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吉妮亚再度醒来已是夜半三更。
她发现自己已穿好衣服,被温暖轻柔的羽被覆裹,而风见凌早已不知去向。
薇吉妮亚变得睡意全无,认真的沉思起来。
那男人难道是对她依然有情,所以才会因爱生恨地如此待她?如果真是这样,她又该如何面对?薇吉妮亚心头乱糟糟,理不出一点头绪。
索性鼓起勇气去找那个男人,和他当面谈清楚吧!可是万一不是┅┅薇吉妮亚不敢想像那男人将会如何戏谑凌辱自作多情的她。
但就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薇吉妮亚左思右想、衡量利弊得失之後,还是决定正面摊牌。因此她趁着勇气尚存的此刻去找风见凌。
走出房门面对黑漆漆一片的回廊,她才想到自己根本不知道风见凌的卧寝究竟在哪里,如何找人?正当失望轻叹时,眼角馀光忽而搜获回廊右边的尽头有一道微弱昏黄的光线。
薇吉妮亚不禁重燃希望。无论逸泄出那道光线的房间是不是风见凌的卧寝,她都已决意走过去瞧个究竟。
悄声抵达逸泄光线的房门外,她极有技巧地由微敞的门缝窥视房内的动静。
很快地,她发现这是一间书房,而且,她在角落的真皮豪华座椅上寻到了风见凌的身影。
看他的样子似乎睡得很熟,桌案上还摆了两瓶涓滴不剩的酒瓶,和已剩半杯液体的酒杯。
综合眼前的种种推断,薇吉妮亚相信他离开她的卧寝後,便躲在这书房里独自猛喝闷酒,直至醉倒酣睡。
薇吉妮亚心头不觉掠过一丝罪恶感,相信他对她是由爱生恨的想法更加强烈。
耳畔约略捕捉到细如蚊蚋的呢喃,听来是从风见凌的方向袭来。
薇吉妮亚深吸一口气,决定进入房内瞧个究竟。
虽说她的脚步声极为轻盈,但薇吉妮亚知道凭这男人的敏锐一定会发觉她的欺近,但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依然酣睡不醒,足见他已醉得非常厉害。
薇吉妮亚更感过意不去。
「为什麽背叛我┅┅为什麽┅┅」风见凌痛苦不堪的梦呓断断续续地袭向薇吉妮亚,震得薇吉妮亚住惊愕的小嘴猛摇螓首。
这男人果然还对她有情!她以为五年後的今天,一切早已烟消云散,没想到┅┅霎时,薇吉妮亚陷入极端的紊乱深渊,罪恶感和感动交替锥痛她的心。
噢,天,她究竟做了什麽残忍的事?她像逃避什麽毒蛇猛兽似地,仓皇地逃出令她充满罪恶感的空间,不顾一切地奔回自己的卧寝,紧紧地阖上门,僵直地贴紧门扉仰望着天花板急促地喘着气,久久无法令激昂的情绪平复。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总算渐趋平静,呆滞的眼神不经意地捕捉到床上的羽被,她不禁微怔。
少顷,她机械式地移向那床羽被,将它轻抱在怀中,旋踵朝风见凌所在的书房移步。
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做什麽,可是等她意识到时,她已将臂弯中的羽被轻覆在不停梦呓的风见凌身上。
按着她连一刻也不敢多做耽搁,就怕再度被那令她愧疚的梦呓攫获。
当书房的门被轻轻阖上,风见凌跟着睁开双眸。
