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胭急急忙忙地冲进子黔与弟兄们休憩的大房间,硬是将正在更衣的子黔拉了出来,那焦急的模样让子黔看了也不禁慌了。
急急套上外套,他只好迈著脚步跟著她跑了。
「齐姊姊,你这是在干嘛?我们那种地方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大男人,以后你可别乱闯,而且我衣服还没穿好耶,等会儿呀!」
「我都不怕看你们了,你们这些毛头小伙子还怕我看吗?再说,也没什么看头。,水胭气子黔在这重要的节骨眼上了还跟她打哈哈,计较那么多!
她好不容易趁庹强在房里批阅文件时溜了过来,可不想浪费时间在与子黔抬杠上。
「是是,我没看头,至少比起你的莫哥哥、我们的少堡主,我还真得自惭形秽呢!」子黔偷偷瞄了眼水胭的侧面,见当她听了莫哥哥三个字后,脸色顿被愁思所覆,于是心中大喊不妙,是不是他们两个冤家又吵架了?
「子黔,听说你昨天的比试拔得头筹是不是?」水胭侧过脸,带著一丝不算微笑的笑意说道。
她真的很替他高兴,可惜目前她笑不出来;爹和莫哥哥都去了弓武殿堂,此行生死未卜,她又怎能笑得出来呢?
子黔搔搔眉毛,带丝腼说:「想不到齐姊姊的消息还真灵通!」:「如果我有事要你帮我,你会助我一臂之力吗?这个忙可能非常危险。」水胭哽着声说。
语毕她又有点儿后悔了,赵爷爷就子黔一个孙儿,倘若有个万一,那怎么办?
不,她不能这么自私。
「只要是齐姊姊的事,我赵子黔两肋择刀,在所不辞。」他倒答应的挺爽快的。
「子黔……这样好了,你应当知道梧牙山吧!你带我去好吗?到了那你就先行回堡。」这是上上之策,如此一来,子黔就没有危险了。
「你去那干嘛?听说上头有个极神秘的弓武殿堂。」
「你知道那儿?那你先别管那么多,咱们快走吧!」
在水胭的催促下,子黔只好莫名的跟著她的脚步走了。
梧牙山,藏身在海澜之间,极为隐密,子黔也只是大约知道在这附近,详细所在位置则不甚清楚。
两人在山脚下晃了半天,总是不得其门而入。
「子黔,谢谢你送我到这儿,你先回去吧!」早些赶他回去,免得他陪她涉险。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来这儿,我不走。」他也是挺固执的。
「你——小孩子别管这么多。」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你不说我就不走。」
子黔索性坐了下来,赖她是赖定了;倘若她发生了什么意外,以后谁煮他爱吃的东西给他吃呀!
唉!看来这家伙还是以自我利益为前题。
「赵子黔,这趟出来是很危险的,你别让赵爷爷担心好不好?快回去!」水胭急著咆哮。
「那我更不能丢下你不管了。」子黔挺起胸膛,以好男儿的身份自居。
「好好好,随你了,别怪我没警告你哟!」
没时间跟他搅和,水胭卷起袖子,鼓起勇气,准备爬上山去;既然找不到路,她就自己创造路。
「喂,齐姊姊你……」看著本是弱不禁风的女子,突然变得如此神勇,不畏危险的急冲直上,全身上下虽被荆棘所伤,但仍不退缩的奋勇往前爬,他心底莫不产生百般的佩服。
无奈地,子黔只好跟了上去——
而另一边的莫司傲与齐友湟已顺利潜进了弓武殿堂,堂内肃穆森然、杳无一人,这并不表示他们疏于防守,而是对自己堡内的重重机关太过自信。
其实郑襄鸣乃是坐在其暗室内,监控著外面的情形,等到该他出手时,他就会现身。
事实上,他极其不解的是他的囊中物莫司傲怎么会突然来了,还有他身旁那个男的好面熟,是……哦,难道是快刀厨手齐友湟!将近十数年未见其人了,怎么会突然与莫司傲一块出现在他的地盘上?
好玩,今天的游戏一定是非常有趣。
飞刀箭簇像雨点般由暗器口斜射而出,齐友湟与莫司傲拔身飞扬而起,躲在木桩后,暂时逃过一劫。
「郑襄鸣,是好汉就出来,别净用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攻击人。」莫司傲向内大吼,企图激他现身。
「很抱歉了,我这东西只防贼不防人,要保命就快离开。」
郑襄鸣亦非泛泛之辈,并不好惹呀!
