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有心,我们一定找得到小菲的亲生父亲,我也相信他一定会认小菲这个女儿,小菲这么优秀,她的亲生父亲会以她为荣。”
“这事让我再想想吧。”
那一刻的冲击太大了,整整一个礼拜,她关在自己的世界,像个哑巴一样不跟人家说话,当时父母以为她是跟同学吵架,便没有细细追究。
经过一个礼拜的沉思,她决定将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头,除非父母主动向她坦白。
“如果父母不希望我知道真相,那我就选择不知道,也不想追究。”
丁雨菲再一次让她震撼住了。
她对何夫人扬起灿烂的笑容。“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并不重要,我感谢上苍给我那么好的父母亲,他们用心养育我、教导我,对我来说,他们就是我的父母。”
沉默了下,何夫人存心刁难的道:“如果我说,只要你弄清楚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我就不再反对你们的婚事,你还是如此坚持吗?”
“我不会改变立场,这是我对父母的心意。”
何夫人彻底投降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儿子那么拿这丫头没辙,她固执的程度远在他们母子之上,难怪他们母子都拿她没办法。
“请夫人为我保守秘密。”
“我不会伤害你对父母的心意。”
“希望夫人可以再慎重考虑我和少爷的事,少爷的坚持程度不下于夫人,两个人争执不下,对彼此都没有好处。”她不好说得太明白,在这件事上,夫人恐怕捞不到半点好处。她曾经听过这么一句话——父母赢不了自已的孩子。当时不懂,这一刻她可以体会到了。
虽然彻底被击败了,可是向丁雨菲认输,她的面子实在挂不住。“你不用替我担心。”
“是,夫人怎么可能不了解少爷?这种事当然用不着我来担心。”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何夫人忍不住变了下脸色,这个丫头实在聪明得让人生气,可是,她实在没办法讨厌,从第一眼见到她,她还是襁褓中的小女圭女圭,那张粉女敕的小脸蛋对着自己绽放笑容时,她就情不自禁的喜欢这个小丫头,还因此昵称她“小艳阳”。丁雨菲跟她址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即便不习惯这天差地远的相异,却又不自觉的被吸引。
“夫人不吃吗?”丁雨菲很合不得浪费食物。
“我不饿,再多吃一点,工作了一天,应该好好补充营养。”
“好,这里的日本料理超级好吃,那我就不客气了。”她不客气的拿起筷子继续享用满桌的美食。
何夫人朽得膛目结舌,这丫头还真能吃,可是看着看着,她唇角竞然不自觉地上扬,看来这个丫头不是生来克她儿子的,反倒是生来克地的!
如果想吃睡前甜点,现在立刻过来。
何尹涛一路连跑带跳,从自己的卧室狂奔至小屋前,大大的喘了一口气,准备往树上前进,就被躲在暗处的丁雨菲拉到榕树后方,热情无比的吻上他的嘴。
虽然他更爱扑上去,掌握主导权,可偶尔被她“欺负”一次,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窒息之前,甜蜜缠纬的唇舌终于分开了,可是她的双手还紧紧圈住他的脖子,没办法,脚软了。“喜欢我给你的睡前甜点吗?”
“不够,再来一次。”他意犹未尽的耍赖道。
“你还真像个小孩子。”她好笑的滇道。
“再一次嘛。”
“甜点不可以吃太多,一不小心会吃坏肚子。”
“不会,我的胃一向很强壮。”
“不要,那个不见了。”她松开手,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他连忙伸手一勾,两人又紧紧的贴住。“你别乱了,甜点就是甜点,别妄想变成主餐。”
“你今天心情特别好!”他看她一直是眉开眼笑的样子。
“对啊。”虽然夫人没有松口说成全他们,可是她感觉得出来夫人的态度恋了,退早会点头同意他们结婚。不过,夫人的态度为何转变,她倒是模小透。儿人总是说女人心海底针,她倒有不同的见解,其实是女人太感性了,一旦心被触动了,理智、原则、立场全都自动销声匿迹。
“你发生了什么好事?”
“心情好就是心情好,女人啊,心情好不需要任何道理。”她拉着他从榕树后方走出来,来到小屋前面的台阶坐下。
“心情好怎么会没有理由?”这根本是不想告诉他。
“为什么心情好一定要有理由?”
他无奈地点点头,人是很难理解的生物,心情好或不好,往往不是理智可以决定,不管如何,她心情好对他来说是好事,而他当然要利用这个机会做点什么。
“我今天晚上就来洞房花烛夜吧。”虽然爷爷女乃女乃已经在回台湾的路上,可是早一点确保自己对她的所有权,总是教人安心。
这个男人非要挑在这个时候破坏气氛吗?她给他一个白眼。“你不累吗?”
“拜托!”他双手合十,这样够诚恳了吧。
“要不是我扛不动你,不然我会直接给你一拳,打昏了再把你扔回床上好好睡一觉,明天你的脑子就会恢复正常。”她恐吓的活动一下十指。
“如果我们十年后才能结婚,你要我等十年?”
她很无奈的耸耸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这个女人真是有够狠心,就不能可怜我吗?”他真的好想摇心肝。
“不然,你要移情别恋吗?”
他先是狠狠一瞪,接着俯身给她狂野的一吻,提出严厉警告,“再敢说这种话,你会死得很惨!”
她轻柔甜蜜的一笑,歪着头枕在他的肩上。“我有个建议,我们每夭去夫人面前跪一个小对,请夫人成全我们,怎么样?”
“省省力气吧,我妈那个人最讨厌哀兵政策了,她只会觉得我这个儿子太没出息。男人膝下有黄金,再怎么爱一个女人,也不可以折损男人的尊严。”他嘴里说着反对的话,却笑得好开心,笑到肩膀都在颤动。
她困惑地挺直身子看着他。“你在笑什么?”