他低首凝睇身上的羽被,又将视线移向紧闭的门扉。深邃的黑眸不禁流窜过诡谲复杂的光芒┅┅逃回自己卧寝的薇吉妮亚,费了许久才让自己紊乱的思绪得以重新运转──那男人真的对她馀情未尽,所以才会那麽痛恨她,不会错的!他一直是个心高气傲的男人,不肯承认自己被甩後依然对背叛他的女人念念不忘,所以用憎恨报复的方式渲泄他的感情,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她深信如此。
可是──万一这又是那男人设计她的另一桩诡计呢?薇吉妮亚不能不防。毕竟方重逢时,那男人也是一副前嫌尽释的友善模样,结果呢?薇吉妮亚紧闭双眸,不让自己去回想昨夜的残酷与不堪。
她强迫自己继续把心力集中在今夜的事情上。
如果今夜的梦呓又是他的另一项陰谋,那麽他图的又是什麽?一想起他那苦不堪言的神情,她便很难把它想像成另一桩陷害她的诡计。
那种真情流露的痛楚不是可以轻易装出来的,她内心深处清楚地知道那是他真正的感情表现。
可是万一┅┅薇吉妮亚陷入茫然无措的难解迷雾之中,找不到迷雾的出口,更无法分辨真正的真相,只能任由一颗心悬宕在无解的疑团里。
晨曦,不知何时已造访了薇吉妮亚的窗台。
转眼间,它已褪去温柔的晨褛换上光芒万丈的金袍,高挂在蓝空中,向薇吉妮亚投射霸气炽烈的灿烂。
薇吉妮亚这才惊觉时光的流逝,赶紧从呆愣中重新振作,迅速地下床梳洗妆扮。
她不能再如此浑浑噩噩的虚耗光陰,与其独自在这里叹息挣扎,不如正面出击,去找风见凌谈个明白。
那个高傲的男人当然不曾向她坦承他真正的感受,可是她有自信能够从他的反应得知真正的答案。
谁知天不从人愿,当她装扮妥当跑去找风见凌时却扑了个空。
别墅的佣人告诉她风见凌一早就出门了。至於今天会不会回来?什麽时候回来?就不得而知了。
「该死,我又错失良机了┅┅」薇吉妮亚低咒。
不过她的决心反而增强,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和他彻底详谈。
结果,她盼了一整天,还是未盼到风见凌归来的身影。
晚餐时,她忍不住又向佣人打探。佣人摇摇头表示风见凌一向来去无踪,更从来不曾交待去向和归来的时间,所以他们也不知道主人究竟什麽时候会回来。
薇吉妮亚只好继续等待。直到夜阑人静,风见凌依旧未归。
难道他今夜不会回来了?疲累和失望令她懊恼起来,他就这麽有把握她不会趁他不在时溜之大吉?还是因为他认定他手上有录影带,她绝对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才这麽放心的把她丢在这个别墅中?或者他真的有什麽重大的事忙得分不开身才彻夜不归?毕竟他是全欧第一大国际黑帮的总老大,不可能天天闲闲没事干。
五年前和他在一起时他就已经够忙了,五年後的今天他的帮派版图更大,没道理不更忙碌。
真下知他在想什麽,为什麽要让自己这麽忙碌?万一忙出病来多不划算?噢,她居然担心起那男人的健康来?而且态度像极了人家的老婆!丢脸!那男人对她究竟抱持什麽态度都还没搞清楚,她竟然不争气地关心起他了?振作点吧!薇吉妮亚,女乃可别忘了那男人是如何冷血残忍的羞辱女乃、折磨女乃,或者女乃无所谓?「不──不是的──我不会忘记──」薇吉妮亚激动地为自己辩解。
前院倏地传来愈来愈清楚的蚤动,引起了薇吉妮亚的注意。
「老大,请听属下一言,您的伤势不轻最好立即就医。」柯德忧心忡忡地搀扶着左臂满是鲜血的风见凌。