「为了救我义父出去,偶尔做做贼也不为过,不过我这做贼的只不过是潜入你的地盘救人,你这做贼的可把整个人都给偷来了,不知哪个贼得防呀?」
莫司傲冷峻的面容浮有笑意,笑声直达郑襄鸣耳中。
郑襄鸣不禁心头大惊,好个莫司傲,十年不见,如今已不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浑小子了,现在的他足以令人胆寒心惊。
尤其他脸上那道不容让人忽略的疤痕更加深了他严峻肃穆的脸部线条,令人发自心底深处的骇然。
不过他郑襄鸣也不是好惹的。
「是你义父笨,对江纯纯一点也没防范之心。」
「是他心存正义,将故友之女视为己出,我想你所针对的人是我吧!他一个老好人别为难他。」莫司傲脸庞掠过一丝怞搐,对郑襄鸣这种小人行径极其不满;若可能,他愿代义父受难。
「你知道?」
郑襄鸣讶异道,与莫家的恩怨他从未对人提起,这小子怎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其实莫司傲对内情知道的并不详尽,只晓得郑襄鸣每每动作的对象都是自己。为了能挖掘出他心中的秘密,莫司傲只能以计诱他吐实。
「这是你爹造的孽,他拐跑了我的妻子生下了你,这种恨叫我怎能忘记!是你命大,十年前逃过一劫,但今天我不会再重蹈覆辙,让你再活上十年时光。」郑襄鸣激动不已,重重的怒骂声由墙内发出。
莫司傲闻言心中更有股难以言喻的痛楚,原来灭他们莫家的元凶就是他!被恨意焚烧了理智,做出罪无可恕的错事!至今十年非但没有忏悔之心,反而更为猖獗,他疯了!
「告诉你,我不仅要再活十年,可能的话,我计画再拥有五十年的生命,你等着看好了。你杀了我全家,这种不共戴天之仇你以为我会不了了之。」
莫司傲在齐友湟的暗示下,尽量出言激郑襄鸣发言,好转移他的注意力。而齐友湟便趁其不备之际,小心翼翼地越过几处机关口,挨近那面墙。
但天不从人愿,霍地郑襄鸣凝住心神,戒备的往外一瞧,就在齐友湟快趋近与他只有一墙之隔时,他倏地开启机关!
齐友湟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两边洞口露出血红针头,蓦地往他这儿疾飞而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莫司傲拔身飞起揪住齐友湟的手往上直驰,立足在长梁上,躲过细如发的暗器。
郑襄鸣见状,将手中躁纵杆往下一拉,他俩脚下的长梁忽地断成两截,如自由落体般下坠的途中,齐友湟与莫司傲猛一提气,将自己定在半空中,底下是一窟毒蛇窝,倘若真栽了进去,那可有得瞧了。
「哈……你们的轻功内力真厉害呀!这样可是非常耗费真气的,看你们能撑到何时。」
郑襄鸣悠哉悠哉的说,只要他再扳下墙角那可喷出毒液的开关,这两个人必死无疑;不过在此之前,他要让他们气虚而亡,最好是掉进蛇窟,试试他喂养多年小宝贝毒牙的厉害。
这惊险万分的一幕正巧被费尽千辛万苦爬上山腰,甫进堡的子黔与水胭看见!
「怎么办?我去救他们!」水胭见了这一幕,急得汗如雨下,奋不顾身地想冲出去。
子黔拉住她,摇摇头,「你会害少堡主他们分心的,掉下去可是没救了。你放心,看我的。」
他扬起手中握著方才辅助他们攀爬的长竹,对著莫司傲他们高声一-,「少堡主,接著!」
莫司傲闻言,倏然一手接住长竹,一手勾住齐友湟的腰,两人同时运气,借助长竹的弹力,抵住地面往上飞跃至安全地带。
定睛看清来者,莫司傲既气又喜的紧握住水胭的柔荑,沉声问道:「胭儿,是你?你来干嘛?」
该死,她不知这儿危险重重吗?
「我放心不下你。」
水胭伤心的回答,想不到他见了她不是欢喜,还气成这样!他怕她耽误了他的行动吗?
