为我太害怕咏心被抢走了。你是知道的,咏心根本不太会认人,除了她的爷爷女乃女乃和爸爸妈妈之外,她就只对我不会认错。
这样的咏心竟然认得出西恩、又对西恩非常好、开口闭口都是西恩,还为了西恩和我反顪相向。
我那时既害怕又气愤,当然容不下西恩,那时没揍死那家伙己算他走运了。
没想到咏心却因为西恩而第二次从我身边逃走,从此讨厌死我。
我一直到失去咏心,才恍然明白我那些不合理的行为全是因为爱。
我真是太笨了,是不是?
(耳机再度传来自嘲的轻笑和无奈的叹息)
那时,我便发誓:我再也不要因为愚蠢而失去咏心!
所以当我知道咏心要到台湾来念大学时,我便跟来了。
我知道咏心非常恨我、讨厌我。如果用寻常的方法追,一定追不到咏心的。
因此我便想出了“无赖赖皮法”,对咏心死缠烂打。
女人怕缠,不是吗?
除了赖皮、耍无赖之外,我还天天对咏心强力洗脑,告诉她:“其实你是爱我的,只是你还不自觉罢了。”
我希望籍着天天这样强力催眠、强力洗脑,有一天能改变咏心对我的观感。
我更相信习惯的威力,所以我才会善用“习惯法则”,想尽办法缠住咏心,让她习惯我的存在。
我甚至还送了以我的名字命的鹦鹉尧尧和科卡小尧给咏心,好让她在叫惯我的名字后,不会再那么讨厌我。
不怕你笑,我还很陰险的教尧尧许多荒唐话,好让它每天帮我对咏心催眠洗脑。
后来,我还设计咏心住进狼窟来。
你说我奸诈也好、说我陰险也好,我都无所谓,反正我就是不要失去咏心,就算要我花一辈子去追,我都愿意。
因为我爱咏心,一直深爱着咏心。
你若问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咏心我爱她?
不怕你笑,男人有时候是很胆小的,尤其面对真正深爱的女子,更是胆小得可笑,而我就是。
我太胆小了,所以没有勇气从她口中听到正面的拒绝,我会疯掉的。
因为我太爱咏心,永远深爱咏心。
……。
雷咏心早已泣不成声,什么也无法思考、什么也说不出口。
此刻的她,只希望剑尧立刻出现在她眼前,对她说一句——
“咏心——”
呃?
“咏心——”
不可能的!
“咏心——”
向剑尧满面歉咎地把她紧紧搂抱在怀中,不断地说: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是剑尧,真的是剑尧,不是她在做梦,抱住她、对她说话的真是剑尧!
“你——”
“我没有上飞机,我本来是想立刻逃回美国的,可是在登机的剎那,又觉得不甘心,就这么逃回美国的话,我一定会后悔。所以我没上飞机,而跑到我们常去的海边听了一夜的海涛。等我回到狼窟时,才知道发生了大事,便飞快的赶来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看她哭得两眼红肿,漂亮的脸蛋完全失去血色。向剑尧恨透自己,他竟害咏心为他如此,真是该死。
“你——你——”
雷咏心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抱住向剑尧,不停的哭、不停的哭。
这是雷咏心第一次主动紧紧抱住向剑尧,所以向剑尧又变得贪心起来,想鼓起勇气示爱,可是又怕遭拒,所以他想了一个方法。
“咏心,我想对你说一句话,可是我希望你先说:“我也是”,好不好?”
“我也是——”雷咏心意外的合作。
向剑尧受宠若惊,冲口说:
“我爱你。”
“我也是。”雷咏心又说。
“咏心?”向剑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双手开始不自觉的剧烈抖颤,因过度兴奋而不住抖颤。
“再——再说一次:“我也是”……”
“我也是。”
“我爱你——真的真的好爱你——”向剑尧再也顾不得什么,疯狂的吻上雷咏心的唇。
一阵缠绵后,他又变得更贪心。
“我们结婚好吗?”