风见凌毫不领情地咆哮:「闭嘴,我说不必就不必!」「可是老大您┅┅」「闭嘴──」风见凌吼到一半,视线对上了伫立在眼前的薇吉妮亚,於是他发飚的对象易主,憎恶地对薇吉妮亚吼嚷:「滚到一边去,别在这里碍我的路!」薇吉妮亚对他的不友善置若罔闻,双眼直勾勾地瞪住他血流不止的左臂:「你受伤了?而且伤得很严重?」「关女乃啥事?滚边去!」风见凌粗恶地推开她,示意柯德扶他上楼。
薇吉妮亚一点也没有因他的拒绝受挫,硬是跟进他的卧寝。
眼看管家和佣人在风见凌可怕的咆哮声中,手忙脚乱的忙来忙去,就是没办法让风见凌的伤口有效地止血。
一旁的柯德苦口婆心的好言相劝,希望风见凌同意请医生前来诊治,却一次又一次被风见凌恶鬼似地怒喝拒绝。
蠢蛋!你不会自己去请医生来就好,干嘛非徵求那个食古不化的男人同意?死脑筋!薇吉妮亚不禁为柯德的愚忠感到气恼,暗地里连番咒骂。
她多希望自己的视线有止血效果,她就能瞪得那嚣张直沁的鲜红止住不再淌流。
最後,她终於忍无可忍,撞开笨手笨脚的佣人们和无用的管家,挤到床边抢过柯德手中的纱布,没好气的吼嚷:「我来!」她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止血这种基础急救她小时候就学过,难不倒她。
「滚!谁准女乃碰我?」风见凌用力挣开她的碰触,极端嫌恶地吆喝。
薇吉妮亚马上发动攻击,重新攫获他受伤的手臂,大声地讥诮:「你带点种好不好?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因为怕痛而宁愿血流如注,也不肯好好医治?」「谁说我没种?谁说我怕痛?」风见凌像只随时会吃人的凶恶猛兽。
「既然不是就别婆婆妈妈,女人都比你乾脆!」薇吉妮亚见激将法奏捷,加把劲刺激他。
她想的没错,对付像他这麽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激将法最管用。
「女乃──」风见凌气极,但却不再拒绝她的好意,冷着一张桀傲不驯的酷脸任由她在他伤口上涂涂抹抹。
瞧他明明就很痛偏还要逞强装酷,薇吉妮亚不禁萌生坏心眼,故意用力在他伤处涂了大量的消毒液,痛得风见凌狼狈至极地眉心紧蹙,险些叫出声音。
薇吉妮亚见状,心中有一股泄恨的块感。
风见凌敏锐地捕捉到她眼中的戏谑,口气极危险地低吼:「女乃是故意的?」「什麽故意的?」薇吉妮亚佯作无辜,吃定他说不出口。
「女乃──」倨傲的风见凌果然说不出她故意弄痛他这种丢脸的事,只能恶狠狠地瞪住她,以另一只手箝紧她的手腕发出严重警告:「女乃最好识相一点,别在我面前玩把戏,否则┅┅」令人毛骨悚然的威胁显露无遗。
这令薇吉妮亚记起他是多麽恐怖的魔鬼,当下敛起促狭的心理,不敢造次。
「我哪敢玩把戏?你少疑神疑鬼!快放开我的手,你弄得我好痛!」风见凌居然意外合作地松开箝疼她的大手,未再发一言地任她继续进行护理工作。
费了一番功夫,薇吉妮亚终於顺利止住泛流不止的血,并完美地完成伤口的护理,扎上绷带。
本来她想喂风见凌一颗止痛剂,无奈风见凌顽强地拒绝,她只好作罢。
反正不吃让伤口疼痛的是他又不是她,无所谓。
柯德见老大已躺下休息,便撤走管家和所有的佣人,并示意薇吉妮亚到门外私谈。
「女乃是哈里森堡的薇吉妮亚小姐吧?」柯德的态度恭敬又友善。
「你还记得我?」薇吉妮亚颇为诧异。
五年前,她和风见凌在一起时虽然和他打过几次照面,但并未谈过什麽话,他不该还记得她。
柯德读出她眼中的疑问,主动加以解释:「我没那麽好的记性。事实上是因为我今天早上到老大的书房面见老大时,无意间瞥见老大摊在桌案上尚未收拾的资料才想起来的。」「什麽资料?」薇吉妮亚满脸狐疑。
