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敏从昏睡中清醒,才张开眼就惊见多尔夏正扬眉望着她。
“你一一”她瞠大眼,又惊见自己身上一丝不挂,羞得赶紧找着自己散落四处的衣物。
老天,她到底是怎么了?昨晚发生的事是真的吗?为什么她会软化在他身下,被他给凌辱了。
而她居然没有以死求得清白,怎么对得起冤死的师父“都是我的女人了,还害臊呀!”他勾唇低笑。
“你现在已如愿以偿,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她眉心轻蹙。
多尔夏挂在唇边的笑意瞬间凝结,“难不成到现在你还不肯软化?别再硬撑了。”
“我没有硬撑,我们真的一一”
“上回你说你有男人是骗我的吧?”他俯,抵着她的额头堵住她的话,肆笑了声。
“你一一”她别开眼,“真或假都与你无关。”
“我说敏儿,虽然你的傲气勾起我的兴趣,但是如果不知收敛,仍一意孤行,我可是会生厌。”他沉声警告她。
“生厌?”她脸上泛起空洞的微笑,“这只是迟早的事呀!”
“看样子你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是否会被我厌恶。”多尔夏的眸心旋射出一道光影。
她掩下双眸,不再回应这个让她难受拧心的问题。
“那好,既然不在意,我也没什么好说了,你好好待在这里吧!”
又望了她一眼后,多尔夏便无情地旋身就走。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崔敏的眼角徐徐滑下泪水,她不知道何时才能离开这里,离开让她揪心的男人。
跟着一声鸡啼响起,她才发现天色已亮,走到窗边看着初升的日阳,一颗心却坠落谷底。
突然,门外传来轻唤声,“崔姑娘吗?我是于嬷嬷。”
崔敏转身应道:“我是,请进。”
崔嬷嬷走进屋里,将早膳放在案上,“这是早膳,姑娘请用。”
“谢谢,请问我可以离开吗?”她问着于嬷嬷。
“呃……我没有得到命令,所以暂时还是得委屈姑娘了。”于嬷嬷对她笑笑,只能这么说了。
“也就是说我依旧得待在屋里了?”她苦涩一笑。
“对。”于嬷嬷看出她心底的难受,但她一个下人什么也不能做。
“我知道了。”看来他不仅囚了她的心,还要夺取她的自由,让她永远被困在这里。
“崔姑娘,你万万别想太多,我们大人不是真心要将你关起来,否则他绝不会将你安置在房间的。”她安慰着崔敏。
“谢谢你。”崔敏点点头,坐了下来,看着那精美膳食,“好香喔好像很好吃,那我用了。”
拿起筷子尝了口,虽然微笑一直挂在嘴角,但她的心却是痛的,身子也是冷的。
“喜欢就好,姑娘慢用,我先退下了。”于嬷嬷这才曲膝离开。
在府邸待了近十年的于嬷嬷,对于大人的习性可说是非常了解,也从没见过他带哪位姑娘回府,甚至还软禁在房间,限制其行动,由此可见大人心里一定是有她的。直见于嬷嬷离开后,崔敏又拿起筷子继续吃,她告诉自己一定要逃开、一定要报仇,为了这两个目的,她必须填饱肚子,把身体重新养好。
“我问你,昨晚大人去哪儿了?”
一早玉雅郡主便找来一名丫鬟,咄咄逼人地问道:“我昨晚去他的寝居找他,竟然不见他的人影!”
