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雷少城早早的就醒来了。
他就像是一个犯罪者,开始清理现场、消灭证据。
昨天那种从艾佐身上索取回报的念头已经变得不再那么理直气壮,不仅如此,还有一点点的罪恶感浮上心头……
虽然雷少城可以给自己找无数个理由,但艾佐还是个处女是事实,而他夺走了艾佐的处女之身也是事实。
雷少城一边收拾现场一边想,就算提前知道她是处女,药性也不会让他有理智去顾及这个。
不过退一步说,没有药呢?他面对这个充满吸引力的女人,能否把持住?
虽然心里有些愧疚,但雷少城做的事却一点也没显露出他的愧疚来,他把自己喝剩的饮料和垃圾桶里的那些一起扔到外面的垃圾子母车,留下了行李袋,将她的证件收进去,放到了一边,然后又从浴室里找出昨天换下的衣服,揣在怀里狠狠的揉搓了一下,直到衣服变得皱皱巴巴后,再将衣服扔到客房,摆出一副案发现场的样子。
准备完毕后,他回到客厅,倒了杯水喝。
之后他又给夏承斌打了通电话,还是无人接听,他在心里又把夏承斌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遍,然后时间还很充裕,就又将睡衣月兑下来放进衣柜,果着身再躺回艾佐的身边。
躺着的时候雷少城想,自己这两天睡的时间太少了,似乎不像以前那么爱犯困了,才这么想着,雷少城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度醒来,是被艾佐高八度的尖叫声给吵醒的。
她在睁眼的瞬间就发现自己身边躺着男人,由于之前在酒店发生的乌龙,她先冷静下来,分析了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两个人身上不翼而飞的衣服和自己身上刺眼的吻痕,都告诉她这根本不是一个误会!
他们、他们、他们是真的出事了!艾佐扯过被子挡在胸口,运了运气,“啊……!”
雷少城被吓得从床上弹了起来,受惊得四处看了看。
因为困顿而涣散的目光一点点的找回了焦距,他抹了抹嘴,想起了一切。
艾佐看他醒来,下意识的往后一躲,但也没有再叫,满脸惊吓的看着他,“雷先生,我们……”目光下滑,看到雷少城赤果在外、精瘦壮硕的身躯,心跳倏地一滞,发生了“那种事”的直接证据摆在艾佐的眼前,令她更加不知所措,心一慌,就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雷少城忍不住勾了勾唇,然后迅速的整理了下表情,明知故问:“知道昨天出了什么事吗?”
被子里的艾佐颤抖了一下,明知故答:“什、什么事?”
雷少城凑过去拽了拽被子,“事情和你想象的可能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他看艾佐没有出来的意思,也没有强求,只是兀自将自己的台词说完,“五天前,你打电话给我之后,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揣测你或许被那些人缠上了,所以拜托了认识的朋友去找你,不过你知道的,黑社会的人都比较……总之你被送回来的时候虽然没出事,但他们还是提前给你喂了药。”
被子下的女人颤抖的幅度小了些,安静得有些诡异。
雷少城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残忍,不过话已经说了出来,他只能硬着头皮说完:“你回来的时候已经意识恍惚了,而那种情况又不好送你去医院,后面的事……当然,我也要负责任,如果我意志坚定一些的话……”
看着被子下面毫无动静的艾佐,雷少城不想再说下去了,他将手放在她身上,感觉到手掌下的身躯轻微一颤,“你还好吗?”
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细密。
雷少城察觉不对劲,开始用力揭她的被子,虽然艾佐在用力抓着被子,但还是恸不过,他稍一用力,就唰的一下将她的被子全部都掀了起来!
赤果的身躯曝露在空气之中,艾佐浑身一颤,却没有再继续尖叫的力气了,她将自己蜷缩得更小,光洁白皙的果背就这样呈现在雷少城的眼前,他又将被子搭上去,不过不再让她将自己裹住。
她哭了,虽然竭力忍耐,但还是可以听到她破碎的哭声。
雷少城的心情变得很复杂,他自以为编了一套可以完美推卸责任的说辞,而且艾佐也似乎没有不相信的样子,不过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这样有些恶劣?
