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白逍寒偷偷模进苗雪兰的房问。
房里燃着微弱的烛光,很显然的,主人还投有入睡。
他皱着眉头,不怎么高兴地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郧垂下?”
苗雪兰急忙迎过去,压低声音道:“你回来了。”
“回来有一会儿了。”
“方小姐呢?”
白逍寒的眼底浮出一抹冷笑,“正被醉香楼一群胡闹的丫头缠着呢。”
“这样不太好吧,方小姐好歹也是个姑娘家……”
“有什么不好的?是她执意要跟,不给她长点教训,她倒真把自己当个玩意儿了!不过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这次故意带她去醉香楼,事前都己经安排好了,目的只是想让她知道,我这个凤阳城的主子,是个色欲熏心、性格恶劣又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坏男人。”
他一把将苗雪兰揽进怀里,哑着嗓音在她耳边低喃,“你别忘了她这次来凤阳的目的。方家的人都聪明着呢,方巧灵的姑姑莲贵妃之所以会在后宫站稳脚步,凭的就是这里……”他指了指脑袋,又道:“自幼在方家那种环境中长大,你以为方巧灵会是个傻瓜吗?”
“那么她这次来凤阳……”
“一是为了替皇上探听虚实,至于二嘛……”白逍寒冷笑一声,“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己经将主意,打到凤阳王妃这个身分上了。”见苗雪兰脸色一变,他旋即笑着调侃,“傻丫头,终于知道嫉妒了?”
她面颊微红,小声道:“我相信你。”
这几个字虽然说得极轻,却蕴藏着全然的信任,同时也笃定了被此间的这份感情,毫无保留的交出她的心。
她不爱则己,一旦爱上,便是一生一世。
白逍寒自然懂她,轻轻啄了啄她的唇,就像品尝着什么佳肴,意犹未尽的吸吮良久,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执起她的手,他柔声问:“你的手没烫伤吧?”
苗雪兰心头一暖,这才摇头说:“己经没事了。”
“下次不要这么鲁莽。”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因为听到庞岳的名字,心神恍惚了一下,差点坏了你的大事。”
白逍寒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道:“我生气不是这个,而是气你每次都傻乎乎的伤害自己。天大的事情都有我来顶着呢,你只要乖乖留在我身边,给我做个快乐的小女人,那就比什么都好。”
苗雪兰心头溢满浓浓的感动,情不自禁的将脸埋在他胸前,轻声道:“逍寒,谢谢你。”
方巧灵很生气,因为白逍寒那个混蛋,居然在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尿遁了,害得她被一群莺莺燕燕围在其中,不得月兑身。
偏偏那群女人就像是被收买了一样,拼命逼着她喝酒,也不知被灌了多少酒,迷迷糊糊中,竟在妓院这种地方住了一夜。
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衣裳都没了。
料想昨晚喝多的时候,被月兑了个精光,她们一发现她是个女人,便败兴离开了房间。
为了尽早离开那见鬼的地方,她随便将窑姊儿的透明薄纱套在身上。
结果正要离开的时候,又遭男客的调戏,差点被人当成招客的姑娘,直接带去房间。
方巧灵这辈子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好不容易从醉香楼离开,气急败坏的回到王府,想找白逍寒算帐,结果一问才知道,王爷一大早便离开了。
她有气无处撒,迁自生着闷气好一会儿,直到逐渐冷静下来,漫慢厘清,。绪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是被白逍寒给耍了。
早就听说凤阳王为人嚣张恶劣,一肚子坏水,专门欺负贫民老百姓,没想到这个坏蛋,居然连她堂堂方家大小姐也敢欺负。
虽然她很想冲着他的面大骂,可一旦和他撕破脸皮,又担心自己计划己久的事情会功亏一纂。
情爱什么的对方巧灵来说,并不是重点,她唯一凯翩的,是有朝一日能够坐上那掌管后宫的尊贵宝座。
她不否认,在京城,她的确是达官贵人眼中的绝世尤物。
两年前,她爹给她定了一门亲事,那人是户部尚书家的公子,生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可惜那块木头却是一个死读书、读死书的无用书生。
她并不想和一个毫无野心的男人共度一生,偏巧那个时候,她也的确很不小心的怀上了别的男人的种。
官宦人家的少爷小姐们私底下玩玩,这己经是京城中的一种风气。
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偏偏户部尚书家的公子无意中得知这个消息时,怒不可遏的嚷着要退亲。
正好,他想退,她还不乐意嫁呢!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明明被掩藏下来,结果还是被传了出去。
