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雨,你终于回来了!」
当彩衣看见箬雨出现在眼前时,简直是兴奋的无以复加!想不到宁风还是有办法的。
「不好意思,让大夥为我着急了。」箬两极为歉然道,为自己一时莽撞而后悔,更为他们对自己的这份情谊而感动。
「别这么说,只要你平安就好。」彩衣漾着一抹释然的笑意,继而转身对宁风说:「孟大哥,我要对你说声抱歉,早上我的口气太差了。」
实因她一时气极,否则她是不会口不择言的;事后方桥也说她太激动,而彩衣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她从不曾发那么大的火过。
「没关系。事实上,我该感谢你才是,是你一语惊醒梦中人!」宁风扯开唇边的纹路,整个脸部表情因心情的愉悦而富朝气。
「彩衣,我就说嘛!宁风不是小心眼的人。」
方桥在一旁大敲边鼓,开始拢络彩衣与宁风间的尴尬气氛。
彩衣看了眼箬雨,发现她脸色红润且含羞带怯,于是突发奇想道:「老天,该不会是你们已经私定终身,这未免太快了吧!」
「彩衣,你少乱说,哪有这回事!」
闻言,箬雨的俏脸被红云罩得更深,她别开脸,偷偷望着宁风,发现他眸中噙笑,仿佛对彩衣的揣测倒是乐见其成。
于是她禁不住轻轻用肘撞了撞宁风,「喂,你倒是说句话嘛!」
「说什么?」他露出一副戏谑的表情说:「如果你迫不及待想委身于我,我当然同意呀!」
「你……讨厌,你为什么不帮我,还硬和我作对?不理你们了。」箬雨又羞又窘,轻轻一跺脚,旋身逃离了现场。
宁风摇摇头,看着她玲珑的身影而含笑。
「我去看看她。」彩衣也尾随而去。
「你终于被爱情降服了,浪子。」这时屋里只剩下两个男人了,方桥看出宁风的一脸释然。
「应该说我是被她降服了。」宁风笑了笑,目光依然锁在箬雨消失的方向,心里升起了一股难言的,近乎释放的情愫。
她是个好女孩儿,普天之下大概也唯有她受得了他的火爆性子,也只有她有勇气敢与他作对,克得了他。
或许早在上辈子他们已是一对恋人。
「真难得,看来咱们『风城五杰』又可找机会聚在一块儿了。」方桥扯着欣然的笑,转动记忆的轮盘,他们五人已好久没见面了。
「怎么说?」宁风回眸看他。
「你的婚礼,谁敢不来?」到时候准会被宁风这浑小子骂死,试想,谁敢冒犯他呀!
宁风眼神远扬,眉峰深蹙道:「但此行之路尚远,能否成功还是未定之数,除非能让邢戎椁伏法,其余的事我暂时不敢想。」
「这个你放心,我会帮你。」方桥当然不会放纵他罔顾危险,只身前往。
「不,你有家累。」宁风断然拒绝。
「你这是什么话,箬雨不是你心里的牵挂吗?」方桥一点儿也不苟同宁风荒谬的想法。
「我会带她在身边,生死不离,但你不同,你除了有彩衣外,上有老母,下有百余仆人,你能不顾所有一走了之吗?」
宁风试着点醒他,却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的心搅乱。
「但你总不能排斥我对你的资助吧!」方桥话虽这么说,但却已打定主意跟到底了。
「我只是不想把你拖下水,至于别的帮忙当然是多多益善。」宁风洒月兑一笑,率性的表情中隐隐暗藏着一层黯然。