“郡主,你夜里还去爷儿的寝居!”这简直不可思议,她想这种事大概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玉雅郡主做得出来。
“没错,他昨晚出府了吗?”她直接又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丫鬟可不敢乱说。
“你是爷儿的贴身丫鬟,怎么可能不知道!”玉雅郡主摆明不信。
“郡主,爷儿出府又不会告诉小的,那小的去问问门房吧!”丫鬟在心底偷偷抱怨着。
“不用了,我自己去问。”说着,玉雅郡主便直接走向大门口,打算将多尔夏的行踪探个清楚。
但是当她问过门房,得到的答案竟是大人并未离府,既然没有离开府邸,又会上哪儿去对了,该不会是在那天顶撞她的女人那里吧玉雅郡主立即问出崔敏住在哪间客房,直接朝那儿走去,没想到就在半路上遇见多尔夏“多尔夏……”远远瞧见他,玉雅郡主便迫不及待地奔向他,撒娇道:“你昨晚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在寝居,害我担心得一整晚睡不着。”
“你昨晚去找我?”多尔夏眯起双目,表情变得难看。
“是呀!还不是因为想你。”玉雅郡主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件不合礼仪之事,仍一迳地往他怀里钻。
“义王爷呢?”他技巧地推开她。
“我爷爷可能还在房间吧!”玉雅郡主直跟在他身旁,“你现在要去见他吗?”
“对。”他想采采那老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太明白义王爷心里的想法,这次前来绝非临时起意。“可是人家找了你一夜,能不能先陪陪我?”她拉住他的手,骄纵的一跺脚,“你眼里有没有我嘛?”
“我得去向义王爷请安,你别闹了。”多尔夏拿开她的手,直接步向客房。
到了那儿,他立刻上前敲门,“王爷……”
“是多尔夏吗?”义王爷听出他的声音。
“是的。”
“进来吧!”义王爷遂道。
多尔夏走进屋里,面对义王爷,“晚辈昨天回来晚了,现在才来拜见你,还请义王爷海涵。”
“没事,快坐。”义王爷指着一旁的椅子,待多尔夏坐下后便问:
“最近在忙些什么?听说你离府好些天了。”
“没错,皇上下令寻找制作炸药的能人后代,我这才循线去找人。”多尔夏知道就算他不说,义王爷也会进宫打探。
“找到人了吗?”
“这不是简单的事。”多尔夏撇撇嘴。
“但我听说你带了一位姑娘回来,她是谁?”义王爷白花的眉一扬,表情中带着抹探究。
多尔夏闻言,忍不住哼笑出声,“禀王爷,那位姑娘不过是我的一位朋友,关于她的身分,我不便多说。”
义王爷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给他软钉子碰,随即板起脸色,“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的态度再正常不过。义王爷,你脚下可是我御史府,这个你该清楚才是。”他勾起一丝魅笑,还真是让义王爷怒火中烧。
“贤侄,该不会你有意赶我离开?”义王爷的口气也加重了。
“请王爷万万别误会,我并没有赶你离开的意思。”多尔夏勾起一抹笑,然后站起,“你好好休息,晚辈还得进宫,不打扰了。”
“等等。”义王爷跟着站起,“本王随你进宫,我也该去觐见皇上了。”
多尔夏挑起眉,“是,晚辈立即命人去备马车。”
崔敏被软禁在房里已整整一天了。
唯一陪伴她的就是窗外的景色,看着日升日落,她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偶尔,她会坐在床上试着运气,企图冲破被锁住的内力,但往往都徒劳无功,几回过后,全身已是冷汗涔涔。
“他到底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她不禁问道。就在这时候,于嬷嬷走了进来,“崔姑娘,喝点儿茶吧!”
“谢谢。”崔敏从窗前转身对她一笑,“好香的茶。”
“这茶当然香了,这可是外邦进贡的好茶呢!我泡了壶想让崔姑娘试试味道。”于嬷嬷笑说。
“什么?这么名贵的茶,我怎好用。”她摇摇头。
“没关系,皇上平日赐给咱们爷儿很多东西,爷儿大多会将这些赏赐给咱们,这茶就是爷儿赏我的。”于嬷嬷虽然不明白崔敏为何会被大人软禁在此,但她知道大人昨晚可是在这儿待了一整夜,可见大人会这么做必然有其目的或隐情,但绝非真的拿她当犯人看。
况且,她非常喜欢崔敏的有礼与客气,她和大人过去所宠爱的女人完全不同,不会目中无人,更不会对她们颐指气使。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崔敏端起茶喝了口,“嗯……真香!这香沁入喉头传达鼻间、入喉回甘呢!”
