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她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蠢女人,难道你只会去推开别人吗?”他怒道。
“痛……”那样的力道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睛。
似叹了一口气,顾旭终究松开了她的手,沉默地立在一旁。
杜妍玉突然觉得很委屈,泪水充盈了眼眸,两年来,即使再困难、再难过都没有掉过眼泪的她,此刻却软弱得如同一个孩子,她转过身去,不想被这个男人看出来。
“郝泽靖是你什么人?”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什么?”杜妍玉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笨蛋。”他轻斥,即使是黑暗里,可是藉着路灯也能看到这个女人的眼里水光蒙胧,不知不觉,心就软了。
“他只是我的一个客户。”杜妍玉还是老实地回答他。
“以后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他的声音很冷硬。
这种冷硬又激怒了杜妍玉,凭什么现在还管她,他以为他是谁?
“我更希望以后和你不要有交集。”她嗤笑。
他紧抿着唇,乌黑的眼眸里有沉沉的情绪,似酿着狂风暴雨,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
杜妍玉不自觉地退后几步,对眼前这个男人,她再也任性不起来、撒娇不起来,剩下来的唯有躲避。
“如你所愿。”他冷冷地挤出几个字,然后转过身去,直直地走了,高大的背影很快就融入了黑暗的夜色。
来时那么毫无预兆,连走了,也那么的毫不犹豫,这个男人啊!
杜妍玉的小手按住心脏的部位,叹了一口气,靠着墙壁缓和了心神,才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么一闹,时间已将近午夜,陈旧的社区里只剩下几盏灯亮着,也就是那几个租住在这里的上班族。
回家后在浴室里,杜妍玉突然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似乎刚才那个人也只是她的幻想而已,可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颊红晕,唇色红肿,口鼻间似乎还留有他身上特有的清新气息,这一切都证明,那个男人真的来过。
可是,那又如何?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是难以踰越的时光岁月?
杜妍玉将莲蓬头开到最大,哗哗的水声盖过了一切,也盖过了哭声。
何必呢?何苦呢?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吧。
顾旭其实并没有真的一走了之,直到杜妍玉回去,上了楼,所在的公寓亮起了灯,他还是没有走开。
盛夏夜晚的凉风难得让人舒爽,风中还有似有似无的花香气息,静谧美好。
顾旭打开车窗,懒懒地靠在座椅上,一只手上还捏着一根烟,垂在车窗外,也不吸,就看着那烟明明灭灭,越来越短。
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回味刚才的情景,满是那个女人的羞、怒、冷,以及决绝。
他似着魔了一般,只想着和她再次相见,即使她冷言冷语也罢,即使她冷嘲热讽也无所谓。
苦笑一声,连他自己也觉得诧异,当时在一起的时候,心中虽然对她喜爱怜惜,可也不至于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没想到被她甩了之后反而还对她念念不忘,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自虐型还是被虐型的人了。
夜,越来越深,直到杜妍玉所在的公寓熄了灯,直到整座社区都陷入黑暗之后,顾旭还坐在车上,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双乌沉沉的眼眸融入了黑暗的夜色,分不清是夜色渲染了他,还是他加重了夜色。
丢掉手中已熄掉的烟蒂,顾旭掏出行动电话,清晰低沉的男音回荡在夜色里,“郝泽靖的资料,明天我就要。”听完那边说了些什么,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抬头看了那扇已熄了灯的窗户,心里想着那个女人是否已经进入梦乡,睡觉的姿势是否还是一如过去那般蜷起来,像只脆弱的蚕蛹一般。
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方向盘的边缘,心中有个念头慢慢形成,然后一一沉淀。
顾旭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凌晨了,身体虽然疲惫不堪,脑袋却更加清明起来。
开了门,正要开灯的时候,身上缠上一个躯体,一个女性火热的躯体,前凸后翘,入手的肌肤丝滑细女敕,口鼻间是香水的魅惑味道,她竟然只穿了内|衣裤。
“旭。”女人低吟,双手如藤蔓一般缠上他的脖颈,仰着头,搜寻着他的唇。
顾旭厌恶地推开她,然后一手拍下去,将电灯全部打开,霎时间,室内灯火通明,身旁的女人果然是夏如芸,也只有她最爱这种把戏。
“旭。”夏如芸低喊,仍缠上来,今天的她特意做了打扮,妩媚的卷发,精致完美的luo妆,身上去做了SPA,皮肤细白女敕滑,穿着的内衣是某知名牌子的最新款,能完美地凸显她的“胸器”及浑|圆的tun部。
她要他再次动心,哪怕不能动心,动了情|欲也是可以的。
“够了。”他忍住不耐烦,将她缠上来的手脚一一掰开。
夏如芸的眼红了红,在外面,她从来都是被众星捧月的一个,而在顾旭这里,她也许连院子里的一棵草也比不上,可是从前的他们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顾旭疼她如至宝,而她则是当之无愧的公主,虽然她有过错,但她知道后悔了,她想要好好的挽回顾旭,挽回曾经的一切。
“我爱你啊,旭。”这样豁出去的诱惑,他却不屑一顾,夏如芸感到很难堪。
“爱我?”顾旭嗤笑,“这一次,不知道夏小姐又想要什么?”