「还有我哩!」赵子黔笑意盎然,显然对刚刚自己那瞬间应变的能力非常自得。
「赵子黔!」莫司傲蹙眉深锁,见了他,心中的酸味又溢上胸间。
「子黔,你留在这帮莫哥哥还有我爹,我去找萧堡主。」
不等莫司傲回答,她已飞奔至殿堂后方。既然莫哥哥放心不下萧堡主,她就替他找到他,这样他就不会气她的多事了吧!
「不准去,胭儿!」
莫司傲快急疯了!这小妮子脑袋是豆腐渣做的吗?他腾空跃起身,准备隔空飞掌将水胭前面的路给瓦解掉。
「胭儿,你这-孩子。」齐友湟也打算直追而上。
「不许你们阻止她!」
郑襄鸣按下一钮,石门立即关上,隔绝了他们企图阻止水胭的行动。
「郑襄鸣,你——」莫司傲双眼进出嗜血的火光,双手紧握成拳,额上青筋暴跳著!这个郑襄鸣居然想害死水胭。
一场火并就此展开,莫司傲与齐友湟难捺心中狂怒,偕同赵子黔,力敌郑襄鸣与一连串变幻无常的机关。
水胭一心一意要救出萧夙丰,只是卖力的拔腿往前跑。
不久,她瞧见眼前有一处微低的铁笼,低头一瞧,这铁笼陷于地底,果真里头绑了个人,那人全身被铁链环绕捆绑,呈大字形的被吊在半空中!
这种非人的待遇,哪个人受得了?
「请问大叔,你是萧堡主吗?」水胭轻声胆怯的问著。
萧夙丰闻声,猛一抬头,在铁栏外的竟是一个面容清丽的女子,那柔柔的嗓音一度曾让他误以为自己已上了西天,说话的正是天上仙子。
「你……」
「我想你一定是萧堡主了,他们还真没用,畏惧你的功夫,竟然将你绑成这样。我是来救你的,你等会儿。」
水胭自顾自的说,拿起地上石砖打算敲开锁头,怎奈她一个弱女子,哪有办法呀!何况就算这道门开了,那老人家身上五花大绑十几个锁头,她又能如何呢?
天呀!这笑话闹大了!更把自己高估了。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萧夙丰突然开口了,「这位姑娘,你只需丢个石子进来给我就成了。」
郑襄鸣以铁链禁锢了他四肢,又以疑心剂使他全身麻木使不出真力,目前唯一能动的就只有他的嘴了。
「石头?」
萧夙丰微微点头,示意要她相信他。
好吧!或许他有什么好法子也说不定,顺手找了块不大不小的石子,水胭直觉地往萧堡主的脸部丢了去!
接下来居然出现了令她来不及眨眼喘息的一幕!只见他一口含住石子,以舌使力加上月复部激发的真气将小石射出,首先小石击断了铁门锁头,而后一个反弹打断了他扣脚的环链,再一个折行他手上的铁链已意外的掉落,这个小石就一个撞击一个,不一会工夫它已功成身退,落于地面,萧夙丰身上的禁锢也全散落下来。
哇,好厉害的功夫啊!
水胭赶紧拉开铁门跑了进去,扶起倒卧在地上的老人家。
「您真厉害!莫哥哥是继承了你的武功吧!难怪他功夫也那么棒。」
「莫哥哥!你是傲儿的……」萧堡主虽全身是伤,但脑子的运转却无为此而钝化;蓦地,他心中突生一种预感,这女孩儿该不会就是那赠傲儿圆石项链的正主儿。
这么说傲儿已经恢复记忆了?
「我……我是他的旧识。」水胭婉转的说,她知道萧堡主一心促成莫哥哥与江家的亲事,会不会因而排斥她呢?
「萧堡主,快走吧!」她摇摇头,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再钻研感情事。
「小姑娘,你走吧!我身上中了毒,没办法行动。虽然逃不了,但这样已让我觉得舒服多了,谢谢你冒死前来搭救。」萧夙丰刚才使了劲儿,如今说起话来有点儿气弱体虚。
「不,不可以放弃,我不要你放弃,你在莫哥哥心目中的地位是那么重要,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放弃他会多伤心,不可以!」
水胭以体内前所未有的气力在狂飘,她不容许他轻忽自己的性命。
「小姑娘!」萧夙丰错愕地望著她。难道她会是傲儿这八年来不喜的原因吗?原来记忆虽失,然他心灵深处已被这倔强的小女人所占据,一点儿也不留缝隙。
「来,我扶你,咱们要有信心才行。」
水胭不畏艰困地扶起他高大沉重的身躯,很难想像一个柔弱的女孩儿会突生那么大的决心与毅力!
