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一个月过去了,这段日子里耶律酆虽不能上战场杀敌,却更有效率地待在后方运筹帷幄。于是,很快地就将敌军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顺利攻占了好几个城池。
有了前车之鉴,这回他不再相信对方,非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兵败如山倒,才允许撤兵。
「大王,这下可好,咱们后天便可凯旋回中京了。」副帅萧子亥大笑。
「今晚大伙就在营地办场庆功宴吧!咱们可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了。」耶律酆扬唇大笑。
「大王,您的伤势才刚痊愈,最好别喝太多酒。」千户长闻言赶紧制止。
「已经没关系了。」耶律酆露出他一只手臂,上头累累的肌肉证明他的身体已完全康复。
大伙瞧见耶律酆的飒爽神采,也跟着笑了。心想,这阵子多亏有王妃的细心照料,大王如果再不好,就太对不起人家了。
「就只怕王妃不准您豪饮。」萧子亥又笑说。
「她?」耶律酆深幽的眸瞟向在一旁自愿为士兵补缝战袍的科柴心。
而她依旧垂着小脸,虽未抬头看他,可是他已从她忽而一滞的手部动作确定她有听见这番话。
「没错,她一向管我管得紧呀!」他扬眉轻笑。
「那大王是决定今夜大举庆祝了?」百户长确认。
「当然。」
「属下这就去准备。」
「去吧!」耶律酆转向其它人,「在夜晚来临之前,咱们去狩猎吧!猎物可以为众士兵加菜。」
「好啊!」大伙全都涌向外头,耶律酆要出帐之前,转首对正与他对视的科柴心说:「等着,我会带回给-的礼物。」
「我──」她开口,可话语却梗在喉头。
「想对我说什么?」他定住步子。
「我不要什么礼物,你……你自己小心,虽然伤口已愈合,但只要一个不留神,很容易裂开的。」别开脸,她故意不看他。
耶律酆笑了,虽然她的表现依然这般冷淡,但那话意里的关怀却让他备感温暖。
「我懂。」他一离帐,便跃上快马,与众人一块儿策马入林。
听见马蹄声远离后,柴心立刻奔出帐外,看着前方飞扬的尘土,她是真的担心,因为她知道他只要一开心,就会忘了身上的伤,经常一处伤口早该好的,却被他折磨得一再复发。
「王妃,您担心大王是吗?」塔丽儿早瞧出她的心思。
「我!」她抿唇摇头,「才没呢!」
「我不信,您虽然始终不给大王好脸色,可是任谁都看得出来您是打从心底关爱他。」
塔丽儿这番话让她的呼吸猛地一窒!是吗?她会爱上这个以强权夺走她幸福的男人吗?
「王妃,您针线活真好,我从小只顾着帮家里放羊,很少学这些。」塔丽儿看着桌案上那件补过后像全新般的战袍。
「家里就只有我一个女孩儿家,除了牧羊外,这些也是必学的。」说起针线活儿,可是科柴心引以为傲的一件事儿。
「要是我有您这般巧手就好了。」塔丽儿一叹。
「怎么说?」
「我……」她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在家乡我有位心上人,再过不久就隆冬了,如果我会针线活,便可帮他做件冬衣。」
「原来如此,那我可以教-呀!」科柴心露出妍柔的笑意。
「真的?!」塔丽儿好是兴奋。
「当然了,我们这就开始吧!」说着科柴心便拉着塔丽儿坐在桌案旁,又找来两块布,非常详细的解说。
如此一来,时间就过得特别快。晌午后,吃过午膳的科柴心目光仍忍不住瞟向外头。
塔丽儿见了一笑,「别急,大王应该就快回来了。」
她这句话让科柴心小脸一热,就在恍神之际,突闻远处传来马蹄响,接着又听见塔丽儿兴奋地喊道:「是大王回来了,您快去迎接他呀!搞不好会有不错的大礼喔!」
「可是我──」
科柴心话还没说完,便被塔丽儿给推到外头,「快呀!您看,大王笑着走过来了。」
她站直身子,正好瞧见耶律酆手里拎着一只白色雪狐迎向她,「这雪狐正好可以给-保暖,待会儿我会交给人处理。」
看着那只白到透亮的雪狐,不用说,用来御寒一定很保暖的,只是这种动物并不好猎呀!「你去哪儿猎到-的?」