于嬷嬷听她这么说可佩服了,“我只知道香,却没办法用这么好的词儿形容。”
听她这么说,崔敏不禁笑了,跟着喃喃自语,“看样子多尔夏对下人似乎挺不错的?”
“那是当然了,主子有时虽然很强悍霸道,但那通常是他生气的时候,平时只要不犯错,他都不会太苛责。”
“原来他是这样的人。”崔敏眼眸半掩,若有所思。
“其实我觉得爷儿对你挺好,会限制你的行动应该有原因的。”
于嬷嬷不舍见她这么颓丧,于是安慰她。
“我懂,谢谢于嬷嬷。”
突然,房门被一道重力狠狠推开,砰的一声撞到墙面,崔敏抬头往门口一瞧,竟是玉雅郡主“郡主!”于嬷嬷不由紧张起来。
“是你,有事吗?”崔敏仍坐在椅上喝茶。
“你这女人果然目中无人,见了我竟然还敢坐着,快起来给本郡主行礼请安。”玉雅郡主朝她叫道。
崔敏不想闹事,于是站起,淡淡说了句,“你好。”
“你好?这就是你的请安吗?”玉雅郡主的小脸气得都涨红了。
“没错。”
“真该死,我一看到你那张事不关己的脸就生气。”她火大地指着她的鼻尖,“我问你,昨夜多尔夏是不是和你在一块儿?”
崔敏眯起眸,瞧着她跋扈的模样,跟着对于嬷嬷说:“你先下去吧!我需要时再唤你。”
“是。”于嬷嬷即便不放心,但也只能退下,就不知道玉雅郡主会怎么对付崔姑娘了直见她离开后,崔敏才道:“他有没有跟我在一块儿,我想这都与你无关吧?”
“什么?”原本就气上心头的玉雅郡主,这会儿更受不了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别管吗?”
“没错。”
“你这个女人居然敢说这么高傲的话,今天我就要把你的脸抓花、把你的头发一根根拔掉,看多尔夏还会喜欢你吗?”
崔敏瞧着她怞出腰间的长鞭就要挥向自己,她立刻往旁一闪,“堂堂郡主动用私刑,成何体统?”
“我才不管合不合宜,成不成体统,我这是要告诉你,你是斗不过我的。”她又朝崔敏挥下一鞭。
崔敏已不想再退让,于是大胆抓住她的鞭子,与她相抗衡。
虽然崔敏的武功比她高,但是施展不出内力的她只能用手劲抵抗,久而久之渐渐力乏、疲累,也愈来愈后退。
“啊!”就这么玉雅郡主的一记狠鞭正好落在她肩部的伤处,痛得她立刻蹲了下来。
“哈……你再无礼呀!继续无礼呀!”玉雅郡主狂肆的笑了出来,“快跪在我面前向我道歉,说你下次不敢了。”
崔敏不停喘着气,望了眼才刚好的伤处又泌出血,她依旧咬牙硬忍,怎么也不肯向她低头。
被囚在这儿月兑不了身已经够悲哀了,若还要屈服于这蛮横的旗女,她真的宁可死了一了百了。
“好呀,你居然不听我的话,我看你还能硬撑到几时。”玉雅郡主的瞳心发狠的一亮,抬起腿就要往她背部踢下,但崔敏早已猜出她的意图,随即闪身站起,反而往她身上撞去……“啊……”玉雅郡主往前仆倒,又一次整人不成反被整,落得跪在崔敏脚前的窘境。
她咬着牙,气愤莫名的瞪着崔敏,直嚷道:“你竟然三番两次对付本郡主,我就让你知道你错得有多离谱!”