她懊恼归懊恼,却还是想从白逍寒的身上找突破口。
只要她能得到他,有朝一日,她势必能稳坐一朝之母的位置。
可按照眼前这种情况,唯一的捷径,就是让白逍寒尽快爱上自己。
就算心里不爱,身体上,她也一定要让那个男人乖乖屈服在她的魅力之下。
如此算计了一阵,便把心眼儿落到了苗雪兰的头上。
这日,方巧灵主动来到厨房。
看到苗雪兰正认真准备着今天的晚膳,便凑上前道:“听说苗姑娘做的饭菜是凤阳王府中一绝,就连一向挑嘴的王爷,都被你的厨艺收抬得服服贴贴。”
突来的声音,吓了她好大一跳。
当她看清来人的时候,才扯出一丝笑容,“方小姐身分高贵,怎会来到厨房这种地方,小心污了方小姐的衣裳。”
虽说她对方巧灵没什么好感,但来者是客,要是真把人给得罪了,惹上麻烦是个问题,另一方面,也会给逍寒带来困扰。
“哟,!戈想到苗姑娘这张小嘴还挺会说话的,这也难怪王爷那么嚣张的一个男人,竟会对苗姑娘刮目相看了。”
苗雪兰不知道这女人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便耐着性子应对,“咱们给人为奴为脾的,人生第一堂课,就是如何讨主子欢心。况且我别的本事没有,煮饭做菜方面,还是有些能为的。”
“那就真是再好不过了!我也是听说苗姑娘厨艺超然,做出来的饭菜令人回味无穷,所以今日才找到苗姑娘头上,希望苗姑娘能够教导一二,让我也做上几道拿手菜。
“噢对了,我听说,当初王爷之所以会迷上苗姑娘的厨艺,是因为苗姑娘有一手胭脂鸭,做得味道正宗、鲜女敕可口,据说那鸭肉色泽粉红,就像胭脂一样美丽动人。如果苗姑娘能把手艺传授给我,那我就真是感激不尽了。”
“呢,那道胭脂鸭,的确曾令王爷非常赏识,可是制作起来却有些复杂多变,我怕方小姐会投有耐性把它做完。”
“这个你尽管放心,既然早晚都要嫁进王府,早一点学些本事,对未来的夫君也是一种心意的表现。”
苗雪兰闻言,微微一怔。
就见方巧灵笑颜如花,示威般的对她说:“我们方家深受皇上器重,而且王爷的年纪也不小了,早晚要娶妻生子,像他那种身分高贵之人,成为王妃的女人,自然也不能是寒酸之人。
“苗姑娘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讨得未来当家主母的欢心,对你只有好处绝无坏处,所以你只要乖乖听话,待有朝一日我真的成了王府里的主子,自然是不会亏待于你的。”
方巧灵话虽然说得漂亮,可心底却不是这么想。
她早就有所察觉,苗雪兰与白逍寒之间,肯定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暖昧关系。
她现在装作不知道,只是想等着日后手握主母大权的时候,再来收拾这些狐媚子。
苗雪兰意味深长的看了誓在必得的方巧灵一眼,“既然方小姐如此执意,再过分推托,倒显得我不识抬举了。”
“这才对嘛!”
“不过方小姐,有句话我得要说在前头,做菜讲求的,不仅仅是技巧,还有心意,只要投注了感情,做出来的菜也如同被注入了灵魂,这样王爷吃起来,才会觉得满意开怀。如果方小姐真的想同我学些做菜的手艺,还希望小姐能多投入一些心思,切莫因为做菜的过
程复杂而提前放弃……”
方巧灵对做菜的技巧没什么兴趣,但她可是投注了很多心血。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让白逍寒乖乖臣服在她石榴裙下的唯一方法,就是尽快在床上取悦那个男人。
正如白逍寒自己所说的那样,十个男人九个婬。婬,的确是男人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天性。
只要让他上了她的床,她自然有办法让他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一旦两人在床第之间发生了事实,就算白逍寒再怎么不乐意,这凤阳王妃的头衔,也定会归她所有。
晚膳是方巧灵亲自送到饭厅里来的。
她笑意盈盈道:“天色不早了,忙了一天,王爷的肚子也该饿了吧,不知王爷可否赏个脸,尝尝我亲自下厨做的晚膳……”
她揭开食盒盖子,里面装着的菜色果然色、香、味俱全。
正和管家谈事情的白逍寒,因为事情己经谈得差不多了,便挥手将管家打发下去,来到桌前,看了眼食盒里的膳食,又不解的打量着方巧灵。
“这些菜都是你做的?”
她笑着点头,故作顽皮的回道:“早就听说王爷在吃食方面十分挑剔,所以特意向苗姑娘请教了几招,如果王爷不弃,还请王爷仔细品尝一下,看看是否合王爷的心意。”
说着,逐一将食盒里的菜端了出来。
当她端出那道和胭脂鸭很像的鸭肉时,白逍寒的眼神微微一眯。
鸭肉仍旧色泽红润,从里到外泛着一股诱人的胭脂色,莫非……
他指了指那道鸭肉,“这道鸭肉,也是本王府上的厨娘教你做的?”
“当然喽,苗姑娘说了,王爷之所以会喜欢她做的膳食,就是因为这道拥有胭脂色的胭脂鸭。”
“那么……”白逍寒不着痕迹的笑了笑,问道:“这胭脂色,究竟是怎么弄出来的?”
苗雪兰那个傻丫头,该不会又用她自己的鲜血,来喂这只鸭子吧?
“不瞒王爷说,原来这道胭脂鸭的做法真的很复杂,要想将鸭肉浸成胭脂色,唯一的方法,就是要用鲜血浸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