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舞儿伸手轻抚着屈治的胸膛,“屈大哥,我是和你闹着玩的,你别生气。况且我正在慢慢调适自己的心情,待小蝶的心思从我身上转移开去,咱们再成亲也不迟,也惟有如此,我才能心安理得。”
“若你心情一直调适不过来呢?而且小蝶太死心眼,一时还忘不了你,再继续卜去,恐怕会变得更糟,那你的屈大哥可惨了。”屈治担忧的抚弄着她的粉腮、红唇,教武舞儿全身酥软的依偎在屈治怀里。
“屈大哥,怎么办……我感觉到那儿有……湿气。”她语音有些颤抖的道。
“哦,舞儿,你怎能在这时候诱惑我?别逼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因憋不住而撩起你的衣裙。”他嘴唇贴近武舞儿耳边,“舞儿,百一的很想要吗?你还真懂得看时机。”
武舞儿羞愧欲死的用拳头轻捶了他一下,“讨厌,人家也不想身子这么敏感的嘛!都怪你,驾驭马车时一点都不专心,一直吃人家的豆腐。”
“谁教我总觉得要不够你,好想亲你、抱你,和你合而为一。”屈治使坏的趁她不备,偷偷用唇偷袭了她一下。
武舞儿早已春心荡漾,她娇喘的道:
“还是等咱们成亲之后再说吧!”
“那我会因欲火焚身而死的,你忍心吗?”屈治打趣道。
“讨厌,不讲了,你专心驾驭马车嘛!”武舞儿感到满足而幸福的依偎在他肩头上。
“是,娘子。”屈治爱怜的瞥了她一眼,随即拥紧了她的身子。
“呀,怎么搞的?花轿竟停在我家门前?武府并没有张灯结彩啊!”武舞儿下了马车,一头雾水的望向武宅。
“请问,是谁上武府迎亲?”武宅门前满是人潮,屈治解开马套,随意抓了个人便问。
“是崔大少前来迎娶武府的千金。不过,传言不久前,武舞儿便和她的丫头冬梅逃家去了,武老爷因为早收下了崔大少的聘礼,交不出人只好将亲事一延再延,对崔大少隐瞒了真相。崔大少觉得事有蹊跷,便浩浩荡荡地前来迎亲。这下子可有趣了,大伙儿都很想知道武老爷如何在这节骨眼上交出新娘子。”
由那人的表情看来,他确实对这事很感兴趣,而大伙儿也似乎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等着看武府闹出笑话。
武舞儿忧心忡忡的扯着屈治的衣袖,“现下该怎么办才好?我实在太不孝了,为了躲避亲事,竟弃我爹于不顾,而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屈大哥,我不能让我爹丢这个脸,你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桩婚事我若不帮你处理掉,我就没有机会娶你,只是你要给我一些时间去处理。”屈治临危不乱的拍拍武舞儿的手背,“听着,咱们先从后门溜进武宅,到时再随机应变。跟我来。”
屈治从容不迫的牵起武舞儿的小手,带着舞儿来到武府的后院,左手抱着她的纤腰,右袖一挥,如同一对苍鹰似的飞过了城墙,进入了厅舍。
“武老爷,别忘了你收了我五万两黄金、五百匹锦缎,如今我上门迎亲,却娶不到新娘子,你该如何给我一个交代?”只见长得浓眉阔口、体格壮硕的崔大少,正对着武老爷据理力争。
武老爷只是低头陪笑道:“崔大少,我也感到极为无奈,你别生气,喝杯茶消消火气……”
“我已累了一整天了,咱们都是明眼人,你少跟我装模作样、扯开话题,总之,我今儿个没见到新娘子,是不会跟你善罢甘休的!”崔大少气得满脸通红。
“你放心,崔大少爷,舞儿很快就回来了,只是你临时上门要人,我哪有人可以给你?你也该给我一点时间筹备婚礼才是,适才你也看到了,冬梅这丫头还被我吊起来打——”武老爷采取拖延战术,能撑多久是多久。
什么!?冬梅被吊起来打?