她再次挥动鞭子,往崔敏身上无情的一鞭鞭甩下,因为不放心而站在外头观察的于嬷嬷一听见这声响,已顾不得会牵连自己,冲了进去,跪在一旁,“郡主,求你别再打了,这样会出人命的。”
只见崔敏的衣裳都被怞破了好几道,可见那力气一定很大,就不知道伤成什么样了“你还帮她说话,要不要也来个几鞭?”玉雅郡主手中的鞭子正要挥向于嬷嬷,被崔敏眼明手快地抓住,一双无畏的大眼直瞅着她。
“你放手,你给我放手……”
崔敏的嘴角淌出了血,但仍不肯倒下,“你在御史府嚣张,真以为可以得到多尔夏的爱吗?”
“你一一”玉雅郡主直瞪着她,“多尔夏本就爱我。”
“那是你自欺欺人吧!”崔敏心底明白,多尔夏绝不会对任何女人动心、动情,他要的只是征服,等到手之后便弃之如敝屣。
“太过分了,你以为你是谁,等着受死吧!”玉雅郡主又高举鞭子怞了她几下,直到崔敏昏厥过去,她这才放下鞭子,得意的走出房间。
离开之前,还不忘对于嬷嬷说:“下次你再无礼,我一样会打死你。”
于嬷嬷垂着脑袋频频发抖,直见玉雅郡主走远后,立刻扶起崔敏,“怎么办?伤得这么重,要不要去告诉爷儿?”
“别去。”崔敏蓦然醒来,有气无力地抓住她的手,“万万别告诉他。”
“为什么?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呀!”
“说了又如何,我不要他的怜悯……”才说完这句话,崔敏再次昏过去,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于嬷见她嘴角不断泌出血,心想她一定受了内伤,于是赶紧将她扶上床,只是她是爷儿的禁脔,镇上有哪位大夫敢来为她医治呢十天过去了,崔敏的内伤虽然好多了,但身上的鞭伤却没办法这么快消失。
尽管如此,她并不在意,外貌的美与丑对她而言并不重要,她在乎的是报仇雪恨。
“喝汤药了,崔姑娘。”于嬷嬷步进屋里,将汤药搁在案上。
“谢谢。”崔敏端起来喝了口,然后说:“以后不用再为我煎汤药了,我现在已好多了。”
“我从不认为你好了,瞧你的背上、双臂的鞭痕还是这么明显,一位姑娘家变成这样难道都不难过?”于嬷嬷叹口气,“你还是按时喝汤药吧!免得留下疤痕。”
“我无所谓。”崔敏笑笑。
“你无所谓,但爷儿会在意的。”
于嬷嬷这话倒是让崔敏原本无情无绪的心添了一抹愁,自从上回他得到她的身子离开后,就真的没再来过了。
为此,她不禁感到难过,该杀的人没杀成,却让自己陷入一种无法形容的悲伤中。她为何要悲伤呢难道她会思念他……思念那个仇人“或许他曾经在意过,可是现在不会了。”崔敏笑得自然,仿佛这话题与自己无关。
于嬷嬷懂得她的意思,“爷儿他会来的。”
“我情愿他别来。,’等他忘了她的时候,她也会彻底忘了他,到时他应该愿意放她离开,而她也可以毫无顾忌的报仇。
“你又在说傻话了。”于嬷嬷摇摇头,“我把空碗端回厨房。”
她跨出门槛,又望了眼在门口看守的两个人,忍不住摇头一叹,真搞不懂爷儿到底在想什么?干嘛限制崔姑娘的行动呢离开这儿,她转向回廊,不期然地与漫步而来的多尔夏遇上。
于嬷嬷立刻曲膝问候,“爷儿,一早散步呀?”
“没错,今儿个天气不错,所以到处走走。”看到于嬷嬷,多尔夏倒是想起那个倔强的女人。这阵子他被义王爷与玉雅郡主缠住,加上公事繁忙,也就没空去看她。
“那么爷儿慢走。”
于嬷嬷正准备离开,多尔夏突然喊住她,“等等,你手上端的是什么?怎有股药味儿?”
“这……”她一脸为难,不知该不该说。
他烁亮的眸直盯着她,“有什么事不敢让我知情吗?”