“没想到你这么爱我。”
“嗯?”
“你这么骄傲的人竞然愿意为了我,每天在我妈面前跪一个小时,可见你很爱、很爱我。”他眼巴巴的瞅着她,满心期待她再说一次“我爱你”。
“喔!”那张俊脸瞬间垮下来,他闷声道:“就这样?”
她对他挑了挑眉。“你想怎样?”
“明明对别的事就很坦率,为什么“我爱你”这三个字就那么难说出口?”
她一笑置之,不想回应。
她这个人看似坦率,其实行事谨慎,要不,“秘密”怎么有办法藏了那么多年?她真的不想知道自已的亲生父亲是谁吗?不,她想知道她的亲生父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是否深爱她的母亲,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可是,真相公诸于世,能改变什么吗?或许,只有更深的痛。
“你干么不说话?”
“你要我说什么?”她好笑的捏了担他的鼻子,这个男人真的很孩子气。
“说你爱我啊。”
“我们都知道的事,干么老桂在嘴边?”
“大家都知道父母爱孩子,可是不代表孩子不需要听父母说尸我爱你日。”
“有道理,可是,你都不说,干么老叫我说?”
他两眼兴奋得闪闪发亮。“你要我说吗?”
突然,她心里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会不会从此走到哪里都大声囊囊“我爱你”那句话很甜蜜,可是若变成了口头禅,那就令人笑不出来了。
她不安的站起身。“不用了,我要睡觉了。”
“你不要我说,可是我要你说。”他伸手一抓,让她一坐在他的大腿上,没办法再逃了。“我说,还是你说,你做个决定吧。”
她不要他说,她也不想说,这种情况下索性堵住两人的嘴,这下总该没有争议了吧。
这会当然没有争议,可是堵得了一时,堵不了一世,她很快就发现这一招失算了,这不过是给他会然索吻的许可,从此她更约束不了他了。
何夫人一看到何老夫人回来,就知道儿子干了什么事,可除了偷偷狠狠瞪他,眼外,也不敢当着婆婆面前开骂。
“台湾的天气越来越冷,妈怎么这个时候跑回来?”搀着婆婆走进起居室,何夫人虽然生气,脸上的笑容还是完美得无懈可击。
“好久没见到你们了,很想念。”何老夫人以前是个甜美的小女人,虽然年近八十了,头发都白了,笑起来依然有着少女的腼腆。
“只要妈一通电话,不管多忙,我们都会抽出对间飞到夏威夷。”尽管婆婆并不威严,何夫人却非常尊重,因此三年多前,婆婆作主让丁雨菲成为儿子的女朋人,她没有当面反驳。
“我很闲,出来走走也好,你们母子两个都坐下来吧。”落坐后,何老夫人转头请随诗旁的看护退出起居室,并让佣人选她最爱喝的花茶连来。
看护退下,过了一会,佣人送来花茶,起居室的门再度关上,屋内这会只剩他们三个自家人。
何老夫人喝了一口花茶,回忆着道:“我已经不记得那是哪一年发生的事情了,好像是菲丫头小六升上国一那一年,她站在树上,看起来摇摇晃晃,快要掉下来,吓坏我了……”
何老夫人看着树上的人影,只能从喉呢颤抖的挤出三个字,“菲丫头……”
丁雨菲缓缓的将目光从远方移向树下。“何女乃女乃。”
“怎么站在那儿?太危险了,赶快下来。”
“从这摔下去,死不了,顶多扭到脚。”
“扭到脚也不好,快下来吧。”
显然不敢违背老人家,丁雨菲乖乖的从树上下来,何老夫人立刻拉着她在小屋前面的台阶坐下。
“你这个丫头真是奇怪,又不是猴子,不乖乖待在地上,爬到树上干么?”
“何女乃女乃,树上的风景比地上还美。”
“那是因为树上的视野比较宽阔。”
“我知道,我想让自己的视野变宽阔一点。”
“不简单,年纪那么小,就想让自己的视野变宽阔一点。”
“我只是在想,视野变宽阔一点,人会不会变快乐一点?”
“你不快乐吗?”
“有时候快乐,有时候不快乐。”
“人就是这个样子,遇到好事的时候快乐,遇到不好的事的时候不快乐。”
丁雨菲同意的点点头,停了半晌,她用轻松的口气问:“何女乃女乃,我有个朋友啊,有一天醒过来发现自己不是她爸爸妈妈的亲生孩子,你说,她应该怎么办?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是问清楚真相?”
“怎么会有这种事?”
“就是啊,好像在演连续剧。”
“那你给了她什么建议?”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何老夫人皱了下眉。“这不是很为难她吗?”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菲丫头,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不是吗?”
“你要这么用也没关系啦。”何老夫人揉了揉她的头。“你很了不起。”
“我建议她假装不知道,是因为不希望她让她父母伤心,而且拥有的比未曾得到的还要珍贵。”
“是啊,所以我说你很了不起,拥有的确实比未曾得到的还要珍责,可是人往往看不透这一点。”
何老夫人从那段回忆中回过神。“我很清楚,菲丫头口中的那位朋友是她自己,至于她是如何发现身世的秘密,我不想追问,不过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菲丫头就有一种很特别的感情。因此当阿涛请我帮忙,以搬到夏威夷的事促成他和菲丫头在一起,我答应了。”
何夫人闻言瞪了儿子一眼,她早该猜到了,阿涛又不是没有女人缘,婆婆不可能无缘无故对孙子有没有女朋友如此担心,原来又是他为了绑住丁雨菲而千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