他推开她,走到里面,毫不避讳地随手将身上的T恤给月兑了,露出结实修长的体魄,肌理分明的肌肉那么的充满男性的力量,夏如芸暂时忘却了难堪及尴尬,有些痴迷地望着他。
他似感觉到她的目光,却毫不理会,打开冰箱,拿了冰水,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他的心里有火,而这火却不是眼前这个女人可以灭得了的。
“旭。”夏如芸含情脉脉地喊着他。
“说过多少次,不要这么叫我。”顾旭嘲讽:“夏小姐是没记性,还是在故意挑战我的底限呢?”
“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夏如芸感觉浑身都冷了起来,今天的顾旭看起来有些狂躁,以往的他就是再不耐烦,也不会对她如此不留情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顾旭回过头,上下打量着她,“夏小姐觉得我还对你不够好吗?信用卡刷了一张又一张,车子换了一辆又一辆,家里亲戚的工作全都安排妥当了吧?”
停顿了一会儿,顾旭慢悠悠道:“夏小姐,有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有的东西,你别痴心妄想。”
夏如芸的脸色唰地白了,连粉底也挡不住此刻她的苍白。
她颤颤道:“你在怪我,一直在怪我,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吧?”
顾旭笑,“我怎么会怪你呢,宝贝,毕竟你曾经是我最爱的女人不是吗?而你不也是一直以这个身分做了很多你想做的事吗?难道还不满足吗?”
夏如芸惊诧地望向顾旭,这个她曾经爱了的、甩了的,又费尽心机却再也没能挽回的男人,此刻的他,脸上哪里还有过去的一丝一毫的温文尔雅,那双迷人的乌沉沉眼眸里除了嘲讽和鄙夷,她再也看不见任何情意在里面。
“如果恨我,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是啊,如果不再爱她,为什么还要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她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就算她在外面以他的未婚妻自居,他都没有对她动怒过,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满足她,但有一点,那就是不管她如何做,他都不再碰她了。
外人面前,她无疑是他的宠儿,生活骄奢,为人傲慢,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对他全无把握,他们之间永远都是一个在提要求,另一个在满足要求而已,所以她迫切地需要得到他,只有完全地得到他,她所过的生活,她所要的一切,才算真实的。
顾旭望着她,似怜悯、似厌憎,又似不屑,“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夏如芸几乎摇摇欲坠,似乎一下子从天堂掉落了地狱里。
她几乎有些发颤地穿上自己来时的衣服,然后向门外走去,她一向知道顾旭的脾气,没人能反抗得了他,她也不敢去反抗他。
“等等。”他出声。
夏如芸有些惊喜地转回头望向顾旭。
顾旭的眼里依旧是冷的淡漠,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夏如芸,“将钥匙留下。”
夏如芸几乎要晕倒,直到走出去了很久之后,她都想不通,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精心的布局,为什么到头来却成了什么都不是,反而将她现在手里为数不多的筹码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