“爷儿恕罪,奴婢不敢。”于嬷嬷想了想才说:“这是汤药碗,我正要拿回厨房。”
“谁病了?”他眉头微蹙。
“不是病了,而是补身子,奴婢近来身子有点不好,所以为自己煎了些汤药。”崔姑娘对她千求万求的,她怎能说出去。
“哦一一”多尔夏看看她的脸,半晌才道:“不舒服就去找大夫把把脉,休息个两天吧!”
“谢……谢谢爷儿。”于嬷嬷真不愿欺瞒大人啊“你去休息吧!”多尔夏点点头,继续往前行。
于嬷嬷见了只是叹口气,继续朝厨房走去。
第五章离开回廊之后,多尔夏来到崔敏的房间。
他单手一挥,看守在门外的手下便退了下去。
推开门走进去,他看见的便是她倚窗眺望的悠然模样。
“没想到你倒是挺悠闲的。”多尔夏的嗓音让崔敏震了下,连忙怞回视线转向他。
“看看外头风景,会让我平静许多。”她微微敛下双眸,带笑的脸庞让她看来美得不可方物,但也似乎清瘦了些。
“你瘦了?”他走近她。
“成天闷在屋里,又怎么胖得起来?”崔敏涩然一笑。
“想出去走走吗?”多尔夏突然问,跟着看向她方才遥望的方向,“看日出吗?已经高升,太刺眼了。”
她指着另一扇窗,“那儿没开窗,否则我就可以看日落了。”
“出去吧!”说着,他便抓住她的胳臂往外带。
“啊……”这一扯动,弄疼了她的新伤。
“怎么了?”多尔夏发现有异。
“没。”她抱着自己摇摇头。
“到底怎么了?”他放沉嗓音,又问了遍。
她依旧摇头,什么话都不肯说。
“再不说,我可要褪你衣裳了。”逼不得已,多尔夏只好出言恐吓了。
一听他这么说,崔敏终于开口,“只是旧伤复发,只要再静养一阵子就没事了,你放心吧!”
“哦?”多尔夏直瞅着她,一点儿也不相信她的话。
“没错,不是要带我出去走走吗?我们走吧!”她主动往外移步。
“别急呀!”他用力将她拉进怀里,炽热的眼对视着她,“我还没看看你的伤呢!”
“什么?”她面露惊恐。
瞬间,他已坐在屋里的长椅上,将她抱上大腿,在她错愕的当口扯开她的衣襟,拉下肩部一一“啊!”他粗鲁的动作又一次弄痛了她。
赫然,多尔夏的眉头深深皱起,因为映入眼帘的竟是一道道皮开肉绽的鞭伤不必问,他已猜到是谁下的毒手,身上会带着长鞭的就只有一个人。“什么时候的事?”他眯起眸。
“十天前。”她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
“十天!这伤怎么还那么重,没找大夫吗?”他语气急促。
“找了,但因为我是左都御史囚禁的女人,没有大夫敢医治我,只能买些伤药自行疗伤了。”她半掩双眸,无力地说。
“走,我带你去给大夫看。”拉上她的衣裳,他决定带她出府。
“你不怕被她撞见?看样子她已把自己当成你的妻子了。”她瞅着他,等着他的反应。“妻子?”他冷冷一笑,“我这一生最不需要的就是妻子这个玩意儿。”
崔敏理解地笑笑,“那我猜对了,也是这么警告她。”
“你好像非常的无所谓?”
