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七点半该吃的早餐拖到九点才吃。张质殊发尾还有点湿,她边吃边抱怨。“身上都是巧克力、草莓的味道,你真的很讨厌欸!”
“好吧,下次改成橘子口味。”
张质殊横了他一眼。庆幸的是那件女仆装在方才的拉扯中寿终正寝,他再也没机会叫她穿上!
一想到他方才的床笫花样,她还会脸红。他还真把她当成一道上好的佳肴,从头吃到尾,任何一处都不放过,一吃再吃,百吃不厌!
重口味,吃重咸的啊~
某些事的厚颜程度,女人真的不要和男人比!
盛昕皓吃了一片吐司,“你的膝盖和手肘怎么又是瘀青,又是破皮的?”
“跌倒了,运气算很好了。”都快好了,最严重的那两天她连走路都怪怪的。
盛昕皓看了她一眼,眼神有点严厉。“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你提过?”
“你去日本那天,出了公司要往捷运站走,过马路的时候,有部车闯红灯,为了闪它就跌倒了。”那天还好是穿长裤,要是裙装一定更惨。说也奇怪,她近来小小的血光之灾还真不少。
盛昕皓的心忽然失速狂跳,有种到快不能呼吸的感觉。
不由自主的,他又想起那荒谬绝伦的诅咒。摇了摇头,他要自己别想太多。质殊不可能喜欢上他的,他们说好的,不可能!
“昕皓?”怎么脸色忽然这么难看?“我没事,别担心。”
“……”
转移他注意力似的,她说:“前阵子我们去动物园拍的照片洗出来了,拍得不错。”这阵子忙,直到前几天外婆说要来,她想到替小朋拍了不少照片,洗出来打算让外婆带回去。
似乎还在想方才的事,盛昕皓有些心不在焉。张质殊无奈,可换个角度,他这么担心她,是不是意谓着心里多少有她?
“动物园那回有件事我忘了说,那天我看到一个人长得很像邱秘书。”
他收回思绪,“她?不可能吧,动物园和她的形象不符。”
“那你觉得我们和动物园的形象符合吗?没有人长得看到他就想到动物园的好吗?”
盛昕皓失笑。“你认错了。”
“原本我也这样以为,可是后来我要挑洗的照片,先把档案拷进计算机,放大好挑。一些不小心拍进去的路人甲乙丙里,还真的有她呢。”
他有些讶异,然后笑了出来。“真是,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我们,好歹打声招呼。”
张质殊看着他的畅笑。“邱秘书是个美人呢,想必追求者众。”
“她?”盛昕皓但笑不语,“是不少。”
“你不吃窝边草是否觉得可惜了?”邱秘书的型,就她这十多年来和昕皓的好友情练就的“火眼金睛”,绝对是他的菜,明艳动人又有股独特的气质。
“就算我吃窝边草,也会跳过她。”
她才不信。以前和昕皓去夜店,他会看上哪一位,她少有猜错。
“你够了解我,可你不了解她,而我够了解她。”
“绕口令!”
“要我说呢,你倒是她会有兴趣的型。”
张质殊会意,讶异的看着他。他的意思是……邱秘书是那个圈子的人?
盛昕皓失笑,“有何不可呢?在我身边做事的人我只在乎他的能力,私生活、性向……只要不影响工作我都尊重。”
他耸了耸肩。公事上他严以律己,部属在他眼皮下也不可能过得太开心,至于私生活,他不爱人家管,也不会对别人的事多干涉。
“邱秘书是我在美国子公司时猎人头公司替我媒合的,后来我回国时,原本想把她引荐给一个公司高层,没想到她愿意跟我回来。”
听他的语气是满满的感激。“这倒是难得。”真的是难得,这根本是变相的移民欸!她得为工作放弃多少东西?
“可能也是因为她在美国没有亲人了。”
感觉得出质殊对邱秘书有种……嗯,防备,或许是因为她对邱秘书这个人完全不了解吧。
盛昕皓像聊天一般的说:“看得出来吧,邱秘书是个混血儿,虽然长相上偏向于东方脸孔,她的父亲是华人,母亲是英国人。父母在她小学六年级时离婚,她跟着父亲到美国,妹妹跟着母亲,两边完全断了联络。她的父亲是个严厉的人,可能也是因为这样造就她冷漠谨慎的性子。”
“你干啥告诉我这些?”
“你似乎对她很有兴趣。”
张质殊扬了扬眉,没否认。“关于她的事就这样?你显然也知道的不多。”
盛昕皓耸耸肩,“还真的不多,只知道她父亲走后,她有找她妈妈和妹妹,之后的事倒没听说了。”对了,找她失散的妹妹是在美国的事,后来到底找到了没?