「大王去大化雪洞猎的,那地方非常险峻,宛似迷宫,可大王就有勇气单独进入。王妃,您不知道,当大王抓着这雪狐出来时,便说『这个是给王妃的大礼』,每个人都鼓掌叫好呢!」跟在一旁的千户长一时多嘴,惹来耶律酆的一记白眼。
「还不快去让伙夫将你们猎到的东西准备一下,晚上可以开庆功宴了。」耶律酆随即吩咐。
众人拱手后立即将狩猎所获带走,塔丽儿也识趣地说:「我去帮忙。」
不一会儿,原本嘈杂的地方就只剩下耶律酆与科柴心两个人,她看着他一身风尘仆仆,「进帐里换件干净衣裳吧!」
耶律酆点头进屋,可一进帐内,他就将她缚捆在墙,双臂锁住她娇小的身子,「我知道-已经爱上我了。」
「才没──唔!」她才要否认,小嘴便被他给用力堵住。
他含住她的小嘴,着火的指尖悄悄从她白皙柔女敕的颈子徐徐往下滑动,利目则盯着她双腮泛起的红潮。
「别不承认,我敢打赌-早已经渐渐忘了向恩。」他是故意的,就是想以「向恩」试探她。
她的身子突地一颤,接着用力推抵着他,「放开我。」
可他紧扣着她,眼神直盯着她那脆弱的瞳心,不忍稍瞬,「我偏不放,除非道出-的真心话。」
「有机会我还是会回到向恩身边。」她斩钉截铁地说。
「是吗?」他箝着她纤腰的手赫然一紧,「别忘了,他已有了妻室,-回去能做什么?」
她咬着唇说:「即便我不回到他身边,也可以离开你。」
耶律酆冷着声音,「是不是要让-成为我的女人,-才肯打消离去的念头,才肯对那个不属于-的男人死心?」
「你想做什么?」她目露惊慌。
「别忘了-是王妃,该认清楚自己的身分。」说时,他的指尖已滑向她的领口,跟着用力一扯──
「不……」粉色肚兜瞬间显露出来,她大惊失色。
「又不是没见过-的身子,干嘛这么大惊小怪?」他咧开嘴角,两道冰冷的视线随着她邪肆的语音传来。
「你、你不会这样。」她直往后退,背部紧贴着布墙。
「偷偷告诉-,我就会。」用力抱起她,耶律酆将她置于暖炕上,烁烁的目光直凝注着她惊疑不定的眸心。
「就要回中京了,你要在这儿逞兽性吗?」她泪眼迷蒙地瞪着他。
「哦!-这话暗喻着什么?我不能在这里要了-,得等回去吗?」他撇嘴邪恶的肆笑,可眼中却含带浓浓的痛楚。
「你……你下流。」
「这叫下流?-现在已是我的妻,不管我对-做什么,都没人敢说半句话。」他压缚住她,将她的衣裳一件件怞离她娇软的身子。
科柴心的身子在发抖,一双小拳头紧抓着被单,眼中尽露惊惶之色。
可当接下来的事情发生时,她再也呼喊不出声音……
耶律酆极尽所能地挑逗着她的感官,直到她浑身涨满的需求,他这才褪下自己的衣物,出硬挺的身材。
「你……」她赶紧转开脸,不敢望向他。
「记着,我将是-唯一的男人。」他贴近她,身子蓦然一沉。
科柴心瞠大双目,天……她是怎么了?为何会有这种不该有的快意?她的清白是丧失在他的手上呀!
耶律酆半-着眼,看着她已焚红的小脸和低声声吟的小嘴,眼底的火苗也狂热地燃烧起来。
「-,终于是我的了。」他重申一次自己的所有权,最后以更剽悍的姿态占据了她的身子,也把自己的火热烙印在她体内。
「王妃,庆功宴已经开始了,大王要我来请您出去。」
塔丽儿来到主帅帐内,看着坐在桌案前发着呆的科柴心,见她没响应自己,她忍不住又说:「王妃,大王──」
「别说了,我不想再听见『王妃』、『大王』这几个字。」她的心情十分复杂,明明告诉自己该恨他,可为何就是恨不起来?
难道她真的如他所言──她已爱上他了?!
会是这样吗?为什么她连自己的心都捉模不定?连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她居然到现在都还搞不明白。
「您怎么了?」塔丽儿极其担心,「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她摇摇头,「我没事,也不会去参加什么庆功宴,-先下去吧!」
塔丽儿这才低下头,小小声地说:「其实大王已料到您不会出去,他要我告诉您一句话,-就一定会去了。」
科柴心眼底含着泪雾,「什么话?」
「大王说,您心底惦着的那人是好或是坏,都靠您的决定了。」塔丽儿说完后,好奇又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科柴心知道,他又拿向恩要挟她了!