「带着谷姑娘在身边,你有信心能保护得了她吗?如果你愿意,我想彩衣很乐意替你照顾她的。」
方桥心忖,宁风与箬雨同行,两人目标太明显,又锋芒太露,这不是个好方法,且危险倍增。
「我就是死也会要她活命,这个你可以放百分之百的心。」宁风眉宇间有着凛然不畏与坚毅果决的气势。
保护箬雨他有实任,绝不假手于他人,虽不讳言一路上危机重重,但他有信心必能给箬雨一个最安全的感受。
「但你可曾去感受她的心?倘若你身处危险中,她当真会安心吗?」方桥是过来人,能意会这种处境,绝非宁风想像那般简单。
宁风眉头纠结,轻叹了口气,「我已顾不得这许多了,留她下来不仅她危险,你和彩衣都会受连累,你无法想像邢戎椁势力之庞大,他可调用江湖上隐居多年的高手来对付我,又怎知他不会用同样的手段报复你?」
「我不怕他!」
「但我怕他伤害你们,方桥,我打算后天就启程,你帮我安排一下。」宁风突然说道。
「你是在说笑吧!你才在这儿住没几天,怎么就要走了?」方桥万分不赞同,「至少要等到风声稍歇再动身。」
「不可能!邢戎椁绝下会善罢干休。」宁风非常笃定道:「我就是要趁他们尚未找到我们的踪迹之前离开。」
「你考虑考虑吧!」方桥神情微怏,眉头齐皱。
宁风含笑摇摇头,拍拍他的肩,「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祝福我吧!」
「真是个冥顽不灵的石头。」
方桥暗啐了声,对宁风的决定不予置评,更不愿苟同。
第二天一早,破晓时分,满天星斗已隐去了光彩。
一行人行走在冉府内院长廊,由其依依不舍的情况看来,想必是宁风与箬雨即将启程前往陇。
「一路小心。」方桥与宁风经过一整天的沟通仍改变不了宁风的决定,最后方桥也想通了,既然无法改变,他也只有赞同了。
「我们会的,这你放心。」宁风也极为感激方桥的认同以及他竭尽一切的配合与帮忙。此行路上,方桥利用其事业之便,在每一个分店均安排眼线监控可疑人物的形迹,这可使宁风他俩提早得到警讯,而不至于走避不及。
「冉大哥,谢谢你和彩衣为我们做了那么多。」箬雨也衷心的感激着冉方桥夫妻,更是对彩衣的手帕情有着深厚的情谊。
「这是我们该做的,快别这么说。」方桥看了眼彩衣,小俩口异口同声道。两人均希望自己的付出能对他俩有实质的帮助。
「孟大哥,你可要答应我,一定得带箬雨回来。」彩衣一而再的提醒道,就怕宁风会食言似的。
「大嫂,这事我已经允诺你不下数回,你还怀疑我?」宁风双眉微蹙,语气有些不耐。
「对不起,孟大哥,我只是……」
「没事,是我口气太糟了。」事实上他也因为这问题苦恼矛盾许久,箬雨的安全掌握在他手中,他既大言不惭的向方桥保证会照顾她到永远,那他此去会再回来吗?他真的不知道。
「彩衣,你别介意,孟大哥不是故意的。」箬雨也急急为宁风辩解着。
「没关系,是我叮嘱的太紧了。』彩衣摇摇头,「我该信任孟大哥的。」
方桥搂了搂彩衣的肩,极尽温柔体贴道:「没事,彩衣只是关心,她不会介意的。」
「你们别道歉过来道歉过去的,自己人烦不烦。」宁风心烦的柔柔太阳袕,霍然回身又道:「我们该走了,方桥、大嫂,后会有期。」
抓住箬雨的手,他猛一回首跨出了冉府大门。真是!他怎么又心浮气躁了起来,他该将箬雨留下吗?他的决定错了吗?