家庭人口算得上单纯,只是……算了,她这人在很多事上就是多了心眼,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邱秘书就是多了一份无法理解的防备。
“你外婆什么时候到?”他话锋转到别处。
想到那可爱的老人家,他也是心里暖暖的。和质殊认识十来年,在她刻意的阻止下,他和她外婆见面的次数少得可怜,可质殊的外婆是那种只要是见过面、聊过天就会印象深刻的人。
张质殊看了他一眼。
“欸,别这样,我又没说要见她。”他苦笑。从以前就是这样,质殊总是不许他和她的家人走得太近。
“想见就见呐。”从前是因为考虑很多,而今……当然也有很多考虑。
盛昕皓讶异,几秒后仔细的打量她一遍。
“看啥?干么这样看我?”被打量得不自在,张质殊恼羞成怒了。
“你有点怪喔~以前我想见你外婆,你就是有一百个理由不给见,现在倒是脆。说吧,你藏了什么玄机?”
“不过是见个面,你想见就见,还能有什么玄机,很无聊欸你!”
“是吗?你以前可怕了,活似我是个丑媳妇,不让我见公婆。”
张质殊被嘲弄得脸都红了,他的话对上她说不出口的心事,她狼狈得无处躲!“想见就见,不见就算!”
“见~当然见。”他看了下表后说:“你告诉我时间地点,我得先回公司下。”
“星期日还去公司。”
“只是收个传真。”
在饭店女厕外的通廊上,张质殊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无奈。
为什么明明是和外婆的约会,会演变成相亲?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外婆,我不需要男朋友!不需要。”
“当然,你需要的是可以论及婚嫁的对象。”
“……”
“这事你自己之前也没反对啊,还说相亲不错。欸,别说你没说过,你的事没经你的同意,我可没敢拿主意。”
“你弄错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说,相亲对于有结婚意愿的男女而言,不失为个好方法。”天,那时她以为自己是不是漏听了什么,结果不是她漏听,外婆根本是有预谋的。
“都来了,你就当交个朋友嘛,就像我们去逛街,有时也不见得有要买衣服,可看到真正喜欢的,就顾不得原先要买的东西,所有的钱都花在衣服上了。”
“外婆!”谁会像她那么没计划!
“他是外婆朋友的孙子,条件算可以的。你就卖我个面子,好歹把这顿饭吃了,陪他逛个街就算数,以后你们还见不见面我绝不再插手。”
“还逛街?”她瞪眼。
“咳……待会儿,我自己有约会。”见外孙女不高兴的表情,她安抚的说:“那小子住中部,特地搭机北上,回程的飞机也买了。吃完饭距离搭机时间还有近四个小时,总不能就把人丢着,多失礼。”
这根本是不给她选择的余地,张质殊差点没翻白眼。
算了,现在要赶快处理的事,是打电话给昕皓,要他不用来了。本以为只是家人聚餐,现在多了一个外人,还是来和她相亲的!是要他顺便给些意见吗?
电话接通后,她劈头就说:“昕皓你、你不用来了,那个……我外婆……”下一刻她的手机被抽走。
“大帅哥,好久不见!欸,还不是为了丫头的事,有个朋友的孙子我瞧了不错,让他们彼此认识认识。”
张质殊惊愕的看着外婆。
“好、好,那就待会儿见。”
结束通话后,刘贵子要说什么,张质殊生气的抢白,“外婆,你干么这样跟他说?”
“他是你哥儿们,让他看看,也许还能给点意见。你干么脸色这么难看,不知道的话,我当你们在交往,怕盛昕皓那小子知道我安排了相亲,你难交代哩。”
张质殊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哑巴吃黄连!
“更何况他已经到饭店了,我不说,他自己就不会看?”话锋一转,刘贵子小声的抱怨,“他要来你也不说,早知道就穿那套新做的旗袍。丫头,我今天这样行吧?”
张质殊有些无力,同时忍不往好笑。相较于她的心虚,外婆的状况外幸福多了。
算了,来就来。她对于始终没办法确定昕皓的心意很困扰,这何尝不是个机会?
她有些好笑的想起阿美美说的话——高富帅的男配角引出男主角的真心。
嗯,外婆朋友的孙子有没有“富”她不知道,但高和帅是有的。
好吧,姑且一试。心里有所打算时,已经不像方才那样慌了。
对于外婆的问话,她回答,“行,当然行!你穿什么都好看。”
“就你这丫头嘴巴甜。”刘贵子开心的笑了,然后有点感慨的说:“你啊就不知道为什么和昕皓不来电,我瞧他还挺顺眼的。当初你如果和他交往,也许早结婚生子了。”
“应该也离婚了吧!”她没好气的说。
“离婚还可以破镜重圆啊!你没看,近几年这样题材可火红了,最好还有个小萝卜头,小小娃儿撮合父母的红娘本事也是一大卖点。”
越说越无边了!外婆和阿美美凑在一起聊天一定很有趣!张质殊忽然问:“外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是一对?”
“因为,你是女人,而他是男人呗。”
“……算了,当我没问。”
“丫头,别这么不以为然。人和人之间回眸凝视的一眼缘分要修五百年。你和大帅哥的缘分又岂是那短短的回眸?有这么深的缘分,没什么不可能的。”
要是以前,她一定要笑外婆浪漫无药医,可现在她只能说凡事别过于铁齿。瞧瞧她和昕皓,哪是当初料想得到的?她不禁也想问,那么以后的他们呢?可会如她愿?还是又是她料想不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