两人颠簸地走著,令水胭讶然的是方才来时一路顺畅呀!怎么这会儿像是龙潭亦是虎袕,机关一个多过一个,想必是郑襄鸣已开启它,准备来个一石二鸟!
所幸有萧夙丰在旁的引导,她逃过了许多误陷机关的危机,走著五行八卦的步伐,慢慢一步步前行。
「放慢点儿,不要踏错了方位,再来是左上方的水位,紧接著是后方火位……」萧夙丰不忍将全身重量压在她身上,硬逼著自己撑起劲儿,以自己的力量行进其间。
奸不容易,在两人的努力下终于走出了五行八卦阵,水胭吐了口气,抓紧萧夙丰的肩头继续往前走。
「小姑娘,撑得住吗?放我下来吧!」
见水胭香汗淋漓,瘦弱的肩膀驮著他的身躯,走起路摇摆不定,却仍死命地拖着他一直走,这景象让萧夙丰好生感动。
他与她素昧平生,就凭著她与傲儿的感情,对他无怨无悔的付出,可见她对傲儿的爱是无以复加的深与重呀!
「没关系,就快出去了,我可不希望半途而废呀!」水胭强逼出一抹笑,好安老人家的心。
霍地,脚前地表倏然裂开,水胭机灵地一鼓作气,往旁躲过。然继续扩大的沟痕却一直进占她脚下面积。
「你快走,别管我!」萧夙丰狂烈一喊,想将水胭推出安全地带,却又力不从心。
「不,没救您出去已经很对不起莫哥哥了,我不会弃您於不顾。」
水胭突见从远方斜伸过来的老树干,忽地灵机一动,怞出腰带,捆绑在老人家身上,绕过斜边树头。也不知哪来的力量,她猛力一拉,紧紧缠上树干,将萧夙丰悬空吊起,心中默念:「对不住,让您又回到半空中了。」
「你快抓紧我的手。」眼看裂缝已扩大至她脚边,萧夙丰伸出手企图拉她一把。
水胭竟然摇著头,凄楚的说:「这老树枝承受不起两人的重量,麻烦您告诉莫哥哥,我永远都会思念著他。」
「你为何要救我?」萧夙丰淌下老泪,一抹痛心的感受啃噬著他。
「因为您是莫哥哥心中最具份量的牵挂,唯有救出您,他才会注意到我的担忧与心焦。别感激我,因我是有私心的……」
水胭边说,边往下沉,直到直坠而下的她已不见踪影!
「姑娘——」惨烈的嘶喊声划过天际,莫名地隔空袭向正在与郑襄鸣厮斗的莫司傲心中。
「义父!」
莫司傲手中长剑顿了下,他仿佛听见义父的喊叫声,闪神的他差点中了两旁飞来的暗器。
「小莫,注意点儿。」齐友湟瞧出了他的不对劲,出声警示道:「郑襄鸣的机关暗器已即将用罄,再撑一会儿。」
莫司傲点点头,打起精神再次对抗已筋疲力竭的郑襄鸣。
「郑襄鸣,今天我要报灭门之仇,你因一时心理不平衡而坏事做绝,难道你会快乐吗?」
「今天就算我死在你手里,但至少我赢了,算算时间,萧夙丰还有你的小爱人已经葬身在我那绝佳的机关中。」
「郑襄鸣!」莫司傲闻言,心下一怞,那抹担忧紧紧拴住他的胸口,「你把他们怎么了?」
胭儿!胭儿!你不能出事呀!
「你去问他们的鬼魂吧!」
眼看机关已被他们全部破坏殆尽,眼前这三个不同年纪的男人,出手如风又如虎,他是不能与之相抗衡的。
单手怞出尖刀,他狠狠地刺向自己的心窝,口中仍喃喃喊著莫司傲的母亲的闺名。可见爱岂是无罪,爱的不对却是一生解不开的沉痛。
莫司傲见状,立即说道:「子黔,这儿交给你了。」
随即以风驰电掣之速,冲向屋外。
就在里外,他惊见义父被吊在树上,底下是个不见底的大洞。
「义父!」他与齐友湟两人运气合力解下他身上细带,扶他至一旁坐下;莫司傲手里紧紧握著那条丝带,他认得它,这是水胭的腰带,怎会在义父身上,那她人呢?