武舞儿立刻不顾一切冲到武老爷面前。
“舞儿——”屈治想唤住她已来不及了,只好迈步追上去。
“爹,您这样子待冬梅不嫌残忍吗?”武舞儿抗议的道。
“你——”女儿的突然出现令武老爷又愤怒又安心,幸亏她没削发为尼,否则真不知如何对崔大少交代,“冬梅那丫头愈来愈不像话了,竟带着你四处乱跑,我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怎行?瞧,崔大少已经等你等得不耐烦了。”
崔大少迅速将武舞儿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得意的大笑道:
“生得可真标致!武老爷的千金果然名不虚传。”
“崔大少,先别急,我立刻命人将舞儿带下去好好装扮一下。”武老爷回头催促着下人,“来人啊!快把小姐带进屋去更衣换袍,小姐今儿个要出阁了——”
“爹!”武舞儿情急的险些儿哭出来。
“这桩婚事我绝不赞成!谁敢帮舞儿穿上嫁服,我就饶不了那个人。”
屈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武舞儿拉至身后,用庞大的身躯护住娇小瘦弱的她,锐不可挡的黑眸迅速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嘴边噙着惯有的笑意。
“你是谁?凭什么阻止本少爷迎亲?”崔大少不快的瞪视着屈治。
他讨厌生得比他高、比他俊的人,很不巧的,屈治不但生得俊美无俦,而且还整整高出他一个头,抬头看人显得他很低等,而崔大少打从心里厌恶低等动物。
“我是谁你不够资格问,但我有资格来阻止这桩婚事,因为舞儿是属于我的,她已和我私定终身,你若想娶她为妻,就得先问我的意见。”屈治以足以让人冻结的口吻宣誓着。
“你说什么?私定终身?”武老爷倍受震撼地跳起来,勃然大怒的嘶吼着,“舞儿,你究竟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爹,我……我……”武舞儿不知该如何解释。
“在下屈治,拜见岳父大人。”屈治收敛起冷眸,笑意横生地,上前打拱作揖道。
“江南三大才子之一的屈治!?”众人哗然一声,目光全锁定在他身上。
大家总算亲眼目睹了名闻遐迩的才子英姿,没人愿意失去这个可以亲近他的机会。
“你当真是屈治?”武老爷半信半疑的打量着他。
“正是。”屈治挺直胸膛,不怒而威的王者气势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好家伙,谁知你是不是冒牌货,倘若你真是屈治本人,就把屈治的聪颖才智给献出来。”崔大少不甘心的咬牙切齿道。
屈治冷笑的上下瞥着崔大少,冷冽地双目直让崔大少凉进心坎里,“在下不明白崔大少爷对于聪颖才智的定义为何?在我看来,阁下亦称得上是聪颖才智,至少你还懂得怀疑人,虽然你的问话有些低等,但阁下有疑虑就证明了你确实还有点儿脑袋。”
崔大少怒不可遏的跳起来,一掌击落在桌面上,“放肆!你这粗俗的下等人!”