柯德深刻地凝睇她一眼,才语带玩味地道:「我并没来得及看清楚,老大便已发现我的视线而迅速收拾起那份资料。不过,我猜想是和女乃有关的资料。」「为什麽?」薇吉妮亚莫名的紧张兴奋起来。
「因为那份资料有很多女乃五年前的照片。」薇吉妮亚闻言显得更加激动,无端辩白起来:「不会的,他没道理遗留着五年前的照片。没道理,那不像他会做的事。他是那麽心高气傲的男人,是不是?」那男人还爱着她?那男人真的还爱着她?柯德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由衷地说:「我不知道老大是怎麽想的,不过我却知道五年前,老大和女乃在一起的那段期间似乎很开心。我从小就跟在老大身边,很少看到老大那麽开心。今天晚上也是,本来老大是不会受伤的。老大行事向来谨慎,今晚却不知为什麽显得反常地焦躁心急,才会给了敌人可趁之机。负伤回来後,老大坚持不肯和任何为他护理的人合作,似乎是在自我惩罚大意负伤。过去也曾有过类似的情形,我们根本都不敢抗令,因为老大在这种时候真的会无情地杀掉抗令者。可是老大却轻饶了女乃,还默许女乃替他疗伤。可见在老大心中,女乃是很特别的存在┅┅」「别说了,那都只是你的揣测。事实上很可能只因为那男人是个陰晴不定、性情古怪的怪物罢了!」薇吉妮亚拼命否定柯德的说法。
她知道柯德的话带给她很大的冲击。这太危险了!她不能再任由他的话继续影响她。
柯德并未针对她的说法加以辩白,而是更加恳切地请求:「无论女乃怎麽想,容我有个不情之请,请你今夜守在老大身边看护他,我相信女乃的看护会比任何人都来得有效。」「可是我┅┅」「女乃我都明白,老大今夜极可能发高烧,到时一定得有人强制让他服下退烧剂。但女乃刚才也看到了,除了女乃根本没人奈何得了老大。所以我请求女乃行行好,帮我这一次,我一定会感激不尽。」柯德忠心为主地恳求。
薇吉妮亚告诉自己说:她是被柯德的忠诚感动才决定好人做到底,绝不是因为她关心那个男人。
「我尽力便是。」「谢谢女乃。」深凝着在她眼前沉睡的俊酷睡颜,薇吉妮亚满心感触。
短短的三天里,她的人生居然起了如此大的波澜,几乎将她灭顶。
她愈来愈想相信风见凌是因爱生恨。
像他这种男人会「爱愈深,恨愈切」是极可能的。
那麽,是不是轮到她该好好想想自己究竟该如何面对这件事了?她──爱过他吗?薇吉妮亚被自己的话问住,不觉一阵错愕。
她爱过风见凌吗?她真的不知道。五年前,她是为了报复,为了骗取风见凌的感情才假装爱上他。她不否认和风见凌在一起的那段时光过得很快乐,但她无法清楚地确定那份快乐究竟是源於猎物上勾的喜悦,还是真心爱他的关系?她真的不曾用心深思过,满脑子想的只有报复。
这五年来,她更不曾正视和风见凌之间的问题。每每想起他,她的心总是会有一丝莫名的隐痛,令她十分不自在,所以她尽可能不去想他。
而今,她无意间和风见凌重逢,才赫然知道他对她的爱憎竟持续了五年,从未间断。
在她刻意遗忘他的漫漫岁月中,他依然在她看不见、听不见的某处,持续地爱她、恨她?不知不觉间,薇吉妮亚眼前已泛满薄薄的氤氲。
为什麽哭?是内疚,是赎罪,还是因为爱?「┅┅为什麽背叛我┅┅为什麽?薇薇,为什麽背叛我┅┅」风见凌满是痛楚的梦呓,再一次逸泄满室。
薇吉妮亚被鱼贯入耳的控诉逼出了两行难以遏止的清泪。