「是我非去不可的意思。」她身子慢慢僵冷了。
「哦!没想到意思还挺深奥的。」塔丽儿点点头,「那您去吗?」
「他都这么说了,我能不去吗?」她愤怒地站了起来。
没办法逃避,她只好在塔丽儿的陪同下一块儿前往。一进入会场,科柴心远远地便看见正以一双神秘莫测的眸光睥睨着她的耶律酆。
她深吸口气,抬头挺胸地朝他走了过去,「大王。」
「别多礼,来,坐在这儿。」他拍拍自己的大腿。
科柴心冷冷地瞪着他,可当看见他眼底投射而来炯然含威的眼神时,她不得不听话地坐上他的大腿。
「为了他,-牺牲不少嘛!」耶律酆撇嘴一笑,跟着拿起酒对着大伙说:「本王今晚开心,来……喝酒,尽量喝。」
「是的大王,我们也开心呀,那喝吧!」萧子亥也大笑着。
「可别得意忘形了。」她紧皱眉头,语气挺冲的。
「-的火气还真不小呢!怎么了,恩爱过后还很热?」他-起眸,嘴里净说些狎言谑语。
「请你嘴巴放干净点。」她忍不住说道。
「哦!记得我这张脏嘴可把-挑逗得吟哦不绝于耳呢!」他贴着她耳畔,依旧是煽情话语不断,让科柴心着实又气又恼。
「你……你不要太过分。」她恶狠狠地瞪着他,「早知道我就不管你的死活,任你自生自灭。」
「-真舍得?」
「请你别误会,我之所以对你好,不是因为我爱你,而是为了整个契丹族着想。」她目光瞟向正在前方运用柔美撩人的肢体舞蹈娱人的舞娘们。
瞧她们各个都朝耶律酆使着媚眼,里头所含的调情与勾搭意味非常明显,彷似就只等耶律酆点头,她们可以无条件地将自己奉上。
想到这儿,科柴心的一颗心忍不住渐渐发寒。
耶律酆的眸光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再看看她那张矜冷的脸蛋,不禁咧开笑痕,「她们全是附近几个村庄里特别挑选的妙龄少女,集结而来为我军道贺及道谢。」
「看来你们已经很风光了。」她的表情淡漠。
耶律酆-起眸心,凝注着她那张故作无所谓的表情,嘴角不禁往上一勾,大手紧紧往她纤腰上一箝。
「呃……」她的身子倏然一绷。
「别紧张,喝酒。」拿起酒杯,他将手中的烈酒抵向她的唇。
她别开脸,就是不肯喝,「你不要逼我。」
「喝了-的脑袋或许会清楚点儿,能够感受到谁才是真的对-好,也就不会净在这儿吃醋了。」
「谁吃醋了?」她瞪着他。
「用嘴巴说就不算了吗?」他黑眸灼灼凝睇着她,下令道:「快喝──」
「我就是不喝。」科柴心表现出自己的固执。
「-……」耶律酆瞪大眼,也火大了,指着舞娘里为首的那位,「-过来。」
雅花笑着朝他飞奔过去,耶律酆推开了科柴心,将雅花纳入怀中,笑声中带着宠溺地问:「-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雅花。」她羞涩垂首道。
「累吗?」他轻柔地柔着她微带红芒的发。
「雅花不累,还可为大王再舞好几曲儿。」她甜甜地偎着他。
「真乖,晚上……有空吗?」耶律酆笑望着她娇红的小脸。
「啊?」她很意外地咧着嘴儿,眼神瞟向科柴心,好半晌不敢应话。
耶律酆看向科柴心,紫眸一凝,扯出谑笑,「别怕她,咱们王妃可是非常大方的。」
「真的?!王妃真好。雅花今晚当然有空。」她含羞带怯地说。
「好,晚上来我帐内,我等。」他以眼神撩拨她。
「谢谢大王。」雅花笑得花枝乱颤地离开了。
「大王,我也累了,能不能先行离开?」科柴心无情无绪地说着。
「-现在的身分是王妃,再不愿意也得陪在这儿到庆功宴结束。」耶律酆一样面无表情地说着。
她敛下眼,不再多语,静默的脸上不再出现任何颜色与表情,直让跟在一旁的塔丽儿为她忧心不已。
为何王妃就这么不知惜福,大王对她已经是非常宠溺了,可为何她总要板着张脸呢?唉!