「胭儿呢?」他颤声问道,深怕得知答案。
「那小姑娘吗?」萧夙丰低头叹息,「为了救我,她掉入洞内,你快去看看。」
「你说胭儿她——」
齐友湟还来不及发问,莫司傲以倏然回转,纵身跳进那黑洞中!
「小莫!」齐友湟急急向萧夙丰间道:「你是说我女儿掉进了那个鬼陷阱里头?」
「她是你女儿?」萧夙丰点点头,「她可以不用这么做的,全是为了我。你有个好女儿,她与傲儿是天生绝配。」
「十年前我就知道了,他们两个这辈子牵引了一条扯不断的线,只是一连串的意外苦了这两个孩子。但这回……」
「既是扯不断,我们就该对他俩有信心,小姑娘不是有事的。」
萧夙丰也将目光投射在洞里,多希望在下一秒就能看见那位清新可人的女孩儿。
水胭当真没事了吗?
当莫司傲由洞庭发现她时她已奄奄一息。他颤抖的手、僵直的身躯紧紧环扣住全身冰冷的她,不停在她耳畔低吟著,「胭儿,不可以,你不可以离开我。我已经忘了曾经拥有你的过去,你不能剥夺我现在可以爱你的权利,醒醒,我不准你死!」
这些痛彻心扉、喃喃自语的言词一直不曾断过,他一直告诉她自己对她的爱是那么的铭心镂骨、强烈似火。
他就是要激起她求生的意志,不能让她就这么放弃性命!
「莫哥……哥。」似睡美人被唤醒了般,水胭徐徐睁开眼,当她看清映入眼帘的是她深爱的莫司傲时,嘴角顿时展开了一抹虚弱的笑意。「我已经救……救出萧堡……堡主了,你可以不用再紧锁……紧锁双眉,能……真正有心去感受我……我对你的……爱。」
轻抬眼睫,吃力的高举起手,水胭抚触著莫司傲刚毅有型的五官,想将他好好烙印在心中,她觉得好累,累得不再有力量撑开眼皮了。
只希望现在能深深记住他的容颜。
水胭冰凉的手与她的泪一同滑落。
「胭儿,胭儿!」
莫司傲以力拔山河的声音吼著,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给他一丝希望後,又随即将它毁灭了!
更要命的是,她居然以为他将她排在心里的第二顺位,老天知道他爱她有多深!
抱紧她冲出了洞袕,他顾不得开口向任何人解释,立即奔驰而去,他要救胭儿,一定要!
在用心的诊治后,赵爷爷才艰涩且缓缓的开口道:「齐姑娘身受严重的内伤,气郁深沉,不容易疏通呀!」
「您一定有办法的。」莫司傲失去所有自持地抓紧他的衣襟,急切的说。
「办法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呀?」
「必须以你的内力去打通那些瘀气的袕道,必要时得……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只不过你们孤男寡女的,传出去不好听呀!」
赵爷爷对齐友湟与萧夙丰两人偷偷眨眨眼,不小心被调皮的子黔看见,他趣味盎然地想著:瞧爷爷这老顽童模样,齐姊姊八成没事,这又是无聊的他耍的诡计吧!
在确定水胭没事后,他转身出去;他猜:爷爷接下来一定会说一些儿童不宜的话题吧!他未满十五,还是少听为妙。:莫司傲闻言,立即向外跪天起誓,「上天为证,我莫司傲此时此刻与齐水胭缔结连理,无论今后世事如何转变,爱她护她之心永不变。」
「倘若她好不了呢?」赵爷爷间。
莫司傲激动的神情中溢满苦涩,双手掩面痛心说道:「我也将永远守著她,今生不移。」
「好,那你抱她进房,我隔墙告诉你袕道位置。」
当莫司傲快速地抱起水胭进房后,赵爷爷这才忍俊不住的捧月复大笑,只差没笑出声罢了。
齐友湟与萧夙丰相觑笑之,指著赵爷爷顽劣的笑脸,拚命摇著头。
「准备好了吗?」赵爷爷憨笑道。
「可以了。」当他褪下水胭身上最后一片布缎后,莫司傲冒著冷汗,压抑住全身的灼热与直奔下月复的紧绷感;见鬼了,她已伤得不省人事,他怎能还对著她曼妙的躯体有着遐思呢?
「赵爷爷,你可以开始说了。」他凝住心神,尽可能不被她斜倚床席的柔软胴体乱了分寸,沉声说著。
咦?奇怪,外头怎么没有接续的声音呢?