「为什麽?薇薇┅┅为什麽要背叛我┅┅」薇吉妮亚忍不住伸出颤抖的小手去握紧他寻觅的大手,哽咽地嘤咛:「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风见凌因她的话与碰触乍然转醒,睁开眼晴瞥见泛满泪光的她时,憎恶与不友善旋即浮现冷傲的脸庞。
「滚!谁准女乃待在我身边?」「对不起──」薇吉妮亚不顾一切地哽咽,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相同的歉意,「对不起──对不起──」风见凌听得激动万分,看得出他正在极力扼抑,尽量以平稳的语调道:「女乃这是什麽意思?还是又在玩什麽新的把戏?是同情我,还是想再骗我?」他愈说愈激动。
「不是的┅┅」「我告诉女乃,不论女乃再如何佯装我都不会再轻易相信女乃,女乃休想再愚弄我,听见没?滚!」风见凌强掩受伤地嘶吼。
「不是的┅┅我没有那个意思,请你相信我┅┅」薇吉妮亚泪痕交错地猛摇头否定他的编派。
一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她竟将他伤得这般深而不自知。
「女乃滚!我不要再见到女乃更不会再轻信女乃的话,听见没?」风见凌愈发激动的举动愈显露出他的动摇,薇吉妮亚愈看愈是内疚心痛。
她真是该死,把人伤得这麽深居然还怀疑人家另有陰谋,她究竟是如何麻木不仁、心肠毒辣的女人啊┅┅「你相信我,我──」「女乃滚!」「别这样,见凌,求你┅┅」薇吉妮亚忘情地握紧他的手,紧贴在自己湿濡的泪颊上,泣不成声地说:「求你相信我┅┅我不会再骗你了。真的不会┅┅」如今,她只想赎罪、只想补偿,她心里只有这个执念。
风见凌并未挣开她的手,语气甚为悲愤地嘲讽:「女乃凭什麽要我相信女乃?我又为什麽要相信女乃不会再骗我?」「我可以证明。」「女乃如何证明?用更高明的谎言?还是更出神入化的演技?」「不──不是的。见凌,你相信我。我真的愿意证明,用任何你会相信的方式证明。你相信我──」「不可能的事!」「见凌,求你┅┅」她究竟该如何做才能让他信任她?她真的想为他做些什麽来弭补这五年来她所带给他的伤害。
但这得建立在他信任她的基础上,否则无论她怎麽做,他都会认定是她又要骗他的另一个诡计。如此,她再如何努力也是枉然。
所以她无论如何得先取得他的重新信任才行。
或许是薇吉妮亚的眼泪和恳求动摇了风见凌,他经过良久的沉默,终於放软语气道:「要我再一次相信女乃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女乃能用我的方式证明女乃的诚意。」「你说,无论是什麽方式,我都愿意。」薇吉妮亚破涕为笑的热烈回应。
「用说的谁都会。」他鄙夷地冷哼。
「我一定会付诸行动,只要你肯给我机会。」薇吉妮亚信哲旦旦。
「我告诉女乃,就算女乃愿意照我的话去做我还是不会轻易相信女乃,谁知道那是不是女乃另一个诡计的开端?」他完全不信任的嘲弄。
「我知道。我会锲而不舍的努力,直到你肯完全信任我为止。」薇吉妮亚斗志高昂地拍胸脯保证。
「哼!」风见凌倨傲的冷哼,不再多言。
薇吉妮亚相信这是他妥协的表示,心中不觉大喜。
她一定要努力博取他的信任,她相信只要她努力,一定可以重新获得见凌的信任。
薇吉妮亚太过沉醉於自己的激昂斗志中,以至於没发觉风见凌的眸底流窜过一抹诡谲邪恶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