「方桥,孟大哥他——是不是我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彩衣求助的眼神看向方桥,表情明显攒着不安与深深的愧疚。
「宁风向来不会记恨,脾气像风来来去去,不会留下痕迹的。」方桥胸有成竹的安抚她。
「那就好。」彩衣稍稍安心道:「那你何时动身?」
「立刻。」他与宁风的轻功难分轩轾,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跟丢,方桥可不想出这纰漏。
「你要小心。」彩衣紧紧环住他的腰,虽心有不舍及浓浓的担忧,但想起宁风和箬雨她就顾不得这许多了。
宁风和箬雨既有这份仁义之心,她绝不能落于人后,要不是方桥坚持,她一定会跟着方桥一块儿去的。
「乖乖在家等着我回来,彩衣。」他反手抱住她,深情款款。
「一定要记得我在家等着你。」
抬起凝眸,雾气弥漫的美颜露出渴望与希冀,这是她此刻唯一的惦记。
「禀大人,流随门的人求见。」在咸阳驿馆大厅一名喽罗向邢戎椁报告着。
由于邢戎椁委实不放心部下们的办事效率,于是决定暂时以公事为由离开东北赶至中部,以便及时下令围堵孟宁风。
「哦!快唤他进来。」
不一会儿工夫,一名身着藏青色长衫的男人走进了厅内,对着邢戎椁拱身道:「巡官大人,我们已经有了孟宁风和那女人的下落了。」
刑戎椁闻言,眼瞳蓦然一亮,「好家伙,我以为他准备躲一辈子呢!想不到才几天,他又按捺不住出来涉险了!看样子,他当真是跟我卯上了,我俩若不是敌对,我还颇欣赏他不屈不挠的精神。」
「禀大人,可是……」来人顿了下,支支吾吾,说得不甚详细。
「什么?快说!」邢戎椁不耐的催促道,他实难忍受以跟踪术闻名的流随门居然会追一个孟宁风而失手多次。
「可是这回似乎有不少人帮着他们,因为我们一寻获他的踪迹,不一会儿工夫他们又失踪了。」
「有那么玄的事?」邢戎椁沉吟着,闪烁的眼神正在思索着这整件事的蹊跷处,这么说他还真是低估了孟宁风。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掌门才命我回府请示大人,接下来该进行的步骤。」流随门的人非常恭敬道。
「那你们可知道他们是往哪个方向前进?」
或许可由这条线索,来判断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如此一来就可以防微杜渐,完全拦截掉他们的后路与支援。
「往西方。」
「西方!陇省?」邢戎椁心底大喊不妙,陇有节度使严东窘坐镇,那姓孟的小子该不会是……
他立即旋身道:「你瞧他们的路线,往陇的可能性有多大?」
「陇?」那人思考了会儿,「是满顺路的。」
「那就糟了!」邢戎椁一击掌,「你帮我送封信给陇省节度使严大人,我要先诬告那姓孟的,让他来个措手不及。」
真狠!当真是做贼的喊抓贼。
「是。」
邢戎椁的眼珠子一转,旋身转进书房,由他陰险森冷的表情可看出他必会在信笺上做夸张不真实的着墨,让孟宁风「江洋大盗」的恶名传至严大人耳中,让严大人深信不疑;尽管他是廉明清官,姓孟的想要洗清冤枉可得大费周章呀!
至于孟宁风身上的证物……这就棘手了!
对了,严大人身边的夫子曾是他学生,这下就好办了。
哈……孟宁风,你就等着受死吧!
愈近陇,一股诡谲的气氛就愈浓厚,仿佛四周草木皆兵,有着数不清的危机等待着他俩,箬雨紧紧攀住宁风的手臂,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虽说行程中有不少方桥派出的暗桩帮忙着,但流随门的跟踪术并非浪得虚名,摆月兑不久又被跟上,这使箬雨在忽紧忽松的心理下一日度过一日,再加上她的脚力不佳,几乎就快支撑不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准会害了宁风。
「宁风,你先走吧!别管我。少了我,你一个人要藏身较方便,又不必为了我拖延了行程。」
箬雨双眸含星戚戚然的说,她努力的深呼吸想厘清心中那一团纷乱,但始终达不到效果。思量许久,她终于说出,即使结果她终会落入那些人的手中,她也无怨无悔,只求宁风能尽快达成任务,早日挽救东北的那些妇女。
「别说傻话,不可能!我如果这时候要丢下你,我宁可让你留在冉府。明知你留在那儿比待在我身边要安全的多,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留下吗?」他双手按住箬雨的肩,语气激动,深邃的脸部线条因扭曲而呈现出狂野月兑轨的美感。
低气压顿时笼罩而下,箬雨摇摇头怔忡不语,有的只是纷坠的泪海。
「不知道?因为我……我舍不得,说也荒唐,我就是有自信能保护你的安全,所以将你留在身边,倘若我连这一点儿自信都没,要将照顾你的责任假手于他人,我就不配去爱你,更没资格照顾你一生。」
他雄健的胸膛捍卫着她,拇指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水;宁风自知自己并非是个大放厥词之人,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不会说出口。
「宁风——」箬雨因他的表白而感动不已,心中的喜悦更是无以名状。她愿意让他照顾一生,跟随他永永远远,只是目前……她的跟随只会害了他呀!她不要因此而失去他。
想到这儿,她就不自觉地哆嗦的愈是厉害。
「冷吗?」宁风察觉到她的异样,搂着她腰间的力道更强了。
他拧起眉看着她,愠恼不已,他的决定错了吗?她不信任他?是否该送她回方桥那儿?