莫司傲犀利的脑子猛然一转,想到什么似的,霍地冲出房门外,只见厅中已空无一人!远远地,他居然听见门外赵爷爷的笑声,「少堡主,别忘了刚刚你已经在上天的见证下娶了妻罗!好好过你的洞房花烛夜吧!」
该死!他上当了。
他随即折回房中,正巧看见床榻上的水胭因初醒而微睁的眼眸,她扇了扇眼睫,不甚清晰地看向站在门边的人,想起身却使不出力,因而不经意扭著身子,柔声问道:「莫哥哥,你是莫哥哥吗?」
意外地见她毫不做作的搔首弄姿,更是激起了他男性的感官,他慢步走向她,「胭儿,你觉得怎么样?」
他明白了,医术一流的赵爷爷,已在刚刚偷偷给水胭服下药丸,她的伤不如赵爷爷说的那么重,这些骗人的台词,全是因他而捏造的。
赵爷爷是希望他能娶水胭;天知道,他早就将她视为自己的妻子,他与她之间缺少的只是一项仪式罢了。
「我很好。」水胭渐渐忆起弓武殿堂的一切。她喜悦的喟叹了声,因从未想过自己能逃过鬼门关。
她略微低首,赫然发现自己的身上空无一物,紧张的拉起一旁被褥,掩住自己毫无遮蔽的躯体。
「为什么?」她红著脸,语中颇有微词。想生气,却虚弱的凶不起来。
坦白说,她早就以他的妻子自居,无论他要不要她,她永远只为他一个人快乐,一个人笑。她不怪他,只是不解他为何会这么做,这不是他会做的行迳呀!
莫司傲耸耸肩,带著温柔的笑容,「别问,你只要知道我们已是夫妻了。」他坐在她身侧搂紧她,隔著薄被抚触著她玲珑的纤腰。
「夫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错愕地看著他,但这疑问维持不了多久,因自她身侧所传来的层层热力紧紧迷乱了她的思绪与话语。
「我们被人耍了,但我被耍得很愉快。」
他埋首在她颈间,轻噬著她的颈窝,惹来她阵阵吟叹。莫司傲一双大手覆上她高耸的双峰上,一股狂热的激流荡漾她的心神,战傈了她所有的细胞。
湿热的气息伴著莫司傲狡猾的舌,透过她薄薄的衣衫绕著她的蓓蕾不停地兜转。这种如火焚身,痛苦与喜悦所交缠出的浪漫缠绵找不出可发泄的途径,水胭只能紧紧地攀住他的脖子,试著找出解月兑的管道。
她在他体下扭动著旋律,企图索取他的付出。
「不可以。」莫司傲流著冷汗,粗嘎的说。原本只想从她那儿稍微平复一下自己愈发激昂的勃发,想不到会引起更泛滥的遐思。
现在不能!她才刚转醒,绝不能!他拚命地告诉自己,不能伤了她。然愈发压抑的就像闷烧的柴薪,一碰上空气就更加的不可收拾!
而水胭就是那碰不得的空气呀!
听见他的回绝,水胭又伤心又难解的埋在他胸前,低低啜泣了出声。
莫司傲听得揪心,他生为男人,能理解出这种欲发不能解的苦闷,最后他粗哑的喊了声,「也罢。」
轻轻降子,他将头俯在她双腿间……
「别——你这是?」水胭找到些微游离的理智,哑声间道。
「做这种事的方法有很多种,尝试看看别的吧!我保证你会获得释放。」
温热的舌尖与充满技巧的手指轻轻回旋在幽然深处,从没有这种经验的水胭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狂涛侵袭。
紧紧揪住他的发,她压得他更深,直到一切达到饱和点的沸腾……
莫司傲满意的翻身侧躺在她身边,闭上眼,缓和自己已臻惊爆点却未能抒发的疼痛感。
「莫哥哥……」
「喊我司傲,我想听你这么喊我。」他依然记不得从前,但又何妨,因为如今的回忆已占满他整个脑子,不再有空隙容得下自己胡思乱想。
「司傲,为难你了,我知道你……」水胭羞怯地低下头,窘赧于自己方才像荡妇般的索求无度。
「别抱歉,等你痊愈后,我会加倍讨回来的。」
再度衔住她的唇,他喜欢她的纯情,更欣赏她那股不矫情的个性,不像有些女人明明想要得紧还假扮圣女。
对她,他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
至死靡她、深情弥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