接着是众下属们一个接着一个敬酒,科柴心不好拒绝,又因为心情不好,便一杯接着一杯喝。
耶律酆看在眼里,冷不防地说:「塔丽儿,把王妃带下去,别再让她喝了。」
「是。」塔丽儿赶紧扶起半醉的科柴心。
「不要,我不回去。」科柴心挥开塔丽儿。
「-这女人!」耶律酆抓住她的手腕,近距离盯着她,「-到底在想什么?我本要请-喝-不肯,现在不让-喝,-却喝得开怀,是故意的吗?」
「大王,您别这样,王妃绝非故意的,奴婢这就带王妃下去。」塔丽儿担心王妃又出言激怒大王,因而硬将她给带离会场。
可才走了几步又听见大王说:「将她带到桂字帐,晚上我要和雅花一块儿过夜。」
塔丽儿眉儿一皱,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是的,大王。」
眼看她们徐徐走远后,耶律酆一对英眉立即高高拢起,拿起桌上的烈酒一杯一杯地灌着。
「王妃,您还好吧?」当塔丽儿将科柴心送进桂字帐后,便赶紧送来一杯热茶,「喝口茶,您会好些。」
科柴心接过杯子,喝了口说:「我没事,-不用担心。」
「嗄!您没醉呀?」她甚感意外。
「我只是有点晕眩,还不算醉。」科柴心看着这间简陋的帐子,「住在这儿也好,比较清心点。」
「您实在不该顶撞大王,大王是很疼您的。」塔丽儿只觉得她好笨。
「疼我?」她摇摇头,「他对我只是一味的要求,难不成我要逆来顺受这样才能巩固他疼我的心?」
「这……」塔丽儿被她问傻了。
「所以,他不是疼我,只是要我承认少不了他而已,等我承认之后,就是我失宠的时候了。」她咬着唇,「其实我可以承认,早点失宠或许可以早点自由,可我不愿说违背良心的话。」
「但……您是真的不爱大王吗?」塔丽儿这句话倒是让她一愣。
「如果您爱大王,就会吃味才是,今晚大王可是跟其它女人在一块儿呀!」塔丽儿这话又让她的心口重重一震。
「我……我怎么会吃味,-别老为大王说话。」科柴心赶紧避开这样的话题。
「我不是为大王说话,而是为了──」
「别说了,塔丽儿,我累了。」她虽没醉,但是酒精在脑海发酵的晕沉感觉还是有些让她受不了。
「这……好,那我退下了。」塔丽儿知道这时候她说什么都是没用的,重要的是要王妃能自己想通。
待她离开后,科柴心来到窗边看着外头星星一闪一闪的。后天便可回中京了,可为何她没有一点点快乐的感觉?
对于向恩,她该死心,毕竟她已是耶律酆的人了,绝不可以再思念旧情人,可她伤心的是耶律酆从不懂她的心。
不知不觉中,她的目光移向主帅营帐,那儿灯火轻闪着,可见他正在里头和那位舞娘恩爱着……
蓦然的心痛让她好难受,她害怕自己是真的在乎他……在乎他跟那个女人在一块儿……
不、不,她根本不在乎,一点儿都不在乎,住在这儿她一样可以睡的好、吃的好,管他在做什么!为了证明自己所想的不假,她立即躺在床上,打算以熟睡来忘了他,可气人的是,无论她怎么睡都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的都是耶律酆这个男人。
索性她走出帐外,朝近处的湖边走去,瞧这如镜的湖面,她不禁怀疑自己的心为何不能像这片湖面般平静呢?
「向恩……对不起,我变心了,我无法控制的变心了──」她蹲在树旁低声怞泣。
然,一旁草丛内突然发出奇怪的声音,她吓得站了起来,直望着发声处。
「是谁?」她抚着胸问。
猛地,一个人从里头窜了出来,在她还来不及意会的情况下,已被对方的刀刃抵在喉头。
在她傻住的片刻,听见对方厉声问道:「说,耶律酆是在哪个营帐?」
科柴心一震,「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不信。」他手中的刀又朝她的颈部压下数分力。
「呃……」她痛得眼眶都红了,「我真的不知道……」
「是吗?瞧-一身华服,不像女奴,我就不信-不知道他在哪儿!」他陰冷的嗓音让科柴心不住地发抖,可是她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情急之下,她举脚用力踩了一下对方的脚背,趁他痛得放开手的-那奋力往前直奔──
对方立即迅速追赶,科柴心边跑边往后瞧,这才发现他原来是个大胡子男人!
眼看他就要追上自己,她忍不住惊慌的大叫,「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