箬雨又是一阵摇头。
「该死的!」暗啐了声,他猛然拉起她踅反方向,「我送你回去。」
「不!」箬雨恍然弄明白了他的怒意因何而来,「你——你以为我想离开是因为我贪生怕死?」她颤着声,凄楚的间。
「抱歉,我没顾及到你的想法,一味的以为你愿意与我同行,还好你说明白,我想现在你想打退堂鼓还来得及。」语气冰冷、神色严峻,重重的罩上一股陰郁之色,与噬血的狂涛。
「不,我不怕死,更不怕危险,只要能跟在你身边,上刀山、下油锅我眉头也绝不会皱一下。」她喉头发涩的极欲吼出,却因激动愤慨而变得残缺不全的破调,但至少宁风是听懂了。
「那你为何又闹着要离开?此时此刻你的离开一定会造成很大的危机,我不同意,除非让我护送你回去。」心碎的眼眸泛着寒光,足以慑人心脾。
「我因为怕耽误了你,不要误解我;我也不担心离去后我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后果,只是希望能减少你的负担。好几次,我意会出你能加快脚步却因为我而放慢速度,你能感觉到我的自责吗?」她扳过他的俊容面对自己,可见他还不了解她,她要对他说出心里话。
「箬雨——」
他心疼的抚上她的脸,满面都是歉疚的线条,「抱歉,是我压力太大,无暇细想,冤枉了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那句话,除非我送你回去,要不,我决计不会让你离开。」
「没关系。我决定跟定你了,即使遇难咱们也可死同裘,依然永永远远的在一块儿。」她昕然一笑,渐拂去脸上的郁色,转而开朗的笑靥。
纠结的心事一旦解开了,也就没那么多牛角尖好钻,箬雨也霍然想开了,她要与他一块抵御邪恶,迎向一片璀璨阳光。
宁风紧紧将她扣在心间,闻着那沁鼻的发香,为她的知心而感动莫名。
「那走吧!陇就在前面了,严大人的官邸在陇西,距离咱们的脚程大约再两天光景。」
「若是驭马,是否会快些?」箬雨总认为宁风是被她连累了。
「那是当然。但目标太显着,我们不能这么做。」
「如果提气施展轻功呢?」箬雨又问。
「那当然更快。」他以云淡风轻的口吻回答;一抹探究的眼神看向她,知道她又走进了死胡同。
人说女人心细如发、心思缜密,这是好处还是缺点?
「可是带着我,你却不能如愿施展轻功,即便可以也得耗掉不少真气。」一路上宁风数次想背驮箬雨以轻功加速,但都被她拒绝,毕竟这非长久之计。总不能天天让他为她而耗费真气,倘若日后遇上对手,宁风如何自救?
「刚刚是谁答应我要和我永永远远在一块儿?别再自责,否则我真要生气了!」他佯装怒容,使她不敢抬头仰望。
「我知道。」她甩甩头,甩掉浑身的不对劲儿。
就在此刻,从四方传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宁风心下一惊,莫非他的一时疏忽又被跟上了!
「你就是孟宁风?」
不一会儿工夫,一群身着官役服饰的官爷儿,围起了他俩,为首者出面询问道。
「在下正是。」虽说在逃亡,但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宁风没必要欺瞒跟了他一辈子的姓名。
「那正好,我们是节度使严大人的手下,严大人要我们请孟大侠进府一叙。」来人抱拳道。
箬雨慌张的看了眼宁风,这事摆明了暗藏诡异。
只见宁风眯起眼眸,仔细研判着眼前的几位官爷,不错,是有官架式;据说,严东窘身边的手下一个个与他一般的不苟言笑,这几个人倒有几分神似传闻中的模样——既冷又面无表情。
原因是数年前的那场灾厄吗?导致严府上上下下全都变了性情。
「在下虽名为孟宁风,但只是个不足挂齿的市井小民,怎受得起严大人如此厚礼迎接呢?我想是你们弄错了吧!」宁风亦回他们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孟大侠大名远扬,『江洋大盗』之名无人能及,我们怎会搞错呢?」官爷噙著冷笑,满脸不屑,看样子他当真将宁风当成了满手血腥、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
宁风胸口一窒,蓦然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宁风,我们被污蠛了。」箬雨当然也看出蹊跷;好个借刀杀人之计,想不到名闻千里的清官严东窘也不过是个混蛋官吏!