“别忘了我们是仇人。”
“仇人也好,爱人也罢,先去疗伤吧!”他将她带离房间,直接走出府邸,这样的情景可是让不少下人瞧见,但是多尔夏完全不在意,倒是崔敏被这些人盯得非常不自在。
找到镇上最好的大夫,多尔夏立刻说道:“尤大夫,快看看她身上的鞭伤,用最好的药治疗,万万不得留疤。”
尤大夫一见是御史大人来了,立刻站起,唯唯诺诺地说:“是,小的一定尽力。”
然而,因为对方是位姑娘,看样子又是御史大人的女人,他也不敢冒犯,于是唤来同为大夫的妻子为她检视伤口,再将情况说给他听。
过了会儿,他对多尔夏说:“这位姑娘的伤势不轻,伤口之所以无法愈合,主要是因为那鞭子上喂了毒。”
“什么?毒!”多尔夏脸色一沉,“那该死的丫头。”
“幸好毒性有得解,假以时日定可以治愈,绝不会留下疤痕。”
尤大夫保证道。
“那好,你就留下治疗,晚点儿我再来看你。”他俯欺近她的耳边,压低嗓说:“别想逃走,否则休怪我波及无辜。”他看了眼尤大夫,警告她。
“你一一”她深吸口气,“放心,我不会跑的。”
“那就好,等我回来。”留下这句话之后,多尔夏便离开这里,匆匆返回府邸,决定找上玉雅郡主好好问个清楚。
玉雅郡主一见多尔夏主动找上她,可是欣喜不已自从她与爷爷住进这里,几次想找他,但他总是忙于公事,连陪她聊聊天的工夫都没,害她只能在丫鬟的陪伴下去逛逛北京城。
“和我过来,我想跟你谈一谈。”多尔夏沉着脸,将她拉到后院的亭子里,“你的性子怎么变成这样?”
“我的性子怎么了?我还是像以前一样这么的爱你呀!”在他面前她就会收起自己暴躁的一面,变得特别温驯。
“我一直把你当妹子看待,我不会爱任何女人,你也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他拧起眉,真没想到像她这样的年纪,竟然有这么狠毒的心“怎么这么说,我就是爱你嘛!”她直赖着他。
“但我不喜欢狠毒的女人。”他眯起眸盯着她瞧,以命令的口气道:“把你腰间的鞭子给我。”
“你要做什么?”她护着鞭子,就是不给。
“不给?我要看看那上面到底喂了什么毒。”他这句话当真震住了玉雅郡主,就见她张嘴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今儿个一定要问个清楚。
“你又去见她了,为什么呢?你不是已经好几天没去找她了吗怎么又改变心意了?”她以为这事可以隐瞒一辈子。
“天,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监控我?”他逸出冷笑。
“多尔夏,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哪里比她差了?”她走到他面前,吵闹的抓住他的手。
“不论谁比较差,你打人就是不对。”他用力甩开她。
“我打她又怎么样?我可是堂堂郡主,就算要她的命也行!”玉雅郡主猛一跺脚,并拉高音调。
“堂堂郡主?”他撇嘴笑笑。
“你为什么笑?难道我说错了?”她气不过的又说:“别忘了我爷爷可是义王爷,是你阿玛的长辈,难道一一”
“住口。”他用力喝止,“你以为我是木头?在这府邸是谁当家谁才是主子?义王爷总爱以长辈的身份越俎代庖,我一而再的忍耐,但若被逼急了,我可是会六亲不认。”
“你……你竟然说这种话?你忘了当你阿玛去世时,我爷爷帮了你多少忙吗?”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的目的。”多尔夏双臂抱胸望着她,“我再警告你一次,在我府中不要恣意妄为,否则我绝不会善罢干休。”
说完,他便直接前往书房,处理未完的公务。
一个时辰后,他的书房门突然被撞开,就见义王爷气呼呼地走了进来,恼火地瞪着他。
多尔夏早料到他会来,气定神闲地站了起来,“义王爷,怎么突然来了,快请坐。”
“我不坐。”义王爷不停地吸气吐气,“你对玉雅说的那些话是真心的吗?”
“我对玉雅说的话?”多尔夏故作沉吟状,“哦……你是指那件事,没错,我是说真的。”
“我住在这里让你有压力了?”