雷少城顿时不想再说些什么,不想解释也不想安慰她,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艾佐,于是他离开了客房,却没有关门,以便随时可以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免得她会想不开。
雷少城去厨房煮了一壶咖啡,在等待的时候又翻看了一下叫外送的电话簿。
他倚靠着流理台,漫不经心的看着电话簿,大脑却有些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几分钟回神后,才掏出手机拨给最近的快餐店,叫了一份早餐外送。
接着他合上电话册,继续在厨房里面发呆,这段期间去客房外晃了一圈,见艾佐已经穿好了衣服,还在裹着被子不知在想什么,雷少城安静的走回厨房,将煮好的咖啡倒进杯子里。
接着他去酒柜里找了一瓶威士忌出来,将咖啡放在餐桌上,又拿了空杯子和威士忌坐到桌边。
他很喜欢的一个小说人物是个侦探,最爱将波本酒和咖啡混在一起喝,而他最爱咖啡和女乃茶混在一起,虽然男人味不如小说人物,但在某种程度上也有些相似度,今天他突然有了要模仿一下小说人物的兴致,不过家里没有波本酒,只好用威士忌凑合凑合。
他倒了一些威士忌进咖啡杯,然后用小汤匙搅了搅,接着抿了一口,嗯,有点怪,但味道不错,他又喝了一口才放下,然后往客房瞄了一眼。
这间公寓雷少城住了一年多,他一直很喜欢这间公寓,所以从没在这间公寓里感到如此沉重的气氛,喝掺有威士忌的咖啡时,他一度有些后悔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但马上又开始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后悔?
那种从她身上索取一些回报的念头又冒了出来,与愧疚的情绪相纠结,搞得他好想冲进去把艾佐揪出来揍一顿!
不要觉得他太暴力,而是因为这个女人太可恶,她出现之后,他生活的作息就发生了偏差,最重要的是,他连睡眠质量都下降了!
正纠结着,送外送的就到了,雷少城给了外送员小费,让他去厨房,将早餐全放到盘子里,然后自己坐在餐桌前继续喝咖啡,杯子里的咖啡见底的时候,他去厨房又倒了一杯,顺便将外送员送走,当他正纠结着该拿几副餐具的时候,客厅里有了动静,他探出头去看了一眼,然后回到厨房拿了两套餐具出来。
艾佐直接进了浴室。
雷少城在餐桌前喝咖啡,又开始看一本邮购杂志。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之久,雷少城仰面倚着椅背,杂志翻开盖在脸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却没有睡着。
艾佐终于离开了浴室,雷少城为她准备的男士睡衣尺寸太大,肩膀松松垮垮的,她的锁骨若隐若现,宽大的睡裤裤脚折了起来,露出雪白的玉足,她慢吞吞的走过来,站定了一会儿后,雷少城才慢悠悠的拿下杂志,斜看了她一眼。
她的眼睛红肿得的像是核桃,鼻子和嘴也都肿了。
雷少城垂下目光,卷起杂志敲了敲自己对面的桌面,“吃早餐吧,都冷了。”
艾佐犹豫了好久,才走到餐桌边坐下,刚一靠近,就闻到了酒气,她看了眼桌上摆着的威士忌,眼泪又开始在眼睛里打转。
如果说一点怨恨都没有那是假的,她二十三岁还保持处女之身的原因,就是心中的那一点点少女幻想,虽然都说做模特儿的哪有什么天真无邪的小女生,可她偏偏就是走秀界里的异类,或许这也是她迟迟不能走红的原因。
她太执拗的守着自己不被人认同的天真。
拥有一个浪漫美妙的初夜,也是她天真的一部分,然而就在昨晚,她的初夜被夺去了,但她又根本没办法去要求那个始作俑者负责,因为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雷先生一路都在帮自己,昨晚的事虽然令她很崩溃,但她不得不承认,他也是在某种程度上帮助了自己,所以她能怎么办?
如果还有值得庆幸的事情,那就是对方是雷少城……
幸好昨晚的男人是雷少城,这个念头突然闪过了艾佐的脑海。
香港的“工作”,是艾佐唯一的希望。
在与上一家公司解约之后,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工作了,之前赚的积蓄马上就要花完,房东太太也一直在催她,艾佐一时情急、走投无路,才蒙蔽了双眼被坏人骗走。
这次虽然在雷少城的帮助下,逃出了黑道的毒掌,但回到台湾后,她又面对一连串的麻烦,首先,她的租赁合约已经到期,房东太太把房子收走了。她提着大包小包站在路边,不知所措。
艾佐垂着头,看着自己并拢的脚尖,撇着嘴几乎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