更料不到的是,邢戎椁居然能凭着他俩出现的路线看出他们的企图;看样子宁风不甘拜下风都不行了。
只是,他不会认输,没亲自见严东窘一面,他不会就此放弃。
「官爷,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江洋大盗!孟某没听说过。」宁风俊眉一蹙,事到如今只好矢口否认,看这些吃公家饭的能奈他如何。
「你嘴巴倒挺硬的,让你做个明白鬼吧!咱们严大人已收到东北巡官邢大人的手谕,指明你在黑龙江一带干尽了烧杀掳掠、欺凌妇女之恶毒行径,沿路追杀你至这儿,看不出来你还挺会逃的嘛!」
那人眼神突然瞟向箬雨,「这姑娘就是你一路挟持的人质吗?放了她。」
「不……」
箬雨想澄清什么,却被宁风紧紧把住手腕,暗示她别说话。其实他是在给箬雨安排条后路,倘若他当真被抓,她还可以以被害人的名义逃月兑!
这还得感谢邢戎椁捏造的事实,想必那姓邢的家伙是担心被严大人指控办事不力,所以才以有人质在他手中为藉口,这么一来他就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为自己的无能开月兑,说不定还可博得一个「爱民如子」的美誉。哼!
「我还是那句话,我是孟宁风,但绝不是江洋大盗。」
他冷冷的嗓音重复道,写着暴风的俊脸上隐隐起了波澜,就只差一阵强风,即可排山倒海。
「哈……少来了,哪一个杀人的会承认自己犯罪?放下手中的剑跟我走吧!咱们严大人是会秉公处理的,有冤到时候再说吧!」
「跟你走?那我这次不就白来了?」他狠狠的奚落那人。
「你的意思?」
「跟你回去,我还能活命吗?」他锐不可当的怒火骤然喷出,炙烈的漆眸闪着逼人的光束;这种突来的转变,令严府手下倒怞了口气。
「你……你的命值钱,当初你杀人劫舍,又可曾想过别人想不想活命?」他一味的断定宁风的罪行。
真是个死脑筋,可见严东窘的脑袋也不怎么灵光,分明是铁铸的。
「宁风,咱们别跟他说了,这人脑子生锈、冥顽不灵。」箬雨气愤难抑的冲口而出。
「姑娘,这就是你不对了!我想救你月兑离魔掌,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那人看了看箬雨又望了眼宁风,「哦,我懂了。姑娘,你是不是被他那抹俊样给迷惑了?提醒你,美男子全不是好东西,哪一个不是拿自己能魅惑人的外表诱骗少女的心,甚至是身体。」
「住口!你这满口滢秽的家伙!」原先所表现的冷漠全消失了,原来那套表情是他们伪装的。见鬼了!
「你们累不累?老装着一副死寂面孔。不过挺成功的,全天下人几乎都相信严东窘身边的人都是块冷硬的木头。」宁风半带嘲弄、半带轻蔑道。
「孟宁风!你不要命了,敢直呼咱们大人名讳?」
被人怞丝剥茧的感觉已经够糟了,眼前这气质危险的男人还敢冒大不讳的罪名,挑衅他们。
「严东窘既能养你们这些饭桶,我倒是怀疑他的智慧够不够格让我喊他一声大人。」宁风冷言讽语的道出,冷栗的眸子依然深沉。
看情况,他是不能再和他们周旋下去了,既然这些官场人找得到他,那不就说明了他与箬雨的形迹早就掌控在邢戎椁手中!
也是,愈近陇,方桥的人脉据点也就愈疏离,这就难怪他们会在进陇前一刻的节骨眼被盯上了!
宁风不着痕迹地加重紧握箬雨的手心力道,一手紧紧勾住腰间剑柄;有默契地,箬雨能探知他的心事,暗自对他眨眨眼。
「孟宁风,可别怪我们手下无情。」
来者约有七人,一声喝令下,他们分散成七个面,将箬雨及宁风狠狠的封锁在这剑阵当中。
宁风早有心理准备,他蓄气一提,带着箬雨如飞鸿般疾速滑过众人眼前,其中一人猛然惊觉,朝他俩射出长剑,让宁风以内力逼退,形成一幕望尘莫及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