“不。”
“是因为西恩?”向剑尧大受打击。对!还有西恩,他差点忘了那个该死的家伙。
“不关西恩的事,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那——为什么?”向剑尧闻言,又镇静许多。
“因为我才二十三岁,不想太早结婚。”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愿意嫁给我的,只是不想现在就嫁?”
“对!”
“原来如此。”向剑尧像吃了定心丸,心情大好,“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才结婚?”
“十年后吧!”雷咏心坏坏地说。
“什么!?”向剑尧大叫。
“反正我一定会嫁给你的嘛!只是不想这么早嫁而已。不过你放心,我是很专情的,而且我对自己的感情很有信心,就像我讨厌了你十年一样,我对你的喜欢也会持续到十年后我嫁给你的。”
雷咏心笑眯眯地保证。
“可是——”向剑尧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好啦,就这么说定了!”
这些年来,你把我耍得团团转,连示爱都要我先提出保证,真是可恶,我才不要这么便宜你呢!
在你还未于没任何保证的情况下对我说“我爱你”,并主动对我招出从八岁以来的种种之前,休想我会点头嫁给你,哼!
也就是说,她并不是真的要十年后才嫁给向剑尧,只是吓吓他、出口怨气罢了。
不过她不会太快让他知道这个秘密的,嘿嘿!
全然当真的向剑尧,心里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多个日子?
不行不行,那太冒险了!
并不是他没耐性,从八岁到现在,十几年他都不在意了,其至打定追咏心一辈子的他,在乎的不是这个。
他在乎的是:咏心一年比一年漂亮,将来一定会更漂亮,追求的人一定会更多,太危险了。
以前是他一厢情愿,所以无话可说;现在可不同了,他和咏心是两情相悦,他更不可能容许别的家伙打咏心的主意。
所以他一定得设法让咏心改变心意,赶快嫁给他才行!
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
眼看向剑尧伤透脑筋的样子,雷咏心心中大乐,充满报复的块感。
在一旁欣赏他们两个卿卿我我的“七匹狼”成员和毕海蓝都很同情向剑尧:
看来剑尧这场情杖还有得打哦!
“我一直都觉得很纳闷,你们明明知道要追像咏心这么钝感的女生,直攻法比迂回法有效多了,为什么不告诉剑尧,而让剑尧卯足傻劲追咏心追得这么辛苦?”毕海蓝忍不住问道。
“告诉剑尧,剑尧不见得会听,而且,这么一来,事情就变得不好玩了。”“狼王”展少昂理直气壮的说。
“就是啊,这样我们才有精彩好戏可看啊!”“邪狼”南宫雅治旋即附和。
“少昂和雅治说得对。况且,愈是辛苦得到的,才会愈珍惜嘛!”“女”曲洛凝和“黑街之狼”安承羽坏坏地助阵。
“没错,没错,何况这还关系到咱们和老头们的赌局输赢呢!”“沙漠之狼”雷御风搂着亲爱的准老婆毕海蓝,对她晓以大义。
“说的对!”“影子之狼”伊藤广季也是一脸赞同。
“你们真坏!”毕海蓝终于知道咏心为什么会讨厌这群家伙了!
不过看向剑尧和雷咏心那么甜蜜,她也就不再多加置喙了。
这该说是“男人无赖”,还是“女人怕缠”呢?
完成式之后
纽约的“异人馆”,今天充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以展令扬和展少昂父子为首的一群“风”,正兴致高昂的等待四个“山雨”的到来。
不久,“山雨”们果然直扑异人馆而来——
“你们这群大坏蛋,全给我滚出来!”
被设计的向以农、展岳华和向剑尧、雷咏心怒气冲冲地攻进异人馆。
这场赌注终于全部揭晓,究竟是“东邦”那群老狐狸们赢,还是“七匹狼”那几个兔崽子赢?或者平手?
你猜!
注:
嗯!向剑尧这只“恶狼”终于如愿以偿的“赖”上雷咏心这个“淑女”了。喜欢他们两人的恋爱故事吗?如果不甚满意的话,就再给奸子一个机会,耐心的看看下一本啰!
新书预告——下一个故事,还是“七匹狼”其中一双狼子的故事。书名是——
期待一下,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