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练习一次,就勉强让你做我的助手。”他又打断她的话,而且还提出令人无言的要求。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你……”随后有些无奈的叹口气,“你到底是有多想练习这种事啊?”怎么连这种她有心帮忙的事还得被他拿来当条件使用?
他一动也不动,很有耐心的等着她作决定。
不!不对,不该说他有多想练习接吻,而是说……他是有多饥渴这种事。
她摇了摇头,想到他昨天认真要求所提出的条件。
夫妻之间该有的正常行为……亲吻当然也是必备的。
她尴尬的咬了咬唇瓣,没有回答他,反倒主动的又靠近他一步。
等她站到跟前,他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
她抬起头,面带嗔怨的瞪着他,冷不防出声,“我先说明一件事。”
他才要低下头亲吻她,却因为她的不识相而顿住。
他等着,直勾勾望着她,想知道她是故意打断他要做的事,还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
“我刚才没有排斥你靠近……咳,如果我的表情或态度让你有这种误会,那我道歉……还有,我发现你以前在公司时好像也很习惯和我保持距离……”起初想想这倒没什么,但现在想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挺不是滋味的。“如果我从以前就做过什么让你误会我不喜欢你靠近的行为,那么我和你道歉……”
他的双眼睁大,望着她,又在下一秒恢复正常,好像对她说的话无动于衷。
“刚才你和我靠近时,我是紧张了一下……我想你懂的,就是……男人……咳,突然和自己的距离太过接近,那种感觉很不习惯……”她突然又伸出手,对他挥了挥。“但如果……咳,我是说如果其实你根本没有那种感觉,一切都是我想太多,是我的幻觉,那就请你忘记我刚才说的话。”
他紧紧盯着她,没有回答。
现在再对上他的视线,莫名的,她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总觉他的视线异常的锐利和灼热……就像是要在她的身上烧出一个洞。
“好啦!你……想练就快,我可不想把所有的时间全浪费在这种……”
不等她说完话,他重重的覆盖她的唇。
柔软的温度停留在她的唇瓣上,她睁着大眼,与上方的男人相视。
他的眼中有她的影像,而她的眼中充满他的身影……轻触的唇微微的开启,他含住她的唇,湿意从他的口中停留在她的唇瓣上。
那是他的舌,他以舌画着她的唇形,轻柔炽热,连同她的身子都被他包围。
异常混乱的心跳频率在她的胸口蔓延,她憋住气息,感受属于他的气味。
她得承认,才过了两天,他亲吻的方式愈来愈好、愈来愈进步。
真不知该得意自己是个好老师,教导方式很好,还是该感叹他是个聪明的好学生,学习领悟快速。
她不承认自己沉浸在他的亲吻中,只是当他离开她的唇瓣时,才恍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闭上了双眼。
“可以了?满意了?”她故作冷静,借以掩饰自己无法掌控的不正常情绪。
“称不上满意,但勉强接受了。”他抿了抿唇,眼中闪着像是愉快的光芒。
“很好。”她又咳了一声,“那……我们开始吧!”她转身,逃离他的身旁,不让他发现她的眼中闪动着不自在的光芒。
他望着她的背影,她挺直腰杆,昂高颈子,态度显得从容,莫名的,他再次扯动嘴角,几不可察的笑意在眼底扩散,他的心情变得很好。
“今天我们先把客厅的长椅完成……”走在她的身后,他轻声的说。
她没有回应,像是认真的听他讲解。
由早上至傍晚,她与他一起待在小屋内。
迷人的桧木香气,随着工作展开而弥漫在小屋内,以及屋外四周,不时能看到装扮随意的她脖子挂着毛巾,在小屋进进出出。
负责助手的工作有很多种,令人意外的是,她的助手工作直到最后都与木工完全不相关,甚至称不上是助手,顶多就是个打杂的小妹。
例如,倒倒水、洗洗工具、买便当、还有陪着屋内正在忙碌的男人抬杠,以及被打断话,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份工作……今天她陪那个男人练习了不少次,因为那个男人……也许真的太饥渴了,所以无所不用其极的要求练习。