“怎么会有压力呢?再说,我通常都是凭自己之力摒除压力。”
多尔夏话中有话。
“你想除掉我?”义王爷气得白胡直飞舞着,“你这小子,竟敢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
“你弄错了吧!义王爷,我可没指名道姓,会这么说当然是希望那个人懂得收敛,如此而已。”他勾起嘴角,神情安然自若,“我还有公事要处理,有什么事咱们晚点儿再说。”
义王爷怎可能罢手,他气不过又问:“她是谁?”
“你指的是?”
“那个被你限制行动的女人。”义王爷眯起眸,气愤地望着他,“听玉雅说,你就是因为她才说这些话的?”
“我是因为她才顺道说出口,但是这完全与她无关。”多尔夏勾起笑,“对于玉雅,还请你帮我劝劝她,粗鲁的坏脾气不改的话,将来嫁了人,吃亏的会是她。”
“你……你这家伙,说话愈来愈过分了!”已经怒火飞扬的义王爷,这下子火焰都快要从嘴里喷出来了。“既然晚辈说的话这么不中听,那我就不说了,义王爷,不送了。”多尔夏面带微笑地下了逐客令。
“算你厉害,不过我是不会离开的。”义王爷与他对峙了一会儿后,这才走出书房。多尔夏眉心轻蹙,坐下后继续处理未完的公事,直到晚膳前,他才出府去找崔敏。
一进入尤大夫家,竟发现屋子里乱成一团,尤氏夫妇被打伤在地,而崔敏已不见踪影。
“尤大夫,发生什么事了?”多尔夏赶紧将他们扶起。“有人……有人将崔姑娘带走了……”尤大夫忍着痛说。
“谁?”
“不知道,只知道他留着白花的胡,约莫六十来岁……”尤大夫不停回想当时的情况。是他!多尔夏的拳头紧紧握住,须臾才道:“我知道了。”随即拿出一锭金子摆在桌上,“这是赔偿给你的,我先走了。”
“这太多了一一”尤大夫想将金子退还给他,但是多尔夏已经奔出大门,让他怎么喊都喊不回来。
多尔夏沿路问着许多人,虽然看见崔敏的人并不多,但是他发现崔敏一路上留下了记号。
虽然,她并不确定多尔夏会不会来救她,但她还是将最终的希望摆在他身上。
如果他不来她也不意外,毕竟有谁会去救一个想杀自己的女人“你到底是谁,是用什么手段将多尔夏给迷惑得团团转?”义王爷坐在椅子上逼问被缚绑在长柱上的崔敏。
“你认为他是可以用手段迷惑的吗?”崔敏抬眼反问。
“你这是什么口气,不怕死吗?”他狠狠地握紧拳头。
“死?”她又反问:“你怕死吗?这不过是人必经之路。”
“很好,既然你不怕死,我就成全你!”义王爷头一次遇到这么不知死活的丫头,气得瞬间拔起了刀。
“住手!”
多尔夏及时赶到,立刻将崔敏身上的绳索解开。
她愣愣地望着他,虽然她一路留下记号,却不奢望他真的会来,如今看见他,彷若在梦中。
“多尔夏,如果你敢放了她,就是在跟我作对。”义王爷半眯起眸。“那又如何?是你违背道义在先。”他将崔敏给拉了起来。
“多尔夏,你会后悔的!”义王爷暗暗咬着牙,虽然两家势力相当,不过多尔夏现在可是皇上的宠臣之一,要直接对付他并不容易。
除非……除非破坏他在皇上心底的好感与信任,才有机会好好的教训他。
“悉听尊便。”说完之后,多尔夏已顾不得与义王爷的关系可能决裂,将崔敏带离这个地方。
直到大街上,崔敏忍不住望了他一眼,“你……不必这么做,也可以别管我。”
“要我别管你还留下暗号,这目的是?”他勾起嘴角反问道。
“只是试探。”
“试探?!”他的眉毛紧紧拢起。
“试探你心里可有我的存在。”她瞬也瞬地望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到“后悔”两个字,然而看了半天却什么也看不到,只瞧见他嘴角那抹隐隐的笑意。
“你笑什么?”