“下等人是指谁?”屈治不以为杵的取下铁扇,轻松自在的摇着。
“正是指你!”对于他的傲慢,崔大少不顺眼极了。
“下等人正用食指指向我这上等人。”屈治气定神闲地用铁扇指了指他,随即又轻点了下自己的胸口,“你若试图激怒我,劝你快打消念头,否则恐怕会让你白费心机一场,而我,没兴趣陪你抬杠下去。你若识相的话,就赶快滚,你所下的聘礼我会择日双倍奉还,一个铜板也不会少。”
“给我再多银两我都不稀罕,这可是攸关着崔府的面子问题,不过,本大少爷懒得跟你废话下去,即使武舞儿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我也要花大笔银票将她买回去当下人使唤。来人啊!将武舞儿给我押回崔府,”崔大少一声令下,众人一拥而上。
闻言,屈治不禁冷笑起来,英俊的面貌依旧沉稳自若,抓起武舞儿的皓腕,倏地足下一蹬,施展轻功跃上梁柱,铁扇旋即一挥,如开屏的孔雀向外飞去,一一划过崔大少手下们的胸膛,众人像骨牌般往后倾倒,接着铁扇又出神入化的返回他手中。
这一招可称得上是举世无双,众人几乎看傻了眼。
“你这家伙有种就别离开银花村!三天后,你若不是身败名裂,就必然从此消失在这世上。等着瞧,咱们的梁子是结定了!”崔大少心里明白屈治武功高强,与他正面冲突,只有吃亏的份,于是决定暗地里搞得他发狂!
撂下狠话后,崔大少一行人无功而返。
“枉费你念了那么多经书,媒妁之言你懂不懂?羞耻你懂不懂?烈女不事二夫这道理你又懂不懂?竟然敢擅作主张的和人私定终身!?即使他是江南三大才子之一,我也绝不允许你嫁给他!无论如何,你都要嫁入崔府,给我保住这个面子。”武老爷大发雷霆的咆哮着。
“爹,女儿宁死也不嫁给崔大少,他那么粗鲁无礼——”武舞儿心里只有屈治一个人,如今爹却逼她嫁崔大少为妻,她是宁死也不从。
“好,你宁死不屈是吧!?那我就把冬梅活活打死,我看你屈是不屈!”武老爷怒极地撂下狠话。
“爹,不关冬梅的事啊!您不能拿冬梅的生死来威胁我,爹,您太不讲道理了。”武舞儿不知所措的掩面痛哭。
“我是不讲道理,但我至少还知道什么叫作礼义廉耻,看来我武诚德真是教育失败,我是无德才会生出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儿,你让我蒙羞,成为银花村里的一个大笑话,”武老爷自觉再也丢不起脸了。
“原来爹的面子一直比女儿的幸福重要,早知道我就不听屈大哥的劝,直接上尼姑庵出家还能落得清心。”武舞儿一边说,一边撩起裙摆旋身就想离去。
“给我站住,你又想去哪?”武老爷担心她会当真跑去当尼姑,连忙喊住她。
“爹,我要回房休息。”既然爹执意要她嫁,武舞儿也无话可说,大不了她悬梁自尽。
“我该用绳子把你绑起来,免得才晃个眼,你就跟我闹失踪。”
武老爷心想这样子下去不行。女儿向来是吃软不吃硬,他该放低姿态去博取她的同情。
“女儿,爹的年事已高,你真舍得弃我于不顾?况且,聘礼早在亲事说定后就收下了,若临时退婚的话,岂不成为他人的笑话?
再说,爹也没有几年可活了,我担心这一走,没人来照顾你,才会如此处心积虑的帮你安排亲事,爹希望你有个好归属,日后我若驾鹤西归,在黄泉路上遇见你娘,也好对她有个交代。”
武舞儿懂爹的想法,也能谅解他的苦衷,只是一时要她接受这桩婚事是不可能的。
然而回头一想,爹年事确实已高,而她这做女儿的,又几时曾好好孝顺过他老人家?甚至还老是惹他生气。
爹只有一个,在他有生之年,她该设法让他展眉而笑,而不是……
但她自私的想法却阻止自己服从爹的命令,她一点都不喜欢崔大少,心里面只有屈治一个人,要她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这简直比死了更痛苦。
望了望双鬓已白的爹爹,或许她该先安抚爹爹的心,然后再私下找崔大少,想法子说服崔大少退掉这一门亲事。
虽说屈治答应会帮她到底,她也相信凭屈治的才智是绝对可以办得到,但这事已迫在眉睫,她若不先安抚一下爹,惟恐爹会被活活气死,而冬梅也会被活活打死。