将摆在皮箱内的衣服一件一件挂进衣柜里,郝贺优满意的望着自己的杰作……呃,有她帮助而完成的杰作——占据一面墙的大型衣柜。
由高级桧木所制成,全程手工打造,完全实木,绝对没有偷工减料,每一个抽屉、每一扇门、连带着门板上的纹路,全是手工雕制而成,美轮美奂。
单就这么望着衣柜,她无法克制自己的笑容。
看看这光滑的触感,她帮忙磨光和打蜡,还有这镜子,也是她帮忙装上的,当然,最重要的是,衣柜的造型可是她决定的。
因为她的要求,所以他将原本的朴素衣柜雕刻成她最喜欢的美丽花样。
她的笑容充满自豪与骄傲,明亮的双眼没有半丝疲惫,即便为了完成这个衣柜,熬夜不少天,但她仍觉得愉快。
那张异常灿烂的脸庞,是严世刚洗完澡,踏进房间后第一眼看到的神情。
他原本要出声,关上房门后却静静的站在一旁,完全没让房里正在欣赏完成作品的女人发现他的存在。
直到她回过神来,恍然发现他的存在,而且正注视着她。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笑咪咪的望着他。
“刚进来。”他说得很保守,事实上,从进门到现在,大概过了十分钟。
“是吗?那……你洗澡了……”她发现他一副刚洗好澡的模样,不觉有些尴尬。“那……那你先休息,换我洗澡了。”她干笑,然后很满意的伸出双手,轻轻的打开自己的衣柜,再慢慢的拉开抽屉。
像是面对所谓的珍爱之物,她轻轻的抚模着衣柜门外的雕刻,视线专注的凝望着,好像不愿意错过衣柜上的每一个角落。
她又忽略了他的存在。
从他进房被她发现直到现在,她只和他说了几个字,注意力又全被拉走……拉到今天完成的作品上。
她看起来真的很喜欢那个衣柜……他做的衣柜……不是喜欢他?
莫名的,站在一角的严世刚缓缓的蹙起眉头,好像有什么事不太满意。
轻呼一口气,努力沉淀兴奋的心情,郝贺优回过神来,拿好换洗的衣物。
“那我去洗澡了,你如果累了,就先休息。”她忘了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奇妙的,此刻面对他,她的口气变得微妙的不同。好像变得对他更加亲和亲善,好像对他卸下什么,好像……不是这么对他防备?
严世刚的表情有些复杂,第一次在面对她时,他有了这种比较显露的神情,像是什么真的让他觉得不满了。
她正要离开,他却伸出手拉住她。
“怎么了?”她疑惑的望着他。
“你很喜欢它?”他睨向自己做的衣柜。
“很喜欢,它很漂亮。”她微笑的说。
“为什么?”
“为什么?”她觉得他问了一个怪问题。
“为什么你很喜欢它?”他发出疑问,表情认真。
她先是愣住,然后想到什么,敛下笑容,认真的思考一会儿。
“因为……一件作品的好坏看得出制作者的人格与个性,在这个作品上,我看到你真实的一面,你很心细,作风却大胆,你对自我严格要求,却在某些地方矛盾,不拘小节……当你在切锯它们时,豪迈得让我以为你会把它们给毁了,可是我忘了,如果你是个会把好东西给毁坏的粗鲁男人,这间屋子内的其它家具便无法被你创造完成,所以当我看到你把那些我认定切得七零八落的东西拼接在一块时,它们变成完美的作品……我觉得你很不可思议,就如同我喜欢它的原因,它不可思议的好看、完美。”她又笑了,笑得真诚明亮,毫不扭捏。
“因为从我的手上完成,所以你喜欢?”他因为抓到某个重点而强调。
他的话教人听了异常刺耳,总觉得他是想刻意强调些什么。
她抽了抽嘴角,瞪着他。
“确实……这是你做的,但我喜欢它,是因为它值得让人喜欢。”她也学着他强调,只是重点是后头,而不是制作者是谁。
想想,他可真是个别扭的男人,竟然连这种小事都要争。
“但那确实是我做的,用我的手制作而成。”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满意。
“对!”她看到他眉间稍稍舒坦的皱痕。
“也就是因为我,所以你喜欢。”
他非要把话转换成这种意思就对了,就是说,他想听到的,是她“喜欢他”的作品。
“是是是,喜欢,非常非常『喜欢』你的作品。”随他怎么想吧!反正只要他高兴就好了。
想想,她可真是个难得有心的好人,竟然能忍受他的自我感觉良好……
翻白眼的女人无奈的摇头,放任男人待在房内继续自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