“我笑你也开始会计较了。”他撇撇嘴,“计较你在我心底究竟占有多大的地位、多重的分量。”
“我才没有。”她别开脸。
“不肯承认就算了,我们回府吧!”他摇摇纸扇,直接走向御史府。
“你……”她不自觉地跟了上去,进入府邸,经过回廊时,他随口又问:“你真的不在意与那位王爷闹翻了,会对你不利?”
“你关心我?怕我因此而遇上麻烦?”他转向她,嗄声低笑。
瞧他两束目光带有犀锐冷意,崔敏不禁后退了步,“我才没……你少自以为是了。”
“真的吗?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此时天色已暗,背着月色的他眸中掠过一丝合影。
“我干嘛要在意?”她呼吸狠狠一怞。
多尔夏欺近她的小脸,端起她的下巴,“哎呀呀!你真是我遇过最没良心的女人了。”
“我们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一对仇敌,你何必在意我想什么?”崔敏说着便继续往前走。
“你这是什么态度?”见她瞬间又变得冷漠,多尔夏控制不住地将她往怀里一拉,近距离瞅着她的眼,“当我是傻瓜吗?”
“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她气息微喘。
“坦白说好了,我一向看不惯义王爷,老早就想和他摊牌,但是一直苦无机会,是你……是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他冷冽地开口。
崔敏敛下双眸,全身僵硬地戒备着,“那就好,至少不是因为我让你们的关系恶化。”
“你是故意的?”他挑起眉,“故意装得事不关己,故意想激怒我,你……真不怕死,想找死吗?”
“我曾在心底发过誓,如果一直找不到机会杀你,我就会死。”她紧锁着眉心,冰列的眼与他对视。
“既然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你。”他用力将她拉近自己,两人的身子不留一丝缝隙。
“你要杀就杀,但是不要这样。”她直扭动起身子,讨厌自己居然会因为他的触碰与贴近而心神不宁。
“我不会杀你的。”他勾唇一笑。“我觉得这么做比杀了你还管用。”说时,他的大手已钻进她短袄下摆。
“别这样,快住手!”这里随时会有人经过呀!
“你这点声音,一点喝止的效果都没有。”在他俊逸的脸上交错着霸气与激狂,眉间带着陰郁的冷意。
“你……”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他便掠夺了她的小嘴,放肆又粗暴的蹂躏那两片柔唇,接着狂舌随之侵入,占领她整个粉唇。
她的呼吸急促,此刻脑子里已不含其他,只有他多尔夏一个男人。
她不经意张开眼,看见隐藏在花园里一对亮澄澄的大眼,跟着是一声怞息,而后那人便消失在他们眼前。
“有人!”她蓦然清醒,连忙闪身至一旁。
多尔夏回头看看,跟着一笑,“没什么,不过是名丫鬟。”
“可是……”尽管是晚上,但她可以确定那双眼已经看见了他们。
“没有可是,你跟我在一块儿,没有哪个人敢说不好的。”多尔夏眼中闪烁着霸气。
就在这瞬间,她彷似懂了这一切,她永远逃不过他邪佞的手段,要报仇的心似乎也随之一点一滴的消磨掉了。
难道她真的爱上他……爱上这个不该爱上的男人就在这时,多尔夏听见趋近的脚步声,已明白是谁过来了。
“属下亚勃有话想对爷从禀报。”亚勃规矩地站在十步之遥,必恭必敬地说道。
“你去书房等我,我马上过来。”多尔夏接着转向崔敏,“你回自己的房间吧!我已经将守卫撤离了。”
“什么?”她很意外,“你没再派人看守我?”
“不必要了,因为我已经在你这里了。”说着,多尔夏朝她的心窝轻轻一点。
崔敏倒怞了口气,错愕地望着他唇畔扬起的恣意笑容,还有离去时那潇洒的背影。
她的心里已有了他将手按在心口上,她的心跳动得好厉害啊某种体悟大大震撼了她……没想到这个看似凡事不在意的男人,竟然比她还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